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93章

作者:阿斯顿发

在巴多维克百户所的大门上,用木牌刻着一个硕大的写着“八都崴”这种中原对异族特有命名方法书写的名字,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大都不识字,就算是用拉丁文写,他们估计也看不懂。

骑在一头大黑马的背上,冯森进入了巴多维克,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修建,原先民用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军事据点。

沿途走来,除了居住的民房,水井、武库、谷仓、畜栏该有的都有,这里是冯森对兵所的实验据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整个萨克森的八旗兵所都要以这个作为规范来建造。

不过今天冯森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视察巴多维克的兵所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去见一位犹太人,他是这片地区犹太人中的阿比,也就是讲师,相当于中原的乡老,只不过仅限于犹太群体。

穿过巴多维克,放下行李,安置好住所,问清了那位名为鲁本的阿比的所在地,冯森立刻带着随从,向着巴多维克靠北的一处土丘上行去。

走了不到一刻钟,一个由帐篷和马车围成的小聚居点出现在了寥落的荒野中,很难想象这些掌握着大量现金流的犹太人居然居住在乡村中,而不是在城市的华丽房屋中,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在向导的引导和通报下,冯森和随从很快便进入了村庄,他甚至看到了几个突厥护卫,那副中欧混血的面孔和手中颇具风情的短弯刀让冯森印象极深。

这里应该是一个犹太村落,照理来说,犹太人是不准拥有土地或者从事土地行当的,不过这个时候法律执行得并不严,所以不少犹太人还是能在家门口种一种菜自给自足的。

沿途走来,冯森敏锐地观察到这个犹太村落妇孺的比例很高,很少能见到青壮年男子,估计都在外面跑商了吧。

下了马,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正站在小屋前等候,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犹太服饰,稍微有些佝偻。

看到了冯森到来,老人立刻向前迎了两步,双手合十不是向上,而是向前,一边说道:“欢迎你的到来,公爵阁下。”

“你好,智慧的鲁本阿比。”向鲁本点了点头,冯森向他点了点头,“关于那为可怜的犹太人的问题,鲁本阿比,我一直想和你谈谈,只不过没抽开时间,我们尽量快地解决这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鲁本阿比咳嗽了一声,向着背后的小屋指道:“公爵阁下,请吧。”

小屋中的摆设很朴素,甚至有些穷苦,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银行家的屋子,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火炕,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趴在地上,正在擦着火炕旁的花砖。

进了屋子,两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基本都是没有身份地位差别地对坐着。

鲁本阿比咳嗽了一声,将手放在椅子上:“我从可萨大汗的口中听说过你们唐人的事迹,他说唐人野蛮且残暴,刻意挑拨突厥的部族交战,消耗他们的人口,让突厥人永远做唐人的奴隶,而他和他的部族不堪受辱,这才逃到了欧罗巴,打下了一片家业。”

“如果突厥人愿意老老实实在草原上放羊的话,我们并不愿意发动战争,但他们却从不愿意这么做。”冯森温柔地笑道,“而且,老阿比,一个蚂蚁睡在巨人的卧榻,难道就没想过巨人翻身的后果吗?”

鲁本阿比也笑了起来:“公爵阁下的拉丁语说得很好,很像罗马人,我们犹太人也曾经是罗马人。”

“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是啊,很多的犹太兄弟都背弃了我们。”老阿比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伊比利亚,不少的犹太兄弟变成了你们的兄弟,我们的兄弟已经很少了。”

“所以你希望得到什么赔偿?”

双手合十平放在桌面上,老阿比笑着向冯森说道:“偿还300索里达的债务和1000索里达的赎杀金。”

“可以!”冯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会提出要我们的人偿命呢。”

“可怜的家伙走了,他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况且这样的事我们见多了。”虽然对冯森答应得这么爽快有些诧异,阿比还是回道,“最起码,这笔钱可以让他的家属好过一点,而偿命我们却什么都得不到。”

“好,既然这一桩事解决了,我还有一个新的生意想要问问您做不做。”冯森架起了二郎腿。

老阿比的身体佝偻了几分:“什么生意?”

