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读姬爱酱
他们是一群不能招惹的野蛮人。
“妈妈,今天我就要去远航,高帆配大桨,海面亮闪闪,战斧沉甸甸~”
激昂轻快的战歌,让每一个人充满信心。其他氏族的人,也跟着狂战士们唱了起来。战士们的步伐变的轻快,留下一串串长长的脚印。
“走进高高的城墙,”
“砍倒一个又一个。”
“妈妈却告诉我说,”
“现在的我还太小。”
阿狸骑着居瓦斯克,和瑟庄妮、艾希一起,带领着这个部落联盟。
“奥拉夫,听说你们狂战士在战场上,连自己人都砍,是真的吗?”
“哼。”
奥拉夫跟在瑟庄妮身后,“打的兴起,谁还分得清。杀一个是一个。”
“啊这…”
阿狸有些无奈。
“其实啊。”
瑟庄妮大笑了起来,“洛克法的狂战士只是打架比较疯狂而已。杀自己人,这种事情很少。不过,在战场上,还是尽量不要接近狂战士。”
“还真想看看狂战士战斗的模样。”
“有机会的。”
瑟庄妮抬头望向南方。
……
一夜秋风起,冰霜冻万里。
阿狸撩开猛犸皮搭建的帐篷,昨日还流动的河水,变成了一条冰河。
入目所及,银装素裹。
这片土地,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生机。
连绵的群山之后,就是她们的目的地,一个名叫德玛西亚的美丽国家。
战士们从各自的营帐中,清理出冻僵的尸体,剥下皮毛衣物,放在冰原上。
普通的战士,无需埋葬。
将普通人的尸体曝露于野,是北地的传统,他们捕食其他野兽,同样将自己献给其他野兽。
他们和野兽,相互狩猎,相互依存。
“继续前进!”
瑟庄妮骑着钢鬃,穿过人群,“再走一日,我们便可达到凝霜港。”
冰霜祭司跟在运送物资的炉户后,用他们的魔法,为炉户驱除寒冷。
野蛮人重新启程。
“阿狸、艾希,你们看前面的山脉!”瑟庄妮指着远处高耸的雪山。
她的声音充满力量,激昂狂野。
“怎么了?”
艾希显得比较平静。
“翻过那条山脉,就是德玛西亚,那边的山峰、树林、大地皆是苍绿。”
瑟庄妮说道。
艾希想起了冰脉部落的人讲述的故事——在弗雷尔卓德的边境,大山的一侧是白色的,雪花纷飞,万物无声。另一侧是绿色的,山花烂漫,生机勃勃。
大多数人都一笑而过,只有一些小孩,满怀憧憬的望着讲故事的人。
她们本该永远活在北地。
直至死去。
“秋天了。”
艾希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多了些许喜悦,“山的那边,也该下雪了吧?”
“哈哈哈。”
瑟庄妮笑着拍了拍艾希的坐骑,“下没下雪,等翻过雪山,你自己看吧。“
居瓦斯克跑了起来,艾希紧紧抓着鬃毛。
“我们走。”
瑟庄妮看了阿狸一眼。”
“嗯。”
阿狸和瑟庄妮一起追上艾希,她们在凛冽的寒息中,仿佛闻到了些许清香。
花草和泥土的清香……
……
深夜。
凝霜港。
这座古城,本是阿瓦罗萨的都城,现在还能看到一些古老的遗迹。
不过这里的建筑,都已经被摧毁,木质的房屋,也被德玛西亚人烧成灰烬。
这是前几年发生的事情。
“阿狸,醒醒…”
一道空灵悠远的声音,传入阿狸的梦境。
“阿狸…”
声音变的清晰。
阿狸从睡梦中醒来,她顺着声音走出帐篷,一只庞大的冰晶凤凰站在不远处的冰原中。
“艾尼维亚!”
阿狸惊喜的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
“难道…你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德玛西亚?”阿狸心中多了一些疑惑。
艾尼维亚作为半神,一直都是远离人类的。
她不会干涉人类文明的发展。
“不。”
艾尼维亚静静的注视着阿狸,“我诞生于弗雷尔卓德,我不会离开这片土地。”
“那是…”
“你们还会回来吗?”
艾尼维亚的眸中,多了些许哀伤,“如果找到更丰饶的土地,人类会抛弃故土吗?我不是很了解人类,阿狸,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艾尼维亚在人类诞生时,引导人类进入山洞,教会人类抵御严寒。
她一直都在看着这种顽强的生灵。
看着他们兴盛和衰败。
“我不知道。”
阿狸轻轻摸了摸艾尼维亚的羽毛,“或许人类会忘记故土,忘记旧神。但是,不会是现在。这些人类,曾靠着旧神的信仰,撑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阿狸知道很多信仰,会慢慢被抛弃。不过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或许对于神明只是一瞬。
“你舍不得人类吗?”
阿狸问道。
艾尼维亚的目光扫过一座座营帐,她的信徒,她的子民,正在沉睡。
“没有。”
艾尼维亚的声音很小。
“阿狸。”
艾尼维亚突然变的温柔起来,“你能再陪我一次吗?”
“嗯。”
阿狸点了点头。
艾尼维亚不断重生,她永远都不会死去。无尽的寿命,无尽的孤独。
艾尼维亚是个温柔的半神。
她本不该有情感。
“进来吧。”
艾尼维亚趴在地上,张开寒冰之口,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深情和不舍。
阿狸脱下自己的鞋子,褪去衣裳。
缓缓走进她的口中。
阿狸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气,还有足底的湿润,以及艾尼维亚的心。
艾尼维亚振翅冲入云霄。
阿狸沿着艾尼维亚的喉咙,一路走进她的胃部,在这里躺了下来。
温暖、柔软、舒适……
阿狸的身体,被艾尼维亚的胃袋包裹。
细腻的蠕动,让阿狸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艾尼维亚的情意。
第536章 走出北地!
凝霜港。
艾尼维亚站在山顶,遥望自己的子民,离开弗雷尔卓德这片土地。
犹如一尊冰雕,没有任何情感流露。
人类总有走出故土
的一天,弗雷尔卓德人,花了整整一万多年时间。
她不知道这是灾难的开端,还是兴盛的起源。
“艾希,你看!”
瑟庄妮骑着钢鬃,站在山顶,身后山壁崎岖的小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像是一股流水。
蜿蜒曲折,沿着山体,逆流而上。
艾希痴迷的望着山的另一边,光芒四射的阳光从青蓝色天空洒下。
白云、碧水、苍翠的大地。
“艾希…”
瑟庄妮撞了撞艾希。
艾希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神情有些呆滞,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
这是她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出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