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廉锦枫的父母送我的,如果桂道友去的话,大概会对君子国失望。君子国不争,是修士们不争,他们凭借力量拥有了一切,然后再令凡人不争,可是如果凡人不争,就会永远贫穷下去,种价格昂贵的熏华草,却连买药的渠道与银钱都没有。”
江纤尘坐在桂堂东对面:“来吧,一切等待它开花吧。”
“好。”
桂堂东很乐意和江纤尘修复关系,而江纤尘别扭的挪动脚掌,桂堂东皱眉道:“你身体的异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不是异化,而是回归本来的样子。第一次是手臂,第二次是脚掌,再有三天,我就会迎来下一次变化,真期待啊。”
“我倒没那么期待,我的处境很糟糕,你的更糟,主流的正道修士都无法接受异民做真传,如果我晋升元婴境,可以利用自己骤然爆炸的影响力,试着推动一个法案,即确保异民修士与人类修士享有同等权利的法案,为你提前铺路。”
“可是那很困难。”
“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不,还有另一种。”江纤尘幽幽的说,“那就是寻找一个适合南疆的孩子投奔的门派。”
“投靠魔修?你疯了?!”
江纤尘低头看着自己指甲月牙上的痕迹:“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这并不好笑。”
“我又为你惹了什么祸事?”
桂堂东摇头:“不,只是从私人感情上,难以接受你背叛正道,加入魔门的可能性。”
“可是从理性的角度,我一点都不想正道,不是吗?之前我们还因为行事风格的不同爆发过矛盾。”
“矛盾可以解决,行事风格可以转变。”
“但孤独呢,难以忍受的束缚感呢,令人讨厌的规则与穿在身上脱不下来的皮套呢?”江纤尘抬起头来,“我美吗,桂道友?”
“不得不说,你对我的定力事很大考验。”
“那就是美咯,你对我的友善,宽容和尽责里,有多少是因为我的外表产生的?”
“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外表。”
“谢谢你的坦诚,所以我想问,如果我的美丽是我穿在身上的皮套,而真正的我则是不容于人类审美的异民,那么你还会对我友善,对我宽容,对我尽责吗?”
月光照进房间,抹去江纤尘的身影,只余下朦胧的轮廓。桂堂东穿过月光,来到椅子前,这样他重新看清江纤尘,回答道:“会的,就在去年的临淄,我遇到过一个有点类似的情况,我没能保下她,而我不想让类似的事重演。”
“我讨厌束缚,而桂道友却不惜用束缚的方法,也要把我留下。”
“我不知道你在正道这边幸不幸福,但你在魔修那边一定会不幸,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而什么都不做。”
“桂道友,从我的视角来看,你我皆在火坑里,我们是向火坑里跳吗?不,是跳出火坑,可你连这样的希望也不肯给我。”
两人陷入一片沉默,江纤尘没有问勒花天的事,仿佛当那个人不存在一样。两人纷纷运功调息熬过夜晚,第一缕月光照进飞船之时,熏华草的花朵开放,芳香的味道顿时沁满房间。
“熏华草有两个瞬间值得见证:它开花瞬间,闭合凋零的时间,我愿意花一个白天见证它的结局,桂道友你呢?”江纤尘问。
“抱歉,我还有事做。飞船的驾驶怎么办?”
“那艘船的操作系统被我修改之后。如今桂道友也可以开了。你总是把自己投身涡旋的那类人,和逃避与装傻的我不一样。”
桂堂东关门,把江纤尘和日落即逝的花关在门后,他找到南轻絮的房间,看到南轻絮拉着勒花天的手,枕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勒花天把南轻絮轻轻放下,然后跟着桂堂东出门,在驾驶室,云雾里的君子国正被快速掠过,而云雾则是君子们吸食的减毒的丹药,有点像泰西人抽的烟草。
“你和她和解了吗?”桂堂东问。
“嗯,姑且,我会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儿,不会让她伤心。她问了我许多事,担心我吃没吃好饭,睡没睡好觉,有没有遇到坏人……多好笑,我不必吃饭睡觉,而且我自己就是坏人。”
“天底下爱着自己孩子的父母,关爱总是相似的。”
“嗯,妈妈受了很多苦,我看的出来。”勒花天说。
“我会对她好的,这点我可以承诺。”
勒花天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桂堂东:“不,桂道友不知道,妈妈至今仍在承受痛苦,并且你最好不知——因为知道也无用。”
桂堂东自然将之理解为生育的问题,南轻絮很想和他要个孩子,然而生物繁衍的天性受到了各种要素的制约,让给桂堂东生头胎的只能是八大门派真传级别的人物,而最稳妥的则是历晴川。
即便他真的把南轻絮搞怀孕,他面临的选择无非是让她流产,拒绝承认孩子,或者把孩子抱养给他的正牌道侣,总之,南轻絮暂时还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南轻絮为此而痛苦,桂堂东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在闲暇时光看育儿书籍。
“接下来你怎么办?”桂堂东问。
“我想查清自己身世的真相,然后再杀回门派。”
“我会全力支持你,因为我和你们门派的刘长老处的很糟糕。”
“原来是陆令蕴接替我的,她是最坏的选择之一,因为她与刘长老一体,这意味着她继续做下去,很有可能出现长老与掌门一体的糟糕场景。”
勒花天问:“桂道友你呢?”
