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是个萌新
曾经不具备。
乌萨斯帝国尽管老迈腐朽，但它数百年打下的基业不会一夜败光，“大而不倒”的现实让它在一段时间内仍然有着苟延残喘的空间。如科西切所言，“先皇发动战争，让盲从者非理性的部分得到满足，让他们非智慧的部分被灌注，让他们的平庸化为非凡，让他们的冷漠变为狂热——让他们变得高尚”他们就是普通的科西切领民，通过更换压迫的对象，从感染者到非感染者，从萨卡兹人到维多利亚人，来获得满足。“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伪善，并且将之称为它的美德”。
种对外的侵略战争本质上是为转移乌萨斯国内的各种矛盾而发动的，它是满足统治阶级利益、大体上有利于保持国家机器维持运转的，因此在乌萨斯人看来，已逝的先皇无疑是高尚的、爱国的、体恤子民的、大公无私的——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对“乌萨斯”都是好的，这样一个为战争而生的政权，其内部所有生灵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帝国开疆扩土，因此只要能顺从国家意志的行为，都一概是美德的体现，这也是为什么特雷西斯在一开始就坦言，科西切没有将君主论对君主的理解教给塔露拉的原因。
当然，塔露拉那性子也不一定学，别说是特雷西斯，就算是阿丽娜给她上课的时候，她大多数也是拱拱角和阿丽娜撞一撞，然后明亮的目光。
同样地，这里以特雷西斯前世的俄国沙皇为例：为何性格残暴的伊凡四世、沉迷神秘主义的亚历山大一世，改革不彻底的亚历山大二世，能被后世不少人认为是雄主和守成之君（至少不是昏君），而知人善任工作勤奋的尼古拉一世、“整顿国家秩序”的尼古拉二世，却被俄国人公认为平庸之辈和昏君？因为他们采取的政治手腕与俄国发展的趋势存在根本性的顺逆差别。
“恐怖的伊凡”、“神圣王”和“改革者”的从政举措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大体上保护了俄国的国家利益，捍卫了统治阶级的利益，让“老大帝国”的排面能够立而不倒；而“隆重地用绞刑架开始了统治””的尼古拉一世对逐渐觉醒的俄国资产阶级大肆镇压，尼古拉二世对外对内都笨拙得如同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二人治下的俄国都因悖逆时代的劲风而举步维艰，他们不仅没能捍卫俄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根本利益，反而失掉了所剩无几的政治威势和资本，最后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而现在的乌萨斯帝国处于一个什么阶段呢？尽管当前的皇帝身上包含许多尼古拉二世的特征，但这时的乌萨斯还远没破落到如此地步，仍然是北方大地上跺跺脚能让周边抖三抖的恐怖存在，科西切作为国家的意志体现，他本人或许与君主相悖，却与国家的利益密切相关。也就是说，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审判他、能将其打入旧事物的废纸堆加以彻底否定的存在。
因为乌萨斯还在，乌萨斯还挺立，乌萨斯就是证明科西切正确性的基石。
那假如乌萨斯不在了呢？
特雷西斯微微一笑。
特雷西斯一直对以前世沙俄为原型的乌萨斯多加关注，他很期待革命导师的出现，也很期待熊熊烈火的燃起，但很可惜，泰拉的坏境限制了这一切，乌萨斯没能力通过自己的内部矛盾积累达到顶点而触发革命的事件。
简单来说，他稳定度永远不可能掉到-3。
因为，无论工人们再怎么凄惨，他们也比感染者好；无论农民再怎么无助，他们也比感染者好；无论世界再怎么黑暗，统治再怎么腐败，皇帝再怎么昏庸，生活再怎么煎熬......
