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是护林员 第168章

作者:兄贵少年不会被肛

算了,大概是这几天雪看多了。

89.拉特兰男人的道别

89.拉特兰男人的道别

“安多恩,你说你不走了是怎么回事?”

和塔露拉的交谈应该是说很有建设性的,埃佐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方面的天赋,但还是活用文字的艺术,给塔露拉这个强权和自由的二极管中间开了一个名为威权自由主义专政的后门。不过这个埃佐为了让黑蛇吃瘪而弄出来的思维保险要真正的能发挥效用,更多还是需要通过实践去赋予血肉。

剩下的就是给塔露拉的刹车阿丽娜配个安全装置什么的,毕竟鹰角的剧情中,阿丽娜的死亡虽然没有直接导致塔露拉被这诅咒吞没。不过这也是一个标志性的分水岭,塔露拉因为阿丽娜遗言中‘不能憎恨人’的嘱托,不断积攒的愤怒和怨恨,最终在一场村民针对感染者的蓄意谋杀中,被彻底点燃。

某种意义上,甚至不需要埃佐出手,只要阿丽娜没有死,塔露拉都不会滑落到科西切的阴谋中去。毕竟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死亡,除了埃佐这样拿出更耀眼的理想将之轰杀然后联合实事求是并降维打击之外,剩下的无比需要漫长的岁月,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一点一点的将人逼迫到极限。

结果,某位拉特兰小队的领队,非常离谱的找到埃佐,说他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你不在村子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帮村里的老师的忙,她叫阿丽娜,我和她聊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塔露拉的缘故,营地里会说外语的还要加上阿丽娜,如今塔露拉建立的这个村落里唯一的老师。

“拉特兰的光芒很耀眼,但却根本无

法惠及拉特兰以外的人。我一直认为这是不对的,但教义中给不了我解答。”

一名大主教曾经评价过,二十出头的安多恩在经卷上的造诣,已经远远地超过的了一般的主教。这其中花费了多少心血去理解教义内容,令人惊叹。

“其实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教义真的就是这么规定的,只有拉特兰是乐园,这就是神的教诲。他,只眷顾着萨科塔人。”

他无法质疑教义,因为头顶萨卡塔被作为神眷者的光环就那么悬挂在他的头顶,无言的宣告着这个世界,护佑萨科塔的神是真正存在的。

“然后我就遇上了这次联合行动,遇到了艾丽妮审判官,她给了我全新的视角。”

一开始只是打听自己的家乡、还有伊比利亚的情况,了解一下海嗣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不过随着交谈的深入,作为审判官中卷王的艾丽妮遇上了有主教之姿的安多恩,两边不辩经都是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伊比利亚将教会改组为国教会完全可以看做是对律法的违背,审判官小姐的经卷和原本的拉特兰教义几乎是两回事。就连伊比利亚的圣徒卡门,也没有丝毫被神承认的迹象。”

要不然,至少神明也应该给卡门头顶来个光环的。所以这种教义的改变,完全就是胡来,这在萨科塔中是共识。

“但哪怕没有神明的丝毫恩惠,伊比利亚国教会还是将伊比利亚从岌岌可危的崩毁中拉了回来。艾丽妮审判官的提灯和手炮,就是他们的力量。”

没有神明的光环,人与人之间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没有神的眷顾,守护铳不会鸣响。那么,就诵唱经文安慰内心,要紧牙关,手拿提灯挥舞长剑。

无依无靠?人自己就是最大的依靠。

“恶劣的环境催生了改变的伊比利亚国教会,他们哪怕不尊奉神,却也没有让伊比利亚滑落到混乱的深渊,变为怪物的温床。”

虽然很细微,不过埃佐注意到安多恩的光环似乎耀眼了一些。

“你是想要复刻国教会在伊比利亚做的事情,给这些感染者以信仰?”

哪怕只是推测着说出口,埃佐却不由的感到一阵剧烈的心跳,还有就是下意识的脊背发麻。

“不仅仅是感染者,当然也不是在乌萨斯的土地创造一个全新的国教会。”

安多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是伊比利亚的圣徒卡门。而且乌萨斯的感染者面对的威胁和对手,也不是只知道从海岸线步步紧逼吞噬生命的恐鱼和海嗣。

“我想和感染者在一起,因为他们是这片大地上最艰难的人群。我想编造一个童话,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愿意去帮助他人的童话。”

埃佐已经不是发麻了,看着安多恩的眼睛,他已经有些心底发毛了。

“安多恩,我不知道拉特兰对异端是个什么态度,但你这完全可以说是叛教了吧?”