“当前的任务是去巫咸国赎人,更长远的任务是帮助江道友凑齐百花和咖喱丸的配方。”
那时候,我的任务也差不多刷够,可以晋升元婴境了。但是,是否回门派要观望一下。桂堂东在心里说。
“如果我的事和江道友的事行程有冲突,桂道友会选哪一个?”勒花天问。
“江道友,因为我先答应她的。”
“这答案真令人伤心,因为我自觉对桂道友比她更好,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我的身体都被你夺走清白,已经和你的‘角先生’相处的相当融洽,结果……我还是不如她吗?”
桂堂东有些尴尬,从物质的角度,他的确是坏了勒花天本体的清白,勒花天抓着他的手,用指头挠他的手心:“别管江纤尘那个女人了,桂道友,她不能给你的东西,我能给你哦。”
“你们两个,似乎对彼此都很有敌意的样子。”
“我对桂道友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些敌意,因为她们全都是些从桂道友那里索求远大于回报的忘恩负义之人。”
勒花天的声音变得冷冽:“而江纤尘,是其中最忘恩负义的一个,桂道友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将之视为束缚,把忍受束缚当做对桂道友的回报。
这种人,还是早点消失比较好。”
勒花天给桂堂东的感觉,很像粉丝里把偶像当做老公的人,排斥桂堂东身边的异性,或许南轻絮除外,勒花天并不反感和母亲一起侍奉桂堂东,这点南轻絮甚至更有节操:南轻絮的要求,是如果桂堂东对勒花天出手,那么本人会避开自己的爱女,装作看不见此事。
桂堂东把船开到犬封国,犬封国属于异民血统较重的方国,从在空港外围执勤的士兵人均狗头人的模样就能瞧出一二,这些狗头人毛发呈现灰色,系着红领巾,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尤其是当尹红萸站在旁边的时候。
靠港的时候,犬封国的士兵对飞行法宝进行扫描检查,他们着重检查的目标是货仓,并询问桂堂东贩不贩卖人类男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们大失所望。
尹红萸红着脸解释道,犬封国的男性普遍长着狗的模样,而女性只有一对犬耳,其他地方与人类女性没什么区别。原本大家都生活在北方的高原、草原与大漠的时候,女子被当做男人的附属品,所以女子侍奉自己丑陋的狗头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人类修士的崛起压缩了犬封人的生存空间,他们一部分向北迁徙,并在若干年后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修士们在北境制造的究极寒潮,而另一部分向南内附,给地梁宗当了若干年的附庸后,趁着第一次世界大战脱离地梁宗的控制向南迁徙,抵达南疆深处,建立自己的国度。
当附庸和迁徙的这些年,犬封人不断与人类接触,人类的文化侵蚀了犬封人,最致命的一点就是犬封人中的女性开始厌恶他们同族的雄性,而功法的普及又有了让她们拒绝与同族雄性交合的资本。
如果长久下去,犬封国必然面临亡国灭种的灾难,留下后代的道德压力,让犬封国雄性不得不对同族女性做出三个妥协:第一,他们必须以财物购买与同族女性的交配权与生育权;第二,他们必须照料履行了交配权与生育权的同族女性终生;第三,不许引进其他族群的女性替代本族女性。
即便如此,想要以人类雄性为美的犬封国女性接受与丈夫的交合,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为此,犬封国雄性又做出了另一种妥协:他们动用一切手段购买人类男性。
所以,犬封国女性一般有两个丈夫,一个是人类丈夫,人类丈夫几乎占据犬封女性生活的全部时间,夫妻感情与夫妻见的人见不得人的各类生活,也存在人类丈夫与犬封女性之间,是家庭关系的主体,但有一点,他们必须避孕,不能生下混血后代;
另外一个是犬封丈夫,犬封丈夫负责用钱包供养妻子与妻子的人类丈夫,承担家庭的所有开销与劳动,他仅仅在想要孩子的时候,才能够获得与妻子交配的机会。
