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比如说,那天晚上,茱蒂丝女士把她的灵魂卖给了我。”
茱蒂丝又大笑起来,她大声嘲讽着另一个女人:“十足的,百分百的谎言,我什么时候把灵魂...”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惊慌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茱蒂丝喃喃自语道:“最宝贵的宝物....”
“嗯哼,你想起来啦?按照那天晚上的约定,我可以取走你一件最宝贵的宝物'”欲魔在笼子上挺直了背,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答疑环节。“正如你所说,我可是个心里只有利益的魔女啊”
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跳起来急切的说:“不,我们的合同里没有规定我要给你报酬,我只要不违背保密原则你就不能拿走我的东西。”
霍珀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她用看白痴的眼神地看了诗人一眼,道:“亲爱的茱蒂丝,你能记住这个条款真是令我惊讶。”
茱蒂丝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她的错处,她费力地扯开嘴角,嘲讽地笑道:“随你怎么说吧,魔女。我从小走南闯北,类似的故事我听多了。你别想诈我。”
“没错”伊迪姆突然插话,过往的类似经历让他觉得有些心慌,他需要稳定住战果“只要契约的条款没有被满足,你就不能取走她的灵魂。”
对,就是这个,我可太喜欢戏剧反转了。霍珀对自己前述的布置露出微笑。她等的就是这个。
“不,你确实违背了条款。愚蠢又自大的茱蒂丝·绿港”欲魔收敛了所有的笑意,脸上平静而严肃。
她伸出手示意急于辨解的诗人,转向骑士道:“现在,请用你们快生锈的脑子好好回忆一下,就在不久之前,在炊烟村温暖的小屋子里,是谁一直在逼问不守信用的茱蒂丝,又是谁口不择言地说可以不受我约束呢?”
“不对!”这次反应过来的是伊迪姆,他苦苦思考着,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早在茱蒂丝泄密之前,你就已经泄密了。在维林斯特的宴会上,你已经对亚隆说过了。”
霍珀站了起来,冲他鞠了一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的动作和笑容,勾起了骑士记忆深处十分不妙的联想。
“我做个知识普及吧。所谓保密条款指的是双方有义务保护对方的信息,在我们的合同里,就是指我和茱蒂丝的身份。亚隆骑士问的我是不是提供了帮助,这是一个关于我,而非关于茱蒂丝的问题。”
看着苦苦思索的骑士和如遭雷击的茱蒂丝,霍珀感到了浑身的舒畅,并决定加上一刀:“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呢,尊敬的骑士。如果不是你一直催着茱蒂丝向你解释我们之间的债务是什么,她也不会把整个合同的内容和我的身份捅出来。”
“那你还在等什么?”茱蒂丝的断指微微抽搐着,无意识地抓挠着囚笼。她自暴自弃道“取走我的灵魂吧,还假惺惺来营救做什么?”
欲魔看都没看茱蒂丝,这个灵魂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她根本不着急。
伊迪姆看懂了她的眼神,他感到嘴里泛上一阵苦味:“我的妹妹曾告诉我,魔鬼是不能杀掉它的契约者的。我没说错吧,小魔鬼哈普。”
“好久不见,亲爱的伊迪姆。我可是非常想念你呢”霍珀乐不可支的说,她笑的时候曲起双腿,看上去莫名其妙让人想起某种团成一团的毛绒生物。
被欺骗的愤怒,感情错付的羞耻,连累他人的愧疚,复杂的情绪搅弄着骑士的灵魂。霍珀看着满脸痛苦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的骑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你死后灵魂就归我了”霍珀决定推动一下事件进程,她对茱蒂丝说“除非,你真心的忏悔并得到救赎。”
茱蒂丝没有反应,她心灰意冷地坐在肮脏的牢笼里,对自己的得救不抱任何希望。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小魔鬼”骑士艰难地说。
霍珀高兴的快晕过去了。终于,我等到了,一个属于我的圣武士灵魂,还是个圣痕骑士!晋升!晋升!晋升!我来啦!
