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在丹人使者的挣扎中,几个侍卫将其向门口拖去,眼看着真要被拖出大厅,那使者立刻慌了,他用脚勾住了门槛,大声呼喊道:“我是使者,我是使者,我是丹麦国王西格弗雷德的侄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冯森依旧没有什么动作,那丹人使者眼见大厅的大门即将关闭,他再也绷不住了,大喊道:“我愿意传话,我是来谈判的,拿长矛抵着我吧,我接受,我接受。”
“哈哈哈哈哈。”大厅中立刻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等到那丹人使者被斧钺抵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重新押上来时,他比之前老实了许多:“尊贵的伯爵大人以及各位贵族,我是伟大的丹麦国王西格弗雷德的使者,我奉命而来,向伯爵大人传三句话:
其一,伯爵大人帮助维杜金德攻下不莱梅,说明对国王卡尔并没有那么忠心,无非是利益所趋。
其二,伯爵大人虽然英武难当,但我们已经与乌达结盟,人数众多,若要与我们作对,伯爵大人唯一的路子就是率领骑兵离开,但那样,汉堡的一切都会被摧毁,相信伯爵大人也不太愿意舍弃汉堡这个繁荣的港湾。
其三,伯爵大人与西格弗雷德国王并没有太大的恩怨,国王殿下愿意接受您的效忠,并调解您与阿尔比恩阁下的矛盾,并且将盎格利亚送给你,作为您的封邑。”
“真是一个大礼!”冯森大笑起来,“西格弗雷德愿意把整个盎格利亚交给我,我相信条件不仅仅是以上对吧?”
“是的。”那个丹人使者咽了一口口水,“西格弗雷德国王需要您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这一切,他要三个人。”
“嗯,让我猜猜,是不是吉塞拉、阿尔沃与阿多尔?”冯森身体前倾,嘴角微微弯曲。
丹人使者勉强奉承道:“您的智慧简直是如同智慧巨人密米尔,您猜对了两个,阿尔比恩阁下想要吉塞拉女士,西格弗雷德殿下想要阿尔沃阁下以及您本人,殿下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效忠誓言。”
大厅中陷入了寂静,但现场每个大小校尉的脸上都带着一股令人恶寒的笑意。
“如果西格弗雷德跪在大帅面前,行三拜九叩之礼以求之,说不定大帅会考虑的。”王司马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丹人使者说道。
“哈哈哈哈哈。”那些个粗俗的校尉们可不管这些,一通丹人使者听不懂的污言秽语便投掷过去。
“西格弗雷德区区一介蛮夷,也敢称王?”
“吃你奶奶的驴鸟去吧!”
而那丹人使者伫立在中间,茫然地看着群魔乱舞的校尉们,虽然他听不懂汉文,但他却能听出他们话语中情感。
“等等,等等。”丹人使者大叫出声,“你们你没有明白我们的意思吗?如果加上丹人的力量,卡尔面对的叛军将会达到六万有余。
我们丹麦有一万精锐战士,维莱蒂有一万五,乌达有两万,而阿尔比恩还有一万出头,加上弗里斯兰的六千人,我们甚至有六万人!你们只有两个伯爵领,难道你们还能有能力与我们抗衡吗?”
“你听不懂汉文,我可以理解。”冯森跨过桌子,走到了那使者面前,“我来给你翻译翻译,你回去,也给西格弗雷德翻译翻译——西格弗雷德,你就是个几把,记住我说的话,我就在汉堡等你。”
“这意味着开战!”那个使者破音般大叫道。
“那就来吧。”冯森一把抓住使者的头颅,“看来你无法理解我的意思,翻译不了我的精髓啊,你们几个,扒光他的衣服,我要给西格弗雷德写一封信!”
就在那个丹人使者被几个侍卫死死压在身下,一边哭嚎着,一边被一群靖难军大汉围在中央的时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一个侍从僧掏出了画板,用炭笔轻快地画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敢不从命
“别忘了给他纹在背上。”冯森朝着那些将晕倒的丹人使者抬走的侍从喊道,“我们有会纹身的人吧。”
“纹身这种活,咱们军中会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韩士忠哈哈笑道,“真不知道那个丹人国王看到这封信时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好了好了,大家还是安静一下,要开始议事了。”冯森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敛起了笑意,“我之前要你们议事,见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是心疼家中豪宅美眷呢,是尝过了富贵就怕死了。”
“节帅这话说得我就不乐意听了。”一个小校叫屈道,“节帅还能不知道我们?”
