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夏咕哒来到迦勒底 第22章

作者:Dr.生命调济者

“想不到你这么好说话。”看见态度这么温和的清姬,咕哒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改了念头,不过很好,我们确实要加快速度了。”

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纸符,还未挥动,却已经被玛修劈手夺下撕烂,咕哒没有反应反应过来,吱吱呀呀如机器一样呆滞地转过脖子,眼睛了充满了困惑。

“是神行符吧前辈。”玛修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前辈,我是不明白你们的魔术体系与原理,但是前辈,我知道,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

“没有可是!前辈,我们一共要纠正七个特异点,这才是第一个,你不要不把自己不当回事!”

“就算你这么说,我不用这个,怎么追得上你们?”咕哒满脸不可理解,“用几张又不会死,没有你说的严重。”

“不行,只有这件事情我不能让步!前辈不能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咕哒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接着又挠了挠头,咂舌一声后,他拍了一下手。

“玛修,我问你一个问题。”

“不行就是不行,前辈。”

“不是,就是那个,”说着,他把手搭在玛修的肩上,“讲真你这么关心我我还是挺开心的,不过……”

“不过我是什么时候让你产生了,我必须听你的这种想法?”话音未落,咕哒坏笑一声,又从裤兜了掏出一张符咒,飞也似的摇晃两下,那符咒也瞬间燃烧殆尽,随即咕哒甩开玛修狂奔而去,只留下阵阵烟尘。

“来追我啊,傻狍子们!哈哈哈哈哈……”

还有咕哒那极度欠揍的笑声。

“这,这是什么情况?”贞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楞了,印象中,那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还有些内向的咕哒是怎么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嚣张欠揍的声音的。

“还能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说了吗?我们可要把他追到啊。”阿马德乌斯直接脚底抹油,追了上去。“那我先走一步,非赶上这家伙不可。”

“你……咕哒大人,妾身来追随你了!”清姬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驾起团团青色火焰就去追赶前面的烟尘了。

“玛修,是吧,”伊丽莎白走到呆滞的玛修身边,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背,“嘛,小狗崽他是这种人啦,咱是永远都猜不到他下一秒要干什么的,不过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了,不过你想想,他可是能把那个偏执狂到狂战士的清姬都驯服的人啊,好了,我也要走了,一会儿赶上他,把事情解决之后,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接着她就扑动着翅膀追了过去。

“玛修?咕哒他……”

“伊丽莎白说的没错,我永远猜不到前辈下一秒要干什么,真是,真是后知后觉。”玛修抬起了头,咕哒那句话一直止不住地在她心头盘旋着,想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

“我不择手段。”

咕哒这么说的,可是他却不止一次的表现出自己的厌世情绪,再加上他那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做派,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担心他的状态到底有没有问题,或者那句话,不过是他随便找的一个不用心的借口罢了。

就比如说刚才,哪怕是不考虑透支给他的身体所带来的危害,如果从者们没有尽快追上去,那么在前面一人落单,战斗力低下的御主就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为什么我现在才想到啊!”玛修瞬间斯巴达了,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飞也似的抓起贞德手腕,像一只被狮子咬了尾巴的羚羊一样窜了出去。

……

按照罗曼医生发来的路线图,咕哒没命地狂奔着,但是他终究只是个学生,在仅仅提升了速度的情况下,他不知道多少次被树枝挡了路,被石块绊了脚。不知不觉中,他的衣服已经磨破了多处,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但是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只因他心头的不安愈发重了,心脏在超负荷地跳动着,使得他满脸通红,反而让那几道血痕不那么明显了;他的脑子就像是失控了的闹钟一样叫个不停;他的脊梁骨像是被霜花浸透地千疮百孔,寒冷的几乎要紧缩成弓;他的四肢像是被无数虎头蜂蛰咬成了筛子,麻木地几乎没有了知觉;他的耳朵里好像飞进了一群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这只不过是超负荷运作身体的副作用罢了。”他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的那点不安却愈发的强烈,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事情了,情况十万火急,容不得他多想些什么,现在,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前进,前进!”

