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这个位置至关重要,我准备让你来当这个少府令,考虑到你这段时间十分辛苦,我就想奖励一下,去弗里斯兰玩玩水,泡泡温泉啥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想要我的身子。”
“呸。”李宝镜红着脸啐了一口,“不要脸,谁要你身子了。”
随后,她又继续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大唐公主,那你为什么……”
冯森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强娶你?就因为你是公主?李适是皇帝?”
“你,你敢直呼父皇的姓名?”
“哈哈哈,你爹不过是个守成之君,而我冯森,可是未来的开国皇帝,有你也可,没你无妨,我本辽东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冯森哈哈大笑,“我犯不着拿一位没什么证明的女子,为我做皇袍,我的皇袍用不着大唐的龙纹!我冯家就坐不得龙椅,还就非得沾点你李家的血脉?”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我?”不自觉地,李宝镜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撒娇的意味。
冯森则嘿嘿笑道:“我要娶的是审计署署丞,西不列颠票号大掌柜李宝镜,与唐安公主何干?”
“哼!”李宝镜从鼻子里娇哼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挂起。
“好了,误会也解开了,事情也解决了,你回去卸下审计署那边的事情就行了。”冯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练武,就不留你了……放心,你的审计署的那些下属,你可以带一部分走,剩下的,除非他们自己没眼色,否则都不会变动。”
“节帅,假如我真的嫁给了你,你还会让我继续当少府令吗?”
“我本辽东布衣,群臣于我何……唔?”
冯森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李宝镜近在咫尺,而他的嘴唇则触到了一个温软湿热的东西,一条小巧的舌头跟着伸进了冯森的嘴里。
“啵——”
“你见识到了我大唐公主的才干,总该要见见我大唐公主的性情,这才叫看得真切!”
擦了擦嘴唇,李宝镜不顾脸上发烫的红热,兔子一般从冯森的身侧窜了出去,甚至差点连帷帽都忘了拿了。
回味着口中的还未散去的温软感觉,冯森同样咧开嘴傻呵呵地笑了快一分钟的时间,这才哼着小曲从墙上摘下了一柄战锤,把玩着便去了练武场。
两人离开,尘埃落定,花香四溢,房间里空留宁静与祥和,以及呆滞的韦循之。
他眼神木然,三两步跨出了书房的大门,左右张望,却不见了冯森与李宝镜的身影。
“喂,你能看见我吧?”韦循之对一个路过的侍女问道。
那侍女惊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快速地离开了。
“我真的站在这吗?喂,那个侍卫,你能看见我吧?你能吧?你别跑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反贼大本营
下了马,冯森双脚着地,使劲跺了跺地面,一阵烟尘升起,却不见地面出现缝隙或者痕迹。
这条路线是汉堡新修的前往新野与迪特马尔申的地方,这片地区曾经是海水倒灌的重灾区,盐沼和森林覆盖了这片土地。
不过自从陈公堰修建完成,河水难以倒灌,这片原先贫瘠的地区很快就得到了大肆地开发。
来自大唐的府兵,带着奴隶与包衣,以及本地的佃户,在短短两年间,就在此处开垦出来了将近四万亩田地,而且这个数量还在继续增加。
要知道,新野建立的第一年只开垦了五千亩左右的田地,而第二年一口气开垦了三万五千亩,现在是第三年的第二季度过去,便已经开垦了三万亩。
由于这些地方原先都是沼泽,填平成田地后,土质和沉积的腐质为田地带来了极高的肥力。
冯森调查过,十个府兵带二十个佃户或自由民,八十个奴隶,外加驽马四十匹,一年能开垦出差不多3000亩田地。
若是狠狠心,愿意花费五到六个奴隶,甚至能开垦4500亩田地,虽然冯森禁止奴隶被无故滥杀,但过劳死却不在考虑之内,况且这些奴隶到底是一个珍贵的劳动力,很多府兵也是不忍心这么嗯消耗的。
在疯狂开垦的前提下,牲畜贸易在787年的上半年,逐渐成为了一项利益极高的贸易品。
一头好奶牛要10个索里达,一头普通奶牛6个索里达,一头好耕牛8个索里达,一头普通耕牛5个索里达,一头耕牛的价格,抵得上5个波美拉尼亚奴隶或者4个普鲁士奴隶。
