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藩镇,但是在西欧 第96章

作者:阿斯顿发

等后面的时候,这些学徒的手艺都已经成熟,我们可以开第二个船坞,那样每年最多能有四艘维京长船下水。”

“这需要花费多久?”冯森追问道,“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老船匠擦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挥舞着斧头继续砍起了眼前的木头,冯森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明年春天,就差不多了,我可以写几封信,把几个我认识的船匠从北海叫过来,但相应地,我们希望获得旗人的身份。”

“当然可以。”忍下了伸手去弹那锃光瓦亮大脑门的冲动,冯森冷着脸道,“我会设立一个专门的将作卫,就设置在汉堡左近,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第二百一十五章 保甲制与纸张

“保甲制?”围坐在桌前,王司马皱着眉头问道,“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秦法?”

“这就是秦法,不过是相对温和的秦法。”冯森将一刀纸从旁边的小箱中拿出,“如今我们有了质量不错的纸,户籍黄册就可以造起来了,而保甲制就有了实行的基础。”

“可是秦法严苛,乃至陈涉吴广等起义,我们用了这秦法,岂不是步了这秦法的后尘吗?”王司马少见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什伍法之烈,使得百姓互相质疑仇恨,骨肉分离,大家都不能互信,久而久之只会培养出刁邪之民。”

“秦法虽然严苛,但并非没有过人之处,既有恶法也有善法。”冯森摇头道,“我的保甲制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五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每保设保长,每甲设甲长。

在秦法中,以十户为一伍,一人犯罪,十户要腰斩连坐,但我们的保甲制,第一缩减了人数,一方面是适应我们这里更加稀少的人口,同时也是减少十户连坐导致的怨气。

其次,并非所有罪行都连坐,而只有藏匿逃兵、躲避兵役才会连坐,其余的情况均不会连坐,而且连坐的处罚并不是腰斩,而是杖刑与服劳役。”

“可是为什么呢?”王司马站起了身,甚至有些失态地问道,“以里正制难道就不可实行吗?目前的里正制既然能实行,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保甲制呢?连坐与互相举报,只会将淳朴之民逼迫成奸邪之民,为何呢?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啊节帅。”

“奸邪之民不一定害国,淳朴之民不一定益国。”冯森缓步走到了王司马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奸邪之民少,淳朴之民多,不一定就是德行高,而德行高,也不一定代表国家强,王司马还是稍安毋躁。”

王司马叹息了一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节帅,秦法能得一世之安,始皇死而社稷绝。而汉文则施德于民,十七年无战乱不收税,然后得四百年江山!节帅欲为秦皇乎?欲为汉文乎?"

站起身,冯森走到了糊了一层窗户纸的格子窗旁,合上窗户,将呼啸的夜风阻挡在外面,而摇曳的烛光终于稳定下来。

“王司马,无秦哪有汉,无儒哪有法?”冯森坐在了王司马的对面,将手中的关于保甲制的书册递交了上去,“保甲之制,只是为了征兵与捕盗,在保甲制下,必要之时,整个萨克森三十余万人,我甚至能征发五万人出战。

到那时以府兵为剑尖,八旗为剑锋,义勇为剑身,就便是一把屠龙的宝剑,我们来到此处危机四伏,等什么时候不需要这把宝剑的时候,再铸剑身为犁,难道不好吗?”

"我明白。"王司马面色突然有些痛苦,“可节帅,秦法之苛不在于法有多苛,而是代表着君主不用德与道来巩固国家,却要以势与术来治国,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您要用秦法,当然可以,我最怕的是您被秦法所惑,以为能以秦法来治国,这才是最可怕的啊。”

冯森打断了王司马的话,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就以保甲制来实行。"

"可是......"

"别可是了!"冯森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已决定了,这道律令相对于秦法已经宽松了许多,等咱们稳固了天下,再行废除。"

说完,冯森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脚步声却比之前坚硬了许多。

看着冯森的背影,王司马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突然,他猛地站起:"节帅,户籍造册之事实在繁忙,那日从中原过来的文士中有一人名为韦循之,乃是京兆韦氏子,我准备让他来办此事可否?”

