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钢铁奏鸣曲 第8章

第三十三章 藤本改改

　　海伦娜看中的小白鼠正是日本著名舰船设计师藤本喜久雄。

　　说到20-30年代日本海军建设的历史，就不得不提到平贺让和藤本喜久雄的竞争。虽然后世人们总是津津乐道于这两个冤家大到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小到驱逐舰和水雷艇设计方案上的针锋相对。不过这两人并非一开始就不共戴天，事实上，在“长门级”战列舰的设计过程中，这两人还有过比较亲密的合作。

　　此后，《华盛顿条约》的签订使得各国轰轰烈烈的战列舰建造竞赛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日本的情况也差不多，在“长门”级建成之后，平贺让和藤本喜久雄，把主要精力转入了巡洋舰和驱逐舰的设计。两人设计风格的分野在这时也逐步显现出来。

　　平贺让在设计上不乏新意，但在具体技术应用上则相对保守。其成名作为“夕张”级轻巡洋舰，“夕张”级一扫之前轻巡洋舰陈旧的一战风格，在不足3000吨的标准排水量上，实现了6门140mm主炮的火力和超过35节的航速，成为日后日系巡洋舰的开山之作。

　　与平贺让相比，藤本喜久雄在设计思路上显然更为激进，对于那些不怎么成熟的新技术，藤本也敢大胆采用。这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被军方的那些过分的设计要求逼的，相比性格倔强的平贺让敢于据理力争，相对软弱的藤本对于军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自然需要时常采用一些非常规设计和不成熟技术。

　　不过对于海伦娜来说，藤本喜久雄的这一特质可谓正中下怀。

　　此时的藤本正坐在绘图板前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他平时梳得溜光的中分头，此时也差不多变成了被暴风雨袭击过的鸟窝模样，绘图板上正是日本的新一代驱逐舰的草图。

　　原来，日本为了弥补自己在战列舰领域相对于美国的弱势地位，拼命地强化驱逐舰和巡洋舰的性能，希望靠单舰性能的优势来弥补数量上的劣势。这一次日本海军军方要求藤本在1850吨的排水量内，设计一艘航速不低于38节，装备至少8门127mm炮和8具610mm鱼雷发射管的特型驱逐舰。这个要求甚至比上一个位面还要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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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一个位面中，藤本喜久雄也主持设计了日本的所谓“特型驱逐舰”，也就是后来的“吹雪”级，“吹雪”级在仅仅1680吨的标准排水量下，安装了6门127mm主炮和三座三联装610mm重型鱼雷发射管，并且还拥有38-39节的高航速！可以说，“吹雪”级奠定了日后日本雷击驱逐舰的设计范式。

　　上个位面的藤本凭借“吹雪”级的设计一时风光无限，后来还参加了“最上”级轻巡洋舰（后改为重巡洋舰）的设计。不过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在小舰体上要同时实现高航速和重武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藤本为了完成军方的设计要求，不惜牺牲船舶的GM值（即稳心M到重心G之间的距离），并且削减了船舶的结构冗余度，同时大面积采用对日本来说很不成熟的焊接工艺。

　　过于激进的设计很快就迎来了反噬，上个位面中的1934年3月，藤本设计的过度武装的“千鸟”级水雷舰的三号舰“友鹤”号（500多吨的标准排水量装3门127mm主炮，外加两具双联装533mm鱼雷发射管，就问你怕不怕！）在风浪中翻船了（画外音：意料之中），导致100人死亡。藤本喜久雄作为设计师自然没法甩锅，很快就郁郁而终了。

　　不过事情到此还没完，1935年9月，日本第四舰队在台风中演习时，多艘战舰在风暴中出现结构损坏，秉承藤本设计思路的特型驱逐舰更是重灾区，甚至出现了整个驱逐舰舰艏被撕扯下来的事故，于是已经去世的藤本再次躺枪了……

　　此后藤本设计的那一票战舰都被拉回船厂进行了结构补强，藤本一派的设计思路从此声名狼藉，被日本海军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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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本反复计算着战舰的重量，虽然他已经尽力压缩舰艇的结构强度和上层建筑重量，GM值依然低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轻载时简直就是无风无浪都可能翻船的存在！

