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野比等人大惊,“怎么死了?”
“荒木这个笨蛋明知道局势紧张,还跑去喝酒。他喝多了就抱怨政府,被怕事的‘居酒屋’老板举报。
等我得知情况,准备准凑笔钱去警局把他救出来,他已经被‘特高课”认定为思想犯,上了 枪毙的加急名单。
....这两天破枪毙的人很多,远不止- -个荒木遇难。很多人感到畏惧,要么逃,要么躲。”
这消息让野比等人的士气沉到极点,连手里的饭团都吃不下,有人当场痛哭。
坂本继续道:“科阳财团的人倒是又联系了我,周桑并没被抓。他安排了出路,让我们逃离东京。”
"我们还要跟着那个中国人吗?”
“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死定了。"
“坂本老师,还有别的出路吗?我还想回家。”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争吵,坂本从兜里掏出个信封,“周桑说,他要把维新学习社继续维持下去,但不强求任何未成年社员留下。
要退社的人在我这里签个名,可以拿十日元的路费,自己找出路。还愿意留下的,也领十日元津贴,跟我走。
仅剩的五个学生中有四个拿了钱准备离开,只有野比愿意跟坂本老师走。要离开的同学满是怜悯的目光,觉着野比无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等填饱肚子,坂本对其他学生道了声再见,随即拉上野比走出草棚。
师生俩靠手电的微光在贫民区的臭水沟间跳跃前进,必须时刻小心脚下的烂泥,否则摔倒了可就浑身发臭。
走出百来米来到块空地,有几辆隆隆作响的蒸汽卡车停在那儿。十几名持枪的武装人员围在卡车旁警戒。两三百号在排队采购。
“这是什么?”
“黑市。”
东京的黑市已经不稀奇,政府越是管控,市场越是混乱。正规商店里啥都没有,所有商品全都加价在私下出售。
但能调动几辆卡车的流动黑市还是少见。
车厢里卖的是面粉,少量是药品。货物价格分两种,-种是出售给党员及其家属,基本平价供应;另外是翻几倍的价格供给给普通人。
“什么党员?”
"按照最新颁布的“社团组织管理条例",维新学习社和自民党都将被强行关闭,所有成员必须宣布脱离。
周桑决定将两个组织改组成维新党,并转入地下运行。现在是困难时期,还愿意为党组织工作的人自然可以获得些资源倾斜。”
很实在的做法,符合周青峰给人的一贯观感。他不仅仅是光喊口号拉人入伙,理想和利益都讲清楚,顺带立规矩。
黑市居然还玩双轨制?比如黑市价格每斤- -角八分的大米,卖给维新党的党员只要每斤六分。
这几倍的价差让省吃俭用的平民无法忽视,围在蒸汽卡车旁询问要如何成为什么维新党的党员,于是当初周青峰设立社团章程的那套又被拿出来用。
加入维新党有好处,但这份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现在市区内已经被军警控制,组织建设已然停滞,但广大的市郊还有数量更大的平民阶层,他们同样需要安全、医疗、食品、通讯等等公共服务。
谁能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谁就能更好的抢占人心--这就是政治。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喊口号的那种,是脚踏实地干活的。
坂本出现,一群人上前询问如何向维新党组织靠拢。
他哈哈大笑的予以解说,只要给党组织通风报信就算入党积极分子;能冒风险为党奔走工作,就算预备党员;能到基层来发展党组织,就是正式党员。
这维新党太实在了,不讲什么空话套话,只要向党靠拢就是有好处的。就为了买点便宜粮食,坂本就能笼络几百号入党积极分子。
东京目前是日本最大的工业区,能拿出钱来购买粮食的大多是工厂里的工人。光是登记这些人员的姓名和身份就让坂本忙得手忙脚乱。
日本穿越者已经决定要放手-搏, 宣传打击贪腐和官僚来拉拢中产阶层。可能读书看报接受宣传的中产又有多少人?
绝大多数人口还是窝在贫民窟里,听不到广播,看不到报纸,没有任何生存保障的穷苦人。
虽然维新学习社和自民党遭受打击,但改组后成立的维新党却在迅速朝基层发展。凭借严密的组织形式,它能对其他瓦解的组织进行降维打击。
关键是它还有钱有粮,能拉出机动车队,组织十几名武装人员,到市郊周边活动。一个车队能运载四五吨物资,满足千人规模的贫民片区生活所需。
只要建立这种供需关系,再送去坂本这样的正式党员加以组织,整个片区千把人立马就得跟着维新党走。
"我也是刚开始接手这事,很不熟练。但科阳财团受命整体加入维新党,那可是一一个有几万人规模的大财团。
财团的一切都被拿来发展党组织,你看这车队就是财团运输公司改制的。也正因此,我愿意继续在维新党内,并就任东京地委书记一职。
这职位原本是荒木的,很可惜他不幸遇难了。我只能勉为其难肩负如此重任,希望能获得大家的认可。”
坂本脸上有笑意,对未来还是很看好。
野比听得是资产亿万的科阳财团整体改制为维新党,惊呼道:“几万人的财团加入我们?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是啊。’
搜嘎斯内....野比闻言 大叫起来,“坂本老师,请把刚刚的退社签名再给我。我去跟要离开的同学说清楚。”
“你还愿意接受那些胆小鬼?”