“这瓶瓶罐罐的谁稀罕,只要节帅您一声令下,咱们找一地当马贼去,聚啸山林岂不快活。”
“节帅,您发的女子倒是抗造好生养,但不过小家碧玉罢了,要说享了富贵,应该是张校尉最享富贵!”
“是啊,节帅,我前些天才见着张校尉半夜从一位法兰克贵族的院子里翻出来,墙头还有位妇人帮他放风呢。”
“闭嘴!都给我闭嘴!小心我抽你们!”张世成恼羞成怒地骂道。
冯森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好小子,变白了之后,桃花运倒是好了不少啊,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不怕死了,那这两面夹击,你们怕否?”
“不怕!”一个小校高声叫道,但很快,他迟疑了半秒又加了一句,“但是节帅,假如他说的是真的,以我们的实力真的能打败他们吗?当然,假如我们靖难军八千人都在的话,当然能横扫整个欧罗巴,但现在,我们只有一千人。”
“哦?”冯森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一千人无法抵挡敌人的六万大军?”
“呃,我需要仔细想一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冯森瞪大了眼睛,“一千靖难军当然打不过六万人,哪怕他们大多数都是杂鱼,但问题是,我们真的只有一千,而敌人真的有六万吗?”
冯森站起身,来到了大厅的正中央:“首先我想问的是,敌人真的有六万吗?
我的想法是没有,从空间的角度上来说,以汉堡的地形和道路条件,说实话,展开一万的兵力已经是极限了,除非他们能够帮我们砍光森林填平沼泽,或者他们能飞。”
冯森向着旁边的侍从摆了摆手,一扇绘制着萨克森以及附近区域地形图的屏风被搬了上来。
“如果我们将这个角度扩展到整个战局,你们就会发现,相比于我们的人头,阿尔比恩和西格弗雷德明显更想得到查理的人头,所以来自他们的两万兵力将会牢牢锁在不莱梅。
请相信法兰克国王的诱惑力和能力,他会坚守住不莱梅,死死拖住那两万人直到援军的到来,所以,现在他们的兵力还剩四万。
在这四万中,根据我和沃拉德以及阿斯托尔福的信件和西不列颠公司成员的情报网——弗里斯兰的军队还在与他们隔着劳沃斯河对峙,所以,现在他们的军力还有三万五。
在这三万五中,维莱蒂人正在处理欧波里特王室的烂摊子,据逃亡士兵们口中的消息——组成欧波里特的四大部落中,有两个正在和维莱蒂人闹不愉快。
在短期内他们是无法进攻我们的,就算他们进攻了,也顶多只能出动一万左右的部队,所以,三万五再减一万五,只剩乌达的两万叛军了。”
冯森耸了耸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我们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有乌达的叛军。”
“但是两万的话,依旧会很多,就算是两万头猪,咱们一天一夜都抓不完,更何况是人?”一个小校举手问道。
冯森定的规矩,军议中任何人可以发言,最后的决定无论对错都不追究提出者和赞成者,所以不管是大小军官,都能发言。
“你并非辅助管理八旗的那批校官对吗?”冯森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这在咱们军中是常态,还有很多人都不曾太多深入到本地的事务中。
但我想说的是,在座的各位,尤其是将官,你们在未来几乎是肯定要外放一方做军事主官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多地出去走走,而不是一直待在汉堡这片小天地中。
王司马,告诉他你觉得咱们能动员出多少兵力?”