　　俗话说瞌睡有人送枕头，大救星很快就踏着五彩祥云出现在一筹莫展的藤本面前，德国人通过之前在广岛成立的，打着技术交流的旗号给藤本喜久雄送温暖来了。

　　对于德国人展示给舰政本部的全新技术成果，正在绞尽脑汁给舰体减重的藤本喜久雄机动得难以自持，在他看来，什么电焊技术，什么增压锅炉，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更加激动人心的是德国还展示了一种可以用于舰桥结构的高强度铝合金。可以大幅度降低军舰上层建筑的重量。

　　舰政本部的造舰官员一片叫买声，仿佛不买就是独夫国贼一般。于是日本决定再次花大价钱当小白鼠，啊，不，是花大价钱向德国引进技术。

　　特型驱逐舰的设计有着落了，藤本喜久雄心情大好，连走路都带着风，唯一让藤本不悦的大概就是他的那位前辈平贺让天天在舰政本部里唠叨：增压锅炉不好维护怎么办？焊接工艺不过关怎么办？铝合金舰桥着火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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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之外的德国：

　　一想到自己刚刚用上个位面本该由日本五十岚研发出的超硬铝合金坑了日本人的钱，海伦娜就笑得合不拢嘴。而海伦娜所做的不过是给研制出S型铝合金的德国冶金学家W·Sander一点资金投入和方向点拨而已（历史日本用于零式战斗机的ESD超硬铝合金实际上就是在英国人发明的E合金和德国人发明的S合金的基础上加入少量铬、锰、钼的产物）。

　　如果你以为海伦娜只是用日本人的发明坑日本人的钱，那你还是小看了海伦娜的腹黑程度。海伦娜更进一步想到的其实是：如果藤本真的把超硬铝用到了舰桥上，想想上个位面中了“飞鱼导弹”的“谢菲尔德”号就带感啊！不，说不定比“谢菲尔德”还壮观，毕竟日本新驱逐舰的前后舰桥还有两座四联装610mm重型鱼雷。

　　氧气鱼雷加铝合金舰桥，烟花绝配啊！海伦娜在心里为日本驱逐舰上的官兵默默点了一炷香。

　　作者有话说：书评区请各位文明评论，讨论甚至批评都欢迎，但不要扣帽子或者涉及人身攻击，否则会以予删除。

　　另外，为了回应大家的关切，再说两句吧：

　　个人认为，短时间内德国民族主义势力上台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小胡子和他代表的极端民族主义不会也不应该存在在战后的历史舞台上。

　　德国的民族主义之所以会往极端方向发展，除了战胜国的过度压榨外，和德国尖锐的阶级矛盾也不无关系，民族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是德国阶级矛盾的遮羞布。所以主角认为，要把德国变成一个真正有利于世界和平的国家，容克地主阶级和大资本家阶级应该被削弱或者铲除，但这事得慢慢来。；

第三十四章 无心插柳

　　1926年年底，德国一处偏僻的武器试验场，一场高炮竞标活动正在举行，竞标的选手是两位重量级人物：莱茵金属的59倍径75mm高射炮和克虏伯的60倍径75mm高射炮。

　　陆军和海军对这次竞标都很重视，塞克特和贝恩克这两位陆海军的当家人物也都到场参观，海伦娜当然也没缺席，

　　就在不久之前，海伦娜刚刚又做了一次扇动翅膀的历史小蝴蝶，在得知塞克特将军计划邀请前德皇储校阅军队的消息后，海伦娜立刻试图阻止自己的老爸这么做。因为在上一个位面中，塞克特将军就是因为这个被共和派攻击，结果被兴登堡总统免职了。

　　虽然说起来兴登堡总统和塞克特一样，暗地里也是个保皇党。不过塞克特将军在未经兴登堡总统同意的情况下邀请前皇储阅兵的做法，也实在太缺少政治敏感性了。你这么搞，任谁都会怀疑你想拉拢前皇储通过军事政变搞复辟啊！偏偏你又没准备好真的搞复辟政变，还平白给共和派落了话柄和口实……

　　让海伦娜抓狂的是塞克特将军拒绝了海伦娜的劝阻，在他看来海伦娜的阻止都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万分无语的海伦娜只能在内心里疯狂吐槽自己的老爸是个保守又顽固的石勒苏益格老容克！

