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这让瑞秋小姐十分困惑，到底是哪里来的黑翼天使呢？不过很快，完美之人就为我们的疑问送来了解答。虔诚的伊迪姆带着茱蒂丝来拜访我，希望我们能为茱蒂丝举行赎罪仪式。”
“不，别误会，小姐”大主教看到霍珀的脸色，补充了一句“伊迪姆骑士没有违背他的誓言。就连亲爱的茱蒂丝也只告诉了我们，她是被一个叫霍珀的女人救了。”
欲魔明白了，她转向瑞秋，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道：“所以，是你猜出来了，对吧？优蒂教授。”
瑞秋，哦，现在我们应该叫她优蒂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金发轻轻扯动，就像剥开一个无花果一样，把自己的伪装拔了下来。
“好久不见，我优秀的学生”优蒂甩了甩头发，伸了个懒腰。一股夹杂着花香的硫磺味弥漫开来，这让大主教的鼻子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严苛女士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看来迷宫术的碎裂给您的伤害不小啊”霍珀注意到她的右翼已经不是鲜红而是漆黑如墨，原本应该生长着左翼的地方空空如也。
优蒂美丽的面庞扭曲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不舍弃掉一些东西，怎么能摆脱巴托的追兵呢？我猜，你也不是为我来的吧？”
看来，她还不知道我的目标。霍珀迅速从中得到了两条信息。
第一，审判官应该没有被她抓到，或者说她干脆不知道审判官也牵涉进这件事。
第二，从上一条线索可以推断出，告密者也不会是审判官，那么知情人就只剩下了当天在场的其他侏儒。
“我不知道您做了什么，但无疑很有效”霍珀恭维道，虽然优蒂的实力下降了不少，但自己最好不要直接激怒她。毕竟是二对一。“我们的校长阁下并没有发现您的踪迹，整个学院都以为你随着迷宫的崩塌香消玉殒了。严苛女士为了让我避开格莱西雅大公的怒火，送我到翡翠港休假一段时间罢了。”
霍珀不打算在一位大主教和一个欢愉魔（不管她的实力有没有下降）面前撒谎，那样太愚蠢了，但这不意味着自己需要百分百坦白。
“那正好”艾希曼大主教把话头接了过去“既然你最近没有什么事，不如听听我的条件？看是不是接下这一单？”
虽然已经挑明了身份，霍珀却没有像优蒂那样变回自己原本的形态。她更喜欢这种弱小的外表，绝大多数凡人即使知道无害的外表下是个魔鬼，他们依旧会因为自己的心理惯性和自我暗示对这样的外形有所轻视。而名为轻视的心理会让魔鬼占得先机。
“哦，尊贵的大主教”侏儒状态的魔鬼说“您已经有了一位比我美丽，也比我强大许多的欢愉魔为您服务。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办到的呢？”
“瑞秋小姐是我最亲近的仆从”艾希曼微笑着拍了拍欢愉魔的手“但是她可没有被炉心女士委以重任，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艾希曼拒绝使用优蒂的本名，霍珀捕捉到了这个信号，看来他们之间有可以撬动的缝隙。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面对欢愉魔就不去尝试掌控事态，那可就太小看我了。
“本来我是没有把炉心女士的小小任性放在心上的”艾希曼大度地摆摆手，显示他觉得女爵士的计划不值一提“不过，可怜的茱蒂丝的死招致了如此多信徒的关注。这给了我一个启发。”
“我为这个城市的人类做了那么多，我为他们组织抵抗兽人的军队，驱逐异族的农夫”大主教略微提高了一点调门“我得到了什么？感激吗？不，甚至还有不少人类在同情我们的敌人。”
不忿和怨恨让他完美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苹果下巴随着他磨牙的动作左右横移。
“所以我决定，需要给这座城市一点清洗了”他这样结束了自己的话。清洗这个词似乎让他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大主教的意思是，”优蒂教授贴心地给出补充“既然我们可以把茱蒂丝的死成功包装成天使接引她上天，那炉心女士的刺杀也可以包装成完美之人的神迹。”
“所以”被优蒂一打岔，大主教的热血和愤怒也就一并冷却下去，恢复了彬彬有礼的完美状态“您大可继续炉心女士的计划，只是我有个提议。”
“我们希望您变成异族的形态而不是黑翼天使的形态”似乎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不要变成侏儒，太不显眼了。我希望你选择一个更加显眼一点的外形。”
看着他自说自话的样子，霍珀忍不住想要打断他。
“咳咳”她模仿着大主教装模做样的样子，轻轻咳嗽两声“您说的很好，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大主教和优蒂都有些意外，他们齐齐转向霍珀，看她准备说什么。
侏儒仰着头，两眼放光，天真无邪地问：“您怎么知道我不会趁机一箭射死您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以抗拒的选择
如果身份互换，有人问霍珀同样的问题，她一定会告诉对方：“无可奉告”。
毕竟，任何信息都是石块，你永远不知道你给出的哪块石块会砸到自己头上。