“我现在领地发展需要钱,而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还倒欠了不少,所以我想要向您借31300索里达。”冯森开怀地笑道,“否则,我连还您的1300索里达都拿不出来。”

小屋中瞬间陷入了沉静,冯森在微笑,阿比也在微笑,接着鲁本阿比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他双手啪的一声合十,上下摇动了两下:“公爵阁下,可别再逗我笑了。你想让我借钱给你来还我的债吗?”

第二百零七章 麻袋装钱

在小屋中,只有火炕中的柴火燃烧时升起了一股冷烟,绸缎般在空中舞动着身躯,擦拭完了火炕的花砖,犹太少女安静地站到了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地面上爬动的黑色小虫。

那天夜里,那个黑色恶魔冲入了她的家,将箭矢和长剑插入了他父亲、哥哥和未婚夫的躯体里。

她听说过类似的事迹,各地的阿比不止一次地在锡安集会中提到过,所以她知道这件事可能发生。

少女低头看向破了一个洞的鞋子,往年,每年春天,父亲都会给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买一双新鞋,他们走了太多的路,一双好鞋只需要一年就会破损。

今年母亲和妹妹的鞋谁来买呢?

反正鲁本是不会出这个钱的,他看着笑容逐渐收敛的年轻的公爵,在愤怒的同时也在心惊胆战,刚刚他的话还是说得太硬了一点。

面对着眼前这个炙手可热的青年,他逐渐意识到了一点:一个十八岁的与诸多顶级权贵交好的靠着军功上位的公爵,能量和前途是多么的恐怖。

最可怕的是,他得到了查理授予的全权,这种可怕的信任就算是整个东法兰克的犹太社区都要抖三抖。

哪怕鲁本话语中的讽刺并不明显,作为一个犹太人,还是太僭越了,如果严格执行法律条令,犹太人会被他逼得在萨克森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安静地直坐在椅子上,冯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脸色千变万化的鲁本,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如果我说是呢?”

“我的意思是,三万索里达的额度实在太高了。”换上笑脸,鲁本阿比坐回了椅子上,开始讨价还价起来,“我顶多给出三千索里达的借款,并且帮你免除那1300索里达的欠款。”

“我要31300索里达,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冯森仿佛是蛮不讲理地说道,“我有权有人有土地,如果不是因为我着急发展,你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应该砍下你的头颅。”

鲁本瞧了一眼外面的突厥侍卫,然后说:“如果我冒犯到了您,请允许我向您道歉。但是我也想请您知道,去年整个东帝国的商业税收才20万索里达,您一张口就要七分之一,这合理吗?而且您还承诺新开垦的五年内土地不收税,我实在无法相信您能连本带利地还回这笔钱。”

“所以我是向你们周遭所有的犹太社区借这笔钱,我相信对于最喜欢放贷和收钱的犹太人来说,这并非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冯森砸完大棒,开始喂起了胡萝卜,“至于你的疑虑,我可以这么说,我在卡尔克贝格发现了一座盐矿,这笔钱将用来建设盐矿场,你知道这片地方有多缺盐,也应该知道盐的利润有多大。

这三万索里达,我会在三年后还你们五万索里达,相当于三年66%的利率,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少,但不要忘了,天父教会是禁止高利贷的,这个利率是我能容忍的极限。

如果三年后我没能还上这笔钱,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以每一万索里达抵一成卡尔克贝格盐矿股份,每年可以分红利润,但不能掺和经营。第二我给你们私人铸币特许状,不过仅限于萨克森境内。”

鲁本阿比有些沉默,他狐疑地注视着冯森,这样的条件其实是非常不错的,一座盐矿最多五成的股份,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生意,坐着来钱。至于后一种条件,把私人铸币权交到犹太银行家手里,他们能玩出花来。

但一般来说,这样的抵押条件都是他们来提,然后双方据理力争,讨价还价,最后才能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让借债人主动来提?难不成是天父显灵?

