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田居士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倒有几分英雄气概,长得也算周正。我且问你,你可是要收降四大君主?谋朝篡位?”
路明非挑眉道:“谋何朝?篡何位?那黑王与我本是同源,何来篡位之说?你不明真相,大放厥词,欺人太甚!朕手下不斩无名小辈,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招来!”
那人骂道:“好个泼魔,原不识你李爷爷!你上前,听我道:
爷爷真名唤作菲,祖居维京更往北。
黑皇陛下亲身造,擢升风王震群贼。
与那七龙皆不同,忠心耿耿有作为。
立志贤良保社稷,却被陷害倒了霉。
兄长威利有野心,蚕食胞弟反宫闱。
摇身一变化奥丁,欺君罔上立了碑。
残魂戚戚独转世,降生西夏名作嵬。
自幼通灵明前情,却遭磨难死二回。
统万城中棺材钉,辗转流落德国北。
秘党来人欲解剖,卡塞尔中狮心会。
外科大夫莫德勒,将我唤醒救命回。
昂热小贼尚懵懂,三个老头早作灰。
清庭官员路山彦,也成本王刀下鬼。
半路杀出梅涅克,舍命敌住视死归。
唤出言灵名莱茵,将我残躯又炸毁。
附身昂热苟活命,元气大伤自沉睡。
今闻黑王歌声起,这才出世展神威。
若问我是哪一个?嵬名雾月来讨贼!”
路明非听罢,冷笑道:“我的儿,你不知天高地厚,全无上下尊卑,以下犯上,朕焉能容你!”
说罢,唤出方天画戟,便欲来战。却被那诺
顿拦住道:“陛下,杀鸡焉用牛刀?这厮有何本领?将他交予臣下!”
话落处,已纵身而出,只听得歘歘歘数声震鸣,那“七宗罪”依次飞出,悬于身侧。
这龙王道:“呔!菲,许久不见,为兄还道你早死多时。当年奥丁与先帝陈说你战死沙场,为兄也为之垂泪,往年清明还与你烧了几次纸钱。今遇贤弟,十分欣喜,但各为其主,讲不了说不起,为兄只好得罪!”
那李雾月冷笑道:“诺顿!乱臣贼子!你休拿太子之位压人!你我既无兄弟之情,也无君臣之谊!你暗中打造‘七宗罪’,岂非早有弑亲之心!休要虚情假意,你要打便来!”
这二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你看那李雾月言灵念动,疾奔如风,舒猿臂,探龙爪,眨眼及至,抓向诺顿。
那诺顿见他来得甚快,忙收拢“七宗罪”,护在左右。擎住“暴怒”,劈斩而来。
这李雾月急翻身躲过,口中念念有词,唤起风来,竟化作一只只镰鼬,围住诺顿,旋身飞腾,吹风如刃,吐气如刀。
诺顿一旋身,斩马大刀舞开,尽数抵住。忽喝道:“傲慢!”
只听铮一声响,那八方汉剑破空刺来。
李雾月不敢缨锋,旋身躲过。忽又见刀光闪烁如月,那“饕餮”飞来,欲斩其头。这风王一矮身,躲过刀光。
又见太刀“妒忌”贴地滑过,砍他脚踝。李雾月往后一翻,堪堪避过。
却听得铮铮两声,“贪婪”、“懒惰”这一刀一剑自上而下,掼入其左右两肩,将他钉在地上。
那李雾月忙念言灵,却见那“色欲”也自天降,直插入口中。诺顿冲出镰鼬包围,高举“暴怒”,立劈华山就是一刀!
