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伴随着街头巷尾飘扬的悦耳圣诞歌声，以某个白胡子老头为标志的节日，即将降临这座天使之城。
沙漠气候的洛杉矶，在十二月底依旧阳光灿烂、温暖如春，不见霜雪，让人难以感受到冬日的氛围。
但兴致盎然的洛杉矶市民们，依然在这座天使之城的各处大街小巷，竖起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圣诞树，又在树上和门框、窗框上，挖空心思地装饰了漂亮的彩带、彩灯、铃铛、玩偶和彩纸包装的礼物。
虽然洛杉矶没有雪花和驯鹿，但火鸡大餐的香味和缀满饰品的圣诞树，依然营造出了节日的感觉。
荷尔蒙爆发的小伙子们想着在槲寄生下亲吻美丽的姑娘，小孩子们则开心地跟商店门口站着的圣诞老人们拥抱、合影。然后从这些戴着假胡子的假老人们手里，开开心心地接过不值钱的便宜礼物，丝毫不在意那团假白胡子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一个酒鬼，一个刑满释放的罪犯，还是一个连加减法都会算错的傻瓜。
这就是圣诞节的奇迹，只属于这一天的奇迹。
——呃，某些对西方宗教比较有所研究的人，可能会知道，耶稣基督的真实出生日期，其实是在春分前后。但这却并不妨碍全世界的基督徒们一直以来将错就错，享受这个每一年最盛大的节日。
总而言之，这圣诞的前夜，洛杉矶全城处处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以及合家团聚的温馨，仿佛这座平日里拜金浮躁，光怪陆离的天使之城，今晚真的有天使降临了一般。
而在洛杉矶最引人注目的好莱坞，熙熙攘攘的日落大道旁边，一座有着白墙红瓦、环绕着树篱绿墙的地中海风格的老房子里，同样也在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家庭聚会。
“圣诞快乐！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风尘仆仆、刚从佛罗里达州横跨大半个美国回来的菲里·金上尉，在自家老宅的庭院草坪上，微笑着对自己的便宜老爸和便宜老妈寒暄道，“家里最近都还好吧？大哥他们都回来了吗？”
“全家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我的菲里。安东尼和玛利亚都快玩疯了！”
菲里的便宜老爹，好莱坞的资深制片人，帕特里克·金，穿着一身星星和月亮图案的天蓝色袍子，笑容可掬地伸手接过了菲里的行李箱，交给身后的女佣，让她们拎进屋里。
而老妈凯特则是拍了拍菲里的胸口，叹息道：“最近的工作很辛苦吧？整个人都晒黑了呢！”
呃？这也算晒黑了？菲里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发现连小麦色都谈不上，最多有点泛黄。
但是，再对比一下年过五十依然风韵犹存的老妈凯特，那精心保养，雪白到几乎发光的细腻皮肤……
好吧，跟天生丽质的老妈相比，自己的皮肤确实是对比强烈，宛如抹了碳灰一般。
“是啊，这个月刚到危地马拉的热带雨林里出差了一趟，又跑了一趟佛罗里达。”
菲里答道，同时摸出一盒雪茄递给老爹，“正宗的古巴雪茄，据说是最上等的好货，您尝尝看！”
帕特里克老爹笑呵呵地接过雪茄盒子，正要摸出一支叼到嘴里。不料却被便宜老妈凯特伸手一把抢过，“亲爱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为了你的肺，每天只能抽三根烟！你在早上就把今天的份抽完了！”
面对强势的老婆，帕特里克老爹耸了耸肩，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嘀咕了几句「抽雪茄不算抽烟」，「古巴雪茄可没有骆驼牌香烟那么呛人」之类，就这么怂怂地跟着老婆一起回到了屋里。