他们也可以通过欺凌感染者，这群寿命受限的穷鬼，真正意义上的悲惨代名词，从而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他们永远不会绝望，也就不会渴望破而后立——因为他们害怕，如果他们打破了现行的制度，会不会连感染者，也没得欺负。
讽刺，天大的讽刺，弱者受欺，则抽刀向更弱者。
所以特雷西斯决定帮乌萨斯一把。可以说是歪打正着，也可以说是早有预谋，甚至可以说是大计划的一环。
特雷西斯现在在干什么呢？
扶持一位新的，受自己教导，受自己熏陶的女皇，登上乌萨斯的皇位。
斩杀黑蛇不是一朝一夕，因为这件事不该特雷西斯来做，他是萨卡兹，来自卡兹戴尔，与乌萨斯和乌萨斯的意志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这件事该交给乌萨斯人民。杀人诛心。
“黑蛇，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乌萨斯人用乌萨斯人的意志向你说，乌萨斯不需要你这个家伙，你会怎么样？”
科西切不屑的一笑：“人民鲁莽且短视，他们自然无法理解自己所进行的的事业的伟大，而我将会把这份伟大告知他们，不求听懂，但求追随，定会有人追随。”
“我说的不是一个人的否定，我说的，意志的否定。如果乌萨斯对你说，乌萨斯不需要你呢？”
科西切罕见的沉默了一秒，他强行维持着塔露拉脸上那妖媚的笑容，却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是有人第一次从这种角度询问他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特雷西斯不断创造的奇迹让它不得不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
或许是这个未来令人难以置信？
黑蛇最后摇了摇头，他很坚定，这源自于千年不变的乌萨斯帝国，源自于阅历与见识，源自于一份高傲的不断试错得来的经验的自信。
他道：“这不可能。”
就像是大清面对洋人的舰炮威胁笑着说“你战胜不了天朝上国”那时一样坚定。就像是对着上膛的手枪说“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那样果决。
特雷西斯不置可否地侧过头，目光移向阿丽娜的手中，那红皮笔记本中密密麻麻的字迹。
他回想起那个夜晚，结束了课程的阿丽娜合上笔记本，想要叫醒趴在她腿上的从来不好好听课的坏学生塔露拉时，自己阻止的手。
“阿丽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理解得了我刚刚教给你的东西。”
“不是教给塔露拉吗？”
“我教了，她会听吗？”
“说的也是....但是殿下，这种东西，太匪夷所思了吧？皇帝会倒下我知道，书上说哥伦比亚和卡西米尔都已经废除了王政，但连企业家们都会倒下，我们...雪原上的平民，城市里的打工者，乞丐，没有任何资产的无产者都能够成为国家的主人，这可能吗？你不是安慰塔露拉才这么说的吧?”
“当然不是，现在也当然不可能，你们前面的路长的很，要走到这一步，你们的身前障碍无数，甚至可能最后还会有我，或者我的后人？到时候的主角可能不是你我，但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我把这些知识交给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任何人都可以且应该学习这些知识。”
“为什么？”
“呃....他能屠龙？”
阿丽娜愣了愣，扑哧一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顺便....”