不过，艾希曼和优蒂并没有这样的担心，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认为霍珀有什么威胁。既然没有危险，他们就完全可以享受知人所不知的优越感。
“看来您还没有了解炉心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侏儒啊”艾希曼感慨道。
霍珀感觉艾希曼似乎真的对批判异族特别上瘾，当他细数炉心女士的卑劣时，似乎格外的开心。
“你真的以为炉心女士对您是完全信任吗？”大主教心情很好地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我从一开始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笑。”
“提醒我一下，亲爱的瑞秋”他向优蒂问道“他们鼓捣出来的弓叫什么？冬月？”
“蓝月”欢愉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由两把精灵弓拼起来的，其中一把叫至冬之月”
“问题就在这里，您看出来了吗？”大主教给自己的茶里加了些牛奶，一边搅一边盯着霍珀，等她回答。
霍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无所谓，艾希曼的表达欲已经如此强烈了，即使她知道答案也会假装不知道。
“啧啧，霍珀女士，茱蒂丝似乎对您的智慧有些过于高估了呢”大主教咂咂舌头，刻薄地评价道。
“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谁让我是完美之人的楷模呢”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霍珀，一直在关注自己的茶水。“很简单，那两把弓都是精灵的弓。”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维林斯特家那条老白鲸在掀风作浪，毕竟他婆娘特别喜欢死了几百年的精灵玩意，那次拍卖会也是他同意的。”他解释道“不过当我们的线人告诉我，是炉心买走那把弓后，我也没有特别吃惊就是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地狱遇见过精灵”大主教被自己的俏皮话逗乐了“不过，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为了防止他们再来祸害这个世界，我对这些喜欢树的怪物研究颇深。”
说道他的擅长领域后，大主教明显兴奋起来，他挥舞着搅拌勺，仿佛那是指挥大军向精灵发动冲锋的旗帜。
“精灵，总是自以为高洁而优雅，看不起所有人。他们甚至看不起自己的混血儿。不然，他们滚出这个世界的时候怎么不把那些杂种一起带走。同理，他们根本不相信非精灵可以好好利用他们的武器。那两把弓都只承认精灵作为主人，甚至只承认善良的精灵。”
大主教不屑地吹了吹茶杯的热气，瞟了一眼霍珀“恕我直言，女士。您从种族到心肠都没法得到那两把弓的认可，我不认为您拿着那两把弓的遗体拼出来的尸块可以刺穿我的魔法防护。炉心一早就知道这点，可她没有对你提一个字吧？”
“炉心女士本身也没打算杀死你，她只是想要打破你的神话光环罢了。”
霍珀对弓的信息倒是不怎么关注，她在乎的是大主教刚刚提到的魔法防护。
“或许您对自己很有自信”霍珀点点头道“也许完美之人给予了您强大的保护。但是我不相信炉心女士会做一件完全没有把握的事。如果出现了那个万一呢？”
大主教放声大笑，如同霍珀猜测的，他的虚荣和自负是不允许他低调的。
“瑞秋女士，看来我们的客人过于谨慎了”他微笑着站起身“不妨让她亲自试试吧”
优蒂女士犹豫了片刻，也跟着站起身。她打了个响指，房间的家具纷纷动了起来，颠着木腿自觉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他们所在的屋子占据了灯塔的一整层，面积颇大，看上去兼具会客室和祈祷室的作用。家具们让开后，形成了一条宽阔的跑道。
大主教走到窗边，和霍珀相距二十尺。看到霍珀做好准备，他冲瑞秋女士点点头。
“我说开始后，您可以用您想到的任何方式来攻击我”。
霍珀沉默地走到门边，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拿出自己的长弓，但是欲魔有自己的想法。她藏在背后的手上紧握着装满热茶的水晶杯。
“开始！”
“嘭”的一声响，侏儒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她像箭一样冲出，直击大主教的面门。然而，大主教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他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
他也没必要动。霍珀感觉在围绕大主教的空气似乎变成了厚重的软泥，范围不到三尺，但足够让她的攻击完全停滞，她就像一只被松脂粘住腿的苍蝇。
不过，欲魔并没有放弃。她随即向大主教的头顶丢出了藏着的茶杯，他的头顶不会也有防护吧？
事实证明，确实有，杯子顺着看不见的墙滑落，砰地砸碎在地上，连四处飞溅的茶水都避开了艾希曼，反倒是霍珀自己和站在旁边的优蒂被泼湿了鞋子。
“所以，相信了吗？霍珀女士”艾希曼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他笼着手，满意地看霍珀收回手。