“但我也有条件。”冯森向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这反倒让鲁本松了一口气,“第一,我要你们的销售网,帮助我售卖我的商品,并培养我们的商队。第二,我需要懂得测量的犹太人帮助我测量和计算土地。第三,我需要那些犹太教师教导我们的学徒几何和数学。第四,我要在克里米亚建设一个商栈。”

“前三个我都能理解。”鲁本阿比有些疑惑地问道,“但是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克里米亚建立商栈?”

“这你就别管了,就说这些条件到底行不行吧?”

眼珠子在眼眶中不断转动,鲁本阿比在心中快速地过了一遍整个流程,最后才说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借出这笔款项,但是我自己并没有那么多钱,需要和别的犹太长老们商议,所以,您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我很急。”冯森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之所以找你们,就是为了尽快拿到这笔钱,要是你们磨磨蹭蹭的,我又何必如此?我要警告你,别耍什么把戏,把我惹火了,我可以给查理殿下写信……你也不想犹太人的地位再落一次千丈吧?”

鲁本阿比的脸上留下了一滴冷汗:“我个人可以给您提供五千索里达的借款,三天后就能到您的手上。”

“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就是现在。”冯森的语气同样不耐烦。

鲁本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千索里达。”

“好,你先给我提两千索里达出来,我有急用。”冯森看了眼这间简陋的小屋,“你能一次性拿出两千索里达的现金,为什么要住在这么朴素的小房子里。”

“这是血留下的教训。”鲁本阿比的平静地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平淡而简单的事情,他走出小屋的大门,向远处的一个犹太青年招了招手,很快,那个犹太青年便捧着两个小箱子走了过来。

将两小箱子放在地面上,鲁本阿比从脖子上摘下亮银色的钥匙,打开了它们,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填满了整个小屋。

冯森同样微笑着出门向远处招了招手,不久,孙敬孝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的麻袋走了进来,猛地抓起一把金币,就往袋子里塞。

“诶诶诶,点数。”

“哦哦哦。”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每当一把金币进入冯森的麻袋,鲁本脖子上的肥肉都会如同抽搐般抖动一下。

“那个债主的家人呢?”

“喏。”擦了一把鼻涕,鲁本指了指一直站在门口的少女,“她就是了。”

转过身,冯森看向了那个刚刚还在擦拭桌面和墙壁的少女,她的脸庞因为常年的沐浴寒风而有些凹凸不平,衣服朴素但却很干净,也没有打补丁,只是她的鞋子有些烂了,这种用麻布制成的鞋面根本经不住磨损。

冯森有些迟疑,他转过身问孙敬孝:“都点数好了?”

拎着一大一小两个麻袋,孙敬孝点头道:“都点好了。”

左手提着小麻袋,右手拎着大麻袋,冯森走到了少女的面前,直视着少女低下的脑门,停顿了两秒,将那个大的麻袋递到了犹太少女的面前:

“这是1300索里达,拿它去买一双好鞋吧,如果你有任何困难,到汉堡来找我,如果你想拥有一块土地,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可以庇护你。”

少女看着眼前装满金币的麻袋,又看向眼睛有些发红的鲁本,木然地接过了这一袋金币,她打开麻袋,金色的光芒扑在她的脸上。

里面是好多好多的闪着金光的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鞋,足以为母亲和妹妹买完下半生每年的新年礼物。

“至于那个牙兵的下场,他会被鞭刑并软禁一辈子,不停地配种直到死。”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不能杀他,抱歉。”

