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伽夜如同看戏一般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屏幕里正手持两柄加特林大杀四方的帕特里克，双手在键盘上操作一番，顿时间，帕特里克登记于天命数据库之中的资料就呈现在了伽夜眼前。
原本除却用作关押实验体的监狱区和安置崩坏能反应堆之外便再无他物的最底层，此时此刻已经大变样了。
无数仪器占据了大半空旷的空间，一台巨大的终端高高耸立在伽夜面前，同时还有数之不清的电缆从每一台器械的后方延伸而出，径直连接在位于环形走廊中央的那座同样巨大的崩坏能反应堆上，看起来就仿佛蛇的巢穴般，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下脚的地方。
而在看上去似乎就是核心设备的终端之上，有数块虚拟屏幕有序地排列展现在伽夜的眼前，每一块屏幕上都正在播放着此时此刻正在这片西伯利亚雪原的各个角落中所发生的事情。
包括与雷天使遭遇并开战的逆熵所属；被率领着大批崩坏兽的西琳围攻的一众天命成员，也包括了于雪原边境以一己之力屠杀着人类军队的龙型崩坏兽；与天命派来支援的齐格飞一行人战斗的红蓝双子崩坏兽，以及双持加特林扫射不断的帕特里克。
虽然伽夜似乎在雷天使的那块屏幕上看见了一个还算熟悉的熟人，不过他只是稍微多看一眼便没有在意了。
“不错的火力，只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了相性最差的敌人。”
看着屏幕中的帕特里克终于因为弹药耗尽而停下了射击，然后就突兀被数根从烟尘中蓦然窜出的触手洞穿身体，伽夜轻声呢喃道。
“拉修斯的食谱中包含金属和火药，子弹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同时我为了应对这个世界的能力观而在它们食谱中加入崩坏能，所以从你们遇上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一刻，伽夜突然发现，看戏的感觉果然很棒，难怪歌玖夜一点也不想出来透气，反而恨不得一生都宅在意识世界里面。
【咱可不只是在看戏哦？】
感知到伽夜想法的歌玖夜当即就上线了。
【咱可是在边吃爆米花边看戏，享受程度可不是单纯的看戏能比的。】
“......我居然没办法反驳。”
伽夜无言吐槽。
如果不是他对于甜食不讨厌也不喜欢，此刻他大概也拿出爆米花来吃了。
至于爆米花从哪来———空想具现工厂只要有材料和图纸，满汉全席都做得出，无论是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
【说起来，伽夜，你还要继续玩下去吗？】
歌玖夜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突然问道。
【你不是很担心你的两个小女友么。】
“我看起来像是在玩吗？好吧，看起来很像，但实际上我不只是在玩。”
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伽夜似是静不下来一般地转悠着身下的椅子。
“我还在试着寻找造成这个特异点的主因。”
【可是你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那只是猜测而已。”
【当猜测成为唯一的时候，那就是事实。】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她或许不是真正的主因。”
【啧啧，你果然是心软了吧。】
“我只是觉得一旦这么做了自己就输了而已。”
【到时掀棋盘不就好了。】
“然而输了的事实不会改变，我不喜欢输。”
【是是～】
傲娇的伽夜果然很可爱呢。
纤指轻轻点着樱唇，歌玖夜透过眼前的超清大屏幕看着伽夜的模样，心中暗自一笑。
“你在说我傲娇？”
【你在说什么，咱怎么听不懂呢。】
第五十九章 战斗
巴比伦塔外，西琳伫立于虚空之上，无数虚数长矛在她挥手之间便是朝着底下的德丽莎等人电射而去，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在实数与虚数之中摇曳不定的攻击让德丽莎等人疲于应对，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她出现到现在不过仅仅几分钟，原本加上德丽莎的四位女武神此刻就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天命的杂...小虫子们，你们当初那副肆意决定我们生死的傲慢嘴脸都去哪了？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人碾压蹂躏的一天啊？！”
西琳看着在自己的攻势下只能够疲于应对的德丽莎以及另一个女武神，那种看见仇人吃瘪般的发自内心的舒畅与痛快让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在这一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自己好友们的面容，是过去半年里每一天所承受的绝望与痛苦。
原本的她只能祈愿自己能够早一点脱离地狱，到天堂去见自己的母亲以及友人们，但是现在，一切的痛苦她都有能力连本带利地送还给造成了这一切的天命，所以她暂时不想这么早去找妈妈和贝拉她们了。
至少，要等到让这个世界为她们陪葬之后。
至于半途改口什么的，才不是因为担心会再次被伽夜敲头呢，只是如果说了人类所发明的脏话，不就等于是主动把自己拉低到和人类同一个等级上面了吗？
没错！就是这样！
“无聊的伎俩。”