这些牲畜一部分来自后世的法兰西地区,一部分则来自北方的斯拉夫部族,甚至很多的部分都来自北欧和东欧的斯拉夫部族。
一匹粗呢绒,在南方卖出的价格大概在1到3索里达,冯森给波美拉尼亚部落首领和古普鲁士战士种姓开出的价格是5到6个索里达。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说,冯森可以拿一匹布,去换一头牛或者五个奴隶。
而冯森生产一匹布的成本,还不到售价的五分之一,而且生产的速度极快,一匹细呢绒需要两个织工,工作五天左右,如果是粗呢绒,那就更快了,两天就行。
部落首领的贪心是无法满足的,有了呢绒,他们还需要细呢绒,有了普通椅子,还想要阿尔斯特镇的高档家具,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啤酒,甚至于口感精细的小麦粉(当地很多人都是吃的黑麦)。
在尝试过小麦粉之后,不少当地的酋长都落下了心酸的泪水——我本可以忍受黑麦,如果我未曾吃过面粉,我本可以忍受兽皮,如果我未曾穿过毛呢。
而酋长能拿得出手交易的东西实在不多,他们的特产,维莱蒂和欧波里特人基本都有,唯一能卖的,只有牲畜和人口了。
但人口作为自己的实力,怎么能乱卖的,这本是酋长们最头疼的问题,难不成去抢劫那些公司商会吗?
那就是自求死路,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可以卖,再把这些商人得罪了,那人家坐船走了,就更没有了。
直到一位古普鲁士战士首领,灵机一动,将原本要购买的面粉,换成了冯森在维莱蒂战争中淘汰的战利品,包括一部分残次的武器,例如盾牌、武装衣和长矛。
我不能卖自己的人口,还不能抢别人的人口吗?我自己没多余的牛可卖了,还不能抢别人的牛吗?
反正就算没冯森,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打一场,现在直接增加了频率罢了。
于是,不管是波美拉尼亚地区,还是古普鲁士地区,部落纠纷逐渐变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向小波兰地区蔓延的趋势。
光是今年上半年,冯森就从这些波罗的海沿岸的斯拉夫或近斯拉夫部族手中,获取了将近1000头耕牛,300头奶牛,还有2000多人口。
这也是新野田地爆发式增长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便是陈崇义的营造司的行动。
去年年末,陈崇义的营造司便在易北河的两侧建立了拦河坝,防止海水继续在下游地区泛滥,而在来自拜占庭的学者与工匠的帮助下,一座座风车在新野和迪特马尔申等的沼泽地区拔地而起。
汉堡、新野与迪特马尔申基本都坐落在盛行西风带,一年四季盛吹来自大西洋的海陆风,风力资源虽然不如低地,但与其他地区相比还是非常优厚。
冯森今天正是为了这些风车而来。
在一大群人的前呼后拥中,冯森踏过闪晃了露水的青草,通过了田埂与排水渠,来到了一座风车磨坊边。
这座风车建立在一个沼泽地的高地上,视野广阔,从上往下看去,身后是一片连续的大烂泥沼泽,而眼前却是一片农田。
这里冯森也曾来过,当初他来的时候,这里就是一片连续的大小臭水洼子,粘稠泥泞的沼泽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但现在,大部分水洼子已经被一一填平,变成了成片的田地与田埂。
冯森来到风车边,抚摸风车坚硬的砖面和用来黏合的水泥,他轻轻敲了敲发出了“硿硿”的声音。
这是一个圆柱形的多层塔楼,在塔楼的最顶端,是四片安装在转轴上的巨大扇叶,就好像是一个放大版的风扇,只不过风扇是吹风,它是吸风。
为了能够使风车能够正常运转,其内部还有由巨大木质齿轮组成的连环构件,为了防止损耗,其中不少还是嵌铁的齿轮。
这些风车平时通过木质的螺旋桨泵用来抽水,有需要时就拿来磨面粉,牲畜可精贵,都在田里开垦,干不着这个。
此刻的田地中,身披褙子,束起头发的各色农奴牵着牛,扶着篱笆,在田里辛勤地开垦。
另一边,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群农奴挥舞锄头,挖去树根和木头,将原先结实的土地挖得松散开,还要再撒上干土沙子黄土来中和太过潮湿的黑土。
说起来,冯森梳理下巴上的胡子,这段时间来,来自法兰克的移民人口越来越少了。
他知道根结在何处,一是因为粮食增产,法兰克饥民没有那么多了,二是北地遥远且寒冷,一些自由民不适应政策,自然懒得来,最后就是贵族的作用了。
那些贵族宁愿农民被饿死,也不愿放他们离开,前往冯森的土地,也算是对冯森的抗议与还击。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甚至一些商人开发出了带人走线偷渡的方法,两面收钱,岂不美哉?