带着咸味的水模糊了康斯坦斯的头像,少女死死地抓着麻袋的边缘,抿着嘴,鼻腔里发出了压抑的嗡鸣声,配合着不断撞击在金币上的滴答声,仿佛是一只被暴雨淋湿的蜂鸟在鸣叫。

虽然她嘴中含蜜,但却永远失去了她最珍贵的花蕊。

第二百零八章 给他一点小小的罗马震撼

拜占庭,新罗马,众城的女皇,世界渴望之城,不论哪一个都是这座城市唯美的名字,它是地中海最美丽的明珠,无数历史的开创者与终结者——千年的古城,君士坦丁堡。

不过现在的他还不像后世,被挥舞着绿色旗帜的突厥人所占领,在此时,她还牢牢被希腊人和拉丁人掌握在手里。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君士坦丁堡的位置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但实际上,君士坦丁堡在海峡的更南边,被金角湾和马尔马拉海所环绕拱卫,整个城市呈三角形,被用彩色岩石和砖块围拢的狄奥多西城墙保护在身后。

这个时候的万城女皇还是如此地年轻,没有后世锈迹斑斑的青苔和黑灰色的炮火痕迹。

澄清而温暖的阳光洒在冰冷而绚丽的金门上,高大的拱门覆盖着亮澄澄金黄色的光,仿佛是穿上了一身黄金甲。

在狄奥多西城墙的城门前,博莱努斯仰望着城墙上高耸入云的塔楼,眼睛微微眯起,几只苍鹰在碧蓝色的天空中发出清厉的鸣叫,在以紫色为主的各色旗帜给高傲的塔楼穿上了五颜六色的彩衣。

哪怕博莱努斯不止一次地瞻仰过,但每一次见到这座伟大的金门,还是会感到震颤和发自内心的沉醉,但不管是安纳托利亚的战事还是高举恢复圣像旗帜的女皇,都为这面辉煌的城门披上了一层阴霾。

这金门只有皇帝凯旋时才能洞开。

从金门前路过,博莱努斯和他的车队随着人流和队伍缓缓向西北方的桥门走去,作为东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的总人口超过了三十万,甚至和冯森管辖的萨克森不相上下。

当然,这里的三十万还包括了城郊的人口,在城郊,博莱努斯看到了卡帕多西亚人,亚美尼亚人,希腊人,突厥人,犹太人,阿拉伯人,他们操着各式的口音,穿着各族的服饰,像是一锅沸水,不断地咕噜着。

这些人他们有些是来经商,有些则是来自安纳托利亚的难民,还有些则是最穷苦的找食吃的贫民。

“当——”

“当——”

无数的鸽子从博莱努斯的头顶掠过,索菲亚大教堂顶上的金十字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承载着天国之声的白鸽从人群的头上低低地掠过,一些朝圣者已然跪倒在地,他们穿着最残破的衣裳,却流着泪用最华美的语句大声赞颂着天父。

博莱努斯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群山上无数的天父教堂整齐的诵唱声在耳畔不断地回荡,回荡在整齐的划分的街道和街区上,在城市广场两边的大理石帝王雕像上,亚历山大、恺撒、奥古斯都还有查士丁尼的铜像。

交上了两枚索里达作为贿赂,博莱努斯的商队终于得到了小吏的认可,让他和他的商队返回了这个久违的皇城。

穿过桥门,走在宽阔的拜占庭大道上,博莱努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笑容,不论外面的风雨如何之大,终究落不到君士坦丁堡里面来。

双层的高架水渠,大理石的雕塑,豪奢的贵族宅邸,面色红润的人群在街道上流动,叫卖的送货的巡逻的散步的辩论的,一切声音在诵经声中都那么的文明与圣洁。

穿着扎甲的希腊士兵缓步走过,一群身穿布袍的青年大声辩论着语法和逻辑,在他们身边,代表新月的白色头巾和双峰骆驼正与他们擦肩而过,而一个身穿长袍架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者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位阿拉伯商人,又换上了笑容,开始讨好起眼前身穿紫袍的贵妇,丝毫不顾及她大腹便便的参议员丈夫猪肝色的脸。

沿途的街边,来自整个世界的货物都在此处聚集,北海的毛皮与琥珀,伊比利亚的坚果与皮革,意大利的葡萄酒,法兰克的蜂蜡,阿拉伯的宝石,印度的香料,还有赛里斯的丝绸与瓷器。

君士坦丁堡的一条街道,足以震撼整个西欧!

