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想像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只是当导弹被光束于一刹那的时间中蒸发之后，一道轮胎大小的漩涡突然凭空出现在光束的面前，并凭借着强大的旋转力与吸力迅速旋转着将大半的光束吞噬入内，并逐渐出现膨胀的迹象。
乔伊斯看准时机，五指合拢握上手中的球体，随后只看见漩涡与光束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扭曲，同时漩涡就如同被充满到了极限的气球般，在膨胀到一定地步之后便轰然炸开，爆炸与残余的光束内部的能量产生冲突，引发了二次爆破，然而所有的冲击都没有波及到周围，而是被尽数收束在扭曲的范围之内，就宛若这些爆炸是发生在一个坚固的盒子内部的一般。
同一时刻，那些伫立在二人周围的远程特化型机甲便是在不约而同的情况下一齐向雷天使倾斜出自己的所有火力，近战特化型的则是手持光刃化作一道道残影掠向雷天使的后方。
一切行动看似繁琐，但实际上在现实中不过仅仅过去了近两秒钟的时间。
“啊～～～～～！！！！”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攻击被轻易挡下了而感到愤怒，在雷天使那陡然变得有些尖锐的叫声中，她的形态再次恢复成正八面体，只不过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了许多，而那些减少的部分则是化为轮毂般的形状围绕在她的周身高速旋转，随后一道粉色的激光便是从左到右陡然横扫而过。
轰轰轰轰轰轰！！！！！
无数弹药与导弹还未触碰到敌人便轰然炸裂，那些快速靠近雷天使的近战机甲亦是在反应不及的情况下被激光斩成两截，然后被爆炸的光辉所吞噬。
无一幸存。
在烟尘之中，撑着一道充满裂纹的黑色保护罩，瓦尔特·杨和乔伊斯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惨烈的场景，只是见招拆招般的一招，他们这方的兵力便几近全灭，这个正八面体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通过这一幕已经知晓一般的机甲对于这场战斗起不到任何帮助，瓦尔特·杨便没有继续消耗力气复现出机甲，而是将这份力气放在了创造出与乔伊斯手中一样的伊甸之星上面。
【第二律者已经完成觉醒，但是根据能力判断，是掌握空间能力的空之律者。】
耳边同时响起一道平静的女声，乔伊斯和瓦尔特·杨相视一眼。
第二律者是掌握空间能力的空之律者，然而眼前这玩意这么看都和空间能力无关，看着也不像是崩坏兽和死士，难道是崩坏灾难崭新的一种体现形式？
还不等两人思考清楚，耳机中的女声便又再次响起。
【同时在不知名的第三方势力准备对第二律者进行偷袭的过程中，一个少年突然出现，用奇怪的机甲为第二律者挡下偷袭，从互动上来看，疑似与第二律者有着非一般的亲昵关系。】
闻言，两人的脸色不禁变得越发怪异。
每一个律者都是由原本为普通人类的高度崩坏能适格者转化而成，于是就有人提出过这么一个设想：如果适格者转化为律者之后，那么其在普通人类时期所拥有的羁绊，诸如家人、恋人一类的存在是否会选择背弃人类、帮助律者，或是唤回律者的人性，将律者拉回到人类的阵营之中。
有不少人都对于这个设想中的后半段提出了赞同的意见，毕竟人类势力中真的就存在着一个为人类而战的律者，但是却少有人赞同前半段。
因为律者是人类的敌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毁灭人类，在被感化之前，一切人类都会是律者的敌人，除非那个律者是像乔伊斯这种将人类的知识作为自己的力量使用，而且初期还是失忆状态的特殊律者，否则就算律者的亲人想要帮助律者，结局也只会成为律者降世后的第一个祭品而已。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律者实际上就是能够和‘天灾’划上等号的存在，天灾怎么可能存在念旧之类的感情？
然而现如今，这种稀少被人所看好的可能性，似乎就实现了。
这是不是就说明了，律者除了毁灭人类的想法之外，其实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感情？
在这一刻，瓦尔特·杨和乔伊斯的脑海中都同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或许，他们可以利用那个第二律者的羁绊作为踏板，让第二律者加入到人类的势力之中？