无他,安多恩现在诉说的东西,比起塔露拉劲爆太多,猛烈太多了。

“只是拉特兰的神不愿意惠及萨科塔之外的人,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再给他们创造一个替代物了。归根到底,也是人自己的力量在发挥作用。”

这名未来的拉特兰主教,此刻彻底的跳出了原本的,拉特兰神学的框架。

“我会和他们同吃同住,一同行动。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明白他们到底需要什么,他们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们需要什么,又应该怎么去互相帮助。”

拉特兰的神是现实的,你敢违反律法,神明就立刻收走恩惠让你堕天。而安多恩要创造的,则是并不存在于世间的,甚至和谢拉格那种原本与巨兽为蓝本的‘耶拉冈德’都不一样,它连个原型都没有。

“所以这个神,是你创造的。你要给所有没有光环的人在心里创造一个光环,然后用教义警示他们,一旦违反律法,就会‘堕天’。天啊,我以为我见过的疯子已经够多了。”

安多恩这件事做的有多惊世骇俗?那《圣经》举例子的话,《旧约》是神和所有萨科塔的约,伊比利亚的国教会自己改写了旧约,创造了独属于他们的律法。而安多恩想要做的事情呢?往大了说就是他要写《新约》,给泰拉所有的人与神立约。哪怕是往小了说,这也是宗教改革,或者解放神学的范畴。

说真的,埃佐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疑似的泰拉狠人诞生了。

“如果没有埃佐先生你给我的面具,我想不到这一点。”

作为拉特兰人,作为一名虔诚的萨科塔,他的行动毫无疑问是疯狂。可如果戴上面具呢?那他就是个普通的匪帮。换个身份,很多的事情都变得切实可行了起来。

那么,换个神信试试看

。能不能将伊比利亚人靠自己的精神加以提炼,引导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帮助,为人的恶行定下牢固的枷锁。

“既然我的神救济不了萨科塔以外的人,那我就去找一个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好了。”

埃佐下意识看了一下窗外,按照中国传统,圣人出应该天有异象的。不过乌萨斯东原的天空,依旧干干净净。

“或者说,每个人都是自己还有身边人的神。”

在看向安多恩,埃佐却没有对神棍的厌恶。或者说,他只是在见证一个全新的思想家的发芽。

也许这里,这片险恶的土地,这些被现实狠狠折磨过的感染者,对于安多恩而言,就是他的龙场。

毕竟如果真的能让感染者部分出身,不分种族的互相帮助站在一起,才能证明安多恩的神,初具雏形。

毕竟感染者还有着矿石病这一共同点,而冻原之外泰拉更加广阔,没有感染矿石病的其他普通人,更加复杂,难以找到共同点。

这将会是一场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漫长的苦行。

他的悟道,他的升华,就要从这片大地开始。

“而你,就是迷惘的羔羊的牧羊人,将他们往美好彼方接引的先导者。”

埃佐感慨着看了看自己这光秃秃的小窝,手里真的一点能拿来当礼物的东西都没有。最后还是想起了门口的木料,回头给安多恩打个牧羊人手杖好了。

不过,还有最后一问。

“那么,在你勾勒的这个未来中,会有萨卡兹的位置吗?”

萨科塔和萨卡兹之间的问题,一句话是说不清的。只能说两边都是血债累累,完完全全看不出和解的可能。

“我记得埃佐先生你有本书,叫《红与黑》,你在附录里面提到过你家乡有一个叫铃兰节的节日。里面,有两个一直在相互仇视的家族,不过他们在一个萨科塔神父的撮合下,最终摒弃前嫌了。”

安多恩指了指自己头顶上那散发着光芒的光环,身穿法袍的萨科塔褪去散漫乐天,浮现出一种庄严和神圣。

“而我也是个萨科塔,所以我想试试看模仿埃佐先生家乡的这个故事。”

埃佐终于忍不住笑了,不是嘲笑安多恩的理想。而是从他的答案中,看到了令人心驰神往的,勾画中的完美未来。

“就是让全世界逼着萨科塔和萨卡兹和解?你野心很大啊,安多恩。”

