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蜻蜓队长
己方牌面明显占优,对方爆牌概率却显著变大,这种概率不对等的下注不叫赌博,叫投资。
第三是必要性。
从孙查利用侦探技能套来的回答中,周卓察觉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
首先是被隔断到不同时空的其他玩家,如果这些人不在船舱里,那么这艘船的其他空间用来做什么?“涤罪所”的名称恐怕大有深意。
其次,弗雷德那个有关任务主线的回答说:输赢不会改变什么,他只是想享受人类的乐趣。
这句话暴露了很重要的两个信息:赌局的输赢不是关键,所以在筹码的选择上可以更加大胆一些,而且弗雷德已经死了,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这时候就算从弗雷德那里赌赢了命,游戏很可能不会结束,比如晋升到贵宾室,携带着从弗雷德那里赢得的筹码与坐在那里面的人继续赌,形成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同样,作为循环,单纯的失败死亡恐怕也不会是结束,不然何来的赌上灵魂一说?
要想打破循环,必须找出一切的源头,不是什么玛士撒拉家族,更不是管家背后代表的主持人,而是他们脚下所站的这艘船。
这就是为什么周卓宁愿赌上性命也要换来的船舶结构图,身为赌徒,每个人从坐上座椅时就已经入局了,唯一破局的点就在这里,必须抓住弗雷德第一次弃权的机会。
“放心,别有心理压力。在这艘船上,死亡并不是结束,对吧?只管按照你的想法去打,不要怕输。”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管家说的,后者还是一如既往地从不回答重要问题,只是微笑,但周卓已经心中了然。
得到了周卓的肯定,赌徒的心理枷锁逐渐打开,放下负担,对周卓点了点头。
“发牌。”周卓对管家招手。
因为弗雷德的四肢全都被他打断了,无法持牌,所以发牌时管家会将牌面展示给他看。
周卓试图抓住这个瞬间去观察弗雷德的表情,21点不只是数字游戏,看牌时的微表情很容易暴露出持牌者的心理状态,
例如对方在5点时拿到一张JQK,那么心理压力就会骤然增大,因为他还需要再叫一张牌,爆牌继续超出50%,这时候表情或是眼神很容易显现出焦虑不安的迹象。
很遗憾的是,作为运营海上赌场的老油条,弗雷德并没有什么心理波动,只是抬头看了周卓一眼,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在这时候观察,还忍着肢体断裂的痛苦咧开嘴微笑,表现出内心的无所谓。
周卓收起目光,再去看赌徒的牌,顿时汗就出来了。
一张J,一张5,最尴尬的牌面,再小一点可以尝试着叫牌,再大一点就不敢叫了,在庄家不爆牌的前提下输的概率很大。
赌徒转过头看着周卓,眼神里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显然也在考虑是否要叫牌。
就在这时,弗雷德示意叫牌。
管家给他发了一张牌,然后看向赌徒这边,等待答案。
“自己决定,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周卓松开手,就像是先前的赌徒那样,以筹码的形式站在赌桌前方。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足有一分钟,赌徒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再来一张牌。”
“好。”
双方都到了第三张牌的阶段,爆牌概率持续增加,赌徒脖子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心理状态已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
没想到还没翻牌,那边居然又叫了一张牌,管家为弗雷德展示了第四张牌的牌面后便回到发牌员的位置,他没有开口提示,这就意味着弗雷德还没爆牌。
对方的明牌是5,且不说后面两张的牌是多少,手上已经持有了三张牌,却依然决定要叫第四张,这让周卓怀疑他是不是牌面已经超过了16,却仍然在叫牌。
接到管家派发的牌,赌徒一脸紧张地掀开一角,表情管理系统顿时崩溃了,周卓也没比他好多少。
一张J,一张5,现在又来了一张2,本该占据优势的闲家,现在反而比庄家压力更大。
“你还叫牌吗?”
周卓知道赌徒不善言辞,便主动开腔恶心弗雷德。
弗雷德对于这种小儿科程度的干扰技毫无波动,反问了一句:“你希望我继续叫牌吗?”