欲魔点点头，道：“您的防御确实难以突破。我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
“我们还是坐回火炉边吧”霍珀试探性地建议道，这次测试让她有了一个计划“对不起，打碎您的杯子了。”
大主教很好心地挥挥手表示不计较，甚至把更靠近火炉的椅子让给了鞋子被打湿的优蒂。
“这样，我们终于达成了初步共识”大主教说“你现在愿意接下这桩委托了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很想安慰您，可惜，没有”艾希曼直起腰，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只玩弄老鼠的猫“整个翡翠港没有第三个欲魔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找不到其他帮手来做这件事。”
“何况，我没有找到您拒绝的理由”大主教接着列出自己的条件“您可是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我可以不追究茱蒂丝和莎莉亚的死，也可以放过那个和您保持亲密关系的骑士。”
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懂得，然后接着细数报酬。
“您跟炉心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她就是一个又强势又刻薄又小气的老怪胎。她能给您什么报酬呢？看看我的报价吧。”
艾希曼做了个手势。优蒂顺从地转身走向上锁的柜子。欢愉魔弯腰将拿出来的口袋递给大主教时，胸口的项链突然滑出，一枚银色的吊坠将火光折射进霍珀的眼睛里。
霍珀原第一时间以为那是个朴素的银圆片，但它太闪亮了，一下子就让霍珀想起了那面曾让优蒂在三个敌人围攻下毫发无伤的镜子。镜子和大主教的防护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打开看看吧”大主教将口袋递给霍珀，打断了她的回忆。
口袋很轻，用上好的羊羔皮鞣制的，里面大概只能放不到十枚金币。贵族和商人通常用这样的袋子装宝石，他们把它诙谐地称为“零钱包”。这样的袋子完美地满足贿赂和灰色交易所需的隐蔽性。
还没有打开，霍珀就猜到里面是什么。袋口解开，几枚劣质的水晶滚落出来，里面似乎还有些包体。
“五枚灵魂棱柱，这是定金。”大主教的表情仿佛笃定霍珀一定会满意这个筹码“炉心绝对出不起这个价。”
“我还以为牧师不用下层位面的货币呢”霍珀拿起一枚对着火光看了看，里面有个长胡子的灵魂对她嘶吼。
“完美之人教导我们，异族不断侵占人类的生存空间”大主教在胸口划了个圈，表达对神的尊敬“那将异族的灵魂物尽其用，不过是对人类的一点小小补偿。何况，他们的灵魂确实还很好用。”
“看起来，您的康复想必也托大主教的福。”欲魔微微欠身对优蒂说“估计大主教也花费了不少灵魂才能修补好您受的重伤”
艾希曼虽然嘴上表示这不算什么，但是从他翘起的嘴角来看，霍珀的恭维让他很受用。
“不过”霍珀的话锋一转“您就不怕我携款逃走吗？”
这下轮到优蒂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就像霍珀还在烬炬堡，向她提出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
“不，你当然不会。”优蒂的表情高傲而笃定“我认识的欲魔大概有几百个，你们都有中层魔鬼统一的特性，对灵魂和地位的贪婪总是让你们铤而走险。有任何可以攫取灵魂的机会你都不会放弃的。”
“而且，就像我不会拒绝处死一个侏儒一样”艾希曼接上优蒂的话“您也不会拒绝为强权服务。我不知道炉心是怎么解释她的反叛行为的，但在我看来，她的行为必然会导致这个城市动乱。而我的任务，不仅可以让您获利颇丰，更是可以让你亲身参与对翡翠港的秩序的维护。这是你们魔鬼的本性。你又有什么理由选择炉心而不是我呢？”
霍珀不自然地动了动。艾希曼的话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味道，这让霍珀非常不舒服，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反驳。
“你说的对”她勉强地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清洁工
“伊噶尔，今天轮到你了！”一个快成年的黑兽人推了伊戈尔一把，毫不客气地将一整篮面包和用叶子包好的生肉塞进他的怀里“口令答案是精灵脑袋。”
说话，还没等棕皮的兽人回应，他就跑远了。
伊戈尔心甘情愿地丢下铲子，挎起篮子，沿着山壁踏上了送饭之旅。
他已经来到鹰巢一段时间了，已经对兽人生活的山谷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都多亏了大琉克，他为伊戈尔的潜入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今天是丰收节，也就是兽人们口中的“浴血日”。所有部族都会在这天举行浴血仪式，通过将一角鲜血淋到身上来祈求独眼之神的青睐。因此，送饭这种平时就没人愿意干的活，今天就更没人愿意干了。
伪装成兽人的伊戈尔在山腰的平台停了下来。在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山口已经被简略修复过的哨塔，还有不少绿色和棕色的小点在焦黑的遗迹上忙碌。
