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129章

作者:阿斯顿发

从今年开始,冯森搞起了青年大学习,不只是这些高卢青年要学习,那些牙兵也要学习。

在冯森的主持下,讲武堂扩大了规模,从牙兵内部的一个小论坛书屋,变成了一个正式的建筑或者说机构。

牙兵内部,所有低于30岁的牙兵都要分批次进入讲武堂学习,天文地理地图勘探,甚至还有一部分文艺课程。

等课程结束,一部分牙兵就要转到地方去了,当然,他们的牙兵身份还会保留,只是不再承担守卫汉堡或者先锋进攻的职责了。

他们将会作为府兵,进入萨克森的各个地方,建立城寨和折冲府,成为冯森在地方的势力和触角。

这些牙兵都是超过四十岁的无军职牙兵,人数不多,冯森准备只派出五十人,组成一个队,到萨尔茨吉特新建一个折冲府。

每个牙兵都是至少一千亩土地,虽然不确定田产和地产有多少,但这个数量,就足以让八旗的旗丁们眼睛发红。

而且除了府兵的田产,牙兵们还有每年的年金,以及一连串的福利政策。

而派出牙兵的原因也很简单,冯森准备将牙兵和禁军划分开来,在以前,牙兵就是禁军,禁军就是牙兵。

但随着冯森将牙兵作为一种功勋,并且拒绝以后再授予牙兵之勋,那性质就变了。

这样虽然能将牙兵的利益与冯森的利益牢牢捆绑,但也带来了可能的问题,就是禁军团体太封闭,这同样不是好事。

当时的冯森发不起工资,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收买人心,现在发得起工资了,当然也解决这个问题。

禁军内部需要新血,牙兵拒绝有新血,那么牙兵和禁军就必须划分开,而现有的汉人人口数量,已经足以诞生一批府兵来填补禁军内部刷新带来的空缺了。

实际上,今年冯森授田的府兵超过了两百个,这些府兵基本都在新野、汉堡一带,不得不说,由于大唐的先军主义和动荡征战,很多的成年男子,至少都有一次民夫的经历。

哪怕是个普通农民,都有两手祖传的庄稼把式,在集训后,虽然还没见过血,但看着还是有模有样的。

想到这里,冯森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册,这是经过统计的,目前理论上可动员的兵力数量。

从书册中来看,萨克森一次可以动员一千五百人的府兵和牙兵,五千人的八旗旗丁,两千五百人的义从队,总计九千人。

当然,冯森要出战,不可能把他们都带上,毕竟还有本地的治安和守卫工作,但这个人数也是不得了了。

最重要的还不是动员的数量,而是动员的速度,只要冯森想,在有着新式河船以及坚固道路的萨克森,十天之内,九千人就能聚集汉堡,准备出发。

要是让隔壁的哈德拉德来,十天之内,指不定连传信召集的人都还没到地方呢。

这一年,府兵和八旗的数量倒是没有增加多少,增加得最多是义从的数量,近乎暴涨了一倍,而且基本都是诺斯人和斯拉夫人。

有时候,一些易北河北方的小部落,在大部落的挤压下会出逃,很多就直接跨越了易北河,到冯森的地盘上安家。

“真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啊!”冯森忍不住感叹道。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克劳塞维茨引擎便打断了他的话。

【注意,由于国朝局势处于动荡不安状态,你的商栈亏损严重,失去二十威望。】

看着虚拟面板上的字符,冯森的脑门上缓缓升起三个问号。

歪日,这商栈居然还会扣威望的!而且怎么又动荡不安了,李适你怎么搞的?

趁着这个机会,冯森打开了碧玉之龙的界面。

【皇恩:462】

看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抽卡时间了。

冯森站起身,走到了一脸发蒙的韦循之面前。

“循之,猜拳你会吗?”

“略懂一点。”

“好,我们现在来猜拳,你一定要出全力来赢我,明白吗?”

“啊?”

十几轮过后,连输了好几次的冯森兴致勃勃地又坐回了桌前,他再一次打开克劳塞维茨引擎,开始!

【耗费300皇恩,在接下来的十天之内,将会有1200名汉人移民到达您的土地。】

“好嘢!”