王司马手持笏板,朗声念到:
“到今年十月为止,我们共有撒克逊旗共二十一个满员百户,维京旗共三个满员百户,法兰克旗共五个满员百户,每个满员百户出战兵十五,辅兵十,以上总计七百二十五人。
这些八旗军每个月都要进行三天训练,并且在冬季会有集训,每个人至少携带一柄铁质武器、一套冬衣和一面藤牌。这是八旗义从部分。
在八旗义从外,我们还能征召包衣,尤其是维京旗与撒克逊旗包衣中中包含着大量的精锐农兵和维京战士,一周前我们进行了点数,一共能召集九百五十七人。
他们只拥有一柄铁质武器,除了之前的战斗经验一无所有,只有一颗赌命之心。这是奴兵部分。
在这两者之外,各个未曾投旗的撒克逊部落与法兰克村庄自由民,加上来投奔的流浪武士,差不多能出五百人左右,但这些人的战斗力……哈哈。”
接着王司马的话,冯森继续说道:“当然,最后,还有我们自己,我们的靖难军,一共一千两百人。
这也就是说在汉堡和吕讷整体动员的情况下,我们总计能有3300人的军队,和对方的两万军队相比,我们只需要将交换比维持在一比六以上,就足以击败他们——在正面战场。”
说到这里,冯森突然诡异地一笑:“但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并不需要在正面战场击溃敌军。”
诸多校尉立刻露出的明了的笑容,并把目光投向了真慧,而真慧双手合十,唱了一声天父道号:“阿门陀佛,老衲行事光明磊落,不要以此目光视之。”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只剩打败乌达的叛军?”一个小校挠着脑袋,“这倒是比之前要容易很多。”
“不!”冯森斩钉截铁地道,“除此以外,我们还要继续击败丹人、维莱蒂人甚至弗里斯兰人,所以在击败了乌达之后,我们还要继续去击败那四万敌军!哦,顺带帮着阿尔沃夺回王位,还得帮柳德米拉复国。”
“用三千人?!”几个小校大惊失色,“我们不可能不减员的,在这种情况下击败四万人?!这不可能!”
“完全有可能。”冯森盯着黑眼圈,站在了那副舆图屏风前,“因为我们不是三千人,而是两万三千人。”
“那两万从何而来?”
“不知道我有没有向你们提过——在利珀河附近,驻扎了两万来自教会与各地自由民组成的联军。”冯森回过头,在舆图上的利珀河点了点,“我们会在这里获得两万援军,只要我们能够打败乌达。”
“但您要怎么让他们屈服于您呢?听从您的指挥呢?”一个小校问道,“您和他们的掌控者见过面?”
“没有。”冯森慵懒的眼神中少见地出现了燃烧的火焰,“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指挥他们,对他们,恐怕我唯一的筹码就只有我们的王长子丕平殿下。
但战场之上,我们永远无法掌控所有事,我们无法确定计谋能否成功,我们无法确定我们是否能说服那支军队,我们得赌。
天父保佑,天命一直在我,让我连战连捷。
森少长任事,十二起便与诸君同列,此异乡中,诸君便是森唯一血亲,森甚少求人,但今日,森却不得不恳请诸位叔伯弟兄,请陪森再赌一次,赌出一场泼天的富贵!赌出一场子孙万年!”
说完,冯森双手合拢,向众人长揖拜倒。
在差不多有一秒的沉默后,所有的大小校尉齐刷刷地站起,他们看着这个一直以来为他们带来胜利与荣华的主将,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敢不从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汉堡靖难军致丹麦国王的信
“西格弗雷德你这个杂种,丹麦的田舍汉,驴日的小跟班。
你光屁股都干不死一只刺猬,算哪个门子的国王?老子拉出来的屎,你肯定爱吃,你吃完,你家军队在底下接着吃。
你这女表子的杂种,还敢管老子的事?水上地上随便你挑,怂的是孙子,干你老娘。
你这个里伯日山羊的偷羊贼!浮浪破落户!狗鼠辈!无赖畜生!老狗,猪狗,老猪狗!直娘的驴头獠子,腌臜的死狗奴!
西格弗雷德,你就是个蠢虫,泼贼,老咬虫,你的军队就是贼禽兽,乞索儿。听好了,你这个天下最傻的大傻(和谐),奥丁面前的dinner:
短短之王西格弗雷德,你就是老子大雕里的一根肉筋!”
位于里伯的丹麦王宫中,西格弗雷德端坐在宝座上,疑惑地端详着裸着背趴跪在自己跟前的侄子。
他茫然地注视着侄子背上的纹身,眼角不由地抽搐了两下:“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站在主人的身边,西格弗雷德的“智奴”西里尔探出脑袋,阅读了一遍这篇奇怪的书信:“主人,如果他们是来投降的话,为什么会在一开始谩骂您?”
冯森给西格弗雷德的“信”中,除了拉丁文之外,还使用了大量的汉文,虽然西格弗雷德知道这群汉人在谩骂自己,但却不明白对方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
一个侍从走到了主仆俩跟前:“殿下,我必须得告诉您,他还向您寄送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中,对方解释了这些汉文的意思。”
“不早说!”西格弗雷德从侍从手里抢过了那几张榆树皮,丝毫没有发现那个侍从古怪而惧怕的眼神。
在榆树皮的不断翻动声中,西格弗雷德的脸上仿佛被人扔进了一颗石头,荡起了层层叠叠的皱纹的浪花,他的眉毛倒竖着,连呼吸声也逐渐粗重了。
一旁的西里尔感觉到事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忍不住问道:“主人,您……您没事吧?”