第二十五章 对奕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完备的规划了,可是……”魔女贞德坐在一块石头上,她抱着自己一条腿的膝盖,心里禁不住喃喃自语,她感觉自己有些害怕,因为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计划,稍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但是这已经是她所能规划的,最大胜算的谋略了。

可是,这个计谋真的可以瞒的住那个有如老雕一般机敏的他吗?既然她魔女贞德可以想得到,那么就一定有别人能够想的到,那么他能想到吗?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真的有些害怕。

这简直就是一场赌局,本来拥有圣杯的她,一开始的脚步是根本无法被谁阻挡的,她甚至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管理,只叫那些家伙尽情杀戮而已,直到法海出现,那家伙简直强的不像话,任何的举措都是徒劳,但是两者却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她第一次感觉到如履薄冰,就像是在与法海对奕一般,自己却一直僵持着,一步也不敢走。

然后,然后就是那个小子跑到这里来了,她本来没有把咕哒放在眼里,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能会搅局的不安定因素,就草草的让阿塔兰忒去狙杀他,结果,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完全全地超出了她的预想,如果说法海让她第一次有了与人对奕的感觉的话,那么咕哒的情况就属于是她本来想抄起棋盘就给对面脑瓜子来一下,结果却硬生生地被咕哒按了回去,还必须老老实实把棋盘收拾好好好跟他继续下一样。

她感到不安,她感到害怕,她甚至有些动摇。黑色邪龙图案的旗帜就插在一旁,静静地飘着,月光在上面流动着,一切的一切是那么地宁静,甚至有一种奇异的美感,直到她身后巨大的邪龙喷出一个低沉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结成一片白雾,也打破了这片宁静。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魔女贞德站起身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变得享受起了这些平日里的小小放松。她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会以对视,她自嘲地笑笑,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日常的景象,这些无意识的动作,在她的眼里已然有了往常所不具备的美好。

“走吧。”好一会儿,她终于下了命令,邪龙垂下脖颈,让魔女贞德站在自己头上,然后默默地起飞,几个黑影也紧跟了上去。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只有巨大的邪龙扑打着翅膀,发出呼呼的风声而已。

……

“所以最后还不是要我抱着。”玛修一边赶路,一边对怀中的咕哒吐槽着,就在刚才,咕哒又昏睡——按照他的说法,是“龟息”——了过去,现在只能由玛修抱着继续前进。玛修看着怀里失去体温的前辈,想生气,却怎么也发不了火,只剩下了一阵阵的心疼,虽然说当时确实是大大的加快了他们的行进速度,但是代价却是已经到了黎明,咕哒还是处于龟息状态。不过也难怪,他可是一整个白天都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能撑的住,也算是一个奇迹了——那可是不亚于阿塔兰忒正常情况下的速度啊。

“一会儿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说什么天一亮就叫醒他,回去非要让医生给他好好上一课不可。”

“光是赶路都能变得伤痕累累的,他怎么就这么喜欢逞强啊。”所长也飞出来抱怨,“真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连一天训练也没有受,时钟塔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拼命。”

没有人再说话,或许是因为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一切言语都会被狂风撕成碎片,不过还有一件事让玛修有些奇怪,那就是清姬的状态,她自从被咕哒驯服——用伊丽莎白的话来说——之后,就简直正常的不正常,就算是法海与他们分开之前,大家也都感觉的到,清姬她只是暂时压抑了自己的疯狂,但是现在,作为一个狂战士,她简直……简直就是一个娴淑温雅的大家闺秀,就算是面对昏睡过去的咕哒,她也平静地让玛修抱起他赶路。

“现在还不行,我的火焰会把他灼伤的。”她是这么说的。

虽然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明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欲火,将自己与爱人一起烧死的蛇(龙)女,现在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所有人就将疑问咽进肚子,也没有人去看裹挟着青焰的清姬有什么表情。此时,她只是默默地跟在玛修后面,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二样。

……

从者的方便之处之一,就是主要有足够的魔力,就不需要睡眠等方式休息,而今晚的月亮也是格外明亮,在丛丛细叶之间落下片片磷光,可是这片安宁祥和的场景却让法海感到一阵阵的不安,好像是自己面对的是暴风雨前的茫茫大海。

沿途他们发现数个被摧毁的村落城镇,那些地方布满了爪牙的印记,还有几处未熄灭的火焰,这些都是双足飞龙留下的痕迹,没有什么异样。

若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还不足以引起法海的注意,不过是默默地哀悼他们罢了,可是在这之中,却有些异常的细节。

这里断掉的木梁下,有几片不起眼的飞龙骸骨;那处坍塌的城墙上,沾着些未凝固的龙血;身后焦黑的土丘旁,一滩紫黑色的粘液慢条斯理地吐着恶臭的气泡……这些异样的情况虽然说总体而言并没有能使他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差异,但是却总是有如鞋子里的沙石一样,时不时地膈应着法海。