“老师,不能说离开的同学是胆小鬼,不是每个人都能不顾一一切的为理想牺牲。能做到这点的其实是极少数。
如果同学们知道改组的维新党如此强大,他们肯定愿意回来的,已经离开的也愿意回归。
我们跟反动政府的斗争将越演越烈,现在正需要人手,应该大度的不计较那点小事,给他们个机会。”
面对野比的坚持,原本心有芥蒂的坂本交出了那份退社签名。
野比接过签名,转身回跑,去找尚未离去的几位同学。没过多久,打算退社的几人果然齐齐跑回来向坂本确认改组之事。
科阳财团在日本可是有数的大财团,虽然家主周科阳被监控,但财团本身还在运行。这样的商业机构一旦不为牟利,其利用资金和人力的效率能完爆日本政府那帮官僚。
周青峰在下达这命令时,完全是崽卖爷田心不疼。他笃定日本必输,今天付出的所有成本都将获得+倍百倍的回报。
此等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少年有绝对信心。
”武田把全日本当赌注押上桌,以为没人敢跟他对赌不成?我就敢!我不但敢跟他对赌,还敢掀翻他的赌桌。”
此举极大振奋维新党的士气。
当被监控的周科阳得知此事,不但不发怒,反而哈哈大笑,“我家这小孙子长大了,这才是财团继承人该有的魄力!
50章硕鼠
东京市郊,北面的荒川区是维新党基层试点。
坂本初来此地,所见是成片的烂窝棚。这窝棚数量之多,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犹如大地上多了块臭气熏天的烂疮,环境比猪圈牛棚还差。
从周边农村来的破产农户聚集于此,每天想着如何打点零工维持生计。实际上能找到活的人很少,大部分游游荡荡,犹如孤魂野鬼。
维新党的五辆卡车组成流动黑市驶入这片烂窝棚,把住在此地的人们吓的半死。因为城里的军警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清理他们, 好些人被捉去就不见回来。
慢慢的,人们知道被捉的青壮自愿去南洋当'’劳务派遣'。可派遣应有的安家费则没谁见过,只知道人是没了。
除此之外,城里的老爷无视这片区域,既无救济,也无管理,任由生死。
刘明浩背着步枪,手持铁棍,带着手下七八个兄弟,跟着坂本走进烂窝棚,所见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惨'字。
进去就见地上倒着个人,浑身污秽,蓬头垢面,分不清男女,也不会动弹。其身上颜色跟泥地差不多,估摸已经死了。
往里走,几个年轻些的女子畏畏缩缩的瞧着刘明浩等人,既怕他们背的步枪,又想从他们那儿弄点吃喝。她们应该是做皮肉生意的,还是最低贱的那种。
再走几步,臭气熏天,一具腐尸就倒在路中间,也没人管。
刘明浩等人只能捂着鼻子绕路。倒是年轻的女子们壮胆跟了上来,还带了三五个半大小子,哀求的讨要点食物。
“就这里吧。”坂本皱着眉头,心有壮志,面有难色,“再难也得有个开始。我们想做番事业就不能逃避。”
归队的野比等学生很有干劲,将一块牌子竖了起来,‘神奈川守备队办事处。
刘明浩等人都是二代三代的中国移民,成年后基本回国读书或从军,也跟周青山一样又被派回日本,并加入***守备队。
有了正式的名称,又有枪有车,刘明浩等人只要不进东京市区,压根没谁敢管。也没谁想到这么一支队伍正规不正规,有太多漏洞可钻。
饿晕头的女人们跟了好一-会,觉着这伙不速之客不是很凶恶,壮胆先来接触,多少谋条活路。
坂本来者不拒,将女人们全部留下,“干活吧,我们要在这盖房子,也能给你们提供吃喝。”
车队上运来了不少物资,刘明浩拿下几个铁桶,让女人们指路去附近的河边打水。燃料只能用卡车运来的煤炭,因为附近的柴火被聚居于此的贫民消耗殆尽。
女人们很矮小,但被派了活就愿意卖点力气,两两合作提了几桶河水回来。卡车上又卸下组合炉具,士兵们点燃煤炭,架上大锅,开始烧水。
察觉这支队伍非比寻常,围拢上来的贫民就越来越多。
有人在宣传这支移动黑市的政策,大意是给他们干活就能低价买米--就是坂本口中的入党积极分子, 普通民众理解的非常到位。
水烧开了,车队上卸下的物资也越来越多。
周青峰把整个财团拿出来押注,财团的木材厂很自然提供了简易房之类的材料。坂本雇人雇挖坑,将几具尸体先埋了,随后清理出小块平地,搭建两层木板房。
锅里在煮红薯饭和味增汤,香气吸引了更多的贫民。刘明浩从卡车上拿下二三十根木棒,分给头一批接受雇佣的人,阻止更多的人随意乱挤。
好些贫民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拿了木棒便仿佛有了生计,立马恶狠狠的转头喝止同类靠近,免得把黑市老爷的场子砸了。
