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南轻絮说完之后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勒花天的身份可能是一场梦,是你扮演勒花天而遗忘了原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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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曾想过,在南疆抢夺一具魔修的身体,然后深入魔修领地调查,但桂道友也来到这里,后来又发生许多事,魔修的领地已经去不成了,在我们杀死一个叫乐赏心的魔修之前,他应该已经把情况传递给门派。”
勒花天看着南轻絮:“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扮演着你女儿的陌生人,你会感觉恶心吗?或者你会哀伤于命运,因为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有被篡夺的可能,包括你自己,包括我,包括桂堂东。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无法按照修道界的常理来解析他,在阳炎府真传的皮囊之下,真正的他是怎样的呢?至今没有人搞清楚。”
勒花天住了嘴,和南轻絮同游,桂堂东给她刻下与少廪君同款的索情咒,然后戴上限制勒花天能力的法宝,又给她放了一天半的假,让她好好陪陪南轻絮。桂堂东很了解,南轻絮的身体可以由他灌溉滋润,而南轻絮的心,光靠他一个是不够的。
剩下的时间,勒花天陪着南轻絮在玉革城逛了逛,遵从桂堂东的命令,加上对南轻絮的同情,勒花天很努力的演绎母女同心的温馨光景,然而,她从未理解母爱,自然也不可能对所谓的母亲有多深的感情,所以,她演的不像,而南轻絮也只好配合。
最后,她们在观景台手捏着糖人,拜托其他修士用影音符箓录下这一幕,夕阳在她们身后坠落,一股清凉的风吹来,楚清秋从天而降,一只脚点在围栏上,身体大半悬空,微微张开的裙摆在身侧收拢,犹如归巢之鸟合上翅膀。
“你的假期结束了,该做正事了。”楚清秋说。
“你现在是桂道友的传令兵吗?”勒花天问。
“别误会,现在这片天空被我承包了,我在练习门派身法,桂堂东说,拥有制空权,等于赢下战斗的一半。”
不知天齐派怎么想的,竟然能容忍别的门派真传对自家“天人”施加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勒花天心中腹诽。
勒花天和南轻絮告别,南轻絮朝两人挥了挥手。看在桂堂东的面子上,楚清秋对南轻絮还算客气,也礼貌的挥挥手,然后和勒花天一起回到桂堂东的洞府。
玉革城给桂堂东的临时洞府内部空间极大,桂堂东干脆简单改装一下,分出调息区与工作区,以借助洞府本身的隐私保护功能,对抗夏奇峰那一方在预言领域的优势。
巫姑的加入让桂堂东一方具备有限反制预言的能力,但巫姑是人,就算实力相当于元婴修士,但她连续全天高强度工作,身体也吃不消,而在巫姑休息的时候,桂堂东就尽量龟缩了。
勒花天和楚清秋来到后,桂堂东已经拿着从门派白嫖来的一套全息地图,和其他人一起研究了。他不抬头的问道:“勒道友,你觉得,夏道友下一步的动向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问江道友。”
桂堂东回答:“江道友自然是要问的,但夏道友比我先到轩辕国,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发现江道友存在的痕迹,先于我掌握了江道友的动向却没有动手,仅仅拜访完宋良箴了事。
我觉得,江道友对她的意义便是钓我的诱饵,我越急着咬钩,江道友越危险。”
“夏奇峰离开轩辕国后应该向东而行,而在这个方向上,如果她有什么行动的目标,那么大概是……”
“呕丝之野。”少廪君说,“我还算熟悉这个地方。”
“有什么故事吗?”桂堂东问。
“之前我还是男人的时候,门派给我安排的百人后宫里就有蛛民,她很没意思。桂道友,看你的表情,你和蛛民也有故事。”