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其可能成为一个强者殒命的弱点，也可能致使强者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或是因此而扭转自己的想法，具体只在于如何操作。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这场战争就能够不需要牺牲任何一人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很美好，只是可惜，他们用以作为思考的前提条件从一开始就已经是错误的。
姑且不提伽夜这个与西琳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于西琳心中的地位是否达到了足以让她改变自己想法的地步，就说由天命所导致的西琳对于人类的仇恨，怎么想她都不可能会放下。
所以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啊～～～”
雷天使的声音重新将两人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随后他们便是同时脸色一变。
粗壮的荷电粒子炮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骤然袭来，但是好在，思考归思考，他们都还记得自己依旧处于战场之中，所以在察觉到那股破坏性气息的瞬间两人便同时做出了反应。
“伊甸之星，第四额定功率解放。”
挥手高高抛起伊甸之星，乔伊斯目光平静地淡淡宣言道。
神之键，是上个世代抵抗崩坏的文明利用律者核心及魂钢制作的十三把武器的统称。
而其中的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是以上个世代第九律者·岩之律者的核心所制作而成的武器，拥有操控重力的强大能力，最巅峰状态，甚至能够制造出黑洞。
虽然此刻乔伊斯和瓦尔特·杨手上的伊甸之星只是通过第一律者·理之律者那只要理解一个事物的原理就能够将那个事物原原本本复现出来的能力所创造的，但是威力和真品的伊甸之星其实也并没有相差过多。
毕竟，只有完整理解后才能够复现，理所当然，此刻他们手中的伊甸之星便是同样有着真品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特别是在有着理之律者的核心提供足够崩坏能的前提下。
额定功率，这是神之键多种不同的使用模式的统称，虽然会因为使用者的开发而出现诸多奇异的应用，但是殊途同归，每一把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都是释放出构成神之键的律者核心内部所储存的全部崩坏能，从而放出堪比律者全力一击的攻击。
而伊甸之星的第零额定功率，便是上述提过的制造黑洞，只不过这种能力不分敌我，并不适合在现在的情况下使用，不过不碍事，因为乔伊斯认为现在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需要使用底牌的境地。
随着伊甸之星于半空中光芒大放，一阵阵漆黑的粒子悄然弥漫，漆黑的能量体蟒首以伊甸之星为中心瞬间凝聚而成，随后张开足以吞噬一整栋大楼的巨口毫无畏惧地将整道粒子炮吞噬。
引力的漩涡以蟒首为中心瞬间绽放，随后又迅速收缩为一颗无比小巧的奇点，最终湮灭在虚空中。
第六十一章 〈绝灭天使〉
“你，是逆熵的人？”
轻轻落在那个狙击西琳的兔面身影面前，在名为‘贝尔芬格’的类机甲恶魔的护卫下，伽夜问道。
“不是还有可能是天命嘛。”
银铃般清脆的女声自面具之下传出，光从声音上听起来，对方似乎比起西琳大不了多少，但是通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推测，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声音嫩。
“天命的女武神数据库中没有你这么一个存在，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面上的。”
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话语如果被德丽莎或是其他天命的成员听见，可能会导致她们放弃西琳，转而对他动手，伽夜目光在身影身上打量片刻，随后便转到了其手中所握着的那柄沐浴在跃动的雷光之中的狙击枪上。