　　为了不让自己颇有军队建设才能的老爸提前回家坐冷板凳，海伦娜干了一件上辈子自己最不齿的事——暗中向老师，啊不，是向总统打小报告。海伦娜把塞克特的计划直接捅到了兴登堡总统那里，毫无意外地，塞克特将军被兴登堡总统叫去总统府一通大骂，不过好在没像上一个位面一样被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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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回到武器试验场。

　　虽然莱茵金属的59倍径75mm高射炮和克虏伯的60倍径75mm高射炮在军迷们中间的名气可能不是特别大。虽然海伦娜知道，按照上一个位面的经验，这两门炮能得到的国内外订单也不会很多。不过海伦娜是绝不会因此小视这两型高射炮的。

　　为啥？因为海伦娜知道，比上一个位面稍微提前了一点出世的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它们本身或许没多少名气，但爸爸没名气不等于儿子没名气！

　　上一个位面中，莱茵金属的59倍径75mm高射炮是苏联M1931型76.2mm高射炮的原型！克虏伯的60倍径75mm高射炮更牛，这货是后来德军88mm炮的母型！就问你怕不怕？

　　多项对比试验逐步展开，竞争非常激烈。

　　高炮实弹射击的场面还是很震撼的，修长的炮管直指云天，每一次炮管的后退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来，炮弹在半空炸出朵朵黑色的云烟。几轮射击后，一架小型飞机拉着的长长的拖曳靶在空中被炸成了碎片。很少看到实弹射击的海伦娜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竞标时间提前了一点，但历史的惯性还是很大滴，莱茵金属的作品综合性能还是略逊一筹（其实莱茵这款炮的身管性能挺不错的，但克虏伯在高炮炮架上的设计更加合理），最终克虏伯的60倍径75mm高射炮赢得了竞标。不过要是历史照旧的话，克虏伯的这门炮德国最终也没买几门（有88mm高炮珠玉在前，谁能看得上高不成低不就的75mm高炮呢），最后克虏伯造出来的那些只好都扔给西班牙去了。

　　话说此时的克虏伯可谓春风得意，之前克虏伯刚刚收购了瑞典的博福斯公司六百万股的股票，约占博福斯总股份的三分之一，此时正在和瑞典就高炮研发展开广泛合作。不过在上一个位面中，不久之后，克虏伯和博福斯的合作就会因为高炮设计理念分歧而发生裂痕，最终两个公司分道扬镳。再后来克虏伯和博福斯分别按照自己的防空思路设计出二战中最著名的两款高射炮：克虏伯的88mm高炮和博福斯的40mm高炮

　　海伦娜不禁腹诽:克虏伯也真是一根筋，高炮要大口径还是中口径有什么好争的，当然是全都要啦。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敲打一下克虏伯，让克虏伯把和博福斯的合作继续下去，海伦娜暗暗想道。

　　莱茵金属虽然失败了，但海伦娜还是上前给莱茵金属的作品颁发了“安慰奖”，海伦娜甚至还暗示莱茵金属：如果能在该高炮身管的基础上打磨一下，做成一款60倍径的75mm加农炮，未来也未必没有在新的竞标中翻盘的机会。

　　如果是普通人说出这话来，莱茵金属可能真的只是把这话当成单纯的安慰之语，但这话从海伦娜嘴里说出来，莱茵金属就不得不重视了。毕竟海伦娜虽然年龄不大，但这些年在军工技术领域的存在感可是非常强的，基本上是每过几个月就要搞个大新闻。现在海伦娜提出高炮改加农炮的设想，说不定就是军队未来的需求啊！

　　想到这一点，莱茵金属的技术人员压低声音询问海伦娜对这款加农炮军队准备拿来干什么用。

　　“干什么用？当然是用来修理水箱啊。”海伦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莱茵金属的专家……

第三十五章 系列发展

　　“修，修理水箱？”莱茵金属的专家集体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有人试探着问：“水箱？tank？您是想说坦克？”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海伦娜回答得老神在在。

　　原来一战中英国为了突破德国人的堑壕，决定研制一种“陆地战舰”，这也就是坦克的前身，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丘吉尔就用“tank”来为之命名（中文“坦克”也是其音译），而“tank”的英文原意正是“水箱”。不过德国人一般用“panzer”来称呼坦克，其原意为“装甲”，难怪莱茵金属的设计师一时转不过弯来。