“他怎敢!”西格弗雷德猛然站起身,将那几张榆树皮重重地砸在丹人使者的背上,他须发皆张,仿佛一头发怒的老虎,虽然他们没有见过老虎,“他怎敢?!”
西格弗雷德注视着那几张榆树皮,仿佛那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浑身颤抖着,甚至有些晕眩,在西格弗雷德还是私生子的时候,被人羞辱过很多次,但其言辞加在一起都不如这封信万分之一。
剧烈地喘息着,西格弗雷德感觉到脑门上的青筋正在乱跳。
看着满脸怒容的主人,西里尔咽了口口水,轻声道:“殿下,息怒,他们到底说了……”
“啊——”西格弗雷德赤红着双眼,突然拽出了一把大斧,他大吼一声,猛地向下劈去,将那些榆树皮连带着下方的丹人使者瞬间斩成了两半。
“啊——”丹人使者死前的惨叫几乎是在为西格弗雷德唱和声。
海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枫木地板。
“该死的混蛋,居然敢如此侮辱伟大的丹麦国王!”
西格弗雷德双目通红,握紧斧柄的右手微微哆嗦,他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下方已经彻底断气的丹人使者,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西里尔瞟了一眼被血液浸润的榆树皮,他勉强能辨认出前几个字是:“致没有任何文字与智慧的短短之王西格……”
西里尔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慌,低声劝慰道:“殿下,那群汉人只是一群无知的野蛮人,您是奥丁的宠儿,齐格弗里德的后裔,这群汉人根本无法理解您的伟大,无论他们说了什么,都只是表现了他们的无知,我的殿下。”
在咳嗽了两声后,西格弗雷德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缓,但他的愤怒并未因此消退,反而更加炽烈,他嘶哑着嗓音道:“那群汉人根本不是什么野蛮人!我的儿子,他们聪明着呢。”
“所以,殿下,他们对我们宣战?”
“是的,战争,这群来自所谓东方的汉人,想要一场战争。”西格弗雷德强压着怒火,从桌子上拿起一罐水果罐头,将其中的水果通通灌进了嘴巴里。
“西里尔,我曾经非常欣赏他们,就像奥丁总是欣赏战场上的勇士。”西格弗雷德嘴中嚼着苹果片与醋栗,说话的时候食物的残渣乱飞。
“我对待他们就像奥丁对待那些勇士,我为他们敞开了瓦尔哈拉的大门,期盼他们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虽然他们残忍地屠杀了我们的平民。”西格弗雷德的声音依旧沙哑,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夜枭般的笑声,回荡在大厅的上空。
“但他们却没有给我应得的尊重。”西格弗雷德咳嗽了一声,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死尸,“搬走他,这个懦夫,居然敢带着这些来到我的面前。”
“自不量力的汉人,他真的以为他能够打败我们?凭他那一千个骑兵?真是笑话,我本以为他是一个知趣的勇士,就像当年的识大体的康诺特公爵一样……
悲哀,真是悲哀,我居然把这样一个眼睛里只有女人的懦夫看成我们的同类,看成是一个勇士,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西格弗雷德长长的鹰钩鼻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战争,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战争,那便开战吧,奥丁的子嗣从来不惧怕战争。”
“那我们需要向汉堡派出多少人?”
“零人,我可怜的西里尔。”西格弗雷德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我们一个人都不派。”
“英明的决定,殿下。”西里尔立刻向着西格弗雷德俯身行礼。
“那些汉人就如同法兰克人或者撒克逊人一样,喜欢玩弄小聪明,写了这样一封信来激怒我,就是为了引诱我去进攻汉堡,我知道汉堡有一座石头城,格洛尔就是差点在那里丢了性命。”
西格弗雷德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我攻下汉堡不需要太长时间,但无论如何,总归浪费了时间与兵力,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知道这场战斗唯一的关键就是查理,只要我们能摘下查理的人头,无论在别处败的多惨,都是一场胜利。
我会给这群汉人战争的,在我斩下查理的人头之后,我会把他的汉堡夷为平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西格弗雷德咬紧了牙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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