“奇特的武器，也是上个纪元制造的造物么，崩坏能反应程度和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手中的‘犹大的誓约’很像，神之键吗。”
“哎呀哎呀，如果刚刚你的那句话传到天命的耳中，我保证她们在解决了第二律者的威胁之后下一个要解决的目标就是你了。”
似是调侃的话语，但是身影不经意握紧狙击枪手柄的动作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惊。
这个少年是个什么鬼，能查看天命最机密的女武神数据库不说，居然还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手中的狙击枪是神之键，你这么牛叉，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你的存在啊！
“那我大概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并没有发现身影的异状，伽夜随意的说道。
“虽然我们无冤无仇，但是我对神之键和魂钢的原理蛮感兴趣的，就麻烦你将手中的神之键借我一段时间吧。”
魂钢能够随意改变形态与构造的性质伽夜确实很有兴趣，说不定可以用来替代一些外置设备孱弱的兵器和道具。
【啧啧，难道不是因为她差点偷袭成功西琳吗？】
【我们有某个以你主导前世是解说员？】
【咱们几乎什么职业什么生活都体会过哦。】
【当过厨师么。】
【咱错了，咱不会做菜的说。】
“如果我拒绝呢？”
轻轻一晃手，原本的狙击枪便陡然在扭曲的雷光中分解，然后汇聚到兔面少女的身后塑形成六柄科幻风格十足的小型浮游炮，她抬手朝着伽夜勾勾手指，即使因为面具的遮挡而看不见表情，但是挑衅的意味仍旧无比明显。
“那就不借了吧，这样也就不用还了。”
伽夜轻轻耸肩，右眼中的生命树纹样开始闪烁，巨大的正位生命树虚影浮现，第一质点「王冠（Kether）」闪烁之间，白金色的光辉悄然围绕在伽夜的身侧，伴随着他淡淡的真名咏唱声，首次在这个世界上展现出了其那梦幻的姿态。
“———〈绝灭天使（Metatron〉———”
有大有小，为数十六柄散发着圣洁气息的淡金色羽毛状浮游炮在光辉散去的瞬间便是映入兔面少女的眼中。
然而还不等少女对于伽夜的武器居然也是浮游炮而感到震惊，似乎是觉得尚且不足，伽夜又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Qliphoth（反转），救世魔王（Satan）〉———”
正位生命树的虚影仍然存在，逆位生命树的虚影亦是同时浮现，并与正位重叠，随后只见到正位的第一质点与逆位的第十质点所分别亮起的光辉逐渐融合在一起，一体狰狞的恶魔虚影咆哮着一闪而逝，当少女从这个震撼的画面中回过神时，原本圣洁灿烂的绝灭天使已经染上了漆黑罪恶的色彩，就仿佛是神圣的天使于此刻堕天为了凶恶的魔王一般。
但这抹黑并非是完全的黑，其上仍旧存在着一丝倔强的白，纵使是死寂的白，也改变不了其是‘白’的事实。
正如其的名字———其是魔王，但其是为了救世而诞生的魔王。
在尚为天使之时，其以毁灭来拯救世人；在化为魔王之际，其为救世而毁灭世人。
这便是卡巴拉生命树（Tree ofQabalah）第一质点———「王冠」的反转，逆卡巴拉生命树（the tree of Qliphoth）第十质点，「无神论（Bacikal）」。
“....如果不是没有崩坏能的反应，我大概会以为你的这玩意也是神之键之一啊。”
面具下的俏脸悄然滑下一滴冷汗，即使对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仿佛能够撕裂天空般的可怕气势在蔓延、在翻涌。
这种感觉，她也就只有在尊主的身上感受过而已啊，而且因为那时的尊主只是一道投影，所以论起威势甚至还要远远地逊色于眼前的这个家伙。
这究竟是哪来的怪物，为什么之前我们的情报都没有提到过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难道也和尊主相同，是来自上一个纪元的存在吗？
最近才苏醒？
还是实际上这个家伙也是个律者？一场崩坏两个律者？
那人类还玩个毛线啊！
并不知道兔面少女那正在疯狂吐槽的内心思绪，伽夜见她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以为她不愿意率先动手，于是他便伸手握上了两柄漆黑的‘羽毛’，随后剩余的十四柄羽毛便是在他身后排列成了双翼的形状。