“或者说,我们来打个赌吧”骑士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话就没有那么难说了“我用我的灵魂做赌注。打赌的内容就是,我可以在茱蒂丝老死前拯救她的灵魂。”
听到这话,茱蒂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又想相信又怕最后的希望破灭。她死死盯着骑士,就像在看着天上的太阳。
“骑士大人,你的灵魂确实让我垂涎”霍珀慢悠悠地说“但也没有值钱到可以让你肆意开价。”
“你这个赌约的重点根本就不是拯救,而是‘老死前’。如果她不是老死的,那你什么都不用付出,而我还得付出时间成本。”
霍珀笑着总结道:“您不觉得在一个魔鬼面前玩这种小花招有点自作聪明吗?不,我不同意这个赌约。”
伊迪姆脸上并没有被戳穿小心思的窘迫。他看向茱蒂丝的笼子,诗人的脸上混合着希望和绝望,她凑到笼子边缘死死盯着两人。
“那,给我一年时间去救赎她的灵魂”他咬咬牙道“但要从所有人脱离危险后开始计算。”
“真是深情厚谊啊,你们之间的爱情都要让我感动了”诗人因为听到爱情两个字小小的低呼一声。但霍珀没有理会,只是冷冷地说“可是我依旧拒绝。”
诗人眼里的光熄灭了,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伊迪姆先生,请不要为我求这个魔鬼了,知道了您的感情就让我死而无憾了。”
霍珀连连咳嗽,诗人都如此情感丰富的吗?或者说自作多情?自己只是随便调侃一下啊。
哦,不对。伊迪姆这小子在她受到城主惩罚后主动帮她找房子,给她提供帮助,还愿意为她冒失去灵魂的风险。换位思考一下,真的很像他深爱茱蒂丝。
如果不是他差点向自己表白的话,霍珀也要相信他爱的是茱蒂丝了。
“我原以为您只是一个走入歧途的草药师”骑士的声音低沉,最终是失望和无力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没发现甚至纵容身边的魔鬼是我的错。”
“既然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我不奢望你有什么仁慈之心拯救所有人,霍珀女士。但看在我们虚妄友情的份上,请至少把这些孩子救出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善良的代价
“你也倒是不用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霍珀耸耸肩,轻巧地跳下地,走到伊迪姆面前。
她注视着心灰意冷的骑士,他的脸上混合着污泥和血痂,往日明亮的眼睛因为内心的痛苦而失去了光泽。
即使这样,霍珀依旧可以看见他瞳孔中倒映的火把的光和自己的身影。
“骑士先生。或许是我没有说清楚。我拒绝你不是因为对条件不满意,而是因为这是一笔连带生意。你要一起答应。”
“什么连带生意?”她的话让骑士昂起了头,皱起眉,不得不专心听讲她说话。
霍珀笑了一声,作为魔鬼,即使是微小权力带来的上位感也让她感到快乐。她竖起一根手指道:“通常来说,如果你要我拯救一个人的话,我会要求你用一个灵魂作为交换。”
当然,这是霍珀骗他的。灵魂的价值通常不用数量来计算,十个普通商人的灵魂捆一起也可能没有一个圣武士的灵魂价值高。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越是信仰坚定的,越是善良的灵魂在地狱就越值钱。
“只是,我愿意为你破例,亲爱的伊迪姆”霍珀冲他眨眨眼,还特地侧过身,让茱蒂丝可以看到自己的动作。
骑士看上去要因为羞恼而气晕过去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霍珀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怀疑自己是在被戏耍,但他的责任心和正义感又不允许他放弃那些无辜的孩子,甚至可能还有一丝不好明说的窃喜。
“伊迪姆,不要听她的!”茱蒂丝尝试撞击笼门,却虚弱地一头栽倒,即使这样她也依旧高喊着“这个魔女的舌尖的每一滴唾液都可以毒倒巨龙。”
霍珀没有说话,只是沉下了脸,伸手拿起火把,作势向外走去。
一步,两步,她还没踏出第三步,就听到了伊迪姆暗哑的声音:“霍珀女士,请先说说你的条件。”
欲魔恢复了笑容,转身走了回去,顺便给茱蒂丝递了一个得逞的炫耀眼神。
“你刚刚用自己的灵魂做赌注,鉴于你灵魂的价值,我同意这个赌约。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用什么来交换这些孩子的生命呢?你没有另一个可贵的灵魂来作为筹码了。”
伊迪姆皱起眉道:“开价吧,你需要什么?若不违公理,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真是慷慨”霍珀靠得更近了,身着盔甲,明亮而洁净的女人与身陷囹圄,满身污泥的气馁骑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你真的愿意吗?鲁莽而心善的骑士,我很好奇,如果我要的是你的生命呢?或者说,如果我让你背叛完美之人。你还会不会照做呢?”
