作者：通吃
“我也不知情。'
"把桌面的文件收拾起来。
管家哆哆嗦嗦将桌面文件整理好，装进旁边的藤编垃圾篓。周青峰再看密室内的保险箱，喝问道:“打开。”
“没有密码。“管家为难的摊手，“这密室只有瓦萨尼先生才能进来，我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所以你不能再向我提供任何有用信息了?”
管家一愣，眼睛瞄向枪口，畏惧的喊了声:“别杀我!”
....德林杰'开火，周青峰-枪将这名肯定还隐瞒很多实情，却也肯定无法受他控制的印度管家击毙。
枪响之后，周青峰稍作布置，比如将桌面上那些关于乔普拉太太的文件一股脑丢 进密室用于焚烧文件的炉子，点火烧掉。
至于那个打不开的保险柜，真叫人束手无策。它外壳由钢铁打造，除非有开锁密码，就得动用电锯将其暴力破开。
离开密室，回到书房，最显眼的还是办公桌后上方挂着的两张画像。
“作为马尼拉总督府的庶务总管，瓦萨尼在自己的书房将英国女王和印度穿越者头领的画像并排挂-一起， 他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
少年搜索书房时，一名叫戴夫的英国海军情报处少校军官赶到瓦萨尼的宅院，并和总督夫人莉诺一起进入二楼书房。
看到管家的尸体倒在密室内，莉诺捂嘴惊呼道:“天哪，真的是连环凶杀案，这是今晚第三个死者了。这可是畅销书的模版。”
这话听起来特晦气。
面对一双双疑惑的眼神，周青峰连忙解释道:“我发现了这间密室，想看看炉膛里在烧什么，结果遭到这名管家的攻击。我没办法，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戴夫少校半信半疑，环顾一圈后却拍拍少年的肩膀，反而安慰他道:“别担心，孩子。你做的没错，反而很及时。如果不是你，这些混蛋-定会销毁更多证据。”
少校身后跟着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英国宪兵。他们进入书房就能看到跟维多利亚女王并排挂着的印度佬精神领袖画像，再看装饰华丽的房间，就没一个不咒骂的。
“真没想到，瓦萨尼先生居然是印度国大党的信徒。"莉诺掏出小本本，记录自己在现场看到的一一切，还特意问少年射杀管家时的细节，比如心理感受。
“什么国大党?”
周青峰正要如何将乔普拉太太这颗暗雷挖出来，听莉诺吐槽，立马对‘印度独立党'感兴趣。
戴夫少校命令宪兵控制瓦萨尼全家进行审问，并向老爵爷和总督通报了现场状况，还好为人师的向少年解释道:“印度国大党是一伙神经病。
他们推举桑达伊戈尔勋爵为党魁，谋求印度独立。但勋爵忠于大不列颠，坚决反对印度脱离英联邦而独立，反而一-直在打压所谓的独立党。
这伙疯子在印度都待不下去，于是扩散到其他英联邦的领地，没想到他们的信徒居然渗透到马尼拉，还成为总督府高官。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莉诺连忙纠正道:“我丈夫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认为伊戈尔勋爵所谓的忠诚犹如宇宙中的空气，根本不存在。
印度国大党就是伊戈尔操控印度政坛的工具而已，也是他从大英各个海外领地攫取利益的工具。
周青峰心中了然。
桑达.伊戈尔现在是英联邦穿越者的头领，他趴在大不列颠的身躯上拼命吸血，自然不希望印度独立。但他必须给支持者装个样子，表示自己- -定以印度利益优先。
戴夫少校调来更多的宪兵，将瓦萨尼的妻女仆人乃至警卫全部被抓起来就地审问。大半夜的，整个宅院全是哭声。
老爵爷和德里克总督得知消息，双双赶来现场视察。看到书房并排的画像，两人高声痛骂。
特别是德里克总督非常气愤，骂声不绝。他的治下出现国大党这种反政府组织，绝对是极大的政治污点。
戴夫少校接受查案，将那台打不开的保险柜搬走。周青峰无从得知里头到底装了什么，只能提心吊胆。
离开瓦萨尼家，少年回到茉莉园'，‘艳母'早就回来了。当得知这孩子杀了瓦萨尼的管家，“母 子’俩不得不皱眉分析当前状况。
“我那位前夫亨特，应该确认死了吧?”
"亨特逃跑后被特高科收容。‘东京事变'中，"特高科”的人允许他向英国远东舰队发电报。
没等电报没发完，“维新党的突击队员占领"特高科'本部，将他当场击毙。我事后亲自去查了他发的电报，确认没提及我们间的关系。”
“瓦萨尼密室的桌上有乔普拉太太的照片，她肯定还藏在马尼拉，就是不知道谁在保护她? "
“好消息是总督府的英国人对当前的信息半信半疑，否则他们早就动手抓捕我了。但不知道瓦萨尼密室的保险箱里具体有什么?”
