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65章

作者:阿斯顿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是你,背叛了我!

不莱梅,位于威悉河一处港湾前,天空的阴云被云后的阳光染成了灰黄色,呼啸的冷风从城头的女墙间穿过,带着丝丝雨点撞击在驻守士兵的日耳曼盔上。

正如威勒哈德大主教所说,不莱梅是一处要所,正是在这个战场,决定了法兰克对萨克森征服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

而此刻,法兰克的国王,同时也会是未来的欧洲之父与西罗马皇帝的查理曼正躲在这座堡垒中,被将近三万名士兵团团包围。

站在不莱梅的城头向下望去,无数顶兽皮帐篷正驻扎在威悉河的一端,连绵出去好远。

冬天的温度已经冻硬了泥泞的地面,矛头与斧刃也附上了一层寒霜,再也映射不出他们干枯而扭曲的脸。

撒克逊叛军士兵们木着脸,提着他们的短斧,在行营间默默活动着,他们凌乱的营地外不仅有着拒马,还会有高高的岗哨。

哪怕是阿尔比恩都不得不承认,维杜金德的那些老兵教官们将这些士兵训练的很好,他们扎扎实实地将粮食和武器交到了士兵手中,而没有将其卖给商人以换酒,单凭这一点,他们的军队就已经能和法兰克军队不相上下了。

只可惜,那些人不是来自冯森的八旗,就是维杜金德的铁杆亲信,他们再勇猛,阿尔比恩也只能砍下他们的头颅,然后用木桩插到帐篷的顶上。

撑着拐杖,走在营地中,和之前所有人看到他时的嘲讽与鄙视的目光不同,现在的撒克逊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敢于直视阿尔比恩的脸。

阿尔比恩仿佛自带一个静音的力场,不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吸光那里的声音。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好笑,在他还是健康的阿尔比恩时,所有人总是给予他崇敬与敬佩的笑容,在他是瘸拐者阿尔比恩时,所有人给予他嘲讽与鄙夷的言语。

现在,终于,当他成为第二个维杜金德的时候,所有人给予他惧怕与顺从的眼神,但同时,阿尔比恩也能看出他们的憎恨。

他们憎恨他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与朋友,为了所谓的规矩与莫须有。

阿尔比恩终于知道为什么维杜金德总是喜怒无常残忍暴虐,因为他害怕他的子民,就像他的子民害怕他,但维杜金德或者阿尔比恩根本无法停止他们的暴行,因为如果没有鲜血,子民又永远无法听从他。

这是一个让阿尔比恩欣喜又畏惧的循环。

当冬天来临,一切都显得清楚而冷冽,寒风鼓动着大帐的门帘,摇动着这顶温暖帐篷中的柴火,木炭的焦气飘散在帐篷中。

在四名侍卫的护送下,阿尔比恩艰难地在帐篷中踉跄着,来到了一堆稻草之前,刺骨的寒风让维杜金德神色一振,他抬起头,见到了这个背叛的义子:

“下午好啊,歪脸瘸子。”

阿尔比恩艰难地用左手将一旁的椅子拉到维杜金德面前,装了一盘子鹰嘴豆泥,并用拐杖推到维杜金德面前:“下午好,父亲。”

拍了拍手,叫侍从取出一瓶葡萄酒,阿尔比恩给自己倒了一杯,并用那只不那么颤抖的手抓住:“你不需要吃点东西吗?”

“我会吃东西的,但绝不是鹰嘴豆泥,而是你的心脏,歪脸瘸子。”维杜金德的半张脸隐藏在黑影中,只能看见他血色的双眼。

他的双手和双脚被沉重的铁链锁在了地上,曾经油光发亮背在脑后的头发也披散开,假如现在他逃到外面去,不开口说话的话,人们只会以为他是一个乞丐。

代特莫尔德那一战,维杜金德被飞斧击中胸口后一直在休养,所以直到越过易北河,军队都是由那几个维杜金德的亲信掌控。

直到阿尔比恩领着丹麦的军队杀入军中,并以毒害大酋长公爵的罪名杀死了那些维杜金德的亲信,此后,阿尔比恩便一直以维杜金德之子的身份掌控着整个叛军。

“歪脸瘸子。”维杜金德直愣愣地盯着阿尔比恩说道,“我曾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你做出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愚蠢的举动。”

阿尔比恩喝了一口葡萄酒,歪了歪脑袋示意道:“我在听。”

“我之所以能号令这些酋长,是因为我的父亲是萨克森的英雄,你的父亲是什么,一个乡下的小酋长!”维杜金德朝地面吐了一口口水,“你旗下八成以上的士兵之所以能听从你的命令,惧怕你,是因为我的存在,你真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吗?你只是一个歪脸的瘸子。”

“他们能听从我的命令,是因为他们惧怕丹麦国王与乌达。”

“所以我说你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维杜金德猛地向阿尔比恩扑去,又被铁索拽回原位,“如果仅仅是乌达,那反倒没什么,他是一个蠢货,但你却让丹人参与了进来,并向他许诺萨克森的公爵之位?!