“我让你叫你就叫?”周卓倒是不介意丢脸一点,“那就请你再叫一张好了。”
弗雷德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叫牌,只是笑了笑。
听这意思是,他手上的点数已经超出了强制叫牌的标准,但就算继续叫牌也没有问题。
这一句话倒是让周卓好奇了起来,对方手里到底是什么神牌?明面一张5,其他三张加起来都没到12,也就是说三张牌平均点数小于4,概率太低了。
更多的可能,是拿到了一张A,按照不爆牌的最大标准算,如果手里是一张A,一张5,小于17点,但是庄家却可以自由决定是否继续叫牌,只要他接下来两张的综合不要超过15点,甚至可以继续叫第五张牌。
这就是庄家的心理学,如果对家一直叫牌,你却在17上一直停留,内心难免产生动摇,对方是否还在靠近21点,是否需要再叫一张牌,赌一赌运气。
这就是数学概率以外的赌场对弈。
“不要有心理压力。”周卓还是对赌徒这么说,“如果我和水查子的生命输了,那就想办法帮我们赢回来。”
“……好。”
赌徒一咬牙,举手叫牌,要了第四张。
拿到管家派发的牌后,他彻底呆住了。
J,5,2,6,共计23点。
“闲家爆牌,判负。”
管家宣布了结果,顺便翻开了弗雷德的牌,5,A,6,4,共计16点。
周卓预料中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了,弗雷德四张牌依然低于17,但因为A的两种点数,拥有不继续叫牌的权利,将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闲家这边,而赌徒也如弗雷德设想的那样,扛不住重压,爆牌了。
就算赌徒运气够好,4张牌还没爆,弗雷德也敢继续叫一张牌,到时候就拼运气,99%胜率又能如何?只要有1%的失败率,就有可能会输,这就是概率的真面目。
“那么收取筹码。”
管家轻敲了一下赌桌,周卓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痛,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意识被抽离了出来,卷入旋涡,混沌无比。
赌徒还没来得及走出失败,就见身边的两位“筹码”相继到底,他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忙看向脾气特别好的管家。
“我、我该怎么办?”
四肢尽断的弗雷德坐在椅子上,无悲也无喜,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等待下一位挑战者的到来。
“你可以继续挑战,或是离开这里,毕竟你不是参与者,有离开的权利。”管家回答。
赌徒眼神慌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输了十五万的夜晚,手足无措,坐立难安,活着比死还难受。
就在完全迷茫的时候,口袋里一个瓶子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弗雷德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球,管家却露出了感兴趣的微笑,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按照荷官和主持人的本分,站在那里,等待着玩家的指令。
看着那个老旧的玻璃瓶,赌徒愣了好久,突然狂喜,扭开瓶子,试图将瓶内的血色药剂倒入他的口中,结果半天都没打开。
“好、好硬的嘴!”
赌徒不禁感慨,这时他看到周卓身上那件白大褂外流动的血色正在消退,灵感顿生,将瓶子里的药剂往血衣上倒。
这些血色的液体在触碰到衣物表面时并没有按照物理规则四散,反而与原先那些黯淡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周卓猛然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
“大哥?”赌徒连忙握住手,心说他还没来得及人工呼吸呢,咋这就醒了。
“我听得见,你声音太大了。”
周卓皱起眉头,揉了揉耳朵,在赌徒的搀扶下起身,大脑里还是嗡嗡直响。
毫无疑问,他的生命在那一瞬间被剥夺了,并没有遭受伤害,血条却直接见底。
然而画面中并没有跳出失败的结算页面,什么也没有,好像意识飘荡到了一个无比空阔的地方,没有边界,也没有任何其他物体,直到赌徒对他使用了采血瓶。
他伸手抚摸胸口,发现自己没有心跳,体力条见底,生命值也只有最后的1%,但血衣上的血液却如同沸腾一般,疯狂流动。
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状态,就听到对面传来了弗雷德懒散的腔调。
“还玩吗?”
“来!”
孙查已经彻底死亡了,而体力陷入极度虚弱的周卓在赌徒的帮助下回到座位上,经过一系列的拉锯战,双方又回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同一起跑线。
“再来一局。”周卓喘着气说,眼睛里泛着密集的血丝,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还是21点,赌我和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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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进度好慢,我想办法晚上再憋一更出来,快进到学级审判的场景。
第110章 我的胜率是,1000%!!!(4k)
输了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局,结果人刚一倒下就复活了,这得是作弊了吧。
从理论上来说,这就好比是亚人来跟你赌命,任你牌技通天气运爆棚,人家压根就不会死,倒地就爬起来继续赌,这怎么玩?