可是这些事情又能说明什么?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一点一滴的异象逐渐变成一团粘腻腥臭的怨刹黑雾,扭曲蠕行于他的心头,他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沉重,那种早在孩童时期就已经被他抹杀的恐惧此时仿佛一个摇曳无形的梦魇,在他成为英灵后的现在又慢慢的抓住了他,在他的灵魂深处升起缕缕寒意,可是他却除了加快自己的脚步以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而且,他没有在这一路上看见半只落单的双足飞龙,不,这一路上简直安静的可怕,没有鸟鸣,没有兽吠,甚至没有草虫吱呀低吟,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纱缠绕住了一切的声音,将他们阻挡在了理智世界的大门之外。

终于,法海一个急刹车,大声喝停了正全速前进众人,大地被犁出了几道深深的土沟,无数草叶因此而洒在了空中,构成了除却他们几人外唯一的动景。

“发生什么了法海?”齐格飞如临大敌,双手举剑摆好架势。他从法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慌乱,而若有什么东西能让那位深不见底的法海如此表现的话,那必然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不知道,但是大家,做好随时释放宝具的准备,我有一种预感,”法海那古井无波的面容此时竟荡起了点点涟漪,他咽了一口口水,话语虽然不甚自信,却教人怎么也不敢无视,“我感觉不太妙,有些东西已经或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不是您有些太敏感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玛丽王后轻声问道,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法海紧张的样子让她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是长途高速的奔跑让这个体力不如其他人——至少玛丽王后是这么想的——的魔术师心神不宁。

“还是不要放松,”阿塔兰忒却不敢大意,她握紧了弓箭严阵以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一秒就会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似的,“法海先生的反侦察能力不可小觑,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不是这个意思。”法海摇摇头,但是浑身依旧绷紧,没有从战斗状态中放松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可能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不是双足飞龙,不是法夫那,是一些……一些别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的东西?”众人不解,一向沉稳老练的法海此时说的话着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那里是一个陷阱?那我们还去吗?”

“确实可能是陷阱。”法海瞑目,莫非是符达古他急中生错?不,他又狠狠地拍了拍自己脑袋,敌人并不聪明,再说以自己对魔女贞德他们的威慑来说,就算是他们全部的战力,自己,再加上身边的几骑英灵,也绝对能拖到符达古他们到来,而且以他的气息感知能力,就算是暗杀者也别想埋伏自己,这个计划,明明是滴水不漏的。

可是越是这么想,法海越紧张;这个计谋越是丝丝入扣,他就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难道,对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吗?没道理啊,当时他们围攻自己时应该是用了全力啊,可是,可是这如影随形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继续前进,但是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战斗。”终于,法海还是放弃了分析,做出了决断,“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符达古他一定会分析出来的,只是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不会是往常的那些货色,所以,哪怕行进速度慢一点,也要做好准备。我只能这么想了。”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感觉不明觉厉,但是还是做好了战斗准备,再次奔跑起来——他们不必等法海一同动身,那个魔术师的速度快的简直不正常。

法海望着几人扬起的尘土,又想起了那个他们即将到达的地点,不禁叹了口气,明明那种预感如此强烈,自己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只能把那些无用的念头与那个刚刚进入脑海的地面一起甩出脑海,拔起双脚,腾起一朵祥云追了上去。

……

“罗曼尼,那些家伙的目的地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吧?”飞驰之中,奥尔加所长突然向医生确认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妙。”

“没有啊,那条路线就只能去那个地方,不然在他们刚刚转向的时候就会被法海他们追上,放心啦,就算是那个魔女贞德,就算是那条邪龙法夫那,要控制那么多的双足飞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一大堆的双足飞龙掉队了呢。”罗曼医生的声音格外轻松,就算是在呼呼的风声当中也是分辨度极高。

这也难怪,当时发现敌方这个行动时,所有人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还是咕哒快刀斩乱麻,虽然当时并没有做太多的分析,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这可真是绝妙的一招棋,而敌人的这步走的,却只是想狗急跳墙般的一把梭哈,自己可真是高估了那些家伙,自己家的咕哒才是无敌。

“是吗?但愿我只是杞人忧天吧。”所长听完也没有说什么,她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只能轻轻蹭着咕哒的脸,这个孩子的体温已经开始渐渐恢复,应该是要醒了吧,明明不用这么拼命也可以,真是,还是一个小孩子啊。

“我,我,”好像是感觉到了所长的磨蹭,咕哒慢慢吐出两个虚弱的音节,他的双眼没有睁开,脑子还晕乎乎的,但是已经开始苏醒,“我,我睡了多久?”