第二百九十七章 自虐为乐

这边抽完了卡,冯森也知道,这1200移民估计还要一阵,得等克劳塞维茨引擎搜集一阵才能到账。

于是吩咐了韦循之一声后,冯森便出了将府,准备去野外换换心情。

骑着马,冯森带上斗笠,带着侍卫一路跑到了阿伦斯堡附近才停下。

天空依旧灰沉,但枯黄的大地已经抽出了青嫩的新芽,一股柴火气飘荡在空中,应该是远处有人家在开火做饭。

这附近应该是八旗的卫所,来都来了,冯森便挥起马鞭,带着侍卫去了阿伦斯堡的千户所,准备突击检查一下,顺带蹭一顿饭。

随着冯森一行越发靠近,道路两旁起伏的麦田便越多,层层叠叠的,由深绿逐渐演化到黑色的麦浪,便随着寒风左右摇摆。

这些麦田里种的并非小麦,而是黑麦。

在早春收割完黑麦后,将麦秆焚烧肥田,再种上大豆或者苜宿来恢复地力,等明年冬天施一次肥,才能够种上小麦。

出现这种小麦和黑麦轮作,主要是因为肥料堆积和收集太难了,准确来说,是因为田地太多,农家肥与田地的比例下降了。

那么为了多产出食物,积攒一年的肥料才足够施一次肥,加上苜蓿或者大豆的固氮作用,才有足够的地力去种植好吃的小麦。

来到路边的一个土丘上,冯森扯住缰绳,向远处眺望。

还能看到一些包衣坐在田埂上,对着地里倒伏的黑麦麦秆发愁,粗略计算一下,这里应该有100英亩左右的田地,而开垦的状况相当不错。

冯森看到一半,却见到远处几骑烟尘迅速赶来,便知道那是当地的镇守官来了。

“阿伦斯堡镇守干得不错。”没等那雷普镇守官行礼,冯森称赞道,“去年有出征的任务,这田地的开垦却没有落下。”

“谢节帅夸赞!”雷普千户想了半秒,补了一句汉语,“愧不敢当。”

这句话却是把冯森说乐了:“行啊,都学会用成语了,行了,没什么好愧的,你干得不好,我要罚你,你干得好,我便要赏你!好好干,老子有赏啊!”

雷普千户干得确实不错,之前,冯森给每个百户75英亩(约3000亩)土地。

这75英亩土地中,自然有能开垦的土地,也有不能开垦的土地,大部分的千户百户们,基本就是把能开垦的地开垦完就算拉倒,但这位阿伦斯堡镇守官却不同。

而从冯森刚刚看到的那两三个百户所来看,能够开垦田地的基本都开垦了,而不能开垦的,要么就是放牧,要么挖鱼塘或者建鸡舍,绝不让土地浪费,这种主观能动性,冯森非常喜欢。

冯森处理过不少关于旗丁们的问题,这些旗丁们的生活水平,上下限极大。

经营得好的千户所,旗人们每天至少都能吃上二两肉或者一个鸡蛋,而经营得不好的千户所,让旗丁们天天啃黑麦面包。

尤其是吉塞拉不省心的舅舅阿布,好好的德绍千户所,弄得跟乞丐窝一样,搞得底下的旗人跑到冯森面前告御状,说隔壁天天吃肉,他天天吃带沙子的黑麦面包。

冯森本以为是阿布贪污,马上派聂隐娘去查,结果阿布自己也在吃带沙子的黑麦面包,他真的没有贪污,单纯就是菜。

吉塞拉又怀孕了,冯森还没法下狠手,为了填这个窟窿,弄得焦头烂额的。

这事儿想想就生气,反正冯森是把阿布记在小本本上了,等孩子出生了,将来整治他,要十倍奉还。

“我今天可是空着肚子来了,蹭你们一顿饭不介意吧?”冯森走下马匹,牵住马绳笑着对雷普说。

“我们这粗茶淡饭……”

“要的就是粗茶淡饭,你们平时吃什么,今天就吃什么,别耍心思,吃完了我亲自去问,要是不一样,后果你知道。”

在夯实的黄土路上行走,抬眼的一切都是苍白的颜色,冯森看看天空,却也没什么法子,克劳塞维茨引擎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改天换日啊。

每到冬天,冯森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气性变大,总有一股烦躁之感。

“噫!呜!”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将冯森从迷思中摘出。

寻着方向看去,一幕血腥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一名士卒半跪在地上,而另一边士卒则手持藤条,一下下地抽打在那名士卒的背上。

光溜溜的裸背上几乎被鲜红的印子给挤满了。

“我好像说过,百户不准对旗人有肉刑,有官司得到千户所或卫所来裁决。”在雷普千户逐渐变白的脸色中,冯森的眼神从原先的平静变成冰冷,“雷普千户,你有什么想说的。”

“节帅,这其实不是私刑。”雷普千户一边赶忙叫人去制止他们,一边无奈地对着冯森说道,“那两人全是旗丁,鞭打的那人也不是百户,两人甚至是好友。”

“这是什么意思?”冯森的脑筋突然跳了一下,结合各地千户的调查和奏本,莫名有了些预感。

正巧,两名旗丁都被押了过来。

雷普指着他们说道:“这两人是旗士道。”