　　“不不不，这太浪费了！海伦娜小姐”莱茵金属是设计师们一脸的不认同。“这样做简直就是用大铁锤去敲核桃！”其中一名设计师这样比喻。

　　海伦娜对于莱茵金属的设计人员有这样的认知毫不奇怪。毕竟反坦克炮和坦克装甲总是相互竞争，相互促进的。如果你想问为什么莱茵金属的设计师认为60倍径75mm炮用来打坦克是浪费，只需要看一看20年代世界上的坦克的防护水平就知道了。

　　要问20年代世界上最著名的坦克是啥？当然是英国维克斯设计的6吨级轻型坦克——维克斯MK.E。这款装有一门47mm榴弹炮的轻型坦克战斗全重只有6-8吨，正面装甲只有区区13mm，而且用的还是不怎么牢靠的铆接。

　　维克斯MK.E的防护也基本上代表了这一时代坦克的一般水准，十几毫米的铆接正面装甲，基本上只能挡一下机枪和炮弹破片。在75mm高射炮这样的重量级武器的基础上研制反坦克炮，简直就是在用高射炮打蚊子！

　　为了打消莱茵金属的顾虑，海伦娜只好把莱茵金属的几名高管悄悄拉到一边，耳语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法国人正在研制一种防护力惊人的重型坦克，你们还觉得重型反坦克炮多此一举吗？”

　　“法国人在研制重型坦克？”莱茵金属的高管吃了一惊：“消息可靠吗？”

　　“这种坦克可能拥有60mm的倾斜45度的前装甲！”海伦娜铁口直断：“特殊渠道获得的信息，绝对可靠！你们可要把嘴巴关严一点。”海伦娜说的其实就是历史上法国的B1重型坦克，按照上个位面的进度，四五年之后B1就该服役了。

　　莱茵金属的高管一个个点头如捣蒜。他们一边点头，一边还在脑补：军方通过海伦娜这个非正式渠道把未来的考题提前泄露给莱茵金属，一定是军方不希望克虏伯一家独大，现在莱茵金属的实力是比克虏伯弱一点，但好好抓住这个项目，日后未必不能和克虏伯平起平坐啊！

　　疯狂脑补的莱茵金属高管们，现在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之后，就立刻把新型反坦克项目立为压倒一切的科研任务了。他们不知道海伦娜之所以泄题给莱茵金属，纯粹是因为克虏伯手头的研制任务已经不少了，海伦娜可不希望克虏伯和博福斯的联姻破裂。

　　要知道，上个位面的克虏伯为了集中全力研制88mm高射炮，把原来和瑞典博福斯的高炮合作项目都停掉了，结果二战开战初期，德国愣是没有趁手的中口径高炮可用。

　　结果就是：俾斯麦号战列舰上用的中口径高炮是临阵磨枪的3.7cm SK C/30，这玩意射速只有可笑的30发/分，装弹靠单发手动装填！你没有看错，弹药需要装填手拿着炮弹一发一发往炮膛里塞！ 这门令人智熄的手拉炮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拥有83倍的超长倍径和1000米/秒的超高初速，拿去反坦克估计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大海上没有坦克给俾斯麦打……

　　值得一提的是，和俾斯麦一起出海但侥幸溜回来的“欧根亲王”号重巡洋舰后来扔掉了SK C/30手拉神器，加装了那款曾被克虏伯弃如敝履的博福斯的40mm经典高炮。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王境泽定律”！真香之叹，千古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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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扯远了，让我们回到高炮试验场。

　　“在75mm高炮的基础上设计的反坦克炮，我认为还可以进一步分细分为三个子型号。”海伦娜接着对莱茵金属的设计人员说。

　　“三个子型号？能否详细讲讲？”莱茵金属的高管们一听兴致更高了，这笔订单看起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庞大！

　　“在弹药通用的基础上，通过不同的倍径和反后座装置，发展一种牵引炮和两种车载炮。”海伦娜回答。

　　“车载炮？可是我们没有坦克……”

　　“今后会有的，不要打断我的思路！”海伦娜恶狠狠地说（“恶狠狠”只是海伦娜的自我感觉，其实她小脸气成河豚的样子让莱茵金属的高管很想揉一揉，不过考虑到塞克特将军就在不远处，莱茵金属的高管还是放弃了）。