博莱努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我们罗马真是太厉害了。”

告别了同伴,博莱努斯向自己在城中的小家走去。

在中央城市广场到城墙边的一个中产社区,博莱努斯有一间不大的民宅,作为一个法官的儿子,这个住宅并不算是很好的住所,不过考虑到博莱努斯老爹英年早逝还曾经支持圣像破坏,能保有这样的一座小住宅已经不错了。

不过这样的背景也让博莱努斯基本与仕途无缘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跟着齐诺瓦茨去走危险的伏尔加商路,没有仕途,只能走钱途路线了。

将行李交给,博莱努斯睡了个午觉,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就马不停蹄地前往了更东边的内城,跨过了椭圆形的赛马城,绕过了辉煌的大剧院,在东帝国宏伟皇宫的一侧,有一座名为马格瑙拉宫的宫殿。

这里曾经是博莱努斯父亲的工作过的地方,站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博莱努斯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开始了漫长的等候。

在马格瑙拉宫中,有一位博莱努斯父亲的大学同学此刻正在其中工作,也就是东帝国的宫廷帝国秘书塔拉西奥斯阁下,当初他们因为破坏圣像运动的分歧而分道扬镳。

在炎热的阳光下,博莱努斯等了没多久便满头大汗,他脱去了外套,用手不断地给发热的脸庞扇风,阴凉的树荫只给他提供了一点点简单的遮阳效果。

“博莱努斯!”一个仆人状的青年从马格瑙拉宫中小跑着走出,站到了博莱努斯的面前,不过从他厌恶和不屑的神情上,也该知道他对博莱努斯到底是什么态度。

而博莱努斯则跟没事人一样热烈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卡利赫塔,我为塔拉西奥斯阁下带来了来自萨克森的土特产作为礼品。”

“塔拉西奥斯阁下已经给您介绍了齐诺瓦茨,让你掺和进了伏尔加的商路,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难道一定要把这珍贵的人情消耗光?”青年仆人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博莱努斯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塔拉西奥斯阁下也是这么说的吗?”

“当然不是。”青年仆人毫不客气地说道,“仁慈而善良的塔拉西奥斯阁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只是不愿再看到你利用你父亲的交情来给自己牟利了。”

“那塔拉西奥斯阁下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青年仆人的脸瞬间黑了,他抿着嘴,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了这些话:“塔拉西奥斯阁下让我带你去他的书房,从后门。”

第二百零九章 塔拉西奥斯

走在马格瑙拉的长廊中,博莱努斯不无感慨地抚摸着带着莨苕叶的大理石柱,在红顶的瓦片下,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或是夹着书本匆匆走过,或是站在花坛边大声辩论,甚至在花园的中央,还有两个大学生各自拿了一把剑在决斗。

名为卡利赫塔的年轻仆人沉默地在前方带路,而博莱努斯拎着一个小箱子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么尴尬而沉默地向着塔拉西奥斯的办公处走去。

如果从半空俯视马格瑙拉宫,这是一个类似于“〇口口”型的宫殿,它位于奥古斯塔广场以东,临近圣索菲亚教堂且紧挨着卡尔克门。

在主建筑的巴西利卡式的宫廷内,两边笔直的长廊组成了方正的形状,而由大理石搭建而成的三层的建筑便出现在博莱努斯的面前,第三层则架着一个硕大的半球形穹顶和四面环绕的落地窗。

跟在卡利赫塔从一旁的侧门进入马格瑙拉宫,沿着圆形的阶梯来到二楼,走过铺着红色波斯地毯的地面,两人终于来到了一扇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