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但在农村里,一般都用这种纸,主要就是便宜。
她顺手将纸丢进篓里,也不冲厕所,只是舀了点水洗手,就飞快地逃出了茅房。
小白正蹲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了,又一副讨好的模样凑了上来,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了蹭。
“哈呼……”她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小白的狗头,“回去继续睡觉了……”
回到屋子,踩着那‘吱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楼,躺回到自己的床上,顺便熄灭了煤油灯。
就像是她没起床上过厕所一样,一切又陷入了昏沉的静谧之中。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再次醒来了。
窗外的夜色依旧,仿佛她才刚躺下没几分钟。
可她却感觉自己已经睡得很饱,就像是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一样,再怎么闭上眼睛都睡不着了。
不是失眠那种睡不着却困倦的感觉,而是格外的精神。
她坐了起来,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依旧是那若有若无的虫鸣声正响着,如钩般的月亮正挂在半空,没有被云层遮挡,只是和刚才比起来,似乎有些微微泛红。
叶晨和父亲依旧睡得很熟。
晚晴将脑袋依在窗边,怎么酝酿睡意也睡不着了。
虫鸣声忽然就聒噪了起来。
还伴随着几许猫头鹰的‘咕咕’声。
她望着窗外无人的泥土路,下一秒,忽然就站在了外面。
她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小白从狗洞里钻了出来,摆着尾巴疑惑地站在她身旁,这多少让晚晴安心了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但好歹有它陪着就不会那么不安。
她抬头望着群星璀璨的夜空,不知道今日的夜晚为何如此漫长。
晚晴将视线缓缓往下挪,看向了小木屋,看见了那走道的窗边,斜倚着一个人影。
再定睛一看,那分明就是自己。
那双绿色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神采,默然地朝着她望来,就像是一具活着的死物。
晚晴的心忽然开始‘咚咚’地跳动起来。
然后她就看见那坐在床边,斜倚在纱窗上的自己,像是蜡烛一样开始融化。
回过头,身后的山林忽然开始着起了火,熊熊烈焰,火光冲天,她浑身开始冒汗,站在原地却怎么都无法动弹。
不知为何,父亲和叶晨都没有醒来。
整个世界都开始融化崩塌。
山火在弥漫着席卷整个世界。
小白张嘴叫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晚晴下意识地朝着唯一一条路奔跑,道路却开始崩塌。
所有的一切都在崩碎,她踩着那熊熊烈火的光影,看到了远处的一个身影,她就像是找到救星了一样,拔足狂奔,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回过头,竟然是叶晨,她的双眸毫无生气,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了的躯体。
她管不了那么多,紧抓着她继续向前跑。
但燃烧的地方却越来越多,崩裂的山体开始喷涌出岩浆。
下一秒,她们就坐在了一艘小船上,划船的人正是父亲,但船下却不是海面,而是滚烫的岩浆。
一只巨大的透明的鸟从空中飞过,忽然如同气球般炸开,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大雨。
岩浆变成了海水,翻涌出了滔天巨浪。
晚晴感觉自己在不断的向下坠,然后猛地砸在了如同果冻般柔软的物体上。
她慌张地抬起头,却发现世间的一切全部静止了。
自己正趴在海面上,滔天巨浪定格在了原地,只有那血红色的月亮正在靠近。
月亮猛地砸在水面上,让时间开始飞速倒流。
她再一次坐在了床上,叶晨正安静地躺在床边睡觉,她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就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近在咫尺。
那张脸毫无生气,而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却猛然压倒了她,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晚晴想要反抗,但却使不出任何力气,直到她脖子一软,歪倒在了床边。
下一秒,却是她大口喘着粗气,在看着眼前被掐死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
她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自己开始如蜡烛般融化。
一道惊雷划过天空,大雨倾盆。
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漫上来,直到淹没了这个房间。
晚晴在窒息中疯狂挣扎,耳边的虫鸣再一次聒噪起来。
那个融化了的女人忽然又变成了母亲的模样,将手伸进了她的胸口,挖出了她的心脏。
那可心脏分明还在跳动。
她吃下了晚晴的心脏,变成了晚晴的模样。
下一秒,晚晴就看见对面的那个自己胸口剩下一个空洞,正面无表情地仰头向后倒去。
对方正在融化。
而她也开始融化。
“喔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鸡鸣就像是刺破迷雾的利刃,让她混乱的大脑开始恢复清明,让眼前的世界如同泡沫般迅速消失……
……
42.体验父亲童年
(一)
“呼唔!!”晚晴猛然坐起身来,像是跑了八百米似的大汗淋漓。
不知什么时候飞到露台栏杆上的大公鸡又仰起脖子叫了一嗓子。
“喔喔喔——!!”