　　在海伦娜看来，上个位面的历史上，德国的75mm系列火炮发展树可谓相当混乱。为了长话短说，就只谈大量装备的几种反坦克炮吧。上个位面，德国的75mm反坦克炮主要有三种：Pak40型46倍径牵引炮、KwK40型43/48倍径坦克炮、KwK42型70倍径坦克炮。

　　下面我们来说说这几门炮存在的问题。

　　第一是通用性差，三种火炮，三种炮架，三套炮弹体系，四种炮管倍径。可以说除了口径一样，没有任何通用性。光是给这些火炮提供正确的配件和弹药，就能让后勤军官折寿二十年！

　　第二是寿命浪费，以46倍径的Pak40为例，这门炮的寿命可以达到6000发！而二战中根本没有任何一门反坦克炮能发射6000发炮弹！你看看苏联的T-34-85上的那门经典的52倍径85mm炮，寿命也就1600发左右，也不存在寿命不足的情况（实际上身管寿命更短的长管57mm苏联都一直在用呢）。

　　海伦娜深刻怀疑上个位面德国人根本不是在造炮，而是在造传家宝，可以给后代镇宅的那种！在海伦娜看来，德国人要么增加炮弹发射药量，通过适度嗑药提高火炮威力；要么简化生产工艺，不仅能降低生产成本，说不定还能减少有色金属消耗。战争时期造一堆寿命过剩的火炮根本不是光荣，而是耻辱！

　　第三是倍径设置不合理，尤其是KwK42型70倍径坦克炮可生产性非常不友好，在上个位面中，这一点直接制约了豹式坦克的产量（甚至出现了组装好的车体等炮的情况）。前文已经说过，随着身管倍径的增加，加工难度急剧上升，但能获得的威力增幅却是递减的。在海伦娜看来，以德国在金属加工方面的技术水平，60倍径基本上就是德国能够保持火炮威力和可生产性平衡的上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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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建议是75mm反坦克炮应该系列化发展，三种子型号共用一套弹药。通过两种倍径、两种后座行程来适应不同需求。”调整好思路，海伦娜才接着说下去。

第三十六章 火炮家族

　　弹药通用化，火炮系列化的好处谁都知道。但具体推行起来，还是花费了海伦娜不少心思的，最大的阻力就来源于莱茵金属和克虏伯这两大火炮巨头的相互拆台！

　　上个位面中，大家都会吐槽第三帝国搞了一堆口径相同、倍径相似、威力相近，但配件和弹药完全不能通用的火炮，然后把后勤军官折腾得欲仙欲死。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德国军械部在武器规划上缺乏整体思路，没有做好顶层规划。但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也不容忽略，这就是莱茵金属和克虏伯为了自身利益的相互拆台，至于这种明争暗斗会不会损害军队的战斗力，会不会损害国家利益，资本家才不会在乎呢！

　　就拿一战时期的德军高射炮来举例把，自从莱茵金属1906年在柏林汽车展上展示出30倍径50mm高射炮（这也是历史上第一种专业高射炮）之后，莱茵金属和克虏伯的“高炮大战”就拉开了序幕。

　　在此之后的十几年里，莱茵金属和克虏伯又玩出了多少种口径呢？仅仅统计一战期间德国研制的60mm-90mm的中口径高射炮，就有65mm、71mm、75mm、77mm、80mm、88mm六种！基本上是一方研制一种，另一方马上研制一种口径相近但不相同的型号（因为不希望对方能使用自己的弹药和配件，从而挤占自己的市场份额）。

　　不过这还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这些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口径，一战中的德军竟然几乎每一种都多多少少采购了一批！有时候军队不想要，莱茵金属和克虏伯的游说团队就会穿梭于德意志诸邦之间，各种跑关系，找后台，讲交情、送回扣，硬是把自己的产品塞进采购计划。

　　后勤军官表示：你们先聊，我要出去死一死，有事请烧纸……

　　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豹，一个小小的高炮都是如此，其他武器也自然好不到那里去。如果说二战时期德军武器通用化水平是悲剧，那一战时期德军武器的通用化水平简直就是大型车祸现场！