-小时后,第一锅热汤热饭煮好,围拢的人已经从三五十暴增到两三百。手持木棒的人数也增加到五六十,否则镇不住场子。
“分批吃饭吧,让女人和孩子先吃。”坂本命令道,“以后的规矩就是如此,先照顾弱者。”
干活的女人本以为自己顶多吃些残羹冷炙,捧着刚出锅的热饭还以为是要给那位老爷送去。
“喂饱你们自己,今晚还得连夜干活,没力气可不行。”坂本给每个饭碗里加一勺鱼油,"吃吧, 我们不是要害你们。"
让最弱的先吃,这不合常理。
但坂本此举让他威望大增,手持棍棒的男人看着女人都能吃上饭,反而心思安定下来,继续维持现场秩序。
女人和孩子吃了,然后才是青壮男人。又得派人去提水,又得继续烧火做饭,但人们逐渐明白这支队伍是来赈济自己的。
蒸汽卡车有一点不便,得不停烧煤维持锅炉压力,且需要不停加水。于是车队夜里离开过一-次,返回港区方向运送更多补给。
等到隔天,坂本手下已经多了两百多号人,盖起了三间两层简易房,能让车队人员有个临时住处。
接下来便是自救了。
倒不是把破产农户送回农村重新安置,恢复日本的稳定,周青峰没那么傻。他命令以招工的名义从流民中挑选青壮送往神奈川守备队,充当后备力量。
日军扩编已经在展开,有军务局冈田友三中将在内的诸多内应,神奈川守备队的实力像吹气球似的膨胀。
原本守备队只有八百缺乏训练的散兵游勇,眨眼全队编制补全,兵力暴增到两千四的满编状态。
这还不够.. ..当内奸的冈田友三局长主管军务编制,悄默默的将东京周边静冈、长野、山梨、千叶等县的守备队都换了人。
按日本军部的想法,这些守备队补够两千四百兵力就是极限。毕竟只将他们用作预备队,装备不会太好,待遇也-般。
但周青峰上了赌桌就不会如此小气,他要求给每个受控的守备队再加一一个千把人的补充中队,同时将科阳财团大批有管理经验的人员和技术设备塞进去。
每个中队要有电台,要有汽车小队,要装备火炮和重机枪,要有足够的技术兵种。特别是周青山所在的神奈川守备队,更是被周青峰当做拳头力量来打造。
这是朝军阀化的方向发展啊--日本好不容易花几十年从幕府时代统一了 中央政权,周大少这是打算开历史倒车。
当科阳财团打算为活下去而耗尽自己的财力物力人力,日本的官僚也在做同样的事。
周青山为了给神奈川守备队弄到足够多的军事物资,拿着冈田友三中将开具的调拨令,乘车到陆军省设在横滨的战备仓库。
要说日本谁的手里有最多的装备,毫无疑问是日军自己。周青山想靠走私来满足守备队需求是很难的,挖日军墙角就是省时省力还省钱的必然捷径。
当守仓库的陆军军曹打开洞窟式的库门,阴冷的气流让周青山忍不住打个哆嗦。但仓库内的状况却让他非常恼怒。
“军部批准调拨一千两百支最新的英式步枪,搬出来的这些是什么?南蛮铁炮?真亏你们能把如此珍贵的文物保管的这么好。
我们要两百吨大米。米呢?你给我们这成箱成箱的‘昆布’做什么?守备队又不缺味增汤。我们要大米。
守仓库的军曹胡子都白了,摇着脑袋道:“林铣少佐,你要的东西不是我不给,是我们这里就没有。”
“为什么?”
"陆军嘛,军费就那么点,维持六个师团已经很难了。军务局下命令倒是简单,可采购的战备物资压根就没足额送来。你们只是守备队,要那么好的装备做什么?’
周青山被诘问的无话可说,他只能掉头去找看守战备仓库的主管,询问要如何才能拿到想要的装备。
仓库主管直接给出一张名片,把周青山打发回东京市内,找到陆军省整备局下属资产课的一名课长。
那名笑眯眯的课长仿佛早就在等着'林铣-郎’少佐的到来, 开门见山的说道:“最近听说时常有武装车队在港区搞走私。
陆军大臣正为此大怒,要求宪兵严查。我们资产课也奇怪,走私什么的不是稀奇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大臣失态?
等多了解些情况,我们才知道神奈川守备队的林铣阁下居然能组织二三十辆卡车跑运输,还拉了好几支地方守备队一起发财。你们做的生意可真够大的。”
周青山沉着脸,看着课长拿出一份目录,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林铣阁下要不要看看我们资产课能提供的货?”
目录上清楚写着"收缴某某某商会物资',粮食多少,卡车多少,汽油多少,煤炭多少。收缴工作又是那支部队去执行的,物资暂存在何处。
周青山看一眼就骂道:“内阁下令收缴非法侵占的隐匿财产,满足扩军所需。你们收缴后转手就卖?扩军怎么办?”
课长大笑,“扩军所需是不受影响的。这些是收缴活动中合法合理的的损耗,与其烂掉不如废物利用,也回收些军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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