骑士哂笑,尽管受到了挫折,他的精神却没有屈服。他注视霍珀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只是略一思考便回答:“我早已将我的生命奉献给维护世间的良善,你大可以取走。”
“至于背叛完美之人。完美之人视人类的生命为最为珍贵之物,如果烧毁金顶教堂的祭坛能让你拯救这些无辜者,我会照做不误,完美之人亦不会因此责怪我。”
“不过”他嗓音变得更加粗哑,更...有男性魅力?“霍珀女士,我相信您会选择更理性的报酬。毕竟,我还需要完成赌约,不是吗?要是一年不到我就死了,你可就拿不到我的灵魂了。”
欲魔哑然,不知道该说骑士大胆还是脑子灵活。伊迪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连色诱都用上了,这和自己对他的刻板印象不符啊。
不过,骑士在她的面前玩这套显然还是太嫩了,他的表演稚嫩而僵硬,一看就没和女人调过情。
笼门无声无息地开了,霍珀主动走进笼子,在如此近的距离,气氛瞬间暧昧起来。而骑士已经暴露了他的经验不足,如果是亚隆骑士,现在恐怕就直接搂住女人的腰了,而伊迪姆不自觉的后退,都已经贴到笼子上了。
欲魔伸出手,她的手不似贵族女士般纤细白皙,反而修长有力,虎口还因常年握武器生出了薄茧。这只温暖的手按在骑士脏兮兮,冰凉的胸口,摸到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要的报酬是...”霍珀平视着他的眼睛,心里为一会要上演的戏剧而欢呼雀跃“你的贞洁。”
牢房里一片死寂。
伊迪姆不可置信地瞪着霍珀,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霍珀手下传来的加快的心跳和他变得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不!”茱蒂丝发出凄厉的叫喊,目眦欲裂,比刚刚还要激动“别让这个下流的妓女控制你,伊迪姆骑士,不要答应她!”
