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通吃) 第62章

“我不懂技术和工业，但你们不按规章制度办事,我就能把你们送去监狱。是进监狱还是照章办事，你们看着办。”

这真是十四岁少年整顿职场。被咆哮的工厂管理者往往噤若寒蝉，不得不将束之高阁的种种规章搬出来研究落实。

工矿企业整顿完后，少年还跑去整顿官僚机构。也不需要太多调研，他只要求按制度办，并且非常勤快的天天派维新党的党员搞民意调查，还亲自参与。

王弘毅在报告中写道:“到十- -月初，对机魂的测试尚不全面，但对周青峰权力的测试非常全面。

少年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有着极大热情和行动力，在东京政界和商界又有无人匹敌的影响力。这让他成为极特殊的存在。

他敢于放权，又乐意重用有能力的新人。没谁敢忽视他的命令，民众也对他有超乎想象的信任。

东京事变后，日本本有民粹主义苗头。但由于周青峰在东京的改革异常顺利，进而带动整个日本对改革的期待，民粹主义反而被打压。

目前新中华派来的工作组能完美嵌入日本社会各个阶层，和少年个人的名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日本人的服从加上维新党的制度能完美契合。

简单讲，周青峰是天生的领袖，能充分利用手头的资源对各阶层的利益进行统筹规划。可他做这些的目的则纯粹是为了偷懒。”

从1880年的11月开始，日本工业产能迅速提升。

这背后并没有多少技术上的进步，仅仅是周青峰把维新党的党组织发展到工厂和官僚机构。

有个时不时喜欢搞物理鞭策的党魁，维新党对日本社会的改造相当成功。

比如11月，日本煤炭产量达到三百万吨，同比增加百分之五十，百万吨煤炭死亡率却下降百分之七十。

煤矿工人自己组织起来加强管理，细分岗位工资，挖煤多少和煤矿安全跟收入直接挂钩。原本被官僚和华族拿走的利润被截留了。

多生产的煤炭大量出口到中国大陆，顺带提升了钢铁产量和发电量。原本日本外汇收入捉襟见肘，可仅仅煤炭产量的提升就解决了小半问题。

周科阳目前就任日本临时政府特首，刚上任时还头疼财政问题如何解决，似乎只能依靠向新中华’贷款。

可日本工业自救的能力把新中华'和日本自己都吓一跳。

按王弘毅的话说，“这小鬼子 挺能干的，如果有中国提供充足原材料，它比大陆任何- -个省都厉害。”

这话反而把周青峰搞郁闷了，"我随便整顿一-下日本工业就能有如此效果，这到底是我太厉害，还是新中华自己工矿企业有问题?大陆企业有在执行劳动法吗?”

王弘毅也跟着郁闷，“我们现在执行有特色的新中华发展道路，我不能说没有执行法律，只能说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和发展潜力。”

周青峰顿时面目凶狠，"把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说得如此漂亮，你这话让我想骂娘。为什么会这样?”

王弘毅叹道:“请理解一下。管理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五亿人口，这比管理不到四十万平方公里的五千万人口可难多了。”

89章神奇应用

向骁穿了件油腻腻的蓝色粗布工服，腰酸背痛的坐在东京精工'的机加车间外，愁苦的活像个备受欺压的包身工。

不时有车间的日本工人路过，会恭敬的朝这位中国来的工业部副部长行礼，对其学识、品行以及中国对日援助表示敬佩和感激。

当然，中国的副部长给东京精工带来的最大礼物是准备给这家日本最大的机加工企业扩大投资，搞中日联合的重工业托拉斯。

日本的工业体系将要成为中国的一部分，无缝嵌入。

不过向骁今天来’东京精工却不是为了给日本工人发福利，而是盯着车间外的露天空地。

空地上长满杂草，其间摆着上千块生锈的金属工件。包括床身、立柱、工作台等大件粗笨玩意，也有主轴、导轨、丝杆等精细工件。

由于结构不对称，或者铸造时冷却不均匀，又或者热处理时工艺不到位，总之铸造锻造焊接生产的工件内部有各种应力。

高达数百兆帕的应力会会让金属部件使用过程中产生亳米级的变形。这在精密加工行业是很要命的缺陷，绝对无法接受。

所以高精密的机床会采用大理石等不易产生应力的材料做床身。金属材料的机床也会采用喷丸、振动、滚压、热处理等方法去除应力。

后世为了获得稳定的机床部件，甚至有人专门收购用了几十年的老机床的床身来加工高精密机床。

可现在魔改的1880年，技术不到位，很多后世普及的应力消除方法还高不可攀。用了几十年的老机床也没多少，材料性能上也难以满足需求。

目前各工业国对付应力只能用笨办法，将工件静置几个月乃至几年，等金属件内部应力释放完后再加工。

越大型的工件耗时越久。

所以在各大重工企业总能看到露天存放的大批金属件，锈迹斑斑像废铁似的，实则都是正在释放其内部应力。

向骁毫无形象的随地坐了会，王弘毅也灰头灰土脸的从车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向骁问道:“那小子还在骂人么?”