冯森开始头疼了。

旗人们的物质生活冯森还能控制,但精神生活,冯森却没什么办法。

他的旗士道早已在传播过程中逐渐畸变了,原先想要的维稳效果虽然实现了,但实现的方式却有亿点不同。

当然,绝大部分的旗人对这种旗士道这种近乎是苦行僧的生活十分抗拒,但依旧有不少旗人狂热地实行这种生活方式。

他们不穿华丽的衣服啊,把所有余钱都投入生产而不是改善生活,辛勤劳作努力训练,机械一般地自律。

这不是好或不好的问题,而是这些旗人开始有点变态了,旗士道信奉的是简朴而不是自虐啊。

更让冯森无法理解的是,这种旗士道的人数甚至在不断扩大,虽然很缓慢,但的确在扩大。

经过多次调查,以及和真慧讨论后,冯森总结出了原因——那就是旗人们出现信仰真空了。

这并非旗丁不再信仰奥丁和天父,或者是奥丁天父双重信仰下的思想混乱,而是他们的日常活动中,宗教被驱逐了。

这些旗丁们不管原先信仰的是奥丁、天父还是什么原始多神教,哪怕他们曾经是农奴,至少也会有相应的宗教活动,比如一些祭祀,仪式和祈祷。

要知道,在枯燥的中世纪,哪怕是对于旗丁来说,生活依旧是很苦闷和迷茫的,尤其是不少旗丁还有战后综合征。

再加上萨克森这边阴郁的天气和八旗中压抑的环境,还无法出远门,几乎隔绝在正常的社会外,说句不好听的,大部分旗丁的精神一直处于坐牢的状态。

坐牢还能放风呢,旗丁们苦闷只能憋着,憋着憋着就变态了。

不论用意如何,这些宗教活动确实能抚慰他们的心灵,这可不是什么奴化话术,而是确实存在的情况,否则宗教的生命不至于那么长久。

想要缓解这一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教士们参与到旗丁们的日常生活中去,但冯森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八旗和府兵本来就是为了平衡教会和文官势力存在的,你们掺和到一块去,那还了得。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自虐,冯森猜测其根本是冬训和夏令营。

在八旗中,唯一类似宗教活动的,估计就只有冬训和专门针对孩童的夏令营了。

无论是冬训还是夏令营,精神上虽然很充实,但肉体上却很不舒服,在这种异化下,不少的旗人以痛苦为乐,用机械自律的生活来麻痹自己。

冯森也是没有办法,为了防止教士和祭司把手伸到八旗士卒中来,这些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实在不行,就派点说书先生或者足够亲信的教士文工团去巡回表演,起码能稍微抒发一点。

“节制,让他们节制,设置好安全词,别真把人打伤了,明白吗?”一边无奈地吩咐,冯森心中却是将话剧提上了日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精神太监——八旗和小吏

在千户所吃了一大锅麦粥,又干了两大杯啤酒,冯森这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了千户所。

月夜清新,寒冷冻住了空气中原先混杂的气味,只剩下草木的松叶香气。

冯森骑在马上,两侧的树林遮住了月光,将灰土路铺上了一层霜白色,在春天来临前的松林中,不说了虫鸣了,连鸟叫声都没有。

真安静啊。

在感叹的同时,冯森却又有些无奈,虽然道路踏实,两边的森林也被清出了一些空地,但在这样的夜里,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走这条路的。

路边幽深的森林就是匪盗天然的掩护,有一次,冯森甚至都意识到有人在丛林中窥探他。

不过,他们在看到冯森身后的十余名带甲骑兵护卫和八旗派出的二十个步卒卫兵后,还是退去了。

汉堡虽然是冯森的地盘,但别以为这里就没有匪盗。

黑森林实在太大太广阔了,而萨克森的人口和生产力相对于这里的森林来说又太低,再加上林中沼泽和树木材质的问题,大家更没有动力去清理森林了。

如果不是刻意地去采伐,冯森甚至怀疑他们砍伐的速度都赶不上森林扩张的速度。

而在这样广阔的森林中,还生活着大量的散户或者说林中之民,他们自产自销,靠打猎和小块耕地维生。

这些林中之民拿起锄头是农民,拿起弓和斧头就是匪盗,就打游击,抓不住的。

尽管很多林中之民已经被汉堡的政策吸引,乖乖出来当了农民,但依旧有很多厌恶规矩或者封闭自固的林户不愿意出来。

他们又不像施滕达尔那边,是聚落形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边的林中之民人数也少,住的又分散,很多就是逃亡的农奴或者奴隶,对领主充满了敌意。

要说他们能造成什么破坏吧,倒也没有,但要说他们不能造成破坏吧,他们又的的确确威胁到了通行安全。

“鸡肋啊。”冯森摇了摇头,正想着将这件事在下次的幕府会议上提出讨论,却听到了一声慌乱的喊叫声。

冯森朝两边的侍卫略一示意,那两人立刻驱马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在一阵箭矢的呼啸声中和兵器的碰撞声后,一股子血腥气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待到冯森一行人缓缓靠近,却是一个身穿兔皮褙子,惊恐未定的中年人,看着他所牵老驴蹄上的血迹,再看看两个躺在地上的长发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