如果我在最后得到了胜利,那么你至少可以成为高尔,获得一个伯爵之位,但如果西格弗雷德胜利,他只会砍下你的脑袋,因为你对他再也没有用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酋长!”

“所以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对吗?”阿尔比恩晃悠着手中的牛角杯。

“你曾经是一个英杰。”维杜金德似乎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有些气喘,“你的能力配的上一个高尔,也许你的孙子或者曾孙能够登上王位,但至少在我这一代,不行。”

“所以你从没想过把女儿嫁给我对吗?”

“哦,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维杜金德仿佛唱赞美诗一般拿腔作调地说道,“你之所以背叛我,是因为一个女人,是吗?你感到愤怒,是因为我将吉塞拉嫁给了汉堡那个小子,你就因为这个背叛了我!?”

说到最后,维杜金德几乎是在对阿尔比恩大吼。

“背叛?”阿尔比恩站起了身,撑着拐杖,绕着维杜金德慢慢踱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你,觉得,我,背叛了你?”

“砰!”拐杖狠狠地砸在了维杜金德的脑袋上,瞬间,鲜血便从他的两鬓流下。

“背叛?背叛!你居然胆敢在我面前说背叛!”阿尔比恩发出了破音的尖叫声,“我对你忠心耿耿,我将我的部民交给你管理,我为你联络各个部落,我的部落在你落魄时收留了你!我将你当成父亲,但你却将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仆从!?”

“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腿,你猜猜他们喊我什么?你猜猜这是为了谁而受的伤,又是为了什么而受的伤?”阿尔比恩在侍卫的搀扶下,疯狂地挥舞着拐杖。

拐杖沉重,一下一下打在维杜金德的身上,鲜血飞溅,近一点的侍卫甚至能听见维杜金德骨骼断裂的声音。

“我的血脉低贱,那个汉堡伯爵的血脉就高贵是吗?”阿尔比恩的声音仿佛是寒夜里的野兽,“我为你做的那么多,我甚至愿意接受入赘,愿意放弃先祖的姓名和部落——

可是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要与我的血仇,将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血仇,那个该死的汉堡伯爵和解,还要将我的未婚妻送给他,就因为我没有任何兵力,仅仅依附于你!

但你何曾想过,我之所以仅仅依附于你,是因为我没有私心,我没有士兵,是因为我一直战斗在最前面,我的部民不是逃了就是战死了!”

鲜血沿着阿尔比恩的拐杖滴落在地上,他双眼赤红,喉咙中散发的声音,仿佛在嘶吼,又仿佛在呜咽:“我背叛了你吗?不,是你,维杜金德,是你背叛了我!”

第一百三十九章 依赖与交易

悬挂在城门上的大铜钟,已经响了整整三天了,几乎每一天,汉邑城都是四门洞开,侦骑四出。

在森林的小道中,在广阔的平原上,在起伏的山丘中,披着锁子甲的,插着传令旗的令兵带着战争的消息将征召的命令传播到汉堡和吕讷的每一个地方。

坐落在各个角落的八旗村庄也动员起来,整个汉堡和吕讷都开始变得无比嘈杂,长船在阿尔斯特河的港湾中进进出出携带着铁矿和粮食运送到汉堡。

汉邑城内,弓手伴随着侍从僧与文吏在汉邑城的市井街道中来回奔走,办理着征兵工作中最困难的一项——在那些应役的青壮翻墙逃走前找到他们。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短短三天的时间,汉邑城几乎变成了一个大军营,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兵器碰撞之声。

动员来的太突然了,昨天,汉堡的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沉稳的和平与温暖的火炉中无法自拔,今天就得穿戴好盔甲,顶着寒风与冷雨,拿上长矛进行临时的整训。

八旗旗丁们从家中拿出了藤甲或者皮甲,带着平日猎狼的弓,揪着包衣们的耳朵大骂一通,叫他们好好种地看家后,便带着一个亲信包衣,离开了自家的小院。

寒冷的雨水中,旗丁们坐上驴车或牛车,在百户们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汉邑城。

冯森为他们提供了防雨的油布,并且给风寒的旗丁和百户们准备好了温暖的火炕房,而包衣和其他普通士兵还能睡在窝棚中,那些只是跟随部队去抢劫的,不好意思,自己搭帐篷吧。

偌大的将府中,气氛愈发压抑,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最近几天将校和文吏们的脾气都不太好。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穿着一身蓑衣的冯森从军营中返回了府上,脚步声与雨水声混在一起,在长廊中发出噼啪的声音。