桂堂东和历晴川脸上都有些不自在,桂堂东急忙转移话题:“参加斗神大会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蛛民,并和她交易了一番。”
“外加徐丽蓉的遭遇,我有理由认为,夏奇峰除了想用江纤尘钓鱼之外,还在剪除桂道友在南疆的盟友与潜在盟友。”勒花天说。
桂堂东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像攥紧的拳头一般团结,这样挥舞出去打击敌人才痛。”
“我有点异议。”勒花天举手说,“之前,阴山盟的人在追踪我,而没有认真的对付桂道友,现在我回到这里,阴山盟就能把我俩一起对付了。”
“如果阴山盟里没有人支持你,我无法想象你如何活着抵达南疆。”少廪君冷笑,“别装可怜了,既然抓住你,你就别想轻易离开。”
阴若花还是陈淑媛?在这两个能发力的点,桂堂东选择陈淑媛,他和夏奇峰这等人物出征都讲究师出有名,不能随意去打打杀杀,换而言之,他们每次战斗之前都得造好宣称。
呕丝之野这块地发展度不高,又是部落体制,造宣称比女儿国简单的多。何况女儿国刚换了一个国王不到两个月,桂堂东就要搞人家,对阳炎府,他本人的声誉是一种伤害。
桂堂东的计划将联盟的力量分成三部分:少廪君返回女儿国内的矿场,给予女儿国内的四时宫势力一定压力,并保持和阴若花的联系;
云晓镜的鹰之团改变目的,把找到并解决江纤尘的优先级下调,改为寻觅夏奇峰围绕江纤尘可能布置的手笔;
桂堂东本人则带领阳炎府修士和楚清秋,乘坐阳炎府的公务飞行法宝,访问轩辕国,而在路途上会经过呕丝之野,这样他就能合理的在那里展开力量。
不过,这一次因为涉及他自己的私密事,所以王长老或者张长老的人他都没有带上,王长老一系的武氏四兄弟和张长老一系的文氏五凤在保护徐丽蓉,而张长老一系的章家十虎驻守玉革城,防备魔修对阳炎府据点的袭击,并充当预备队,随时支援各个方向。
这是夏奇峰相对桂堂东的优势,那就是她有魔修盟友,可以在暗地里搞些正道修士不方便搞的小动作。而且,因为渗透南疆的魔修势力全都是桂堂东或者桂堂东的盟友得罪过的势力,就算遵守敌人的敌人是盟友的原则,去更南边寻找其他四家魔修,在时间上也来不及。
所以,桂堂东必须让盟友分散驻守各个要点,面临夏奇峰随时集中力量对一点发动的阳谋与阴谋并行的攻势。
夏奇峰能拉魔修入伙,那么拉巫咸国对他抱有怨恨的巫师们入伙不是难事,而十巫成员是有正道元婴修士的话实力的,被元静仪吓唬过一次,又被历无咎派出的琪琪分身击退后,他们不大可能再直接对桂堂东和他的人出手,但在别处发挥元婴修士的破坏力,却是可能的。
因此,桂堂东需要能配合他行动,一定程度伎上可能还要受他指挥的元婴修士随同,这样的人很不好找,因为元婴修士愿意听金丹修士指挥的不多,就算在阳炎府内门,桂堂东拿真传身份能支使动的,也只有内门的金丹弟子。
所以,他和历无咎联络,希望历无咎能为他物色这样的元婴修士,历无咎答应了,但告诉桂堂东本门的元婴修士没有合适的对象,如果桂堂东着急,他会帮忙雇佣外面的散修。
相当于元婴战力的散修,年岁怎么都得有两百岁往上走,这么大的人,会听他一个金丹境毛头小子的话?
历无咎表示不必担心,他为阳炎府做情报工作,掌握了一些散修的秘密,以此形成牵制,以消除牵制为代价,他就能逼得人来给桂堂东打下手。
人家虽然会来帮我,但恐怕眼神会想杀人吧。桂堂东心里想。
但是,桂堂东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感谢师父之后,胡玄冬的联络又至,告诉桂堂东已经搞定订单的事,订单号马上由兵甲门在南疆的办事处下给他的白手套,而他准备生产货物了。
桂堂东原本想在徐丽蓉控制的徐家堡生产,但他率领本门修士增援徐丽蓉部后获得的人情已经足够,所以这单活他打算拿来收买宋良箴,并作为访问轩辕国的借口之一。
宋良箴并非坚定的支持夏奇峰,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如果桂堂东争取不来宋良箴,争取轩辕国里宋良箴的反对者是一样的,而且如果方便的话,他还想和江纤尘见一面,继续当日未说完的话题。
历无咎的效率奇高,桂堂东3月31日“下单”元婴修士,4月5日的时候,就有两位战力相当于正道元婴修士的老者来到玉革城,脸上写满“我是自愿的”。