"民解阵’，瓦萨尼在跟'民解阵'合作。那些菲律宾土著正在找我麻烦，乔普拉太太十有八九正在他们手中。”
“对了，还有那个叫奎松的侏儒，那也是颗定时炸弹。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总督府内依旧灯火通明。瓦萨尼的案子越查越大，逼得五六十岁的两位军政长官不得不熬夜办公。
在总督府的前院，几名澳新联军的工兵启动电锯，正暴力拆解。
呼拉拉的锯片发出刺耳噪音，在保险柜上拉出闪亮的火花。作为总督妻女的莉诺和格蕾丝在二楼的窗口垫足抬头，看的津津有味。
“妈妈，你亲眼看到维克多开枪打死瓦萨尼先生的管家?”
“没有。我当时正忙着拖住瓦萨尼的遗孀和儿女，维克多独自找管家去书房调查。当时对方全家都懵了，缺乏应变。
过了半小时，戴夫少校急匆匆带队赶来搜查，我就跟着一起去书房。可那位管家已经死了，脑门挨了一枪。”
"所以你没看到维克多自卫的过程?'
“当然没有。你有什么想法?”
“我是说，维克多看上去不像个很老实的小子。他会不会隐瞒什么?比如你观察现场有打斗痕迹吗?”
“哦，我真没注意。但这是个非常好的剧情构想，谁说男主角不能是大反派?我要记下来。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看母亲将一切都当做小说素材来记录，女孩摇摇头不再发表意见，转而盯着院子里正在锯的保险箱。
在折腾十来分钟后，钢铁打造的保险箱没能抗住电锯的切割。在碘钨灯的照明下，负责调查的戴夫少校用榔头撬开了内部隔层。
半米见方的保险柜先是哗啦啦的倒出大叠捆扎好的纸币，全是十英镑以上面额。其中有些一百英镑让士兵哇哇惊呼，因为世面上很少见如此大额纸币。
所有纸币加起来至少十万英镑，戴夫少校看得都呼吸急促，拆解保险箱的工兵和宪兵更是口干舌燥。若是换个场合，他们绝对会把这笔巨款给分了。
可惜总督府的财政官带着会计就在现场，他们清点了纸币并算作收缴财产入库。
保险箱里除了纸币还有些文稿和书信，戴夫少校不敢看，收集起来送到正在等待的老爵爷和总督面前。
莉诺在二楼窗口欢呼一声，拿着小本本去了客厅，向德里克总督软磨硬泡要求做本次案件的书记员，记录第一手案情资料。
文稿中大多是瓦萨尼先生的亲笔，记录他从L时求学以来的所有感悟。随便翻开-页就让几名英国人感到不适....
“英国军队傍晚来到村子宿营，他们需要木头，于是夷平了村庄;他们需要苦力，于是拉走男人;
等到天黑，妇孺们呆们呆站在冒烟的废墟上，不敢哭泣，不敢反抗，沉默的接受苦难。
英国人漂洋过海来印度获得了大十字勋章、嘉德勋章，圣米迦勒勋章。印度人则失去财产、土地、性命、妻女的名誉。
一切美好和神圣的东西都被 摧毁。
我目睹这一切，不敢祈求原谅。因为英国军队是我带去的。”
瓦萨尼先生平日是个庸庸碌碌的印度裔大英官僚，没想到他私下的文字如此犀利而沉重，仿佛闪耀金光的印度良心。
在这些随笔后头，真正有价值的内容浮现。
29章愚人节
瓦萨尼在笔记中记录的是英国人征服印度的过程，他们既给印度带去了工业和法律在内的现代文明，也制造了无数的血和泪。
总督夫人大喜，觉着这种带真情实感的文字正是她所欠缺，在小本本上抄的不亦乐乎。总督却是颜面无光，若不是要从字里行间寻找线索，早下令把这种诽谤之言烧成灰。
瓦萨尼先生是谨慎的，他保留的手稿和书信大多经过筛选，带机密内容的往往被消除，就算有些遗留也用化名或黑话做代替。
老爵爷和总督看了一夜，两眼都快看花了，只找到最近记录的几段话有点价值.
“我意外收留了一名姓乔普拉的太太，她是印度人，给一家白人当了二十年的女仆和管家。她向我描述关于'东京事变的诸多内幕，令我非常惊奇。”
“我把乔普拉太太安排在马尼拉城，给她找了份工作。有天她惊慌失措的跑来找我，说看到了她的前主人和奸夫在一起。”
“"我对此非常震惊，从乔普拉太太的描述看，这世界仿佛有魔法存在。我所见和她所见完全不同。
“这名奸夫叫周青峰，正是引发东京事变’的元凶。他大摇大摆的来到马尼拉且就在我眼前每天晃荡。他伪装的太好了，若不是乔普拉太太的提醒，我完全看不穿。”
“我把这事上报给国大党高层，得到的回答是一-不要 告诉英方，尽可能秘密抓捕此人，将其送往德里。”
"可我该如何抓捕?为此，我只能寻求其他势力的帮助。正好，另-伙人也想除掉这小子。我也许可以与之合作。’
从瓦萨尼的描述看，周青峰就是他曾经当面挑衅过的‘英雄之子维克多。但一一个中国少年如何变成英国人模样，这又让老男爵和总督困惑不解。
时间已经到了4月1日凌晨四点，困顿一夜的詹姆斯男爵已经精力耗尽，实在支撑不住打算去睡了。
然而就在此刻，-份来自英国纽卡斯尔市政厅的越洋电报发到了马尼拉总督府。
老男爵趁着睡前最后一点精力扫了几眼电文，先是愠怒，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副官说道:“盯着点康诺力母子俩。”
副官已经看过电文，低声问道: "要立刻抓捕吗?”
