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金刚号舰桥内众多英国海军军官都觉着奇怪，“三打一居然还是己方先中弹损失。对面的那艘新中华’的小破船运气很不错嘛。”
少将阁下感觉受到羞辱,在无线电里喝令道:“允许山猫号退出战斗，但其余两舰必须击沉对面那艘敌舰。”
14章鱼雷
炮舰对轰中最怕的就是着火。
火势不但会暴露自己，还很容易引爆弹药库。
当隶属英国远东舰队的山猫’号S级驱逐舰被打着火，与它一起作战的‘瞪羚号和”袋狼’号无不心怀戚戚。
三艘驱逐舰间隔两海里，举着望远镜就能看到山猫'号前甲板火势熊熊-- S级驱逐舰装备三门单管50倍径127毫米主炮，炮塔下就是弹药仓。
了解军事装备的都知道，这种口种径和倍径的火炮在陆地上得有十几吨重，是军级独立炮兵师的装备。
虽然它在海战中看上去远远比不上动不动300多毫米以上的粗管子，但其发射药和弹丸威力却一点不小。
从瞪羚号的舰桥看，山猫'号的损管舰员正在拼命救火。其狭窄的前甲板上有十几个跑动的人影，拿着水管子企图浇灭冲天火势。
”上帝保佑，火势控制住了，正在减小。"瞪羚’号的大副发出压抑的欢呼，庆幸同伴能从无情的战火中获得一 丝生机。
可这话才说完，前方五六海里外爆开接连闪光，六发半穿甲榴弹跨海而来，落在‘山猫’号周边。从弹药落点看，有两发近失弹。
"见鬼，那艘敌舰怎么打那么准?”
"瞪羚'号的舰长紧张到气血沸腾。- -旦出现近失弹，就意味着炮口已经瞄准，弹着点全看圆误差概率。
这就要看上帝的安排了。
于是瞪羚号的桅杆嘹望手终于发挥些作用，喊出了开战以来最有用的一句话，"那艘敌舰装备了雷达，且天线正在转动。”
当送话器里传来这句，'瞪羚'号的舰桥内响起惊呼大叫。每一个军官 都头皮发麻，才知道自己在跟死神对狙。
英国海军也有雷达测试舰，且每次都在海战演练中发挥出远超同类的战斗力。但考虑成本，只有战列舰和重巡之类绝对主力才会安装。
毕竟大军舰才有足够空间和供电，小军舰装雷达基本是用于测试，以便节省成本- - -也就是说三艘英舰好死不死碰到一艘敌方雷达测试舰，且其雷达工作正常。
“见鬼，对面有雷达怎么会被我们逼近?
“别管了，快转向。否则山猫号的悲剧就会降临在我们头上。
“发报给金刚号，我们遇到一-艘装有雷达的驱逐舰，请求撤退。”
光学瞄具的测量精度是怎么也没办法跟雷达相媲美的，更别提瞪羚'号的火控解算靠手工的机械计算器，速度也比不上。
最比不上的是敌舰有雷达必然有半自动的射击指挥仪，这玩意才是真正的海战大杀器，不但测距还解算提前量，更协调全舰主炮协同射击。
相比之下，瞪羚'号靠人力。
“难怪山猫号被敌舰首轮炮击就中弹，它被雷达锁定了。”
“我要忏悔，刚刚不该咒骂山猫’号的鲁滨逊舰长抢功，他的勇敢拯救了我们。
“等回基地，我会向长官证明山猫’号全体将士的勇敢，并安慰鲁滨逊舰长的妻子。”
'瞪羚'号的发现把战场其他几艘军舰吓的够呛。另一艘'袋狼号二话不说，偃旗息鼓，扭头就跑，再也不朝敌舰开火拉仇恨。
被点着的‘山猫号最绝望，拼命呼救，希望同伴能开火为自己创造撤离机会。可它的同伴既不说好也不拒绝，只在漆黑的海面画出大回转的航行轨迹。
开战三分钟，山猫”号第二次中弹。
‘丹阳’号的齐射命中其舰舯，半穿甲榴弹轻松撕开其脆弱的舰体，钻进了二号炮塔下的弹药库。
弹药库内装满了127毫米的舰炮的弹药，黄铜弹壳被炙热的破片撕裂，高温迅速点燃里头的发射药，随即发生二次爆炸。海面上瞬间亮起一团燃烧的火球，腾空而起。
作为轻型殖民地驱逐舰，‘山猫’ 号根本扛不住如此伤害。它被炸的从中间截断，无数零件和残骸被抛酒上天。
从火球亮起到消失不过数秒，当海面重新归于安静，千把吨的山猫'号迅速下沉，带着百把号英国海军官兵喂了鱼虾。
数海里外的‘丹阳”号内，原力少校和任天民上尉也看到这一幕。
两位舰艇指挥官同样被吓的不轻，要不是雷达和射击指挥仪超水平发挥，就今晚这被围殴的险局，入海喂鱼的就是他们俩。
“老任啊，你今天立大功了，排除故障格外的快啊。”
“我根本没排除故障，只是把十五块板卡全拆下来，换了备用的上去。"
果然，维修的本质就是换。实在搞不清哪里坏了，那就整个换掉，直到系统正常工作为止。
原力哑然问道:“那板卡贵的离谱，-块抵我一年工资。我们啥时候有这么多备用板卡?”