只听得当一声响亮,那斩马大刀竟穿胸而过,斩在地上,直崩碎青铜,裂痕延伸如网。
他一怔,却见李雾月化作狂风,将那六把刀剑卷起,齐射向诺顿。
这龙王双眉紧蹙,“暴怒”一摆,拨开“傲慢”与“妒忌”,吐气开声,喝了一下,那余下四把当即坠地。
那李雾月现出本相,忽又一吹,唤出风来,霎时青铜见痕,墙壁皮剥,好一场大风!正是那:
金铁蒙尘,青铜碎沙。吱吱喳喳,好似千鸟齐鸣。呼呼啦啦,状如百虎围城。吹进殿堂,长信宫灯尽数灭。涌进寝宫,桌椅板凳个个塌。城门处,匾额压碎青铜兵。金銮前,剑戟齐折如断发。惹得蛟魔眉头皱,迷得诺顿睁眼瞎。
这龙王一时不察,迷了眼,堵了耳,左右寻不见人。
那李雾月趁此时机,御风而行,跃在诺顿身后,抬手举爪,便下了绝情。谁知这一爪却未抓下,已觉滚烫,手上鳞片焦黑,纷纷脱落。
这风王一惊,急收爪后撤,却见诺顿猛一翻身,“暴怒”斩来,刀光闪出,右臂已落。惊得这李雾月魂飞天外,化作阵风
,负伤而逃。
须臾及至城门,却见那路明非正自等候,笑道:“我的儿,莫急着走啊!”
李雾月一惊,却不答言,卷起风来,化作一只只镰鼬,各奔四方而逃。
路明非丝毫不急,拔下一丛头发,于手心碾碎,吹口真气,往空中一抛,霎时变作无数个自己。
你看这群明非,一个个手持长杆,杆头系着口袋,见风丝儿就扑,寻镰鼬就罩。
一时间长杆挥舞,口袋收风,即将这众多镰鼬罩在其中,用绳儿系住口来,教它有翅难飞。
这众明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聒聒噪噪,齐声而笑。
这个问你近来如何?那个说我吃嘛嘛香。有的携手叙起旧事,有的搭手畅望来时。
三两个欢欢喜喜,四五个聚作一堆。更有两个话不投机,丢了袋子,厮打一处。
那本身看在眼里,不由苦笑,即撤了法术,将众分身收回。那口袋也合作一个,一人大小,把李雾月套在当中。
路明非提了便走,即至金銮殿前,与诺顿见面。打开一看,却见袋中人形容改换,竟变作一大食胡人样貌,右臂已断,兀自昏迷。
君臣二人俱是一怔。
却说那诺顿眼疾,见口袋中有鳞片脱落,即道:“陛下,那李雾月并未亲至,而是赐血附身,以他为祭。”
路明非点头道:“倒是个谨慎人儿。”
你看他吹口真气,那人幽幽醒转,先是一怔,却霍然起身,若猛虎出笼……即被诺顿一巴掌扇倒在地。
众侍卫上前,将他押住,扯至明非面前跪倒。
路明非问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那大食胡人挣扎一阵,见事有不谐,却也气馁,叹声道:“阿卜杜拉·阿巴斯,卡塞尔学院三年级。”
路明非蹙眉道:“你受何人差遣?意欲何为?”
阿巴斯复叹道:“我不知道。昨晚我被校长叫去办公室,喝了杯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刚刚你们把我叫醒。”
路明非见他言语诚恳,便知所言不虚,暗自思忖道:“若真如那风王所言,此‘昂热’已非彼‘昂热’,该是那李雾月了。不过他缘何来此?这大食人又当如何?”
正想处,忽听两声惊雷炸起,自阳殿天牢传来。
路明非法眼遥观,忽转对诺顿道:“阴殿牢狱可有人么?”
诺顿摇头道:“尚无女眷关押。”
路明非点头道:“卿将这大食人押去,严加看管。待朕去天牢一观,即回来审问。”
话落处,人已不见。诺顿自领命而去。
却说路明非纵身即至天牢,见大门敞开,拽步而入,便闻得喊杀不绝。
只见那乔薇尼正与一人对峙,双方言灵念动,迸出电光,互相抵住。那帕西头前开路,恺撒扛着陈墨瞳,各从士兵处夺来刀剑,互作接应,一番砍杀,竟自那青铜丛中杀出条路来。
正杀处,却见众士兵忽站
立不动,纷纷退在两旁。那三人皆心头一凛,即见路明非缓步踱来,负手在后。
那与乔薇尼对峙之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凑至明非近前道:“不需要我了吧?”
路明非望来,见正是零,笑问道:“何故掩面作为?”