“挺久的,现在中午都快过了,”所长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个没心没肺的太阳,接着对咕哒咬起了耳朵,“没事,你继续睡,我们的速度来得及,你怎么就那么聪明,那么冷静,就是以后不要在逞强了,有时候稍微依靠一下我们也没有问题的。”

“好,好,谢谢……什么已经要下午了!”咕哒突然暴起,全然是忘了自己还在玛修的怀里,要不是玛修是亚从者力气大,差点一个趔阙摔倒在地,“不是,我睡了怎么久吗!怎么不早……不对,我没有给你们说,该死,我怎么在这个地方疏忽了,怎么办……”

“前辈不要乱动!这样很危险的。”玛修把咕哒紧紧箍住咕哒,尽量让他冷静下来,“就算是我们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也是来得及的,就不要太紧张了,前辈你就是太谨慎了,稍微放松一下吧。”

“不是,玛修你先放我下来,现在不是到目的地时间的问题,是我们……”

“不要,要是前辈你又像是昨天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的没影了,我可不能再容忍了。”玛修打断了咕哒的发言,态度十分坚决,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这次我不是要跑,现在到达时间已经不是问题了,我是说我们先在这里露营,明天再启程!”咕哒扯着嗓子喊着,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欸?”包括玛修,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咕哒这又是搞得哪一出,纷纷刹住了脚步,但是玛修并没有分开咕哒,就像是抱着个碰土就遁的人参果一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唉,怪我,怪我太急于求成了,反正现在不急了,我就解释一下吧。”咕哒叹了口气,也没有再挣扎,不紧不慢地说,“我之所以原来那么着急,并不是因为我怕时间不够,事实上,时间非常充裕,因为若是论缠斗,对方是不可能突破由法海他们组成的防线的,我担心的是距离,我们跟法海他们的距离。”

“距离?可是咕哒,就算是以那个速度,在法海他们与敌人遭遇时,我们跟他们的距离也不足以让你提供支援啊。”罗曼医生不解,咕哒的顾虑好像完全没有必要。

“需要支援的人是我们。”咕哒话语平静,却让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都以为现在自己的任务是赶路,需要什么支援?若是其他人说,定是少不了一顿嘲笑,这显然是首鼠两端的行为,可是这话从咕哒的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有不可忽略的重要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一组弱,法海这一组强,而魔女贞德他们在我们刚来就已经对我们下了一次杀手,说明我也在他们的黑名单上面,想想,如果我们现在被他们抄底,会怎么样?”

“……”

“所以,我们必须法海他们保持一个,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法海他们就随时可以来支援我们。抱歉,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没有给各位解释清楚,现在只能让我全力补救了。”

“怎么补救,加快速度吗?”

“不,就在这里露营,现在我们跟法海他们的距离已经拉开的太大了,再追无异于告诉敌人我们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样只会让他们加快进攻我们的脚步,适得其反。”

“可是如果敌人真的来的话,那就地露营不是坐以待毙吗?”罗曼医生不解。

“看过《三国演义》吗医生?”咕哒眉宇之间泛起一丝笑意,“里面有一回叫空城计。”

“虚张声势吗?可是这样只能拖延一时。”

“是的,所以还有两件事,第一,我们只留一个晚上;第二,我要再召唤一个从者。”咕哒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你……才怪!距离这里最近的灵脉都要你们跑一个白天,你要怎么召唤从者?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态,绝对,绝对不能再召唤从者!”

“从者的规模不需要太高,如果情况紧急,影从者之类的也是可以的,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混淆对面的视听,只要能召唤一个,就能给对面的行动带来‘变数’。如果他们来抄底,那么这次他们的行动就相比于之前顾头不顾尾的风格变化极大,应该是经过反复的推演得出的结果,这种经过精密计算的结果,最害怕的就是变数,而我要做的是让对面做出错误的判断,给我们争取时间。”

“要不这样咕哒,我灵子转移到你们那里,这样也可以达到你的目的。”达芬奇突然插嘴,这个提议把罗曼医生吓了一跳,咕哒也是一愣。

“哈?你也能灵子转移过来吗?”

“对呀,一开始本来就是打算御主先在迦勒底召唤英灵,然后在一起灵子转移去修复特异点的。”

“早说啊……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过来?”