然而无论管家还是弗雷德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赌局,大有一种你活一次就杀死你一次的氛围感。
“这次还是我来吧。”周卓对赌徒说,后者忙不迭点头。
先前总觉得拿别人的命去赌好像会格外轻松,毕竟需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他,但真正失败后他才发现,掌控者的压力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失败后的愧疚感更是比自己死了都难受。
如果只是单纯赌钱,或许刚才他会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放弃继续叫牌,输赢只在一线之间。
而如今交出主动权,自己的命被握在别人的手上,赌徒反而安心了。
尽管这个医生手段血腥,说话阴阳怪气,喜欢膈应人,但意外的给人一种可靠感,好像只要有他出面,就不需要担心什么,该紧张的是敌人才对。
听起来有点没用,但没用偏偏是绝大部分人的写照,从某种程度上说,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平庸,安分守己,也算是半个聪明人了。
可惜他聪明的太晚,运气也不是很好。
“发牌吧。”
周卓拍了拍桌子,嗓门和气势不如从前。
管家点头,并没有沿用刚才那副牌,又从抽屉里开了一副新牌,并没有使用特殊的手法,随便讲所有牌都洗乱,给两人各发了一张牌。
周卓拿到的是K,而弗雷德拿到的是A,两者底牌都不算差。
从点数上来看是10对11,各自的发挥空间都很大,但A的点数变换依然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刚才赌徒就输在了这上面,如今重蹈覆辙,他难免紧张了起来。
第二轮,叫牌。
第一张暗牌到手,周卓以拇指轻轻掀开牌面,露出一角,而后重新盖上,甚至连身后的赌徒都没看清是什么牌。
“停牌。”周卓伸手叫停。
这一嗓子让对面的弗雷德有点坐不住了,他挑了挑眉,略带惊讶地说道:“黑杰克?”
稍微恢复了少许体力的周卓又回到了往日的嘴脸:“当然,难道我是那种有了18点就会叫停的胆小鬼吗?”
黑杰克指的是两张牌就到了21点,10或是人物牌再加上一张A的组合即可,黑杰克大于寻常21点。
“无所谓,对我来说,21点是一个自我挑战,只有不断接近极限,男人才能超越自我,攀上新的高峰。”弗雷德看向管家,“叫牌。”
如果庄闲都是黑杰克,那么会根据现场规则判定平手,或是庄家吃下底注,但是弗雷德已经开始要第三张牌,所以不需要有这种担心,哪怕对方开出来的点数与他相同,两张牌也会大于三张牌。
看到第三张牌的弗雷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停牌。”
“这么自信,有21点吗?”
周卓把所有体力都用在了垃圾话环节里,然后回头对赌徒叮嘱道:“别愣着,浇水啊,不然枯萎了怎么办?”
“啊?”
赌徒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让他再往血衣上倒点,连忙照做,可惜采血瓶一共就那么大,很快就见底了。
刚才验牌时,周卓也没忘检查自己的属性状态,终于确认了这个所谓的复活并不是无限制的,似乎是血衣的恢复系统与死亡状态产生了冲突。
用比较形象的语言来说就是BUG了,只要能够补充高质量的血液,他就不会死去,但血液一直在流失,周卓试了一下,生命回复药水是无效的,所以只能靠额外补充,不能打血就必须杀人了。
浇完水的赌徒总感觉周卓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只能惴惴不安地站着,诚惶诚恐。首"发":'!①"0②`0!0③`7-9.⑨2
以弗雷德利益至上的性格,不会与对手有过多的交流,除非那人极其容易受到心理攻势的影响,就像刚才的赌徒那样,不需要什么言语,一次叫牌,一个不经意的对视就足以让对方崩溃。
但眼前这个人不同,对方不要脸的程度前所未见,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你说什么都会当耳边风,反而会莫名其妙回两嘴恶心你。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将他一路逼到了如今的窘迫境地,风度无存,甚至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
说来好笑,弗雷德难得产生了一次想跟人抬杠的冲动,实在是忍不住了。
“坦白跟你讲,我现在正好是21点,我给你一个机会取消停牌,重新叫牌,没问题吧?”弗雷德看向管家,等待答复。
“没问题。”管家说,“私人赌局没有硬性规定,只要得到双方同意即可。”
“巧了,我也是二十一点。”周卓乐呵呵地弹了弹桌上的两张牌,“你确定该再叫一张的是我而不是你?”
“多说无益,开牌吧。”
对方无赖的态度磨光了弗雷德的耐心,他知道再说下去毫无意义,装腔作势的心理战到底结束。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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