乍一看之下，这两位还真的挺像是一对恩恩爱爱的老夫老妻。
呃，如果不是菲里偶尔溜到老爹的公司里玩儿的时候，曾经看到帕特里克老爹的办公桌底下，突然钻出一个光溜溜的女人的话……或许他还真以为自己的老爹是个模范丈夫呢！
当然，虽然有着上述行为，但以好莱坞的标准，帕特里克老爹真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好男人了。
至少，他在结婚后就再也没有离婚。无论偷吃多少次，好歹做到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毕竟，作为想要跻身上流社会的爱尔兰裔移民，一个圆满的家庭，对于帕特里克来说
乃是刚需。
——怎么说呢？不管是天主教徒还是新教徒，美国的上流社会里，重视家庭的观念一直很盛行。各路阔佬们不管在外面有多少莺莺燕燕，风流韵事，表面上总要有个美满的家庭，钻石王老五的人设并不吃香。
对于一个「上等人」来说，必须要有妻有娃，家庭美满，才是更高级，更有社交价值的基本配置。
那些有志参加选举从政的美国男人，更是应该要早早地娶妻生子，才能给人一种「靠谱」的印象——按照美国的传统观念，没结婚没生娃的男人是「不稳重」的，很难让人信服他有当领导者的资质。
所以，菲里的老爹帕特里克，这个老牌的花花公子，在流连各种风月场所到三十多岁，连混血私生女都搞了出来的时候，终于收敛起了玩心，跟比他小了十五岁的便宜老妈凯特喜结良缘，生了三儿一女。
不过，就算是结婚成家之后，帕特里克也没有完全停止在外面偷吃，偶尔会睡几个小明星什么——毕竟在开豪放风气之先的好莱坞娱乐圈，这种事情根本都谈不上什么道德瑕疵，而只是很普通的日常交际。
如今这年头的娱乐圈，比日后还要直白，好莱坞制片人和大导演的办公室里，几乎都放着让女演员献身的红沙发。至于为了博出位拿角色而睡遍了整个剧组的豪放女，在风气堕落的好莱坞，也是屡见不鲜。
当然，今天是合家团聚的平安夜，就不要再纠结于这些扫兴的陈年旧账了。
菲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跟着父母，抬脚踏进了从爷爷那辈留下的金家老宅……
作者的话： PS：地狱笑话：现在的学雷锋活动，已经不是敷衍了事，而是要引以为戒了。
因为小孩子都说，雷锋的故事如果放到现在，估计只会是「雷锋出差一千里，官司惹了一火车」。
第22章、六十年代的贫乏餐桌
跟着爹妈走进家里，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食物香味，菲里就看到大嫂芭芭拉一边在怀里抱着婴儿，一边指挥着女仆和管家布置餐厅，给餐桌铺上亚麻桌布，摆上雪白的骨瓷盘子和锃亮的银质雕花刀叉。
大哥伯纳德则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地打电话，看见菲里进来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就又继续煲电话粥了。
——跟浪荡晚婚的帕特里克老爹不同，菲里的大哥伯纳德可谓是绅士典范，在大学毕业之后不久，就跟他的女同学芭芭拉结了婚。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可谓是家庭圆满。
除此之外，伯纳德·金的仕途也很顺畅。不仅在几年前竞选成功，当了一届市议员。之前又跟帕特里克老爹一起加入了约翰·肯尼迪的竞选委员会。如今乘着大选成功的东风，飞黄腾达似乎就在眼前。
所以，在权势的激励下，哪怕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伯纳德依然沉浸于各种繁冗的公务之中。