“顺便也教给学堂里的孩子们。”阿丽娜抢在特雷西斯前说道，特雷西斯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知识得以传播，种子就会发芽。
可以预想的是，叶卡捷琳娜的上台会带来乌萨斯新的盛世，资本会高速发展，属于封建皇权的东西将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科西切的生存意义会被剥夺，但顽强的黑蛇会蛰伏等待，因为资本主义没比封建高到哪里去，肮脏的血液依旧流淌，黑蛇依旧有被压榨后存在的生存土壤。
直到种子长出花，蒲公英洒向大地各处。
直到他视作“被观赏物”的温室花朵以征服者的面孔走到他的面前，对他宣布。
“我们不需要你！”
特雷西斯嘟了嘟嘴，粲然一笑，他很期待。这笑在科西切的眼中宛如恐怖的反派恶棍。
“你觉得不可能吗？或许吧。”
他伸出手，给了塔露拉的胸口一拳。
“道理讲完了，果然还是得打你一顿才舒服！等特蕾西娅回来了，我们把你抽出来吊起来打！”
“萨卡兹人都是恶魔！”
PS：大计划！格局！时时刻刻保持红心的特雷西斯简直是泰拉之鉴！
第244节 第五十九章 推进之王维娜
“凯尔希，我劝你耗子为汁，好好反思。”
特雷西斯语气十分严肃，仿佛真的有点生气一样，哪怕是隔着电话，也让一向喜欢和他顶嘴的凯尔希都有些畏缩的缩了缩脖子。
“我之所以没有废除赦罪师制度，而是对他进行了改造，不仅仅是因为赦罪师庞大的地下情报网络就这么直接摧毁了十分可惜，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给特蕾西娅留上一支正规部队，让她不要再去外面乱搞一通。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巴别塔在搞什么，但特蕾西娅是女皇啊，她得干点正事啊！”
不然我干嘛不让闪灵去当这个教皇，而要把夜莺扶上去？
难道是因为不想让闪灵996太累吗？
当然不是！
是因为特雷西斯担心啊。
特雷西斯一向是秉持着“妹妹大了，能自己管好自己了”这个理念在行事，所以对特蕾西娅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她乐意干嘛就干嘛，只要不把自己弄伤到了，就算是闯了祸也有特雷西斯扛着。
但不关注不知道，一关注吓一跳，特雷西斯细数了一下特蕾西娅最近一年来的行动轨迹。
加冕前玩潜入，当个了阿萨辛。
后来演双簧，当了个演员。
再后来跟着桑德斯大公前往西境出征，亲手打响了围剿乌萨斯集团军的第一枪，当了个危险的排头兵。
然后开始了逃课生涯，多次在政务课和礼仪课上逃课，凯尔希勋爵鞠躬尽瘁，前前后后化身秘密警察，一共抓捕女皇成功十三次，抓捕失败三十次，这么说来栋梁之材才是卡兹戴尔造反第一人。
中途还客串了一把医生，帮自己进行了一下精神治疗。
同时她还兼任了专职挖坟的可能和某往生堂有商务往来的鬼知道在干什么的矿业公司巴别塔的议长，据塞雷娅的报告说从来没有制作过一颗药，全在搞人**易（？）的制药公司罗德岛的总裁。
这些，也就罢了，至少还算是走在正道上，稍稍粉饰一下，挂个巴别塔皇家丧葬一条龙，罗德岛皇家制药的名头，也还算能说得过去，反正没有皇族一律禁止经商的条款，就当女皇陛下日理万机，闲暇之余搞点副业造福百姓，愉悦自己算了。特雷西斯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必要。
但这次是怎么回事？
特蕾西娅怎么和一个反抗组织，说难听点叫暴徒的组织搅合在一起了？怎么滴，这是完全不为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考虑一下，这波我该怎么洗？
卡兹戴尔皇家整合运动，奉旨造反？
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和女皇陛下搭边儿啊？女皇陛下不该是端坐皇宫，吃着火锅唱着歌，弹指间决定一下国家大事，时不时再来点上流的音乐，在悠长的曲调中端着红酒杯缓缓摇晃，对朝觐的贵族们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吗？
你这么勤奋的行走民间是干什么啊？这一点也不封建，甚至不资本主义！
干点正事吧，特蕾西娅。
特蕾西娅如此不正经怪谁呢？
那肯定不能怪自己对吧，摄政王殿下每天起早贪黑，日理万机，东征西讨，还要照顾妹妹，怎么看都是大忠臣。
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凯尔希。