缓缓停下笑声，西琳瞥了眼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给围拢在一定范围之中的金黄色锁链，通过伽夜从天命总部的系统里黑出来的情报知晓这些锁链拥有遏制崩坏能的力量，所以她没有作死地去碰，而是撕开空间，从中投射出大量非崩坏能构成的石块与锁链碰撞在一起。
“去死吧，你们只是第二批，接下来就是全世界！”
身形缓缓上升，西琳身后的空间裂缝非但没有闭合，反而越开越多，从德丽莎等人的视角能够看见，那深邃漆黑的裂缝内部似乎有着一道道火焰在绽放、在燃烧。
通过无数空间门的重叠，让亚空之矛得到可怕的加速度，同时加上摩擦空气所产生的火焰，以及投射时的强大力量所带起的冲击，这一波亚空之矛的威力并不逊色于真正的陨石。
尝尝吧，这就是我在伽夜的魔鬼训练中存活下来后利用所学到的知识开发出的攻击。
接受物理学的制裁吧，要恨，就恨你们人类发明出了这种不是人学的东西吧！！
就如同九天之上的银河整个崩塌后所形成的流星雨一般，一条条长长的尾迹在蔚蓝的天空中绘出了一幅《飞流直下三万尺》，带着西琳的怨念一起坠向德丽莎二人。
场面与动静之巨大，就连距离数公里之外的逆熵一行人都能够清楚地看见。
“娜希佳，到我身后来！”
迅速操纵锁链缩回到犹大之中，德丽莎大喝一声，同时双手用力将犹大的誓约高举过头顶。
名为娜希佳的A级女武神被德丽莎从对于眼前场景的惊骇之情中唤醒，没有犹豫，立刻闪身来到德丽莎的身后，然后为了适应她的身高而抱膝蹲了下来。
“犹大，防御模式展开，无死角输出！”
叮叮叮叮叮——————
犹大中间那有着卡斯兰娜家徽的纹章盾蓦然弹出，无数末端带着利刃的锁链顿时从犹大的誓约内部如潮水般奔涌而出，迅速将德丽莎以及娜希佳的身影包裹在内，形成了一颗金灿灿的圆球。
也就在同一时间，亚空之矛降落。
每当有一根亚空之矛落地，就会在雪地上轰出一道能够看见土地的坑洞，因为是集散式攻击，并无法保证每一道攻击都能够精准命中，但是数量弥补偏差，加上目标足够明显，所以每十根亚空之矛中都至少会有七根命中那包裹着德丽莎二人的球体。
虽然犹大的誓约拥有遏制崩坏能的能力，但始终只是遏制而非抹除，加上亚空之矛虽然是由崩坏能辅和虚数之力所构成，但是其在落下时所带起的动能却是实打实的自然法则。
在德丽莎的全力坚持下，防御圆球虽然在暴雨般的攻击下不停被推动着在雪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拖痕，也有众多亚空之矛成功凭借强大的力量刺穿到圆球内部，但都被犹大的誓约以蓦然收紧构成圆球的锁链的方式给阻挡下来了。
这个结果所造成的就是亚空之矛全部被留在圆球上进出不得，从远远看去，俨然就像是一只伫立在雪地上的巨大刺猬一般。
【如果你对于律者核心的掌握程度再提升一层楼，现在你就能够让发射出去的亚空之矛通过虚数化的方式将里面的人刺成刺猬了。】
原本还十分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的西琳在听见自右耳佩戴的无线耳机中响起的伽夜的声音后，脸色顿时一垮。
“我知道了啦，之后我会好好接受训练的啦。”
嘟起嘴，西琳不满的嘟囔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反正她们早死晚死都要死，既然最后都是死，那让她们多活一段时间不是更好吗？”
【你这句话就跟绝大多数卧底会说的话很像，而且那样只会导致不定性因素增加，只有死人才不会带来麻烦和意外。】
“啰嗦！反正我现在再投根巨大化的亚空之矛就能够彻底贯穿那个乌龟壳了，哪来那么多的麻烦啊。”
说话间，一根明显是其他亚空之矛的数倍大小，几乎堪比高楼承重柱的亚空之矛便是浮现在了西琳的手边，并在她的响指声中以破竹之势径直朝着下方的‘刺猬’重重落下。
“事实证明了麻烦无处不在，所以我才讨厌这种东西。”
伽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不是从耳机，而是直接在西琳的身旁响起。
她下意识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伽夜，以及挡在两人面前的那道犹如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般狰狞可怖的身影。
轰！！
不等西琳对伽夜为什么会在这里发出疑问，底下突兀传来的声响便是让她重新将目光转回到理应已经被自己的最后一击给贯穿的‘金刺猬’的方向。
这一眼，便让她的目光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在她的视线中，巨大的亚空之矛已经断成两截并分别倒插在雪地上，犹大的誓约已经解除防御模式，一道飘然出尘的身影挡在德丽莎以及娜希佳的身前，就仿佛一座亘古屹立的高山，明明只是单独一人，却给人一种不可跨越的感觉。
想必，就是她以不知名的手段折断了巨型亚空之矛，将德丽莎二人救下的吧。
“贝尔芬格，反击。”
而伽夜这边，能够让他脱离看戏状态加入战场的，理所当然不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露一个面这种无谓的事情。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道挡在他面前的恶魔般的身影便是在瞳眸亮起猩红的光彩之后突兀抬起右手，将一道暴躁的蓝紫色射线以反弹般的形式射向下方。
咻！
处于射线弹道的尽头，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身影轻轻侧身避开了这一道本质是属于物归原主的攻击，然后抬起手中那闪烁着电光的枪械对准伽夜，不过并没有扣动扳机。