那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明非暗笑道:“倒是个天生细作之材。”即道:“既如此,也随你,去罢。”零即转身而去。
那帕西见此情景,眼珠一转,即开口道:“大人,我……”
话未了,却见路明非已闪至面前。
他未及反应,即被扼住脖颈,只听嘎嘣一声,喉骨捏碎,被摔了在地,再也言语不出。
路明非冷冷道:“使者还是歇歇罢。”又转过头,手一探,将陈墨瞳扯了过来。
那恺撒一惊,纵身欲夺,却被路明非一脚踹飞,摔入牢房之中。又随手一提,将那帕西关在别处。
正此时,余光瞥处,那乔薇尼不顾二人,急往外奔。
路明非冷笑一声,故技重施,叫了声:“住!”把她直楞楞定在原处。
未及上前,忽见怀中陈墨瞳幽幽醒转,捂着头道:“我怎么了?”
路明非将她放下,正欲开口询问前情,却见一只乌鸦不知自何处飞来,扑在乔薇尼面上,将她右眼嗛下,扑腾腾,急急飞出。
这魔王一怔,见乔薇尼面色惨白,血流如注,心一慌,忙收了法术,将她抱在怀中,急奔寝宫而去。
陈墨瞳不明就里,却也随之奔出。二人如何救治乔薇尼暂且不提。
却说那乌鸦名唤“海基”,有一兄弟,名唤“穆林”,乃奥丁肩上精灵。这两只乌鸦一日游遍天下,将所见所闻,尽数与那奥丁陈明。
今日,见事情败露,那乔薇尼插翅难飞,即嗛下眼来,送还奥丁而去。
你看它飞出青铜城,却不怕水,双翼扇动,比寻常游鱼更快三分,转眼跃出水面,抖了抖翅,飞往那江心孤岛。
须臾即至,正见那李雾月矗立,便落在肩头。
那李雾月将右眼取下,端详片刻,即道:“我那好哥哥如今这般惨么?”
只见那乌鸦忽一抖身,口吐奥丁之声:“菲,好久不见了。”
李雾月嗤之以鼻道:“休于此惺惺作态!你我只是暂时合作,待事成后,我便要取你首级!以报当年生啖之仇!”
那“乌鸦”似笑道:“呵呵呵,好!本神奉陪到底。”笑罢多时,话锋一转道:“你果是因父皇而醒?”
李雾月笑道:“非也,我从未睡去。那昂热一直在我掌控之中,潜移默化间,为我的复活作着准备。”
他顿了顿,又道:“卡塞尔学院便是我的孵化场,其中的每个学生都会在我复活的那一天成为养料。”
那“乌鸦”默然片刻,问道:“你岂非已然复活?”
李雾月摇头道:“这具身体是用炼金术打造的傀儡,不得长久。我真正的卵一直在昂热体内,呵呵,他对此浑然不知。”
那“乌鸦”忽叹道:“你如此得意,却搞砸了一切。乔薇尼本该先站稳跟脚后,再开始计划,但你太心急了!二话不说便去闯城,导致他们不得不提前开始,以至于被人拖住了。”
李雾月却冷冷道:“那都是因为你瞎了眼。左目已盲的你,还能控制乔薇尼多长时间?一旦她挣脱你的洗脑,将一切事情告之路明非,别说计划,就连你的右眼也拿不回来!”
那“乌鸦”又沉默良久,才道:“但如今这样,路明非有了防备,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救出恺撒。”
李雾月闻言笑道:“放心,阿巴斯会救出恺撒的。”
那“乌鸦”似怔了怔,恍然道:“原来他也是你的手下,他假意懵懂,实则听命于你。”
李雾月又笑道:“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亲侄子。”
那“乌鸦”闻言,瞪目望来,不由怔在当场。这才是:
嵬名雾月风中王,自称忠心服黑皇。
心怀鬼胎早布阵,口若悬河多扯谎。
与那奥丁兄弟亲,当年反目却阋墙。
如今定计救恺撒,父子情深齐上场。
第71章 苏恩曦死里逃生,路鸣泽万事俱备
黄粱一梦终为虚,周而复始只须臾。
深入东海高天原,龙王埋骨歿残躯。
酒德麻衣得造化,千里迢迢救恩曦。
鸣泽施法弄神通,高塔宫闱平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