潮湿的空气让木制的房屋有些发霉,冯森跨过门槛走入了自己的卧室,正要躺到床上休息,却见书桌旁正坐着一个灰发的少女。

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边,少女挽着她灰白色的头发,静静地阅读着拜日经,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亚麻希腊布衫,两臂与肩膀上用细绳束缚,露出大片如凝脂般雪白的肌肤。

“柳德米拉。”冯森将斗篷挂在衣架上,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来自欧波里特的亡国公主重新开口了。

“我很喜欢汉堡,她既干净又整洁,每个人都很友善,一切都井井有条。”

“如果你曾经见到赛里斯的首都,也就是长安,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冯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柳德米拉的面前,“那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汉堡还没有她百分之一大,在那里有着高大的红塔楼,明亮的琉璃瓦,亮丽的金鸱吻……

那里居住着近百万的人口,百工匠人,奇人异事,勾阑瓦舍,应有尽有,当年的波斯王子就在长安,都快要此间乐不思波了。”

“冯,你想念长安吗?”

“我只去过一次,相对而言,我更喜欢我的家乡,营州,那里比不得长安,但长安再如何好,我也更喜欢营州。”

“我从小在梅克伦堡长大,那里与这边有很大的不同,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七岁就前往了法兰克,跟着阿多尔一起接受教育。”柳德米拉看着窗外,镂空的窗格外,雨水沿着窗棂流到了地面上。

“我只记得那里有木板铺就的街道,有奴隶与平民,有街道上成群的牛羊……我离开太久,久到我都快忘了那里是什么样了。”

冯森将椅子拉近了一点,坐到了柳德米拉的面前,正视着她:“米拉,我得对你说一声抱歉,我没能履行我的承诺,我没能拯救你的家人,对不起。如果能让你开心起来,我可以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

“您毋需向我道歉。”柳德米拉的眼睛如同黑亮的宝石,“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我的国家已经亡了,我不再是一个公主了。”

“米拉……”冯森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得到你的愤怒,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请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食言了,等我们打败了这些叛军,不管是查理殿下还是我,都会帮助你复国的。”

“冯,你搞错我的意思了。”柳德米拉站起身,站到了窗前,她用手指轻轻拂过了窗台上的雨水,“您是我见过最仁慈善良的人,您愿意顶着领地被入侵的威胁收留我,您愿意给齐诺瓦茨叔叔提供军队教官和武器,您还在为您食言而感到抱歉,恕我直言,我所认识的大多数贵族从来不感到羞愧。

我无法向您苛责什么,在您返回汉堡之前,欧波里特就已经亡国了,而萨克森的战事也让您无法脱身,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着她柔顺的灰白色头发,迟疑许久后,冯森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

柳德米拉转过身,注视着冯森的眼睛:“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欧波里特要遭受这些苦难?”

“因为欧波里特是一个被异教徒包围的正信王国,遭到愚昧无知者的袭击,是很正常的。”冯森抚摸着柳德米拉的头发,而柳德米拉突然顺势倒进了冯森的怀里。

她双手环抱住冯森,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不,不仅仅如此,而是因为欧波里特太弱小又太富有,我总感觉是命运的绳索把我们牢牢束缚,但实际上,我非常喜欢你的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我太爱依赖别人了,我依赖法兰克王国,依赖北海的贸易,依赖于四大部族的信任,甚至也依赖您,但实际上,喜欢依赖,这才是我亡国的原因。”

在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柳德米拉深吸了一口气:“冯,我想回欧波里特,我想再看一眼梅克伦堡,虽然我可能没有那么强大的武力,但至少,我的身份与血脉能够让齐诺瓦茨叔叔的计划更加顺利。

齐诺瓦茨叔叔在离开前给了我一大笔钱,说,假如他也失败的话,就拿着这笔钱做嫁妆,嫁给你,你绝对可以并且愿意为欧波里特复国。”

“我……”

冯森刚想说话,便又被柳德米拉打断了:“但我想,我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欧波里特也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

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武力,根本无法打败维莱蒂人,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但这次,我不想再仅仅是依赖,我和你进行一场交易。”

柳德米拉的白嫩的小手从冯森的罩袍向里伸去,摸向了冯森的腰带。

冯森俯视着柳德米拉的头顶,他能看她红得如同煮熟般的耳朵尖。

柳德米拉轻轻一扯希腊衫上的细绳,瞬间,整件连衣裙便从她的身躯上滑下,落到了地面上。

一具雪白的如同奶油般的滑腻身躯出现在冯森的面前。

“米拉,你其实并不需要……”

“闭嘴,老娘在和你做交易!”