脚步顿了顿,冯森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继续前行,只留下了一句“你是行军司马,你来安排。”便离开了房间,空荡荡的大门正对着清冷的星空。

呆坐在房间中,王司马茫然地盯着摇曳的烛火,脸上的皱纹更深重了几分。

…………

韦循之的活干得还不错,在得到了王司马与冯森安排的人手后,他立刻开始了保甲制的推行工作,按照冯森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态度,先只在马格德堡与汉堡实行,除去八旗的人口,两地总人口不过一万多,实行起来,其实不算困难。

汉堡是冯森的老牌根据地,土地上大的势力基本都被消除了,而马格德堡由于战乱和索布人,当地人口锐减,剩下的人也都是贵族战俘迁移过去的,在本地并没有什么根基,只能听从安排。

五家一保,十保一甲,甲长和保长的任命迅速布置下去,而在这一点上,冯森采取了代议制,也就是五家投票选保长,十个保长投票选甲长,甲长以两年为限,不得连续担任。

甲长需要负担起捕盗、裁决民事、催缴税务和分配劳役的职责,但好处是不用服劳役,这样,除去八旗体系与城市,在乡村地区,十甲为一乡,五乡为一郡,这就是冯森设计的郡——乡——甲的三级结构。

很快,汉堡郡下添了两个乡,而马格德堡郡下则添了一个乡。

在八旗的武力镇压下,大部分反对的意见都消弭于无形,保甲法的推行井然有序地在城市与乡村中开展,在这个过程中名为赛里斯纸的新纸张大放异彩,很快进入了不少商人的视野中。

“你是说,这么一张纸,仅仅需要十个德涅尔?这和一页莎草纸的价格一模一样,甚至还低了不少。”坐在马格德堡的一间酒馆的二楼,两个商人端坐在地铺上,面对一张沾满了墨迹的黄色纸张啧啧称奇。

拿起这张纸,一个大肚子的商人小心翼翼地折叠,甚至在折叠处使劲压了压又展开,如此反复了多次,如果这是莎草纸,早就被折断了,而眼前这张神奇的赛里斯纸,居然奇迹般地保持了原样不变,只是在对折处多了一道折痕罢了。

“居然能如此柔软?”另一个商人从大肚子手中抢过赛里斯纸,又将其平放在桌面上,“它还不会内卷!真是神奇的纸,真是神奇的国度!”

“我有计划,不如咱们干脆在此处把货物全部贩卖,用货款买上一箱赛里斯纸,运回罗马,然后咱们以三个德涅尔一页的价格卖给教宗冕下,教宗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可是……”看着眼前野心勃勃的同伴,那个大肚子商人两手一摊,“人家说在满足自己的使用前,是不会往外卖的,正要卖,估计得等两三个月以后了。”

“那咱们就等,就在此处贩卖咱们的货物,我们一定要第一个买到!”那个商人抚摸着黄纸粗糙的表面,仿佛抚摸着爱人的脸,眼中的贪婪无以复加。

第二百一十六章 桥,埃

随着天气的转暖以及人口迁移的结束,每日在汉堡港口出入的商船和乌篷船都少了很多。

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大家都需要进行春种,尤其随着新犁和粪肥的传播,冯森统治核心的易北河一带,大部分的领地和庄园都开始使用粪肥打造重犁,不过相对应地,在田间的劳动时间也大大增加了。

虽说春天的商业处于一个小小的低谷期,但是在每十天举办的集市日当天,还是会有不少商船进出。

正如此刻,一艘挂着汉堡旗帜的维京长船缓缓通过了把守的阿尔斯特河口,向着汉堡的港口进发。

埃蒙德扶着溜直的桅杆,身体随着水波轻轻地摇晃,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码头,在加入别尔夫什卡的商队后,三角贸易的航线他跑了大概三四次,每一次回到汉堡,眼前的码头都大不一样。

之前简陋的圆木栈道,现在已经更换成了平直的木板栈道并且用木钉与楔子相连,还刷了一层松焦油,埃蒙德跨越船帮,踩在栈道上,上一次的那种刺耳的“吱呀”声已经不见了。

在接应的同伴的带领下,埃蒙德走过长长的栈道,在栈道的一边,一座灰尘四起的工地上,一个中等大小的锯木场已经初现雏形。

“变化真大啊。”埃蒙德上下扫视着这处港口,他的声音很独特,听上去仿佛是烧火炉中“噼啪”作响的柴火。

花了四个德涅尔租了一辆老挽马拉的小车,几人向着汉堡的方向前进,这一次,坐在敞篷的马车上,埃蒙德有些心神不定地扭动着身躯,这是他第一次面见那位强大的萨克森公爵,他必须给那位大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在萨克森战争结束之后,丹麦国王西格弗雷德不得不割地赔款签署荷尔施泰因条约将一大半的领土割给了查理曼,而查理曼也看出殡不嫌殡大的将阿尔沃和芬纳姐妹封到了日德兰半岛的领土上。