而如果另外两人都同意的话,那么犬封丈夫会在合适的地点,目睹妻子的人类丈夫与妻子行房,他必须全程观看,并在妻子进入生育状态后,替代人类丈夫完成最后的工作。
“我是新时代的女性,不搞两个丈夫那一套。”尹红萸有些尴尬的补充道,“我只想好好赚钱,好好修炼,从没有想过结婚。”
江纤尘懂了,她立刻以巨量资源把尹红萸这新时代女性砸到臣服,所谓新时代女性,有些时候不过是抬高自己身价的说辞,在骨子里,尹红萸心里仍有一座天平,天平的一端是生育权与交配权,而另一端则是买主的出价。
江纤纤的出价已经打动她,基于犬封国的文化,尹红萸望向江纤尘的目光湿润了。
江纤尘以密音对桂堂东说道:“要我把她的交配权转让给你吗?同是娇小可爱,她可比你身边,试图勾住你的手的人单纯多了。”
“不需要,我对这类可爱的女孩子一直抱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态度。”
桂堂东一行人的飞行法宝旅程到此为止,因为犬封国的前方就是巫咸国,南疆深处最为保守,或许也是最强大的几个方国之一,巫咸国禁止飞行法宝在其空域穿过,并霸道的把半个犬封国划分进禁飞领域。
因此,他们把飞行法宝暂且在空港寄存,等回来的时候再取回自己的飞行法宝,这是往来的行商们常有的做法,而犬封国借此又多赚了一笔钱……尽管他们自己不大乐意以受到侮辱为代价赚这笔钱。
巫咸国对犬封国渗透的厉害,尹红萸带桂堂东一行人回家看看的时候,就看到群身着黑袍,面具上绘制一只醒目独眼的修士在搜索些什么。
尹红萸不会密音,只好等黑袍修士们走远之后,才小声说道:“那些都是巫咸国的人,他们自称巫师。犬封国实际掌控在他们手里。”
“他们在找什么?”桂堂东问。
“我不知道。”
尹红萸回家带来大包小包的礼物,她的存在,或许可以称得上荣归故里,让她的家庭充满奇怪的欢乐——欢乐是属于她的母亲,她母亲的人类丈夫,她的女性亲戚和她的妹妹们的(有些是表亲),而家庭里顶着狗头的雄性们蹲在门槛上,集体抽着旱烟,眼睛木然的看着这边。
尹红萸象征性的关怀自己父亲一下,给他一柄带着玉饰的新烟枪和几瓶酒,她的父亲和其他犬封男性欢喜起来,拎着酒瓶出门便要要去喝酒。
桂堂东很想说,比起烟酒,尹红萸或许能给她父亲捎来些更有益的礼物,但那是人家的家事,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尹红萸打探犬封国的事,女性在八卦领域的碾压式优势让她很快搞清楚一切,把桂堂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是古籍,有关南疆的古籍。”
“这又是为了什么?”
尹红萸摇摇头:“我家里的人没有做大官的,对上面的事不熟。她们说,大约是半个月前,巫咸国的修士突然大规模进入我国,通过行政命令和亲力亲为,搜掠古籍。
唉,我家比较穷,所以不过是每隔几天被上门检查几次,但一些认识的人就被祸害惨啦,他们只要查出一件,就要一直被搜检到巫咸国修士相信他们什么都没藏,这中间自然少不了勒索。”
桂堂东算了算时间,发现时间节点他唯一知道的南疆大事件,便是夏奇峰攻入女儿国,颠覆女儿国的政权,但若说两件事有关系有些牵强。
桂堂东给尹红萸开了三天假,让她和亲人共叙亲情,尽管他觉得她的家庭亲情有些奇怪:她对她母亲的人类丈夫,竟然比生父还亲切一些,隐约有把对方当做父亲的意思。
不止是她,尹红萸的亲戚们也是如此,那么,它便不是奇怪的家庭关系,而是代表本国风尚,
桂堂东塞给她一些符箓用于防身,和其他人在城里旅馆租赁一个大通铺洞府,这洞府专为行商设立,内里有数个隔间,还有存放货物的仓库与寄放赶路牲畜的窝棚,最妙的还是各类付费订制业务,比如可以付费启动洞府里的浴池,可以订购本地货物的价目表(每个月更新一次),了解本地新闻(半月更新一次)和介绍本地风土人情地理自然的官方百科(十年修订一次)。
至于后面那些不太正经的付费业务,桂堂东忽略了,他把所有正经的付费业务全部开通,不久之后,有人上门收取费用,确认数目后使用手中的符箓激活对应的项目。
他和队伍里的两位男修坐在房间里研究资料,而女修们先去浴池,尽管清洁工作用清洁符箓就能完成,但洗澡在修道界,特别是对女修还别具意义。
而在浴池里,勒花天游到南轻絮身边,她的母亲迟疑了一秒,才摸摸她的脑袋。勒花天抓住那只手,问道:“你是谁?”