“因为我的工作是搞后勤的啊,爆炸之后迦勒底员工本来就处于短缺状态,在后方我的作用可比在前线大哦。”说着,达芬奇可爱地眨了一下眼睛。

“算了吧,后勤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灵脉就没有吧,凑合能用就行。”想了想,咕哒最后还是否决了达芬奇的提案,士兵的胃决定行军的距离,如果说士兵是巨人的拳头,那后勤就是支撑他的躯干骨架,咕哒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实施这个计划。

“……那好吧咕哒,我给你发了一个坐标,那是你们附近魔力最强的地点了,虽然赶不上灵脉,但是,像你说的,凑合凑合也行了,迦勒底会尽全力为你提供魔力的,保重。”罗曼医生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知道咕哒的顾虑,他感觉自己甚是无力,此时此刻甚至根本不能帮助他们分毫,甚至有些想哭。

“感激不尽,我本来还打算就地开始的,那样想必我得累死吧,清姬,你跟我来一下。”咕哒从玛修的怀里爬出来,打开终端看看,那个坐标确实不远,心里也默默地长出了一个想法。

“朱砂,硫磺,石英,露水,檀香,驴蹄子,琉璃粉……”

咕哒布置的召唤阵显然不同于迦勒底所记录的任何一种,就连要准备的材料也是大相径庭,不过看样子,他也有些忐忑,由于没有容器的原因,咕哒只能一遍一遍的用不同的材料画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咻咻”的急促鼻音还是道出了他未消尽的疲惫。

“咕哒大人……”一旁的清姬有些不忍,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她只认识个七七八八,也生怕个面前这个可人儿添乱。

“哦,清姬,一直让你站在这里,真是辛苦你了,放心,很快就好了。”咕哒注意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她打了给招呼。

“无妨,大人,小女子是从者,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感到疲惫的,何况,在您身边,小女子又有什么不满呢?”清姬莞尔一笑,正欲攀上去,手却僵在了半空,不知如何是好。咕哒见了,放下手里的小瓶,主动握住了清姬的手。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是我少有的闲工夫,错过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

“可是大人,法阵……”

“没事,一会儿的功夫,再说,要是那群家伙真来抄底,肯定会先被迦勒底侦察到,我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疏忽大意。”咕哒温和的语气,对于清姬来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诱惑力,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仅仅是开了口。

“安……咕哒大人,其实,其实妾身最不解的,还是为什么大人可以接受我?为什么没有从我的身边逃开?您,您就不害怕妾身吗?”

“废话,当然会害怕,倒不如说你那个样子,不害怕才是不正常,”咕哒擦了一下额头上汗,方才的工作着实不算是轻松,“不过,你当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还有这种情况,看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不要取笑妾身了,大人。”清姬别过脸去,像是有些害羞,“可是大人,既然害怕,您又为什么接受了妾身呢?”

“你问这个啊,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吧,可能是觉得我必须走过去吧,既然必须这么做,害不害怕又有什么用?”咕哒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理解不了,然后放松的坐下来,“感觉相当莽撞吧,把什么个人的情感抛在脑后,不过你们好像都有一种错觉,因为我本来就是很随性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该改一下,不要再算计这么多?”

“大人,我……妾身觉得不必这样,谨小慎微也好,随性莽撞也罢,那都是大人您做出的事情,是您的想法,这都是真实的您,您是不必给自己贴上什么标签的。”

“是这样吗?这次是我狭隘了啊。”咕哒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在上面留下红绿色的印记,“可惜,我这样的性格终究是不太讨喜啊,我倒是想变得跟他人一样,却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他的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了悲凉,像一片清冷的水洼,静静地映射着支离破碎的月光。

“大人……”清姬想要安慰,可是说些什么呢?她不知有什么用词好,若是给咕哒说她自己的选择,那“止曾笑耳”的故事,又会让他如何看待她?

“或许我应该去学习一下你的勇气,不过话说回来,可能就是因为我太胆小才学不会吧。”

“!”

清姬没有防备,她心中那个隐藏起来的自己被咕哒不经意间揭开了面目,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那个病态的传说与爱,但是,但是为什么,自己这种人,难得不应该是让人避之不及吗?

“为什么?”脑子里还在纠结,这三个字就从嘴里滑了出来,她慌忙地想捂住嘴,却已经是于事无补,咕哒的眼睛已经转向了她。

“什么为什么?”

清姬沉默了,她本不应该这样的,疯狂,不顾一切的龙女第一次体会到了踟蹰的滋味,如果说逃离她的安珍让她拥有了“爱”的概念与对其的理解,让她认为爱便是占有,是得到,而咕哒却让她产生了另一种感觉,同样的,清姬也在感到自己想要得到咕哒,占有咕哒,可是同时,她又不想伤害到他,不想讨得他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