王弘毅苦笑的还没来得及答话，车间里响起个清脆的声音。

“为了减少煤矿死人，煤矿领导必须轮班下矿井;为了减少钢铁厂事故，钢铁厂领导必须轮班守高炉;为了减少化工厂爆炸，化工厂领导必须轮班做安检。

缫丝厂，水泥厂，发电厂都是这么照办的。

机加车间既没有瓦斯透水也没有粉尘毒气，就是吵了点而已，你们跟我提这个困难那个困难，死活不来轮班。

别找借口，不想干就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当领导的工人多得是。你们在我眼里没那么金贵，政府掏钱不是请你们当老爷。”

不会功夫，被骂到狗血淋头的东京精工'领导层集体在车间开会，讨论如何落实上级指示。

全日本的工矿企业都在整改。所有干部都痛苦不堪，只因体制内来了个不讲道理的活阎王。

从普通工人乱吐痰的恶习，到高级干部懒政推诿的毛病，到裙带链接的官僚痼疾，全都要改，谁也别想逃过。

阴着脸的周青峰骂骂咧咧的从车间出来，气恼的吐槽道: "这帮蠢货跟我说什么领导者的价值更高，不应该派到工作环境太恶劣的地方。

有说普通工人价值低，是可消耗的炮灰，为钱而忍受恶劣工作环境是理所应当。他们也不想想，炮灰心里若是有怨气，分分钟就能把投资巨大的工厂化成灰。

我苦口婆心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还振振有词的反驳我。操他妈的，这帮'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混蛋，以为我是大善人吗?”

向骁呵呵呵的苦笑，“有 类似想法的干部太多了。

比如有人说大城市的青年更有前途，不应该被征兵上战场;老少边穷地区的青年没出路，所以拿钱上战场更能体现比较优势。”

王弘毅也骂了声，“妈的，这段子我也听说过。啥地方都有比较优势。可穷人若只为钱上战场，敌人出价更高怎么办?”

“怎么办?被我这种舍得花钱的收买，分分钟倒戈呗。"周青 峰气呼呼的继续骂: "连' 上下同欲者胜这话都搞不懂的蠢货，怎么有脸大放厥词?”

向骁觉着少年挺有意思，问道:“小周，你过去是做什么的?

"键政自媒体。”周青峰答了句，引得对方大笑说'难怪。他也反问: "向部长之前呢?”

向骁苦涩道:“搞汽修的。”

大笑....

少年又看向王弘毅。

"房产中介。”

更大笑....

少年好奇的继续问:“马可世马主席之前是干什么的?”

王答日，“你问对人了。这个-般穿越者还真不知道。马主席之前是送外卖的。”

哈哈....三笑得癫狂，可劲自嘲。可笑了一会，他们又同声骂了句'操'。周青峰郁闷道: "穿越者就没几个精英么?”

“精英的日子舒舒服服，为什么穿越啊? "王弘毅吐槽道，“我们自己队伍里都-堆懒鬼，还有些自私自利的小人。

矮子里拔高个，我们能经历淘汰和考验上位就是穿越者里的精英。可真正的国家领导人还是轮不到我们。”

周青峰又问道:“你们对此就没点意见?”

"曾经有过。”王弘毅乐道:“但人得认清自己的能力。像我这种解不了欧拉方程，算不出傅里叶级数，搞不懂拉普拉斯变换的人，难道能去管理中科院的院士?”

向骁也苦笑，“理工科难，社科更难。我当个工业部跑腿管资料的副部长就心有余而力不足，让我管全国工业，只会祸国殃民。算了，认命!”

三人笑谈多时，直到有技术人员过来对向骁报告，“部长，我们用盲孔法对二十多个机床部件做测试。

其中床身应力从两百七十兆帕降到四十兆帕，工作台从- -百二十兆帕降到十五兆帕，其他部件的降幅在百分之三十到七十不等。

五条导轨和七条丝杆的形变值从两千多微米降低到三十多微米，基本满足装配要求，精度大大提升。

负责测试的技术人员欢欣鼓舞。

向骁挥手让其退下，瞟了周青峰-一眼，低声道:“小周，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机魂'能力对死沉的铁疙瘩也有效，这可是太逆天了。”

周青峰是真'棒槌’，不懂其中意义。

王弘毅也颇动容，“各国工业能力有个硬指标，就是机床保有量。能用于生产的机床数量越多，工业产能就不会小。

可机床生产却始终有个卡脖子的地方，生产机床工件只要几小时或几天，但释放工件应力要百倍时间。如果能加快应力释放，机床产量就能快速提升。”