老男爵摇摇头，“这该死的世界，总是少不了各种离奇的事。我现在脑子有点糊涂，等处理完昨晚的凶杀案，等事态平息些再说吧。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副官点头表示明白。
但事态发展一点不朝平息的方向发展。
天亮后，《菲律宾快讯报》 登载奇闻，庶务总管兼警察局长，大不列颠忠诚的仆人，可敬可爱的瓦萨尼先生死了。
虽然战争阴云逐渐临近，但马尼拉城内承平日久，生活在市中心的英国佬日夜觉着太无聊。
伺候英国人的咖喱佬也生活无忧，虐待菲裔土著已没法让他们有任何快感和成就，天天想着如何找刺激。
看到快讯报‘头版头条的那一刻， 全城上下没当回事。
今天可是1881年4月1号，‘愚人节’。
《菲律宾快讯报》为了逗大家开心，竟然耍这样恶俗的花招。好些人看到报纸的第一-时刻先是发愣， 紧跟着哈哈大笑。
‘愚人节’从十六世纪法国就有了，在英国佬的殖民过程中被传播到全世界。马尼拉的英国人，以及接受英国文化的咖喱佬也过这节。
好多人在3月31号开始琢磨，隔天大早醒来会碰到什么蠢把戏，又琢磨如何无伤大雅的跟上司、朋友、同事开开玩笑，活跃气氛，拉近关系。
结果《菲律宾快讯报》整了个大活。
“昨晚，总督府举办晚宴，詹姆斯男爵和德里克总督邀请菲律宾各方人士参加，一同商讨如何应对当前新中华越发猖狂的海空进攻。
席间，瓦萨尼先生谈及最近传言甚广的新中华间谍案。他信誓旦旦表示已经掌握诸多线索，不曰必将罪犯逮捕归案。
当记者询问具体细节，瓦萨尼先生又以保密为由拒绝透露。
然而在瓦萨尼先生发出誓言后不久，他突然因身体不适而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半小时后停止了呼吸。
赶到现场的军医表示他死于中毒，现场宾客无不震惊。
平日《菲律宾快讯报》销量不过三四千份，影响力极其有限。可总督府谋杀案刊登后，报社印刷厂连夜赶工，隔天卖出一-万多份。
这可是大案子，城里的英国、印度、土著，乃至澳新联军都对此案非常好奇。不时有人打电话到马尼拉警察局，询问具体案情。
但大家问的角度不太一一样。
“报纸上的案子是作弄人的笑话，对不对?”
“不，这案子是真的，我们局长昨晚死了。”
“哈哈....太可笑了，我承认你们警局和报社联手捉弄到我了。你认真的语气差点要把我骗倒了。”
“不，先生，我没骗您。我们局长真死了。
"哈哈....不得不说你们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本事真厉害。这是我听过最吓人的‘愚人节'故事。
从一大早报童沿街叫卖报纸，马尼拉警察局和”快讯报’的电话就没停过。全城上下没几个人相信这事是真的，于是大家都来问问具体咋回事?
毕竟这消息太符合愚人节"特质，庶务总管的职位不高不低，又是个印度咖喱佬，拿他的死讯开玩笑，再合适不过了。
每个看报纸的人无不选择将这话题跟朋友讨论，试图看看别人的反应如何?不管是相信还是否定，都是乐子。
等到中午12点，又一波电话打到警察局来问。
“好了，时间到。快辟谣吧，告诉我，今天是愚人节，你们的瓦萨尼局长还活得好好的。”
“知道吗?我把这消息一本正经说给朋友听。他信以为真，惊呆了。这确实是个绝妙的玩笑，但我建议你们再发个号外，因为有不少傻子相信报纸上每个字都是真的。”
“我正在跟同事吵架，他说是真的，我说是假的。这玩笑开过头了。现在告诉我，你们把全城耍了一-通，对不对?’
不管谁打来电话，警局和报社都沉痛的表示，“真不是玩笑，我们局长确实见湿婆大神去了。这案子已经死了三个人，真有连环杀手隐藏在马尼拉。
“不不不，庶务总管可不是小官。他怎么可能在总督府被人害死?报社一-定是骗人。”
“没骗人，瓦萨尼局长真死了。”
这下可就糟了，原本城里居民还带着玩笑心态看警局死讯。结果马尼拉广播电台都对外证实受人尊敬的瓦萨尼先生已经离世。
由于军警缺乏保密意识，半天功夫全城漫天是小道消息。
所有人都在打听，很快知道这案件不是警局出面调查案件，而是由城内军政大员抽调澳新军团的人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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