第四十八章 神巫
此刻,浴池里交错着许多视线,未婚的关注已婚且已经有孩子的林书香与阳墨香,前者有妊娠纹且有色素沉淀留下的痕迹,后者也有妊娠纹,并有一道狭长的伤疤,但外表却仍显粉嫩。
林书香大方的解释道:“做母亲对女修来说一种牺牲,从怀孕开始就是如此。最迟炖的女修在最晚在怀孕第三周就能感知到自己的孕育状态,到了第十五周,她几乎能自检出自己所怀孩子的天赋。
duo胎对女修的身体伤害很大,所以女修一般会把孩子生下来——无论那孩子是凡人或者有天赋的预备修士。”
“我听说如果没有天赋,那孩子会被抱走?”廉锦枫问。
林书香点点头:“嗯,大部分修士不会花费精力抚养注定会成为凡人的孩子。我一共生过三个孩子,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没有天赋,我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让人送走了。”
“……”
“觉得我很残忍?我与凡人孩子生活在一起才是残忍。他十岁的时候,四十岁的时候,七十岁的时候,我的模样不会变,而他却渐渐老去,最后被埋在黄土之下,对我们彼此,生命不同的流逝速度都是压力,所以不相见为好。”
林书香接着说:“如果怀的孩子是凡人,那么做母亲的还要费心控制自己身体灵力活跃程度,不然,过量的灵力冲击要么导致流产,要么让生下来的孩子变成畸形儿。
同理,生产之后修士母亲也不能给凡人婴儿哺乳,因为母乳蕴藏灵力,一定会杀死凡人婴儿。
即便这婴儿是有天赋的,在怀孕状态下母亲仍需小心翼翼,生下来后倒是可以自然哺乳,这对婴儿迈向修士之路很有好处,但代价是这个。”
林书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天赋的婴儿的口水里含有一种物质,会刺激母亲分泌更多的乳汁,以及根据婴儿自身的情况调整母乳里灵力的含量,而如果喂奶超过一年,那么你的颜色便会固定成这样——
学过高级的采补功法,以及进入元婴境的女修除外。告诉你们一个不算秘密的消息吧,在进入元婴境的第一年,修士们在这段时间有机会进一步改造自己的肉体,使其变得更加契合自己。
这一年结束后,元婴境修士进行的第二项工作便是自我灵魂的塑造,从这一阶段开始,元婴境修士与金丹境修士将拉开质的差距……我是指同一门派的修士。”
“那如果用剖腹产,并且不哺乳的话,会不会对形体的伤害少一些?”尹红萸问。
“剖腹产对产妇有好有坏,但不利于婴儿的成长,哺乳同理。如果是打算培养继承者,那么顺产和母乳喂养是必不可少的两步。”林书香说。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阳墨香说,“拥有阴寒属性灵力的女修,无论生育怎样的子嗣都不能顺产或者哺乳……我就是这样。”
经过两位女修的介绍,还未生育过的女修们对做母亲一事有了新的思考,原来做母亲除了爱与浪漫之外,更多的是牺牲与责任。
“而且啊,孩子不是小猫小狗,生出后他的人生规划,他的成长,他脆弱的婴儿期,令人烦躁的童年与伤心的叛逆期,都是考验父母抚养能力的时刻。
任何修士父母,如果自己飞升无望,都会把这愿望寄托在下一代,但如果自己的后代比自己还要糟糕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衰落,任何父母的滋味都不会好受……正因为如此,修士们生育的时候顾虑重重,所以有一定规模的门派,生物都被视为义务和对门派的奉献。”
这话题越说越沉重,众人都不想再谈,她们的视线很快转向冬白雪,冬白雪泡在水里,她的形体,她的肤色,美的让人怀疑她修炼过最顶级的采补功法,与她相比,侍奉在旁边的司徒蕙儿就像丑小鸭一样。
“江道友,你修炼过采补功法吗?”薛衡香问。
“学过,但不过是防身用的大路货色,我只是多学了一门如何保养身体的功法,我已经教给南道友,你可以去问她。”
勒花天正在和名义上的母亲对视,“南轻絮”放在她脑袋上传来火热的感觉,但她渴望目睹占卜里那团寄宿在南轻絮身体里的火焰的真面目,只是,江纤尘那个屑女人把皮球踢过来,打断了她的提问。
她愤恨的看向江纤尘,后者让自己的身体滑入泳池,头发在身下铺开,犹如月光在水中编织。
“除了互相说对方的坏话,我们不应该妨碍对方的任何行动。”勒花天以密音说。
“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江纤尘很快上岸,清洁符箓把她清洁并烘干,而后月白色的裙装将她傲人的身材遮掩。她回来之后,看到桂堂东埋首于资料中,于是坐在他对面,淡淡的香气入侵对方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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