　　虽然上一个位面的第三帝国武器的通用性依然让人不忍直视，但是客观地说，上个位面的二战期间，德国武器的通用性相比一战时期已经算是有所改善了，其主要原因是二战期间德国军队不再像第二帝国一样归各个邦国的君主所有，武器的采购相比一战时期要集中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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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武器规划缺乏整体思路这个问题，在海伦娜的极力推动下，相比上一个位面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尤其是陆军和海军的几次联合招标让双方都尝到了甜头，再加上“报团取暖”的现实需要，陆军和海军的合作变得更加紧密，通过共享技术标准降低采购成本成为了陆军和海军的共识。现在，在海伦娜的建议下海军的技术发展部已经和国防军军械部成立了一个联合办公室，着手论证统一的“德国国家军用标准”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看到成果。

　　能做到这一点，海伦娜还要感谢德国陆海军的隔阂没有日本那么深，遇到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还是能坐下来合作的。

　　不过合作归合作，国防军的许多中高层军官依然在内心深处依然看不起海军“暴发户”，毕竟海军军官很多都是是姓名不带“冯”的非容克贵族出生，这让建军历史比德意志国家的历史更悠久的陆军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奇妙优越感！虽然海伦娜对这种优越感无法理解，但想想后世白头鹰的海空军一样看不起“三等人”陆军，也就释然了。军种偏见这玩意还真是不分时代，不分国家，只要不给国家整体军事战略拖后腿，海伦娜也没心思去理会中间的相爱相杀。

　　武器规划层面的问题，海伦娜可以通过协调陆海军合作招标、制定统一军用标准、武器家族化系列化设计等方法去解决。但对于不同军工集团与邻为壑的问题，海伦娜就感到非常棘手了。 原因很简单，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更难！

　　让陆海军协调军用标准这件事，虽然也涉及到军种利益分配问题，但从总体上来说，陆海军共赢的。所以只要做好陆军和海军的协调工作，就不会有额外的阻力。海伦娜有穿越者优势，陆海军的当家人塞克特将军和贝恩克都是做协调工作的高手，所以这方面推进得基本上还算顺利。

　　相比之下，军工集团之间为了自身利益内耗这个问题就比较棘手了，因为军工集团之间的博弈本质上是一种零和博弈。国防订单一共就那么多，你多吃一口，我就要少吃一口。在零和博弈的情况下，恶性竞争和内耗就在所难免了。

　　事实上，受到这个问题困扰的其实不仅仅是德国，军工企业为了国防订单产生内耗的问题几乎出现在所有军事强国的军工生产中。只要军工领域有相互竞争的集团，这个问题就不可能被根除！除非你搞“大锅饭”，但那样对于设计人员的创造力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不要以为只有德国的军事工业搞内耗！也不要以为只有资本主义国家的军事工业搞内耗！苏联登月失败，除了基础工业水平不足和总体投入不如美国外，科罗廖夫的OKB-1设计局、杨格尔的OKB-586设计局、切洛梅的OKB-52设计局的相互拆台也是原因之一（尤其是科罗廖夫的N-1火箭和切洛梅的UR-700相互争夺资源），这让苏联本来就有限的航天资源被进一步分散了。

　　虽然不同军工企业的内耗问题不可能被根除，但是海伦娜表示，如果把目标降低一点，减少内耗的烈度，降低其危害，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做到的。

　　海伦娜的主要手法就是：

　　一、每次大型国防项目招标，各投标方的方案中，只能有一个方案中标。

　　二、中标方案的提供方成为“主承包商”，“主承包商”会获得科研资源的倾斜。

　　三、如果订单比较庞大，那么“主承包商”不允许独吞订单，必须将一部分订单通过授权生产的方式，交给其他竞争者，自己可收取规定比例的授权费。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在最大限度地维护各个竞争者的研发积极性的同时，提高了他们与邻为壑的成本。

　　因为这样，每个竞争者不仅需要生产自己产品的订单，还能承接到一部分别人产品的订单。如果你与邻为壑，自立山头，那么要么你放弃承接别人的订单，这会损失相当一部分市场份额；要么就会在自己集团内部搞出两套不同的体系，这会提高你自己的生产成本。

　　海伦娜的这套手法借鉴了不少后世国家管理军工企业生产的成功经验，从目前的结果看，效果还是不错的，比如这此莱茵金属和克虏伯拿出来竞标的高炮产品，通用化程度就比以往高出了很多。这也是海伦娜选择在此时进一步推动火炮系列化发展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