在阿尔沃成为吕贝克伯爵后,别尔夫什卡需要帮助阿尔沃和芬纳处理领地事务,芬纳那边还好一点,阿尔沃这个脑子真的难办,很多时候领地上的事务都是别尔夫什卡一手操办,实在没有时间来处理冯森的商队事宜,于是他就提拔了一位副手来接替他,这个人就是埃蒙德。

埃蒙德是不列颠的一名小领主,隶属于诺森布里亚王国,这是一个真正的小领主,只有一个村子十来户人口的领民,从生活水平上来说,他活的还不如拜占庭的一个自耕农。

本来日子还过得下去,但维京海盗一个入侵,村子直接被屠光了,只有他自己侥幸逃了一命,但领民也没了,爵位被夺了,金币被爆走了70多,找谁说理去啊。

只能投贼了。

出人意料的是,小伙子跑商居然做得还不错,从今年一月开始,他们一共跑了三次北海三角贸易,有两次都是他独自带队的,一点差错都没出,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别尔夫什卡最终决定上报冯森,请求他与埃蒙德去见他一面。

这就是埃蒙德来到汉堡的原因。

马车在颠簸中从土路跨过汉堡城的城门,终于来到了汉堡城中,马车的颠簸感立刻好了不少,埃蒙德抓住机会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座汉堡城。

整齐排列的白墙黑瓦,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的笔直街道,刻意区分的人行道与马行道,最重要的是,大街上居然没有屎!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难不成公爵阁下花钱雇了一批人来捡屎?

以前他都是睡在码头的大通铺上,这可是埃蒙德第一次来到汉堡城内,这与他印象里的堡垒差距太大了。

难道不应该是层层叠叠的塔楼和拥挤的窝棚,一条人畜粪便铺成的土路上,站立着一座三层的木质小楼,汗臭味仿佛永不消逝一般吗?

终于,埃蒙德的马车停在了一座穿城而过的人工沟渠前,阿尔斯特河的河水正从沟渠中穿过兴业坊,从西边汇入易北河。

马夫勒住了缰绳,指着面前的沟渠道:“这个是将军渠,我们是没法过去的,只能你自己去了。”

与木桥前的士卒一番交接,很快,埃蒙德便得到了答复:“埃蒙德爵士,公爵阁下请您进入候客厅稍等,他很快就能接见您。”

走过崭新的木桥,埃蒙德凝视着这座将府,忍不住感叹果然也是白墙黑瓦,整整齐齐,本来是一种朴素单调的风格,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埃蒙德不得不承认,这个公爵阁下很可能是一个生活相当简朴的信徒,因为他的宅邸根本不建昂贵的高楼,除了那座正在修建的三层宝塔,但从塔尖的十字架来看,应该是一座教堂。

跟在一位侍从的身后,差点在门槛处绊了一个大跟头的埃蒙德总算是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候客厅中,候客厅就在冯森新书房的隔壁,厅中放置了两条长椅,而长椅前则摆着一个小茶几,黑色杉木制成的新茶几上已经有了不少淡黄色的污迹。

局促地坐在长椅上,埃蒙德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茶几和水杯,等待命运的召唤,就在他第三次站起身整理仪表,并无声地练习自我介绍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埃蒙德爵士,公爵阁下有请。”生涩而僵硬的撒克逊语响起。

转过身,埃蒙德刚想礼貌地致谢,但话语卡在喉咙中硬是说不出来了,这是他此生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黑发黑眼,明眸亮齿,看上去才二十多岁,而且五官分明端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比诺森布里亚公主都好看。

这肌肤既有大理石一般的质感,又仿佛是布丁一般的嫩滑,脸蛋丰腴得正好,这难道是从古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吗?

公爵家的一个女仆都能这么漂亮?埃蒙德心中的紧张又加重了几分。

马夫人有些疑惑地盯着眼前的卡壳的胡人小子,在脑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学过的撒克逊语,没说错啊,难不成是没听清?

“埃蒙德爵士?”

“啊,在,在。”埃蒙德如梦初醒一般整理了一下衣服,“请您为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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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夫人今年三十五岁了

ps2昨天大扫除,所以只有一章,今晚等会儿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好章节名都被狗起了

马夫人打开了书房的房门,埃蒙德向着这位异国的美人点头致谢后,便跨过门槛进入了房门。

这间新书房才建成不久,和之前的那个书房相比,明显大了不少,在书房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巨大书桌,橡木制成,而大理石雕成的笔架山,墙上挂着的熊皮与书架上一册一册装订好的纸张更是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不少书香气与文明的气息。

房间中,埃蒙德当先便见到一个黑肤的英气少年,不服气地站在公爵大人的面前,而公爵大人则脸暴青筋,捏着他的耳朵训话,不过此时的训话已经进入了尾声,只说了最后两句便让那有些娇俏的少年离开了。