桂堂东不敢怠慢,以供奉之礼来见。阳炎府修士众多,但并非每时每刻管够,所以临时外聘散修的情况十分常见,供奉便是对被雇来散修的称呼,因为用的上人家,所以傲慢的正道修士这时候也会变得十分客气,规定了门下弟子面对供奉的礼节。
桂堂东奉上一份厚礼,收下礼物后,这两位老者脸色好看了一些,他们虽然用不上桂堂东给的东西,但他们的小辈却是用的上的。
其中一人面相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修,驼背,脖颈和手腕都挂着深棕色的念珠,她说道:“老尼名唤末空,斗姥宫出身,如今云游在外,带发修行,偶经此地,算到桂道友有一劫,特来相助。”
另外一人佩戴黄金色面具,身上缀满黄铜打造的圆环,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他身着灰色的道袍,背一把桃符剑,声音有若雷霆:“某家是黄面道人,我兄弟黑面道人受过历长老恩惠,如今历长老之徒有事,某家特来助拳,以此报恩。”
法华八叶是散修中的九个顶级门派之一,而斗姥宫是法华八叶里一个衰落的支派,凡是有点心气的修士都选择跑路还俗,区别在于,好面子的老修士还用带发修行的借口,表示自己和门派没有切割……毕竟,在门派弱势的时候背弃门派,这名声可是不好听的。
桂堂东不认识末空,却知道另外一位:黄面道人和黑面道人是散修里著名的结义兄弟,两人虽无血缘关系,却因为合欢宗魔修的掳掠而相识。
那合欢宗魔修从中原之地掳掠孩童,为的是在孩童身上进行功法实验,因此,黄面道人和黑面道人被迫修炼了一种奇异的功法:黄面道人12个小时为男性,12个小时为女性,黑面道人亦然,而且这两人总是保持一男一女,即当黄面道人是男性时,黑面道人是女性,反之亦然。
两人隐忍了许多年才终于反杀那合欢宗女修,然而他们已经无法回到正常社会,于是他们戴上面具,以兄弟,异性朋友与姐妹三重身份生活下去,并专注猎杀合欢宗的魔修。
加上巫姑,桂堂东已经手握三位元婴修士的战力,用于自我防卫已经够了,而轩辕国接到玉革城发出的访问申请并批复的时候,桂堂东的舰队已经出发了。
这支舰队包括玉革城借给他的公务用一艘丁级风帆巡航船,他之前搭乘去犬封国,又拖回来进行武装改装的那艘商船,外加从少廪君手里租借的一艘风帆巡航船。
租借的地梁宗风帆巡航船里还有几艘个头较大的单座/双座型号的飞行载具,那是天齐派推动修道界单人飞行载具不成后,在门派自用的东西,在特种任务里有大用处,楚清秋大方的租借给桂堂东使用。
楚清秋有点热情过头,她甚至提议可以从天齐派在南疆的据点拉出一条船来,桂堂东笑着表示感谢,但没有同意楚清秋的意见。
天齐派的俗务与飞升是两个体系,楚清秋是飞升体系的修士,随便去折腾俗务系统的人,虽然后者多半会答应,但心里究竟怎么想却不好说。
毕竟楚清秋还太年轻,门内还有挑战者,“天人”之位存在更替的可能性,因而桂堂东站在楚清秋的角度考虑,还是让她少得罪些人。
天齐派被丢进俗务系统的修士一开始就不存在飞升的可能,因此,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一件仇事也能记很长时间。
此时,呕丝之野的蛛民已经陷入麻烦中,她们原本的生活贫瘠而平静,而现在,当时代的风浪席卷南疆的时候,躲在偏僻处的她们亦不能幸免。
原本,她们已经打服了周围的小部落,而且也有一条较为稳定的贸易渠道,用少量蛛丝交换她们所在区域不能自产的盐与金属工具。
然而,先是周围的小部落开始反抗,他们报团取暖,入侵蛛民活动的区域采集资源,遇到遇到蛛民大部队就撤退,而如果遇到小股部队,他们也不介意做一场。
他们单体质量不如蛛民,每一次战斗的数量损失更多,这也是以往小部落们避战的原因,而现在,小部落们颇有些悍不畏死的风采。
蛛民数量有限,呕丝之野的产出就算损失一部分,也能满足蛛民的需求,但贸易渠道被卡,某种程度上了蛛民的命。
这是蛛民的核心秘密,她们制作蛛丝除了自身腺体的分泌物外,还需要呕丝之野不产的某些物质,但现在,行商以行情不好为理由,单方面的压低采购蛛丝的价格,又单方面的抬高商品的价格。
蛛民们自然不肯接受,她们拿住行商质问,行商无奈道出真相,呕丝之野附近突然来了一群商贾,他们本钱雄厚,实力强大,下征服小部落,上买通达官显贵,再用价格战击溃所有的本地商人,垄断了市场。