与此同时，菲里那位在好莱坞娱乐圈厮混，当导演拍电影的二哥安东尼·金，倒是已经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臃肿布偶装，打扮成拉雪橇的驯鹿，在后院里哈哈笑着飞奔。
而在「布偶驯鹿」后面拖着的那辆装着隐藏轮子的玩具雪橇上，站着的则是穿着大红袍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小妹玛利亚·金，只见她戴着假白发和假胡子，做出各种搞怪的姿势。
此外，还有金家雇佣的两个年轻小女仆，站在旁边抛撒着彩色的碎纸片，鼓噪着叫好。
“玛利亚！安东尼！你们也该玩够了吧？快进来吃饭！菲里都已经回来了！”
老妈凯特伸手叉腰，对着二儿子和小女儿吼道，催促他们和女仆一起赶快进屋。
而闹够了的玛利亚和安东尼，也嘻嘻哈哈地脱下驯鹿布偶头套和假胡子，当即就是一股汗臭味洋溢而出：呃，即使是冬天，在洛杉矶穿着玩偶装到处蹦跶，依然是一项能让人汗流浃背、热得半死的激烈运动。
大约也就比在澳大利亚扮演圣诞老人要强些（澳洲的圣诞节正值南半球的盛夏，有时能上40摄氏度）。
但这同时也是洛杉矶的优点——跟阴冷潮湿的纽约相比，洛杉矶这座天使之城的最吸引人之处，就是它四季温暖干燥的地中海气候。即使在冬天也有十五六摄氏度的最低气温，对于风湿病患者来说可谓福地。
因此，美国的流浪汉和退休老人，都对这座沙漠边缘的阳光之城趋之若鹜……
——
金家位于日落大道的老宅，是一座两层半的小别墅，前后倒是都有庭院。但前院太小，连一辆车都停不下，车库是为马车设计的，汽车得要特意挑选小型号的才能倒车进去，其余设施也都大多比较老旧。
对于已经小有身家，初步跻身上流的金家来说，这座老宅早已显得有些狭窄逼仄了。
事实上，凯特老妈和帕特里克老爹，在比弗利山庄还有一座至少四五倍面积的豪宅。
已经成了家的大哥伯纳德和还没成家的二哥安东尼，在洛杉矶也有各自的住所。
但每年的圣诞聚会，大家还是会到日落大道的老宅来欢聚一堂。
因为，这座已经显得落伍的房子，是菲里已故的爷爷约翰带着还是孩子的帕特里克老爹，一砖一瓦亲手慢慢盖起来的，处处充满了这个家族的回忆，甚至还沉浸着早期好莱坞电影产业的发展历程。
跟比弗利山庄的豪宅相比，这座日落大道的老宅更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以及属于家族的温暖和活力。
作为颇有家资的有钱人，金家的圣诞大餐自然是十分丰盛的，铺着雪白亚麻桌布的长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烤鸡、美味的黑胡椒牛排、城堡般的三层奶油蛋糕，琳琅满目的气泡酒和红酒……
还有作为餐后甜点的各式热带水果罐头，以及水果干。
呃，不是金家太抠门，舍不得买反季节的新鲜热带水果，而是因为眼下就算花钱也买不到啊！
——在1960年的时候，即使在如日中天的美国，人们能够品尝到的水果种类也远不如五十年后。
很多在二十一世纪大型超市里常见的水果，曾经都是只有顶流权贵才能享用的珍馐美味。
比如，日后在沃尔玛超市便宜到可以当饭吃的香蕉，曾经却是一种只有夏天七八月上市的昂贵水果，并不是普通人能够随意消费得起的。没几个钱的年轻学生想请女友吃个香蕉冰激凌，都得花血本才行。
至于除了夏天之外的其它时间，人们能有香蕉果酱和香蕉干吃就不错了。
而在现代只是普通水果的菠萝，过去在欧美社会更是熊掌鱼翅一样的顶级奢侈品，贵族们都以宴会上能摆出一颗菠萝作为财富的象征。只要能够在餐桌上摆个菠萝，整个宴会的档次都仿佛抬升了一截。
——为此，在欧美甚至还出现了专门租赁菠萝以供小资产阶级装逼的公司。
就跟现代那些出租跑车、豪宅、名表、晚礼服等等，让人体验上流社会生活的公司如出一辙。
当然，到了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在靠近美洲原产地的美国，菠萝的价格肯定不再有那么恐怖。