特雷西斯很怀恋以前的凯尔希，那时候，她虽然脾气怪了点，性子倔了点，反应慢了点，受到的迫害多了点，但起码很明事理，安安心心的当着自己和特蕾西娅中间的调和剂，在特蕾西娅耳边吹风，让她不能放松警惕，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当个徐庶。时不时还能拿来迫害一下，烦恼一下子就消失了，整天的疲惫都像是不存在了一样，是不可多得的工具人。
但现在呢？
自从特雷西斯当着凯尔希的面把那张蕾丝花边短裙的照片删掉之后，这孩子大概是公开处刑被烧坏了脑袋，自暴自弃了，不仅对特蕾西娅的管理宽松了不少，每逢大事，甚至还来征求特雷西斯的意见。特雷西斯有些时候想要和她说一说这个问题，结果一走近她，大猞猁就会用一种“太坏了，准备用眼睛去瞪”的表情盯着他，然后一脸提防的红着脸快速离开。
栋梁之材坏了，蛀虫了，得想办法修一下。
正好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等你回来了，和维娜一起去一趟维多利亚吧。”
特雷西斯如此说道，等到凯尔希那边传来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和肯定声后，才挂断了电话。
摄政王看向维娜。
维多利亚的王储，准确来说是，阿斯兰的王储。
她这次是来避难的。
维多利亚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问题，本来四分五裂的地方贵族们仿佛突然得到了什么号召一般，突然齐力向着暂时负责掌控伦蒂尼姆政局的城邦议院提出了申请，要求在阿斯兰绝嗣的当下，共同迎接维多利亚法理上的上代统治者，德拉克的红龙家族入驻伦蒂尼姆。
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且不说地方贵族们有多少人的祖上参与过阿斯兰人夺权的战争，他们又是否流淌着那些“叛军”的血脉，光是一堆地方贵族能够突然团结起来，拥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德拉克继承人，就已经够离奇的了。
他们向来是不团结的，阿斯兰皇室为了防止重蹈红龙的覆辙，在一开始就采取了分而治之的策略，而后，宗教信仰，执政理念，乃至于性格，态度上的分歧都成为了阻碍他们彻底团结的绊脚石。这个绊脚石不可能轻易被踢开，除非有人能一口气号召如此多的贵族。
特雷西斯不觉得谁有这个能力。
但他觉得这是拉特兰人做的。
这是他身为一个萨卡兹人的直觉！所有坏事，背锅的黑手一定是萨科塔人！
伦蒂尼姆的局势已经糟糕透顶了，城邦议院的议员们都是阿斯兰皇族的亲信，如果让红龙上台，他们一定在第一批被清洗的名单上——那些地方贵族手里握有军队和移动城市，还占着名头上的从龙之功，但议员可没有，他们的一切权力来自皇室，皇室倒了，他们也就完了。
故而，议员们正在极力阻止红龙的步伐，但地方贵族已经开始了颇为不详的军事调动.....
伦蒂尼姆已经不再安全了。为了保护维娜的安全，她们携带着部分财产千里迢迢来到了卡西米尔，见到了正在卡西米尔的特雷西斯。
卡卡向特雷西斯提出了庇护的请求。
理所当然的，特雷西斯同意了。反正后院的房间很多，一个个住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实权将领，再不济也是科研人才，也不用细分，没啥寒碜的。
随后，维娜向特雷西斯请求了援助。
但特雷西斯暂时没办法腾出手来干涉维多利亚的宣称，卡西米尔初定，叶卡捷琳娜也需要帮助，要趁新皇帝立足未稳的时候动手闪电战乌萨斯，特雷西斯就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维多利亚必须得放一放。
扭转维多利亚的乾坤是不可能了，但稳一稳局面还是做得到的。
特雷西斯打出了卡牌——栋梁之材。
“相信她，这是我手下最能干的一号人了！”
俾斯麦阁下不算，她是管大局的，最近也不在首都，她另有任务。
PS：PY环节：《线下交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线上的死敌？》
挺好，名字很有轻小说的味道。
《我，钟离？我装的！》
我预测一下第二本下周榜一，岩王爷装逼真好看，还有符华x钟离这是什么神现CP，千年夕阳红老年组，爱了爱了。
第245节 请假条
家里出了些麻烦事，鸽了几天，本来想憋一憋更新，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处理完在更新比较好，就一拖拖到了今天。
今晚早点睡，明天恢复更新。
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