他可是拼了大半条命,外加脑浆都快烧干了,这才勉强弄出个三国同盟来。而安多恩在想什么?一个世界,一种信仰。

虽然对印度的宗教神仙主义多有嘲弄,不过在泰拉的世界,的的确确是需要给痛苦中的人们一些精神上的慰藉。而不是像拉特兰的神明一样,设下玻璃天花板。再虔诚,不是萨科塔都得不到恩惠。

“也许不用到那一步,说不定埃佐先生你会更快的帮萨科塔和萨卡兹解决这个问题也说不定。”

毕竟一路走来,埃佐虽然不像塔露拉那样细致的诉说了自己的理想蓝图。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埃佐正在以一种泰拉从未存在过的逻辑风格行动。

“不,我觉得你这个想法相当离谱,虽然我的确有萨卡兹朋友,但我对卡兹戴尔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毕竟埃佐的平静生活,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某位卡兹戴尔不安分的主,直接变得一团糟了。

看着一边抱怨,一边摆出叙拉古特有骂街手势的埃佐,安多恩只是当耳旁风。因为他知道,埃佐绝对不是以种族断定好坏的人。他对于拯救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一定是有过思考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多恩选择了留在了乌萨斯的冻土上,因为埃佐和塔露拉聊了很多,后者的想法应该会有不小的改变,甚至建立一个全新的城市。或者说,看做埃佐思考的剪影化身。

他要一边探索,一边见证这一切。如果塔露拉真的能将感染者整合起来,那他,就要从心灵为这些感染者提供引导。

“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会怎么样呢?”

对于这个一脸主角模样的安多恩,埃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你的离队请求我能接受,但是你的同伴们那边怎么说?”

毕竟文件上埃佐只是联合作战的配属秘书,真正拿主意的还是安多恩啊。而且,这还是拉特兰的事情,他怎么帮忙?

“这件事我已经和缪雷安说过了,她支持我的想法,守护铳也已经交给她了。”

作为一名教义专家,安多恩自然是不会违反拉特兰的律法,引得公证处的人上门。不过他来找埃佐,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拜托他。

“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是要借用你的文笔的。”

安多恩需要一个不同凡响,却又和传统经文不同的开头。而在这个什么东西都没有的乌萨斯荒原,是能指望塔露拉还是阿丽娜的文笔?怎么选,都只能抓了著名现实主义讽刺小说家埃佐的差。

“离谱,我是写小说的。”

放下钢笔,埃佐还是觉得离谱。

“这就是小说,给全泰拉的人看的小说。”

安多恩依然面带微笑,一个足够吸引人的开头到手了。那么之后就是以自己的苦修 ,自己的认真思考,去为之搭配接续,足够打动人心,足够感人,能够引导人的经文了。

“哪怕我和你们分别,但我的心还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实在不行,你们就从拉特兰溜出来看我好了。”

第二天,修整完毕的埃佐他们八人和已经拿上牧羊人手杖的安多恩在村口分别。没有光环,无法理解安多恩想法的菲亚梅塔尤其生气,不过还是被蕾缪安和莫斯提马给按住了。艾丽妮则是思索半天,将自己的剑送给了对方。

这是一位审判官,能够给出的,对一个人最高的敬意。

而埃佐只是和安多恩轻轻点头,阿丽娜的安全会导致什么后果,他已经和安多恩说的很清楚了,他相信对方肯定不会疏忽。

“走了,保重。”

离别之时已至,在埃佐的引导下,筒子帮一行再次开始朝着乌萨斯和卡西米尔的边境前进。

而塔露拉的小村子中,则多了一名头顶光环,面带微笑的牧羊人。

90.埃佐和他的尾巴收藏

90.埃佐和他的尾巴收藏

卡西米尔中部,四城联合,“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

“啊,好想洗澡,好想吃好吃的,好想尽情的玩啊!”

刚通过入城的检查站,莫斯提马就迫不及待的抓着埃佐的手腕疯狂前后摇晃。这一路上她算是看出来了,埃佐这个人不仅仅是当先锋,带人钻山沟是一把好手。同样的,也是钱包超级厚实,非常会来事的家伙。

君不见每次遇到边境哨卡或者没法讲道理的时候,埃佐都能从皮夹子拿出一大叠钞票,然后带着他们十分轻松的化险为夷。

好不容易从乌萨斯的冻原超级冒险中脱身而出了,她堂堂莫斯提马憋了好久没炸飞任何东西了,虽然因为法杖很有趣,这点可以忍耐。但是一路上根本没有甜食吃,一连快一个月没洗澡这些事,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钞票不要光拿来开路,庆祝一下啊!