但是，直到眼下这年头，菠萝都还没办法全年四季挂果，只能在每年的四五月份收割一批。除此之外的其它时间，上到达官贵人，下到种植园里的果农，都只有菠萝罐头可以吃。
总之，面对着餐桌上打开的一堆水果罐头和水果干，一家老小在饭后都用叉子戳着吃得很开心。菲里随口说了些他在危地马拉出差时的见闻，伯纳德也炫耀了一番他跟着肯尼迪去见大人物的风光场面。
然而，在其乐融融的晚餐结束后，菲里却悄悄跟大哥和老爹耳语了几句，随后就打发二哥和小妹带着女仆去外面放烟花玩儿，并且让老妈凯特看着他们别玩得太疯。
接着，这三位「金先生」就神色严肃地钻进书房，召开了一场关系到国家大事的家庭会议。
“很遗憾，在这个应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里，我带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哥哥，父亲，我刚刚发现，为了「欢迎」肯尼迪总统的上任，以及掩饰过去的一系列破事，中情局似乎整了个大活儿……”
第23章、类人群星闪耀时 （周末加更）
“情况大致上就是这样了，因为尼克松的败选，攻打古巴的「冥王星计划」已经变成了烂摊子。但中情局又不想让这个烂摊子砸在手里，而是想要甩给未来的肯尼迪总统，还往里面塞了很多私货……”
金家老宅略显阴暗的书房里，菲里·金上尉、伯纳德·金议员和帕特里克·金老板，这三位初涉美国政坛的「金先生」，围着一张圆桌上摊开的中美洲与加勒比海地图，琢磨着菲里嘴里述说的惊人消息。
嗯，具体来说，就是围绕着「冥王星计划」、刺杀卡斯特罗和古巴攻略的一些劲爆新闻。
什么？这种做法违反了保密协议？
拜托，哪个政客会对自己最可靠的家人完全保密啊——除非他的家人其实根本没法信任……
“什么？艾森豪威尔和尼克松只拨款了不到三千万美元，就要中情局招募五个旅去古巴打仗？
上帝啊，共和党人都是吝啬鬼么？虽然我没有搞过雇佣兵公司，但也知道真的打仗可不比拍战争片，五个旅，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才给两千多万？尼克松是把美国当成了遍地穷光蛋的非洲小国吗？”
帕特里克一边啪嗒啪嗒地抽着偷偷藏起来的迷你烟斗，一边喷着烟圈如此吐槽说。
“这点钱在美国只够组织一万五千童子军，去古巴跟卡斯特罗开联欢会，办个热带风情夏令营！”
呃，便宜老爹的吐槽，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事实上，就连这两千多万美元，也不可能全都用在打仗上。因为即使不考虑贪污和挪用，这笔钱还得扣掉中情局对古巴国内各个反卡斯特罗团体
的资金援助，以及刺杀卡斯特罗的暗杀经费。
剩下的钱当然不够发动一场征服古巴的战争。但「冥王星计划」本来应该还有后续拨款，各种武器弹药也可以在五角大楼赊账领取，甚至还有可能通过外交部的关系，直接调用其它加勒比海国家的军队参战。”
菲里对他的父兄解释说，“比如，多米尼加的那位「祖国恩人」特鲁希略，就曾经主动跟中情局联络，表示对出兵干涉古巴赤色政权很有兴趣，他一直宣称自己的空军可以在七十二小时内炸平哈瓦那。”
“哈？特鲁希略？多米尼加的那个独裁者？自比凯撒的改名狂人？”
伯纳德大哥对此似乎有点不屑，“这位统治了半个岛的凯撒，真的敢派兵去古巴打仗吗？”
哎，自己的老哥还没进国会山呢，就已经染上国会老爷们的毛病啦！
一样的傲慢无知，一样的不接地气，一样的惯于用鼻孔看人……
“哥哥，你不要太小看这个军阀了。虽然多米尼加比古巴小，但如果排除美国海空军的话，多米尼加的军事实力。如今在中美洲可是第一序列，甚至连墨西哥也能打一打，更别说古巴了。”
菲里叹了口气，正色说，“多米尼加的航空兵，可是如今整个加勒比海和中美洲最强大的空中力量，拥有两百多架飞机，其中包括B-17飞行堡垒轰炸机、P-51野马战斗机等等。
相比之下，卡斯特罗的古巴空军，已经跑得只剩了十个飞行员，根本不是多米尼加空军的对手！