“就上个月降价了。军用器件降到民用的价格，产量也翻了好几倍。"任上尉说的冷静，实则汗流浃背，“上级表示五年内海军千吨级以上舰艇轮流接受改装，都装雷达。”
‘丹阳号此刻还在高速逃命，完全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毕竟对面黑暗中还藏着一条真正的大舰， 看雷达回波就是上万吨的大家伙。
以丹阳”号一-百毫米主炮十海里的有效射程，贸然靠近那条大舰纯属找死。但看看雷达屏幕上闪闪的回波亮点，要原任二人就此跑路又实在不甘心。
怎么办?
没有办法。
火炮够不着，鱼雷也够不着。
丹阳号可没装备杀敌厉害，自杀也厉害的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它的热动力蒸汽瓦斯鱼雷最大射程才三海里，还不如火炮。
“撤吧。"任上尉也不敢冒险，“对面肯定是条战列舰，上级也没让 我们硬怼这种大家伙啊。我担心天亮后，英军的水上飞机会过来。”
看看时间，再看看不知道啥时候会突然不工作的雷达，原少校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可就在'丹阳’号发报向海南舰艇基地通报，桅杆上的晾望手喊了一-嗓子，“舰长，敌舰在朝周围打照明弹。”
黑暗中多了十几发照亮夜空的照明弹，哪怕隔着三十海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敌人刻意朝远离自己的区域发射，但对比雷达屏幕上的亮点，藏在照明弹中间黑暗中的可不就是那艘不知名的战列舰么。
原力和任天民奇怪的对视一眼，同声喊了出来，“对方如此心虚，它的雷达该不会是坏了吧?”
‘金刚’号的舰桥内负责指挥的英国少将正火冒三丈，派舰.上宪兵压着四五个印度工程师，逼着他们去修雷达。
就在几分钟前，'瞪羚号在无线电里发警告，对面是一艘带雷达的驱逐舰。随后山猫’号就在舰队众人的望远镜中爆炸沉没。
原先还不以为意的‘金刚"号顿时炸锅，少将舰长派人去催印度工程师快点修雷达，得到的回答....尊 贵的‘印度斯坦工程人员去睡觉了。
少将阁下的肝火迅速冲入大脑，“让你们修雷达，你们跑去睡觉?给我把枪口顶在那帮咖喱佬的脑门上，天亮前修不好雷达，我立刻枪毙他们。”
大不列颠纵横四海，什么烂泥般的土著没见过?还真是非得'比烂之王的印度咖喱佬才是他们真正的克星。
押着咖喱佬去修雷达，‘金刚" 号的舰长还不放心，他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着多少新中华的军舰，万一西面冒头的那艘只是前哨舰，怎么办?
‘金刚”号是英国卖给日本的，原本没雷达。
鬼晓得这次怎么如此倒霉，装个雷达出来海试就碰到鬼。眼下它只能拼命朝周围打照明弹，同时掉头返航且呼叫支援。
天可怜见，目前的‘无畏舰动力系统还不够大，最大航速只有十九节。‘金刚’ 号最近半年没能获得良好维护，舰底的藤壶有点多，航速还掉了一节。
'丹阳号内的原力和任天民马上将射击指挥仪由火炮切换到鱼雷模式，开始计算如何给对方来个偷袭。
“我们装备的‘鱼-1甲以最大速度45节，射程是3海里。但调速到30节，射程能提升到八海里。”
“对方战列舰在走之字形防鱼雷航线，想要打中对方，必须进入其主炮射程内。”
“八海里的距离，对方其实看不到我们是否发射鱼雷。如果我们先主动暴露，吸引对方炮火，同时逼对手抢先转向躲避鱼雷。”
“兵不厌诈，等对方转向后我们再重新计算鱼雷航线，命中的概率就大多了。
相比火炮的强攻硬打，鱼雷其实算心理武器。猎杀者和猎物之间都得猜测对手究竟在何时发射，又在何时闪避。
十八节航速，- -万多吨的‘金刚号显然更笨拙，一 旦转向会在相当时间内损失大量动能，难以改变其航线和姿态。
再随后的三小时里，丹阳号依靠三十五节的高速靠近‘金刚"号，且多次进入其照明弹范围，吸引其开火。
每次‘丹阳’号在海面出现，‘金刚号要么派出护卫驱逐舰拦截，要么动用舰.上305毫米口径的粗管子对其炮击。
在连续不断的试探中，‘金刚号上的舰员得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游走在黑暗中的新中华舰只就一-艘， 且是驱逐舰;坏消息是，这艘驱逐舰有雷达，而己方雷达迟迟修不好。
全舰官兵破口大骂'印度斯坦’的咖喱佬。
修雷达的咖喱佬则心理素质好到爆，哪怕面对枪口，哪怕被英国少将舰长狂怒的问候全家，他们依旧能冷静的表示没有问题"很快能修好"-切尽在掌握'
.....1881年3月10日的凌晨两点，‘金刚号战列舰在多次之字形闪避中-一个不留神，吃了发533口径的鱼雷。