骑士粗大的喉结动了动,他整个人的体温都在升高。
“我不是女人,没有那种东西”他说,语气虚弱的他和刚刚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霍珀又注视了他一会,享受着他的窘迫和不安,才大发慈悲地说:“哎呀,伊迪姆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魅魔,不会吸你的精气的。”
听闻,骑士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魔鬼的阴险。
霍珀微笑着。凡人总是容易把恩瑞耶丝和魅魔弄混,而她不介意利用这一点。魅魔喜欢把整个社群拖入无穷无尽的享乐中,让目标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堕入混乱,为了品尝更多的欢愉而进一步走上邪恶的道路。而恩瑞耶丝虽然也喜欢使用情感作为武器,但是她们往往会用教条,道德甚至健康理念将快乐包装成一种奢侈品,而她们就是分发快乐的唯一渠道,从而让凡人屈服于由此带来的控制。
“我的意思是,你的爱情,你的欲望甚至你的绮梦,都归我”霍珀耐心地解释道“至少在二十年内,你和任何人或非人或死人甚至物品之间产生的,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你是在开什么邪恶的玩笑吗?”比起好几条生命来说,这个代价看上去几乎算得上轻如鸿毛。骑士本能的怀疑这里面有陷阱。
“如果你觉得你和茱蒂丝之间的爱情比较珍贵的话,我可以理解。”魔鬼摊摊手,表示无所谓。“毕竟,你已经为她付出了灵魂了,几个无关孩子的生命跟你也没关系。”
再等一等,她对自己说,殉道者总是愿意为善良支付代价。
骑士抬起头,离他不远的笼子里还关着五六个孩子。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里面的希冀让他头皮发紧。他的视线扫过茱蒂丝,诗人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伊迪姆看得出来她不愿意自己同意,但她同样无法说出牺牲这些孩子的话。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霍珀脸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的胸口传来细密的刺痛。骑士低头一看,一根长发正在自己的皮肤中穿梭,在左胸下缘绣出了一行他不认识的文字。头发的另一头还连在霍珀的头皮上。
“伊迪姆·萨森,你是否愿意向永不停歇的冥河起誓,与我签订该契约,并在契约履行期内不对任何第三方透露契约内容,不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寻求外力解除契约的方法。”
“我愿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逃
主流的怪物学者在进行分类时,通常会把所有具备四肢、双足行走,体型介于巨魔与猎犬之间且拥有一定智慧的生物,统统列为类人生物,比如矮人、人类和兽人。
然而,在霍珀眼中,兽人与人类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就如同魔鬼与恶魔般迥异。和所有拥有夜视能力的捕食动物一样,兽人在白天总是懒懒散散,直到太阳落山才精神抖擞起来。
库克库克看着火红的朝阳在东边的山脊上升起,忙碌了一晚上的兽人和地精都开始陆续返回自己的住所。远处渐渐逼近的烟尘表明,昨晚外出的狩猎队已经归来。
白天属于兽人的奴隶以及那些不得不值白班的倒霉家伙,而在今天,愿意在太阳下认真工作的兽人更是少之又少——大琉克已经宣布,今晚将迎来黑夜高悬之日,最为隆重的血祭和庆典就在今夜举行。
所有兽人和地精都在期待着夜晚的到来,更有甚者,已经有不少兽人擅离职守,提前饮酒取乐起来。
就在前几天,所有兽人都还不知道庆典的举行时间的时候。大琉克就告诉了库克库克他的计划。
“计划实施的日期就选在庆典那天的中午,你需要带着那群人类到第一岗哨外的平台上,届时会有人来接应你们。”
霍珀没有询问接应者是谁。既然大酋长柯洛格能够与贵族勾结,为他们提供黑暗精灵,那大琉克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好几个人选。如今看来,鹰巢能够存续这么长时间,可不一定是治安官们能力不足。
“鼻屎精,囚犯们没出什么岔子吧?“库克库克粗声粗气地问道。
大鼻子典狱长连连鞠躬。自从这位十夫长上次来以囚犯被饿瘦了为由痛殴了它一顿后,地精就对他畏惧不已。
“要是囚犯们出问题了,那你就等着代替他们上大琉克的祭台吧。”十夫长把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典狱长和他手下的狱卒被吓得吱吱乱叫。