而后,他们抬高了蛛民们所需的商品的价格,这抬高了与蛛民做生意的本地商人的采购成本,为了赚钱,他们只好从蛛民那边加价。
而且,据说那些外来者正在用“商战”,即派遣打手找上门的方式,威胁本地商人少去和蛛民做买卖,大家都猜测那伙人想要垄断对蛛民的贸易。
“在我看来,那些外来者并非想要垄断和我们的贸易,而是想要靠经济封锁绞杀我们。”
陈淑媛不是蛛民部落里声音最大的,但大家都觉得喝过墨水的她判断是正确的,所以纷纷问她怎么做。陈淑媛建议先把商人放开,即便略有亏损,她们也需要一个渠道帮她们弄来盐与铁器,同时节俭使用工具,储备物资,把资源优先供给战士,必要的时刻先发制人,劫掠周边部落。
而最为重要的,是搞清楚谁在搞她们。陈淑媛自告奋勇,决定亲自去见见那些外来商人。
这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蛛民倒不会有中原黑作坊里流转的异民美少女被抓住后调教洗脑,卖给人类做女仆的那种桥段……蛛民根本没有那种功能,而外表也并不讨喜,谁会爱蜘蛛似的下半身呢?
不过,因为不讨喜的外形,蛛民反而更加危险,因为有些爱猎奇的收藏家,希望在自己的生物藏品中加入蛛民,例如魔修七大选帝侯之一的天演宫宫主,就是这样的收藏家,据说,南疆所有的异民都能在天演宫宫主那里找到自己的纯血祖先。
尽管如此,陈淑媛还是去了,一来她的同胞受教育水平太低,整个人笨笨的,又不会通用语,去外面就是个傻大个(加上蛛身,蛛民在视觉效果比绝大部分人形生物要庞大);
二来,陈淑媛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她在族中实力排行第七,但她是前十名中最年轻的,假以时日,她或许能抵达蛛民们新的高度。
有符箓,有法宝,有功法,有见识,有脑子,谁能秒我?陈淑媛常这样自得。
然后,她就被秒了。
她来到外面城市里,顺利打听到那帮商人的下落,然后来到越女商馆中,越女商馆的主事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自称西施夫人,她听了陈淑媛的话,连称是一场误会,引陈淑士去商馆中叙话。
陈淑媛有所防范,把符箓扣在手里,等她进去之后,西施夫人忽然把一把剑丢在她身上,然后尖叫起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以西施夫人的哀求为号,商馆内饰的墙壁被打碎,整整十二个修士涌入,陈淑媛暗道一声不好,激活符箓想要逃离此地,但天花板的阵法点亮,她的符箓失效了。
陈淑媛只得拿出真本事企图杀出重围,但围攻她的修士每个人的修为都与她接近,她很快被制住,用钩子穿了琵琶骨,她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从钩子末端的锁链导出,而她的蛛腿也分别用不同的拘束道具禁锢,增加陈淑媛逃脱的难度。
西施夫人坐回去,先让陈淑媛吃了些苦头,然后才向陈淑媛递来一本谅解备忘录,陈淑媛翻开,发现是她本人的“供述”,供述她如何因误会和有心之人的挑拨,为了族群的未来而来刺杀越女商会南疆分会第三支部部长西施夫人。
陈淑媛于是懂了,这是做人方面干净又卫生的中原修士常玩弄的手段。不似魔修不服就干,中原修士表面上受规矩制约,而在背地里无法无天。
他们想要搞定一个修士的时候,往往不会直接骑脸,然后指着战败者给对方下定义,那不符合正义,爱与和平,所以他们常会派遣精锐采用非法手段入侵目标的生活,搞到目标的破绽,然后以破绽为诱饵,请君入瓮。
到了这一幕,对目标的逮捕与审问已经符合正道修士的规矩,而后,他们会拿着符合他们期望的口供与目标做交易,目标当然可以不同意,但毫无疑问,正道修士们有的是办法让目标同意。
把口供弄到之后,正道修士就能按照规矩展开下一阶段的行动,用正道修士们自己的说法,这叫师出有名。
可以想象,如果陈淑媛认了,那么越女商会就能顺利成章的向蛛民的地盘,以调查为名付诸武力……这套骗骗其他人还行,陈淑媛是个有见识的,自然不肯认,所以,她在私狱里的苦日子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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