西琳的头脑其实并不差，只不过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她就懒得动脑了，眼见这一幕幕的发生，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如果刚刚伽夜没有出现的话，可能自己已经被那道悄无声息的攻击给命中了。
虽然有着环绕在周身的虚数屏障存在，按理来说那种攻击不一定能够对她起到作用，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道攻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下次记得，我们打的不是一对一决斗，而是战争，不要只顾着眼前的敌人。”
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发生的所有人那呆滞的目光中，伽夜轻轻曲指一弹西琳光洁的额头，教训道。
“哼、哼！就算没有你，本女王也一定不会被那种攻击命中的！”
然而让下方的众人更加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贵为堂堂崩坏的使者，以毁灭人类为夙愿的第二律者面对这么一个胆敢对自己不敬的存在，居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般双手抱胸撇过脸去，脸上写满了不爽与怨念。
伽夜这个家伙，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保留一点面子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同伴，敢这么对自己，自己早就用亚空之矛把他戳成筛子了———认真的！
“是是，女王大人最厉害了，是我过多担心了。”
伽夜也知道，这个年纪的人最在乎面子了，所以他便不动声色地落后西琳一步，以最标准的礼节朝着她微微躬身，浑然如同一个忠诚的执事般地以波澜不惊的语调如是说道。
虽然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在意重视之人之外的其他人，但或许是所谓的‘族群本能’吧，伽夜并不讨厌小孩子，或者说是并不讨厌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小孩子，所以对于西琳，在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影响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她一些迁就。
而面对态度突然出现了360°大变化的伽夜，西琳在诧异之余也是在心里暗自感到十分的愉悦。
她虽然不知道伽夜的想法，但这么明显的事情，她就是靠猜的也能够猜到一个大概，但即使是如此也不妨碍她痛快的心情。
她是女王，被人恭敬对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只有伽夜这个家伙一直在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对待，虽然她也不是讨厌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啦，但她是女王，就算实际年龄只有十三岁，但天天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是要闹哪样啊！
“......嘛，看在你的态度这么恭敬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此时此刻的西琳已然有些飘飘然，不过她倒也并没有忘记正事。
差点被偷袭成功的感觉可是让她感到十分的不爽啊。
“就算虫子的数量变多了，也还是能够被轻易碾死的虫子。”
淡漠地瞥了眼下方的四人，西琳身后的虚空悄然洞开，无数圣殿级崩坏兽遵循女王的命令，冲破了虚数与实数的屏障降临到这个现实空间之中，向世人发出了末日丧钟般的咆哮。
“—————！！！！”
第六十章 另一面战场
在西琳那般再次召唤出了大量崩坏兽的同一时刻，距离巴比伦塔数公里之外的一座森林中。
“啊～～～”
伴随着女性美声般的声音振动空气，原本是正八面体模样的雷天使在一阵变形之中陡然变成了类似等边十字形状的正多面体，随后在每一头上的红色珠子越发大涨的光辉之中，一道粗大炽热的光束蓦然朝着前方的二人以及众多机甲电射而去。
过程中即使没有碰到，但是光束上所散发的热量还是让诸多白雪消融为水，亦是让空气中的温度上升到了接近夏日的程度，由此可见这道光束中所蕴含的能量有多么可怕，如果命中，那么不说是人，就算是那些机甲也会顷刻就被融化为铁水吧。
“要来了哦，杨。”
“明白，乔伊斯先生。”
虽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但是此刻面对这种可怕的攻击，乔伊斯和瓦尔特·杨却是展现出了十足的默契。
随着乔伊斯抬起手，一颗在他的手心中不停逸散着黑色闪电的球体蓦然光芒大涨，无形的领域悄然笼罩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当光束进入到领域中的一瞬间，原本呈现柱状的光束悄然出现一丝扭曲的迹象，但不明显，威力亦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喝！”
瓦尔特·杨举起手，一枚造型奇特的导弹由虚至实浮现在他的头顶上空，伴随着末端的火花绽放，就犹如挡在车辆前的螳螂，带着宁为玉碎一般的气势主动冲上去与光束碰撞在了一起。
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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