“还不赶紧去把囚犯带出来,我要带他们去祭台”
典狱长连滚带爬地跑进黑暗里。没过多久,一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囚犯便排成一列走了出来。每个囚犯的手腕都被绳子捆住,彼此相连,既无法反抗,也难以分开逃跑。
为了避免目标太明显,大琉克挑选的奴隶除了人类以外,还有两个黑暗精灵,两个矮人和一个少见的鹰人。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刺目的阳光让所有的囚犯都不禁流出了眼泪,黑暗精灵更是惨叫着捂住了脸。
库克库克走上前去,仔细打量队伍最前面的茱蒂丝。因为忌惮施法者,她的手伤一直没有得到医治,如今伤口已经溃烂得深可见骨。连日的高烧更是让她形销骨立,消瘦的脸上,眼睛大得有些恐怖。
她后面的六个孩子情况稍微好一点,虽然都瘦了不少,好歹精神尚可。
十夫长不满地瞥了典狱长一眼,一脚踹过去。地精尖叫着趁势骨碌碌地滚进黑暗中了,连带着狱卒一起四散而逃。
库克库克满意地笑了,他那带着疤痕的笑容吓得两个年纪小的孩子当场哭了出来。他可没有惯着孩子的习惯,只是猛得一拉绳子,就领着所有的囚犯向上走去。
囚犯们因为被捆住,走得并不快。当他们来到第一哨所附近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几乎所有的兽人都已经回到了阴凉的黑暗之中。大琉克早已宣布过要在祭典上向每一位神祇奉上鲜血,因此一路上遇见的所有兽人都没有对这些囚犯起疑。
库克库克将囚犯们解开,又重新分别栓好,只是在系人类的时候,耍了点花样。
“库克库克!”今天值班的依旧是他第一天来鹰巢时遇见的提鲁拉,他匆匆跑过来,面带忧愁的看着囚犯。
“你不能把他们栓在这里”提鲁拉责备道“你不该半路停留的,大琉克会不高兴的。”
“看看那个母无獠民!”库克库克咆哮道,指了指喘着粗气的茱蒂丝,又指了指两个因为日光敏感而几乎成为瞎子的黑暗精灵“再瞧瞧这两个黑尖耳妖。要是不让他们休息一下,大琉克恐怕就要少好几个祭品了。”
提鲁拉咽了口唾沫,库克库克的话虽没什么说服力,但他也不敢冒得罪大琉克的风险。而比他更着急的是霍珀,她到现在也还没看到任何接应的人。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杀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使再带上一个也毫无问题。
但那样的话,她费了这么大劲签订的契约就会作废,更别提收获骑士的灵魂了。
好像嫌霍珀的麻烦还不够大似得,一个她绝不想听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提鲁拉,这儿怎么回事?!”
库克库克转过身,只见一头凶恶的鹿鹰兽剧烈地拍打着翅膀,扬起的风沙刮得他脸生疼。头顶双角,赤裸上身的魔裔兽人奥尔罕手持短斧,端坐其上。待看清了囚犯和库克库克后,魔裔兽人张开大嘴,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尖牙。
“原来是无獠民囚犯。那正好,库克库克,根据大酋长的命令,你把他们交给我就可以了。”
他会是那个接应的人吗?霍珀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琉克说的是“人”,兽人可不会用这个代词来称呼自己的同族。
“奥尔罕,这些可是要献给诸神的祭品。我会亲手将他们带到大琉克的祭台上。”库克库克冷冷地说,手摸向腰间的长剑“没有大琉克的命令,你不能带走他们。”
魔裔兽人没有继续争辩,只是用自己的大拇指抚摸着鞍上的斧刃,暗示的意味已经不能再明显。
霍珀没有理会他,心里盘算着动手的可能性。一旦打起来,势必会引起所有兽人的注意,想要安全带走所有人,难度就会大大增加。她瞥了一眼旁边,提鲁拉已经识趣地退到离两位长官十几步远的地方,哨塔上也冒出不少绿色的脑袋,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值得关注的是,霍珀发现,伊迪姆看似蹲在地上,实则用手捂住了肩膀上的圣痕。
夏末正午的太阳依旧十分毒辣,鹿鹰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刨地,长着尖角的脑袋对着库克库克晃来晃去,一副随时要撞过来的架势。
一声高亢的啼叫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奥尔罕和霍珀同时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南方的天空下,借着刺目阳光的掩护,一群黑点正在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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