埃蒙德这才有机会走近了一些,近距离地与公爵大人接触,捂住左胸,行了一礼:“来自诺斯布里亚的阿斯林埃蒙德向您问好,强大的萨克森公爵阁下。”

“让你久等了,请坐。”冯森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

埃蒙德点了点头,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位几乎是单枪匹马平定了萨克森战争的强大公爵。

公爵阁下从眉眼来看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但下巴与唇角已经出现了一圈短短的黑硬髭须,他黑色的头发在头上扎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并没有像别的汉人一样戴幞头或者包头巾,而是用一个四方形的冠束起,显得有些随便。

不过公爵阁下是真高啊,在这个平均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时代,那些赛里斯人人均一米七五往上的个头就已经很高了,但眼前的这位爷,身高看上去都快一米九了,就是坐着都比埃蒙德高上半个头。

“我听别尔夫什卡提过你。”冯森将桌面上的两张纸放到一旁的小盒子里,笑着对眼前这个有些紧张的撒克逊青年笑道,“我向来是很相信别尔夫什卡的眼光的,他说你一个人让萨福克郡的啤酒销量涨了两倍有余?”

“是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业技巧罢了。”埃蒙德谦虚地摆手道,“我只是在圣诞节前夕,把啤酒免费赠送一批到萨福克地区最爱炫耀和嘲讽的领主手中,随后的几天,咱们的啤酒就在短短两周的时间内被一扫而空。”

“很聪明的做法。”冯森打了一个响指,“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聪明的头脑……你识字吗?”

“不识字。”埃蒙德有些惭愧地回答道。

冯森便劝说道:“你现在当权管事,不可以不学习。”

埃蒙德畏惧地搓着手:“我也很想学一些文字,但商队的事务太繁忙了”

“我难道想要你研究天父经典,成为专掌经院传授的教士吗?我只是让你粗略地学习文字,能够阅读罢了。你说事务繁多,难道还能比得上我事务多?我就经常读书,自己觉得获益颇多。”

冯森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两本小册子,递给了他,“正好是春天,你可以在汉堡多停留几天,我这里开了一个小识字班,你也跟在后面学学。”

埃蒙德硬着头皮接下了两本小册子,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别尔夫什卡也不识几个大字,怎么到我这就突然要开始读书了呢?

望着手中的书本,埃蒙德原先愁眉苦脸的表情突然变化了,他轻轻抚摸着木板书封,接着将其打开,一页一页的微微有些发黄的纸张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什么纸?

光洁柔软,不会内卷,而且还很柔韧。

“公爵大人,这是?”

“这是赛里斯纸。”冯森拿起那本小册子,“你猜这纸张成本是多少?”

“300德涅尔?”

“高了,再猜。”

“200德涅尔?”

“高了,继续猜。”

“我实在是猜不到。”埃蒙德老实地摇了摇头。

“5个德涅尔。”冯森拍了拍手中的小册子,“一整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在不列颠的土地上,无数的教士和主教正苦于没有足够的纸张来抄写拜日经,而一卷在埃及不到10个银币的莎草纸,运到不列颠,价值能翻到100个德涅尔。

我的纸不仅可以折叠,而且十分柔软坚韧,不像莎草纸很脆,携带困难,除了无法防水外,没有别的缺点,这样比莎草纸更好的赛里斯纸,我的定价只要80个德涅尔,你明白了吗?”

埃蒙德的呼吸立刻沉重起来。

…………

难民们在蜿蜒的泥水路上行走,脚下是肮脏腐烂的水坑和泥泞的泥土,从半空中看去,仿佛一群在大雨来临前搬家的蚂蚁。

他们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脸上满是疲倦和麻木,天空中灰暗的云层笼罩着他们,随时都可能下起滂沱大雨。

这些来自法兰克的难民们背着包袱,里面装着他们所剩无几的一切:几件衣物、一点食物和水。

一名妇女牵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他们身上都是泥污,脸上还沾染着泥浆,嘴巴张得老大,但却连哭声都是那么沙哑。

她的孩子已经瘦得只剩骨头了,但此刻他们也只能麻木地向前走去。

他们之中走得最久的,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连年的萨克森战争除了破坏了萨克森本地的经济外,同样影响着法兰克土地上的农民。

不少农民因为破产或者丈夫/儿子战死而被夺走的土地,如果那个仁慈的教士没有出现,恐怕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等死。

在泥水路边,一个年轻的教士半跪在路边,一个老者仰面躺着,右手握着教士的手,瞪大了双眼,望着天上的阴恻恻的云层。

“弗雷德吉斯教士。”老者艰难地发出声音,“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