伊戈尔观望片刻，前方哨塔处的队伍终于轮到了他。他暗自感谢醢酿之城的工匠与祭司——他们仿制的神血不仅赋予了他兽人的外表，连力量与口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此刻他的体型足足高出周边兽人半个头颅，这般威慑力让队列里没有哪个兽人敢贸然插队。
“又是你给‘大师’们送饭？”守卫的士兵头盔歪着，他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叶子翻弄着，扁平的鼻子吸了吸，对着整块的生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没有针对你，伊噶尔，你知道的，从上次那次之后，大酋长就增强了所有关卡的检查力度。”
守卫将篮子翻得凌乱不堪，待确认无违禁物品后才收回手，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块新鲜的生肉——显然是翻找时顺手牵羊的“战利品”。兽人社会没有受贿，因为他们会自己取。
伊戈尔咕哝一声，盖好篮子走过哨所，继续向上攀爬。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果不能在“大师”们饿肚子之前赶到目的地，自己肯定是要挨上几鞭子。
好在目的地并不在山谷的最高处，不需要乘坐飞行坐骑。事实上，经过山腰的第二哨所后，伊戈尔选的的岔路反而是向下的。这条他已经走过多次的山路在巨岩和山崖之间蜿蜒而下，直到消失在山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坑洞中。
洞的位置很巧妙。如果不是正好站在洞的正前方，无论是天空飞过的鸟类，还是地面上抬头的兽人，都无法察觉到山壁上还有这么一个洞。
审判官深吸一口气，准备去面对里面那个恐怖的存在。
黑暗是洞穴的第一层防护，只有像兽人一样拥有黑暗视觉的生物，才能在无光的环境中行走。任何企图给山洞带来光亮的行为都会招致守护者毫不犹豫的攻击。
“独眼者面前摆着他被偷走的眼睛和一颗精灵的脑袋，他会选择什么？”黑暗中亮起两盏绿灯，那是守护者的双眼，他的嗓音如同雷声一般低沉。
“精灵脑袋”
绿灯的主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让开了身体。伊戈尔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点点头走了过去。
即便并非初次到此，他仍会因守护者的扭曲与邪恶而心生不适。从审判官所掌握的知识判断，这名所谓的守护者，实则是一名感染了兽化症的兽人。它的全身，除脸部之外，都被茂密的黑毛所覆盖。外翻的嘴唇中，相互交错的尖牙参差不齐地向外冒出。哪怕只是从旁经过，伊戈尔都能清晰地闻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野兽特有的腥臊味。
经过守护者后，他又在漆黑曲折的山洞中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亮光。亮光是从一个洞口发出的，而洞口外站着四名甚至比伊戈尔的兽人外形还要高大的卫兵。
“又是你来？伊噶尔”为首的队长看清他后将武器收了起来，打趣道“你就应该给那些把活丢给你的软脚虾一拳。”
对于大多数兽人来说，穿过有看守的山洞，然后服侍几位性格古怪傲慢的大师实在不是什么好工作。即使是在酋长专门指定为大师们服务的兽人中，送饭这种琐碎的事，通常也是由最年幼或者最矮小的来完成。
伊噶尔憨厚地笑笑，从篮子底部摸出一只皮水囊。队长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痛饮一口，然后才压低声音说
“伊噶尔，给你提个醒。‘尖牙’似乎遭到了使者训斥，你最好离他远点。”
审判官点点头，拎着篮子走进了光明之中。
光芒的来源是洞窟内的三枚水晶，这些半人高的水晶由精细而整齐的金属底座托举着，内部的光彩不断跳动，扭曲，给整个洞窟带来了脉动的光源。而在水晶中间是一口冒着泡的坩埚，泥浆般的液体在里面懒洋洋地冒着泡。
他不敢多看，只是拎着篮子往里走。洞窟里只有六个施法的兽人。除了施法者，没有兽人都喜欢奥术的味道，况且这些“大师”也不需要其他兽人的保护。他们受到“使者”的亲自指导，已经是兽人中战斗力最强的那一批了。
根据伊戈尔在闲聊中套的话，使者一共训练了九名兽人，但是有两名邪术师死在了霍珀引发的那场动乱中。原本，这些兽人“大师”们是两两一组，轮流看守水晶，可这两名邪术师的死亡，让排班出现了空缺。他们在整个鹰巢中，地位仅次于酋长，极为超然，以至于根本没有其他兽人能为他们重新安排值班表。
“你来的不算晚，放那吧”六名兽人邪术师正按照使者的吩咐给水晶供能，唯一空闲的兽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他那棕绿色的脸上原本应该生长鼻子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狭长的黑洞。
伊戈尔深深低头，将篮子放在墙边的桌子上，主动开始收拾洞里杂乱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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