它的轮机舱爆了。
15章咖喱佬;
被印度咖喱佬坑的何止英国人，周青峰也同样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当丹阳号舍命赶来马尼拉湾外海执行救援任务，周青峰同样在考虑逃亡之事。谁也没料到乔普拉太太会出现在马尼拉，‘母子俩继续留下确实太危险。
可具体怎么逃却是个麻烦。
想来想去，周青峰想到水上飞机。
如果只飞单程，- -架水上飞机加满油可以飞出去四五百公里，勉强能逃离马尼拉的英军控制范围，就算半途迫降也能落在大海上。
南京方面已经准备两手安排，丹阳”号是海面上赶来，但还有潜艇正从水下赶来。后者速度慢，但隐蔽性强。
总之，周青峰必须尽快走，不能停留，否则他每分每秒都在危险之中，随时可能被抓。于是他去找水上飞机。
马尼拉湾真有水上飞机，隶属海军港务局。局长是拉尼先生，一位印度官僚。
10日一早，熬了一晚上的周青峰打着发展岛屿航空业的名头找到拉尼先生谈合作。对方摇着脑袋表示同意，允许少年租用港务局的水上飞6机。
然后这家伙就开始踢皮球，表示要获得管理马尼拉庶务的最高公务员，深得总督德里克阁下信任的瓦萨尼先生同意。
少年跟瓦萨尼正是仇入，对方会同意才怪。
周青峰忍着怒气去找那位庶务总管。对方果然- -板-眼表示少年必须提供相关文件，并等待批复。
狗屁批复，这摆明是刁难。
周青峰只能绕开瓦萨尼，找德里克总督要所谓'批复'。
靠进口贸易赚钱拉近的关系，总督阁下倒是很痛快的给了批复。但后续- -点也不顺利，事情不出意外的卡住了。
英国人太喜欢用印度咖喱佬干活，港务局挤满了来自南亚次大陆的神人。
少年拿着瓦萨尼的批文要求港务局提供五架水上飞机。港务局的拉尔先生摇着脑袋表示没问题-- 请三天后来，保证给您安排妥当。
三天?
“不行，马上给我准备好。”
周青峰态度很坚决，暗想:“要是拖三天，老子尸体大概已经挂在马尼拉湾那艘战列舰的桅杆上风干了。”
拉尔先生表示很为难，"飞机要加油，要检修，要确保安全，还得安排飞行员。这些都需要时间，三天已经非常快了。’
三天安排几架水上?飞机也叫快?真打起仗来，三天足够新中华海空联手把马尼拉炸个稀巴烂了。
碰到印度咖喱佬，周青峰才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全世界认可的观念居然行不通。这简直要疯了。
就安排飞K机起飞这么点事，周青峰在港务局扯皮一上午。 不管他讲道理也好，拍桌子也罢，拉尔局长就一个劲的摇脑袋， 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到最后少年口水快说干了，对方才用很无奈的语气表示同意，表示看在‘维克多’是英国人的份上，安排人手准备水上飞机。
可这不算完。
一位不 会说英语的黑皮阿三出来，慢吞吞的从仓库搬出几个大桶的汽油，运到停泊水上飞机的码头边。
周青峰看看时间，暗叹虽然耽误一上午， 但现在撤离也来得及。然....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黑皮阿三把汽油桶搬到码头边就不动了。
“给老子加油啊!”看对方傻站着不动，周青峰还以为要付小费。但现实出乎意料，当场点着了他的暴脾气，耐心瞬间趋近于零。
面对周青峰给的小费，黑皮阿三摇头摆手一直喊no'。 少年搞半天才明白，这家伙只负责从仓库运油，加油不归他管，绝不能越俎代庖。
这是规矩，可不能乱来。印度咖喱佬的分工合作极其严谨，责任关系非常明确，劳务协同简单明了。
“那谁负责加油?”周青峰咬牙切齿，说这话时犹如吃了炸药，每一一个词都带着火气。
黑皮阿三只会摇头，被逼急了才带少年找到个机械师。
这机械师原本在港务局的宿舍睡觉，被拖出来时很不乐意。得知是要加油后，他摇着脑袋表示要去仓库拿加注设备。
然...这混蛋一去不 复返。
周青峰在码头边发了两小时的傻，被热带的大太阳晒的快成非洲黑鬼。他- -边看时间，-边在栈桥上跺脚，快把木制桥面跺出大洞。
整个港务局的阿三全在看少年狂躁的发飙。可他们只愣愣的看着，不帮忙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傻乐的瞧着少年急的冒火。
周青峰想找别人来加油，却得知港务局只有机械师有加油的资格，别人都不行。可机械师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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