只是少了明面上的支持,来自法兰克的移民还是少了不少,甚至只有前年的一半不到。
但不要紧,冯森已经得到了消息,查理于前几日击败了拜占庭远征船队,并悍然撕毁了罗特鲁德与拜占庭的婚约。
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就会有大批的伦巴第人被送到萨克森和维莱蒂。
至于他们空出的土地,贵族就别想了,而在查理的威压下,大多数土地全部被划分给了教士和修道院,建立起了一个个主教区,主教的任免则由查理一言而决,绝不会出现子孙相承的情况。
贵族虽然出了力,但却没有收益,憋了一肚子的火,恰巧一名教士宣称巴伐利亚公爵不讲荣誉,没有履行军事义务,心领神会的贵族们,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巴伐利亚人。
可以预想到,又一批巴伐利亚人和查理不喜欢的法兰克贵族要到维莱蒂或者图林根了。
歪日,这维莱蒂是宁古塔吗?
不对啊,冯森猛然发现,这样一来,萨克森和周遭地区,都要变成反贼大本营了,全是查理流放过来的人啊!
将反贼交给我安洛山看管,难道不是查理殿下对我忠诚的肯定吗?冯森热泪盈眶了。
第三百七十章 贵族:瞧瞧这赛里斯字,真洋气
从新野返回,冯森马不停蹄地又跑去了河畔视察新建成不久的水力锻锤。
这三座水力锻锤都建在阿尔斯特河上游的一个堤坝边,水从高处落下时势能为水力锻锤提供了充沛的动能。
这些水力锻锤工坊,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一个砖瓦圆塔形的水轮机,在高低水位的河水冲刷下,水轮机缓缓转动。
站在水力锻锤的一旁,冯森甚至能听到巨大的棘轮转动的嘎吱声,这里的棘轮同样是使用了铁包木的结构。
跨过门槛,在圆塔内,十来个工匠正在踩着踏板,操纵巨大的铁质锻锤,一下一下地敲击铁砧上的铁甲叶。
与中原的锻造不同,这里没有火星四溅的场景,甚至没有多少熔炉,只是一个个铁块在巨大铁锤的不断敲击下,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厚度也在慢慢地变薄。
一个奇特的地方便在于,这些锻铁师傅故意在铁片的末端留下了一个筷子头大小的地方不锻,这是为了在锻打的时候观察进度,看上去隐隐约约有点像是一个瘊子。
“节帅。”孙敬孝手捧一件已经用铆钉和皮带串好的瘊子甲,递给了冯森。
冯森轻轻敲了敲:“这甲先前试过了吗?”