噹！！
一刹那，并非是移动，而是以传送的方式出现在少女的身后，伽夜神色毫无波澜地挥舞着从羽毛之中喷吐出的光刃重重朝着少女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斜砍而下。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原本只是静静悬浮在少女身旁的浮游炮突然调转炮口，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便朝着伽夜射出了一道雷电射线，同时少女的身影亦是在一个闪身之间离开了伽夜的斩击范围。
带有结构破坏性质的射线顷刻间便来到伽夜的面额之前，如果命中，别说是脆弱的人体，就算是一座大山都会被轻易贯穿吧，加上能够破坏物质结构的能力，稍小一些的山就是直接被粉碎也是有可能的。
在极近的距离下，甚至面部已经能够感受到射线中所蕴含的那暴躁炽热的能量了，但就在这时，伽夜那正在做着挥砍动作的右手突然以违反常识的动作回转过来，浑然将动能视之为无物地将这道射线弹飞。
哧———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响起，因为光刃的剑刃是纯粹的能量体，并不受到形状与长度的限制，也因此，就在伽夜挡下射线的瞬间，他左手那柄依旧在做着挥砍动作的光刃便是陡然伸长，径直刺向少女。
同一时间，伽夜身后的翼状羽毛亦是陡然射出了数颗紫黑色的毁灭性光弹。
轰！！！
巨大的爆炸转眼间便吞没了四周的事物，然而还没安静多久，两道身影便是破开烟尘冲了出来，无数光彩夺目的射线与激光充斥天空，刃与刃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依靠数量取胜是犯规的啊！”
踩在一柄浮游炮上于天空中快速移动着，少女一边控制其余五柄进行干扰与攻击，一边暗自一咂嘴。
五对十六，就算将脚下用于移动的这一柄也算进去，火力也还是完全比不上对方，这怎么玩啊！
“我说，涤罪七雷女士，你就不会感到不甘心吗，堂堂神之键居然会被同类之外的武器给压着打。”
看似在自言自语的发言，然而少女脚下的浮游炮却是轻轻晃了晃，某种不屑的情感顿时传入到少女的意识之中。
【还不是因为使用者的素质太差，如果是妾身原本的主人来使用妾身，那就算对方的数量再多上一倍也可以势均力敌。】
涤罪七雷所想要表达的差不多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才只能够势均力敌吗？”
这回少女是真的震惊了，她是知道涤罪七雷原本的主人是谁的，或者说绝大多数神之键原本的主人都是前文明纪元的最强者们，都是和在她心中最为强大的尊主一个等级的存在，据说这些存在每个人都拥有以一己之力对抗律者的强大力量。
然而就是这么一种存在，如果替换来她此时的立场上，居然也才只能够和那个少年势均力敌？
果然他不是律者就是上个纪元的人吧？
【你刚刚没看见他身后的虚影嘛，为数二十个圆圈，而他在拉出那个浮游炮武器时只亮起了一个，所以在没有看见他全力的情况下，妾身也只能够做出保守的判断。】
“也就是说他还能够更强吗？”
在这一刻，少女感觉自己今天大概得栽了。
原本只是遵从组织的命令来看看第二律者的情况，如果力量超出估计便尝试就地解决她，但是怎么会惹出这么一个不在情报上的强者来啊。
【他的目标是妾身，所以仅此一次，妾身就开放权限给你，让你来掌握妾身真正的力量吧。】
一股信息量从手掌的触面涌入到脑海中，在毫秒之间便将这股信息消化完毕后，少女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咧。
“这力量可真是强大啊，果然不愧是以‘裁决’为代号的神之键。”
再次侧身避开一道擦肩而过的激光，少女操纵涤罪七雷以漂移的形式掉转方向，不退反进地径直冲向追在她后方的伽夜。
“掀底牌吗。”
眼神微微波动，伽夜同样没有后退，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少女。
虽然这场战斗还不至于让他的情绪激昂起来，但是这是他第一次与神之键对阵，就让他看看，崩坏以及神之键的力量有多么奇特吧。
“第三神之键·涤罪七雷，第三额定功率解放————”
“-缘结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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