第一百四十章 乌达一拍手掌,大喜过望

这是一个少有的晴天,自从进入冬日后,布伦瑞克很少能见到阳光,但今天,虽然只是模糊的冬日寒阳,但依旧比平日里的冷酷冬风要好。

出了这条狭窄的谷道,就是一片广阔的天地,与背后西北走向狭窄山地不同,眼前的一切都是无比的广阔。

珀蓝为底的天空中粘着几朵灰色的云,阳光如利剑般穿过云层,秋日浑浊的阳光洒在原野上,照在黄白色的小花上,那花瓣正如玉质般透明,在冷风的吹拂下前后摇摆,直到骏马的蹄子踏过了这朵可怜的小花。

骑在马上,乌达油腻的眼睛注视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逐渐靠近了大海,相较于沼泽和森林中冻血刺骨的寒风,这里的风居然带着几分温润的感觉,当然,如果风中没有那一丝鲜血的腐臭气味就更好了。

在乌达身旁,足足两万人的“军队”缓缓行进着。

乌达骑着马立在山坡上,扶着腰间的武装剑,望着苍茫原野上逶迤的长长的军队。

他们提着长矛,别着短斧,有些则背着一面盾牌,披头散发,在十来个身披锁子甲的骑兵们的驱赶下,不断向前。

拥有盾牌在这支军队中已经称得上战兵,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不仅没有盾牌,甚至连一支长矛都没有,这些人空着手,或者拿着一根绑着石头的长木棍,跟在前面的人身后,缓缓前进。

真不知道该不该称呼这群人为士兵。

他们残破的缝隙间裸露着粗糙的苍白皮肤,有时候,他们会抬起头看看立在山坡上的乌达,暗沉的脸上镶嵌着两颗暗淡的珠子,一颗叫麻木,一颗叫绝望。

有时候乌达低头看去,有些珠子已经变成了愤怒与憎恨。

“哇——哇——”乌鸦的叫声在冬日的阳光中盘旋,这嘲哳的叫声混合了武士们长鞭的抽打声,像是钢针似的刺入人的骨髓,令人燥热不堪。

乌达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他转过头,看向山坡下方的看不到首尾的长龙,面上的表情又难免咬牙切齿起来,自从埃尔夫加死了,叛军中的谣言越来越多了。

乌达嫉妒埃尔夫加战功赫赫,威望甚至快要高过自己,他害怕埃尔夫加会夺走他的位置,但由于祭司们一直站在埃尔夫加那一边,所以乌达也拿埃尔夫加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冷处理他。

所以当埃尔夫加真的死在了于尔岑的时候,乌达一开始是欣喜若狂的,但很快,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不间断的士兵叛逃,其次是物资供应不畅,最后是贵族们为抢夺物资而发生的斗争。

最最重要的是,在挥霍了两个月后,他们终于缺粮了。

要知道,查理所使用的不断派兵去烧毁田地、掠夺人口的战术,几乎摧毁了大半个萨克森的经济基础和农业生产,在这种情况下乌达依旧继续横征暴敛,人口大量逃难,自然没法供应他的军队。

如果是没粮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抢夺利珀河边的法兰克军营。

所有人都知道驻守在利珀河边的法兰克军营肯定保存着大量的粮食,假如埃尔夫加还在的话,这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乌达虽然长袖善舞,善于笼络协商各方酋长与高尔,但他却缺少一个重要的能力,那就是打仗。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乌达带着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汉诺威附近与五百当地守军打过一仗,虽然胜利了,但却是惨胜,而他本人更是在这一仗中被利箭射穿了屁股。

在几次针对利珀守军的试探都以失败或者惨胜告终后,一些谣言终于开始在士兵中传播,有的说是乌达派埃尔夫加去送死,导致无法战胜法兰克人;有的说乌达是法兰克人的奸细,偷偷卖掉了粮食;有的说,乌达准备向查理投降。

老实说,其中不少都不是准确意义上的谣言,比如那个关于投降的,但那是乌达的最后选择——他已经偷偷制作好了一根十字架,就等叛军失败了。

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只要有哪怕一线机会,乌达都不会向查理投降的,除非打不过。

但在被查理砍掉脑袋之前,乌达要先保证他不会被哗变的农兵们砍掉脑袋,这样的话,就得给农兵们吃的和衣服……

该死的,这群贪婪的臭虫,他们就像猪一样,吃多少都不够,乌达抖动着沉甸甸的多层肚皮,烦躁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

在打不过利珀守军的前提下,乌达终于想起了阿尔比恩的情报和埃尔夫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