按照最初的第一版「冥王星计划」，古巴旅是应该要跟特鲁希略的多米尼加军队一起出兵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说到这里，菲里不由得暗自叹息：自从进了中情局，以后怕是经常得跟这些类人虫豸打交道啦！
——纵观整个二十世纪，欧美西方「自由世界」在亚非拉第三世界扶植的一系列买办「盟友」，真的是千奇百怪，并且普遍节操匮乏，或者脑子有大病，堪称「类人群星闪耀时」。
当然，在1960年的时候，美国扶植的「友邦」统治者，大多看着还像个人，最多就是个坏人而已。
譬如多米尼加「祖国恩人」特鲁希略。虽然贪污腐败，自吹自擂，还热衷于在地图上改名，把首都改名为特鲁希略城，把全国第一高山改名为特鲁希略峰等等。但总的来说，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买办。
还有南越的总统吴庭艳，固然「望之不似人君」。但至少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也懂得不少纵横捭阖的权谋，早年甚至跟胡志明有过一段交情，一样是个擅长左右横跳的主儿。
如果按照中世纪君主的标准，他们大约勉强还算正常人。
即使是1957年在海地共和国当选的「巫毒教总统」杜瓦利埃，眼下暂时也还没暴露出真面目。
而在1960年9月，刚刚依靠中情局的支持，推翻国父卢蒙巴，夺取政权的「刚果暴君」蒙博托，也是冷战时期各位非洲暴君之中最「拟人」的一位，早期政绩尚可，一路坚持到七十年代才开始发疯。
简而言之，就是这一批早期的「类人」首领，拟人度看起来还比较高。
等到了六十年代末，「中非皇帝」博卡萨、「疯子总统」马西埃和「食人魔拳王」阿明等等几位非洲大区的虫豸暴君相继登上世界舞台，并且搞出许多正常碳基生物绝对做不出来的事儿之后……
顿时就大大拉低了作为「国家领袖」的下限，甚至拉低到P社玩家自叹不如的程度。
而海地的巫毒教神棍总统杜瓦利埃，也将会在那个时候彻底疯魔，开始公然搞各种血腥的活人献祭，并且亲自剥人皮吃人肉，好像古代阿兹特克帝国的皇帝，把首都弄得好像人类屠宰场一般。
跟这些匪夷所思的「拟人生物」比起来，就连特鲁希略和吴庭艳，似乎都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到了现在，无论特鲁希略的多米尼加空军有多少飞机，还有他对出兵干涉古巴多么感兴趣。自从他做出了今年六月在委内瑞拉的那档子事之后，中情局就再也没办法找这个疯子借兵了。”
菲里有点惋惜地继续说道——如果能够从多米尼加拉到几千炮灰的话，古巴攻略也不至于那么难打。
怎奈跟任何上了年纪的独裁者一样，特鲁希略在统治多米尼加三十年之后，这个曾经精明而谨慎的军政强人也开始昏聩和飘了起来，最后在1960年来了个总爆发，彻底自绝于美洲。
在这一年，特鲁希略先是因为天主教会拒绝授予他「教会造福者」的头衔，而悍然下令迫害国内教士，跟罗马教廷闹翻。
教皇于是发布《教会书》，正式与特鲁希略决裂——大约相当于中世纪教皇给欧洲君王颁布「破门律」，革除对方的基督徒身份和一切效忠关系，鼓励对方国内的贵族和平民造反。
与此同时，特鲁希略还派人去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把在报纸上撰文抨击他的美国教授全家灭口，结果犯了美国政府的忌讳。
到了1960年6月，越来越飘的特鲁希略，更是派人去刺杀曾经骂过自己的委内瑞拉总统，结果不但没有行刺成功，还在败露后激起了众怒，导致美洲国家组织发表声明，跟多米尼加断交并实施制裁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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