“再坚持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办,还有你别晃了,我也很累啊!”

因为有爱国者提供的,原本乌萨斯先皇计划的,入侵卡西米尔的高精度军事地图。埃佐他们在离开乌萨斯边境的时候,比起之前的四处出击灵活调动敌手,更多了一分战略上的谋划和灵活。再也不用折返一个地方四五次布置烟雾弹了,反正就是发挥两条腿跑得快的关键性优势,直接给乌萨斯的追兵甩山沟里,玩命往卡西米尔跑就完事了。

毕竟埃佐是经验丰富的护林员,不仅带人走山路有着丰富的经验,在给追兵设置障碍这方面,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甚至埃佐在离开乌萨斯边境进入卡西米尔的时候,什么麻烦都没有遇上,完完全全的轻松写意。

“所以说我要洗澡嘛,我现在,就身上这个味道都快把我给呛死了啊!”

莫斯提马一边说着一把就给埃佐身上挂住了,反正自从拉特兰小队里面那个又能当爹又能当妈的安多恩突然顿悟留在小村子陪着塔露拉她们探索整合运动外加龙场悟道之后,埃佐就不得不顺便也承担起照顾萨科塔活宝的职责。

当然因为在一开始的联合训练的时候埃佐就给莫斯提马留下了相当的深刻影响,外加某位九筒大哥在乌萨斯的荒原上某种意义上整活儿比萨科塔还狠,于是埃佐就算想扮演一个老妈子的角色,也会被莫斯提马当成那种万能领队,尤其是搞事情特化。

简而言之,就是备受信赖是没错,但威严这种东西,很遗憾,就和某位大小姐胸口的钢板一样令人遗憾。

眼看莫斯提马已经把鞋子脱下要往自己脸上塞了,埃佐真正意义上的亡魂大冒。这可是从卡兹戴尔一路经过漫长的乌萨斯,然后又穿越了大半个卡西米尔边境的运动鞋,任何碳基生物都是碰上就得完蛋。

埃佐是个优雅的艺术家,不是什么牲口。

“住手,不要在这个地方脱鞋子,会死人的。”

当然,导致埃佐他们如此狼狈的来到大骑士领的主要原因和乌萨斯的追兵无关,毕竟乌萨斯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随随便便就敢越过边境挑衅卡西米尔的战争机器。除了有‘皇帝之刃’美称的乌萨斯内卫偶尔还会执行一

些秘密刺杀之类的工作,如今乌萨斯边境的警备队伍,更多是费拉不堪。

没胆子进山剿匪,也没胆子去平原和卡西米尔玩摩擦。但是借着整军备战捞钱的胆子,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真正导致埃佐他们被追的死去活来的最主要原因,是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的追击。

当然这其中,又牵扯到很多不能明说的事情了。

毕竟埃佐他们可是在乌萨斯狠狠的整了一大通活儿,弄的乌萨斯一股鸡飞狗跳的味道。要是这时候他们再老老实实的在卡西米尔的边境登记,来个贫僧自乌萨斯来,欲往西行。这都不用乌萨斯的情报机构长点心,埃佐担心一直盯着他的巴别塔就能再给他来点惊喜。

毕竟海蒂之前就和他认真的警告过,凯尔希很早就要求搜集有关他的情报。而海涅老师的活文字也给自己预警过,说是有人在打听他的行踪。他可不想在回归日常之后没多久,给乌萨斯再来个通缉什么的。

所以埃佐是打算先偷偷越过边境,然后给亚瑟写封信,让他走走彼得的路子,横竖帮他把这件事扫扫尾,也就当还人情了。

不过丰满的理想,一下就给骨感的现实打破了。

具体而言,就是泰拉优秀的匹配机制在乌萨斯和卡西米尔之间,并没有发挥良好的调节作用。

具体而言就是乌萨斯因为先皇去世之后,经历了动乱,新旧派别的相互倾轧,以至于除了几大集团军之外的边境力量已经废弛不堪。但卡西米尔,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状态。

虽然在十次卡西米尔-乌萨斯战争中给乌萨斯的军事机器在大战略上打了个满地找牙,但卡西米尔的骑士在中小型的战役中都还有着十分令人觉得亮眼的表现。然后大概是因为一直想要再在战争中证明自己,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在边境警戒方面相当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