孙敬孝点了点头:“试过了,比咱们普通的甲都坚固不少,这造甲确实厉害。”
当然厉害,这可是领先了几百年的技术,来自西夏的冷锻瘊子甲,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过,让宋军士兵五十步强弩射之,不入。
虽然考虑到沈括可能的夸大和宋军的战斗力,冯森对这种坚固程度抱有不小的怀疑,但起码比他现在所使用的热锻甲的工艺要好得多。
这种工艺最有特色的一点,就是它使用的冷锻技术,而非中原常见的生火热锻。
这些铁在常温状态下,进行锤击加工,会产生强烈的塑性变形,使晶格扭曲、畸变,导致晶粒产生剪切、滑移,最终被拉长。
这些都会使表面层金属的硬度增加,减少表面层金属变形的塑性,称为冷作硬化。
而冯森之所以采用这个技术,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一点,就是这种工艺对材料的要求与萨克森本地的材料十分吻合。
后来的宋朝,发现了瘊子甲的坚固,也想复刻,最终搞出了一批四不像,明明采用的是相同的工艺,却死活造不出来。
这当然不是工艺的问题或者天佑西夏,而是铁质的不同,中原的铁硫含量太高,杂质太多,抗疲劳性很差。
而这种冷锻工艺,需要的就是抗疲劳,否则怎么冷锻变形?
但萨克森这边,或者说铁岭那边出产的铁,都是冶金顶真鉴定的好铁,杂质很少,抗疲劳性很高,加上这里又有丰沛的水力资源,为什么不用?
第二点,就是它帅啊,强不强是一会儿的事,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这种瘊子甲产量不高,年产不过五六十副,主要是水力锻锤的建造费用太贵了,冯森不得不将一部分产能拿去锻造各种工具,如锯子、锥子、铁钳一类的。
这些工具看似不起眼,其中的需求还挺大的,尤其是那些船坞和家具工坊。
家具工坊是近来汉诺威新兴起的一个行业,尤其是那种二次加工的高档家具,如各种包了碎羊毛和羽毛的呢绒椅子,镶嵌了悬吊珍珠的床,还有天鹅绒的被子。
自从尝试过带了坐垫和呢绒软靠背的椅子,很多贵族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小马扎和硬木凳子了。
这些家具上,还有由赛里斯绣娘缝纫的各种赛里斯风情的奇珍异兽,偶尔还会送一条绣有鸳鸯的毯子。
各地贵族们还很喜欢带汉字的,都觉得洋气。
今年这些贵族都有钱,首先是风调雨顺,加上农业技术发展,粮食产量大幅增加。
查理拿出两万匹呢绒购买粮食,再用粮食作为军粮和劳役的口粮(修路),道路通畅了,商人们接踵而至,集市召开得频率越来越频繁。
一些修道院和教堂嘴上说着教义,心里全是生意,倒买倒卖,偷税漏税,没有比他们更在行。
这些之所以会发生,那就是在萨克森这个经济特区的领头效应下,大家手里不管有没有金银,都多了不少“钱”。
之前如果说法兰克王国最大的政治问题是政令不通,权力分散,那最大的经济问题就是没有硬通货。
在这个时代,没有硬通货就意味着没有能够吸金的产业,缺少流通手段,这个和查理的庄园经济是互相映照的。
随着萨克森经济特区的经济情况一片向好,查理那边同样着手进行改革。
不过他还是没有和冯森那样,直接搞在有上限的情况下进行土地买卖,只迈了半步。
这半步就是学习了冯森在阿尔斯特镇的手段,特地划分了一片土地,弄了七八个自治集市,交给了商人们,而商人们要做的是每年给查理一笔赎买费。
查理看重的倒不是赎买费,冯森之前和他聊清楚了,这几个自治市最主要的两个目的,第一是发展一定量的工商,方便流通,阻止硬通货外流。第二个是逐步推广呢绒代替金币,解决官员报酬的问题。
原理很简单,官吏忠诚有三宝,大饼砍头资源好。
大饼就是要给官僚画大饼,让他们认为自己能往上爬,能享受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具体到制度就是官职九品制。
砍头就是不忠的下场,这要靠君主本人的威望、手段和军政成就来实现,具体到制度就是酷吏、锦衣卫和东厂。
最后一点就是资源,这个资源并不仅仅是金钱,还包括社会地位,私人特权,不动产和福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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