向骁补充道:“不仅仅是机床，重工业的设备多了。

比如水压机，越大的水压机部件也越大，动不动就是个两三百吨的金属块，其内部应力状况极复杂，需要长时间消除应力。

欧美几个工业国都已经有万吨水压机，对工业发展有极大促进作用。可我们的水压机还停留在三千吨左右，材料方面是个大难关。

偏偏这事急不来。

万吨水压机的立柱直径一米，长近十八米，必须浑圆笔直。否则承受上万吨压力的立柱发生形变，那乐子可就大了。

原历史中国造万吨水压机从1958年开始，折腾四年。

当时‘大型立柱无法一次成型， 不得不用十多根钢柱焊接，每次焊接需要十几个小时，用热处理的方式消除应力。

这法子费时费劲，稍有不慎就失败。

‘机魂'能降低工件内部应力，这对大型成套设备的研制有重大意义。两三百吨的铸造工件本身不值钱，但内部应力小的铸造工件就属于极其难得的宝贝。

王弘毅也咧嘴笑，“我马上跟国内联系，先运一批大型工件来。除了水压机,炼钢轧钢化工发电造船，太多大型工件需要消除内部应力了。

我前次去江南造船厂，就看到上百根几十吨的传动轴露天摆放，据说要摆放三到五年才能用。先弄个十根八根过来，若是能马上用，造船厂那边一定笑死。”

何止笑死，非得笑疯癫不可。

直到二十世纪末，各国重工业- -直缺乏对付应力的手段，必须长期囤积静置大量价值不菲的工件。

这等于巨大的资金积压，对国家和企业都是沉重负担。

更糟的是魔改‘世界的技术革新太快，积压的工件很可能过几年就面临淘汰，稍不留神就容易血本无归，后果极其严重。

这更让重工业苦不堪言，经营上就越发保守，不敢搞大批量生产，以免机型积压难以推陈出新，跟不上客户快节奏的新需求。

周青峰的机魂'能力可以让工件生产出来后快速投入使用，极大加快资金利用效率和技术升级。

只这一点就能让新中华’所有重工企业排队上门叫’爷爷"，求着给自家的工件，特别是重工业大型工件释放应力。

向骁乐道:“这事很要紧，我跟弘毅联名发报。拟个测试名单出来。小周的能力必须在日本才有效，我们把大型工件船运到九州，让小周做飞机到九州施展。

王弘毅继续道:“船到九州不用卸货，让小周上船施展’机魂。处理完，就让船只返回国内，节省时间。”

消息发回国内，国务院和工业部高度重视。由主管工业的副总理亲自牵头，筛选-批急需的工件朝日本运。

上海的重工企业多，虽然对上级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选了水压机和大型舰船在内的百来个部件送完日本九州岛的长崎。

上海到长崎，来回也就五天。江南造船厂的工程师稀里糊涂的随行跑了- -趟，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货船回到江南造船厂的码头，五天前吊上去的十根传动轴又吊回来。连带还有厂里为造万吨水压机准备的大型工件。

咋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一来一去的显得毫无意义啊!

可就为这批工件，国务院副总理从南京亲自跑到江南造船厂，要求厂里对所有工件做秘密而严格的应力测试。

等测试结果出来，江南厂的厂长和书记差点暴走，堵着副总理嚷嚷道:“首长，这什么高科技?

几天功夫就能消除工件应力，还省时省工省力，太神奇了!快把我们厂里所有工件都送日本一趟吧。厂里急着回款，等米下锅啊!”

90章万吨水压机

11月7日。

南京，雨花台。

这地方没被修成烈士陵园，反而被马可世当做国家主席办公之地。罗格接任后也在此地干了十五年。

接到王弘毅和向骁发至东京关于机魂能力的电报，罗主席欢喜之余，深夜走出书房，借着凉风绕池塘漫步，回想往事。

原历史中国发展重工业全靠捡破烂和接受苏联援助。

1961年江南造船厂造万吨水压机，前置条件是当时中国接受和修复了不少日本赔偿的水压机，并借助苏联培养了不少人才。

比如1931年日本侵占东北以后在沈阳、大连建立机械厂，安装了20MN、40MN自由锻水压机生产锻件。

1945年8月，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围歼日军主力后，这些锻造设备被苏联拆走，但好歹留了些工业底子。

日本战败投降以后，1947年民国政府以战争赔偿名义，从日本拆回一批锻造设备。

有10MN、12MN、20MN自由锻水压机各1台、30MN自由锻水压2台，5吨蒸汽锤2台，以及3吨以下蒸汽锤约5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