那声音清脆而又嘹亮。
难怪古时候的人都把雄鸡当做能辟邪的动物。
昏沉的脑袋也清醒过来,明媚的阳光是那样温暖。
她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莫名其妙的梦境让她感觉有点不太舒服,好在这种清晰的,梦醒的感觉正在飞快缓解这种不适。
“哈……”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受了不少。
她顺手拉开纱窗,坐在墙边朝楼下望去。
父亲正在井边打水,奶奶则在洗着她俩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爷爷抓着一把又一把的谷物在喂鸡,叶晨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托着腮帮看小白用爪子扒拉着一只已经奄奄一息了的知了。
叶晨下意识的一抬头,就看到已经醒来了的晚晴,她便挥了挥手,大喊道:“终于起了啊,我们都吃过早饭了!”
“早饭?什么时候吃的?这才几点啊。”
“七点了啊。”
在山村里,七点大概确实已经算不上早了。
晚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渴望窗外明媚的太阳。
她穿着睡裙下了楼,走进阳光里,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被那温暖浸润了。
天气似乎已经不那么热了,又或许因为这里是在深山,所以才比较凉快。
“洗脸刷牙吧先?”父亲刚把水打上来,“洗好了吃饭啊,早饭我今天特意开车去买的。”
“什么时候开的车?”晚晴奇怪地问,“没听到声音啊。”
“你睡得那么死,哪听得到声音啊,哈哈。”父亲大笑,“现在吃还热乎着呢。”
“什么东西啊?”
“嵌糕。”叶晨耷拉着眼皮子,这玩意儿之前父亲摆摊的时候他们天天吃,老实说都有点腻了。
不过,比起奶奶做的食物,那还是要好吃许多的。
老一辈人就是太关心孩子们了,反倒适得其反。
“吃好饭之后,我们去山里走走,带你们抓鸟抓野兔!”
“怎么抓?”
“放陷阱啊。”
“行吗你。”
“不行就钓鱼去!哈哈。”
……
(二)
嵌糕被油纸包成了鸡肉卷的模样,晚晴一边啃着,一边在后面跟着。
父亲和叶晨则走在前头,脚步轻快。
这是一条沿着山边向前的小路,路边有几间矮小的房屋,凡是门敞开着,里面有人的,父亲就都会过去打声招呼。
小时候在村里东奔西跑的,大家自然都认识,有些特别熟的,光是站着聊聊小时候的某件趣事,就能说上半天。
终于,三人走上了一条没有房子的山岗。
四周荒草丛生,似乎也见不着农田。
“往这里是去哪里?”
“这边有几棵桃子树,先摘点桃子来吃吃。”
“哦……”
“这里晚上来可得小心嘞。”
“怎么?”平时不怕这个的晚晴忽然竖起耳朵问道。
“村里有好几个人,在晚上路过这边的时候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这很奇怪吗?”叶晨不解。
“准确的说应该是再前面的那条路,那里根本没有人家的,从那边到这里也远的很,而他们都是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后面喊。”
“那可能确实是有朋友在后面呢?”
“哈哈,我就经历过,我给你讲啊,那次我是去镇里玩了,回来迟了,我和你们叔叔一起走的夜路,这事儿下次你们问他,他也知道的,我们走夜路的时候,就是走这段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后面突然就传来我们二姨的声音,她大喊着我们的名字。”
刚走到树荫下的晚晴,下意识往有阳光的地方走了两步。
“你们叔叔还想回头,我就抓住他让他别回头,别应,我们就低着头一路狂奔,加快脚步,总算是跑到了有房子的地方,那个声音总算不喊了,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父亲叼起一根烟点着,“那天村里的人都聚在礼堂门口的广场那儿开晚会呢,村支书在那唱歌呢,然后我们就跑到了那里,看见二姨在忙着洗碗,我们问她有没有去别处,她说一天都在这忙,根本没去过别处。”
“那你们后面的声音……”叶晨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晚晴的手臂,而后者却难得没有嘲笑,只是干咳了两声。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老人说那是山里的精怪,不能回头应,应了就要被吸干身上的精气了。”
“那干嘛不直接吸啊?”叶晨觉得这不符合逻辑。
“因为人有三把火,你回头应了精怪的声音,你身上的火就熄灭一把,他就可以下手了。”
“那有没有人应了的?”
上一篇:假面:我继承了门矢士的能力
下一篇:病弱的我也想和木之本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