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茶的猫
顾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一丝恍然。
如果是他第一次看到吸血鬼这种奇特的生命，肯定也会是想研究一番的。
他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没想到还真就如此。
顾然也大概猜到那一个将德古拉囚禁起来当作小白鼠的人，多半也是空间异能者和命定之人了。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德古拉开始仇视空间异能者了吧。
难怪拉撒姆博家族对冷风展现出那么强的敌意，源头应该就是在这了。
其他吸血鬼家族应该也差不多原因敌视着空间异能者。
“不过说起来，我其实也不是在那一次实验中没得到好处。”
德古拉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当时给我身上注射的是什么药剂，但是我之后的身体却因此更加具有活力，搭配上我的种族天赋，能够以更低的能量，保持更长久的生命活动。”
“这可能也是我能够活到今天的原因，毕竟不管是深渊，还是人类世界，活得像我一样久的生命，我还没有见到第二个。”
这一点倒确实。
吸血鬼家族在人类联盟出现的历史都有一千多年了，那么德古拉的年龄，说不定快两千岁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余生都会这样悲惨地度过，直至痛苦死去时，事件终于出现了转机，某一天，那个把我囚禁起来的混蛋突然对我说：‘真是抱歉了，不过我有必须要做的理由'。”
“呵，必须要做的理由！？反之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的可恶嘴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德古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讲述中，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顾然突然问道。
“哼，当然记得，哪怕他化成飞灰，都会记得！他不就是——”
德古拉突然停顿，脸上充满茫然。
“他不就是......他长什么模样来着？我不是记得清清楚楚吗？怎么就不记得了，突然不记得了......”
顾然默然，思考着。
他刚刚也是心中一动，才问了这个问题。
但是没想到，还真就不记得了。
不过这倒让他更加确定那一个人也是命定之人了，因为之前去往龙门城遗迹的时候，雪溪泠他们也是无法记得那个“暴君”的面容。
哦，不对，雪溪泠甚至无法看到。
这么说来，德古拉和命定之人，还挺有缘的？
“记不住，就记不住吧，后来呢。”看见德古拉一直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还没有回过神来，顾然不由得说道。
“不，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忘记的，那个家伙的那张脸那么可恶，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德古拉好像没有听到顾然讲话一样，嘴里疯狂地重复喃喃着。
“他当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到底......”
顾然皱眉：“记不清长相，那就回忆其他东西，你能够记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比如性格，喜好，穿着，还有能力什么的。”
“性格，喜好，穿着，对。”顾然的话，好像给德古拉指明了一条简单明了的出路一般，他又陷入到了另外一种沉浸状态之中。
“性格，非常的可恶，喜好，万分可恶，穿着，好像一直穿着白色研究服，能力......”德古拉猛然一惊，眼睛瞪圆，“对了，就是跟你上次那种能力很像，那种似乎让人忘记自己周围一切空间的能力。”
让人忘记自己周围一切空间的能力？
这不就是当初他偶然进入的那种玄之又玄，能够剥夺人一切空间“特性”的能力吗？
那个时候，他仿佛真正的神一般，简直可以对任何生命实现神迹一般的打击。
也就是那个时候，德古拉的投影才真正被德古拉自己所掌控，对他害怕不已，几乎言听计从。
303.空间异能者是坐标?空间异能可以定锚? 4k
“也就是说当初并不是你第一次感受到那样的力量？”
“你曾经还在......哪里感受过那种力量？第一次遇到的那个空间异能者？”
顾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因为了解那种力量，曾经切实地感受过，知道那种力量的可怕，所以当时德古拉才怂的那么快。
德古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不得不说，空间异能者本身已经是注定会成长为人类世界顶级强者的超级天才，而其中......像你这样的可以说是空间异能者中的超级天才。
“像你们这样天才中的天才，对于空间规则的领悟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那种神奇的力量简直......就不像凡人能够掌握的力量，或许，只有主宰大人那样的存在才能够与你们相抗吧。”
那确实是一种神奇的力量，那一刻顾然感觉自己甚至可以轻易地剥夺一个生命作为三维生命的资格，让其抽象成二维，甚至一维程度的生命。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确确实实是对任何一个生命的完全掌控，只要他是这个三维世界的一部分，都会被影响，都会被掌控。
那仿佛是空间异能的终极形态。
可惜，那种状态，他当初也只是偶然进入，并且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现在他身上的异能晶核已经给妹妹了，更是不可能再次寻求进入那种状态的机会了。
“不知道妹妹能不能领悟那种神奇的状态。”
顾然心里想着。
等到了朱雀城见过妹妹之后，提醒一下妹妹，如果能够成功，那就太好了。
虽然能力不在他身上了，但是妹妹获得了的话，也可以研究。
德古拉继续说道：“那种力量确实是我在遇到的第一个空间异能者身上感受到的，不过，我其实并不是主要的感受者，因为当初他要对付的并不是我。”
也是，当初的德古拉实力明显还不强，肯定无法让对方感受到压力，逼出这种力量。
至于特意为了震慑德古拉，那概率就更加小了，当初的德古拉应该并没有值得对方使用这种力量的价值。
那么能够值得当初的那个异能者使用出这种力量的对象究竟是......
顾然想了想，没有答案。
他目前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德古拉咽了一口唾沫，显然当初的那一次经历对他的冲击很大。
“那一次他对我道歉其实就是告别，似乎就是因为敌人，不过当初那个空间异能者对付的对象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根本感受不到。
“那个时候的我太弱小了......哪怕不是特意针对我，只是攻击的余波，都不是当时的我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一次战斗之中，我因为承受不了攻击的余波，昏厥了过去，不过幸好，我并没有死在那一次战斗之中，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现场几乎是一片废墟，我赶紧逃离了那里，回到了深渊。
“并且之后数百年，在实力没有变得很强前，我没有离开深渊一步，没有离开我的城堡一步。”
顾然之前没想到德古拉竟然和空间异能者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将近两千年前的空间异能者，那个时候朱雀城都还没有建立吧。
那个时候的空间异能者的归宿又是如何呢？
顾然仔细地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
苍龙城方面，兰心大学的校长通常都是念力者，注重研究。
朱雀城方面，则一直有空间异能者坐镇。
这样一种局面的形成并不是一促而就的，也不是从建城之初就形成的。
朱雀城方面虽然不是建城之初就拥有了空间异能者世代坐镇，但是相关的历史也持续了上千年，可以说非常的古老了。
而苍龙城方面，兰心大学校长通常由念力者担任这一习惯则是最近几百年才形成的。
因为兰心大学本身的建校历史才不过三百多年，而且兰心大学的校长并不总是念力者。
有些时候，因为找不到念力者，也会由非念力者担任。
朱雀城和苍龙城的两种局面，看似巧合，但是推敲之下又会觉得并非巧合，给人一种矛盾感。
比如两者局面的形成，时间跨度长达上千年，这让两者看似并无什么联系，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空间异能者和念力者都出过命定之人，兰心大学的建立是因为三百多年前的苍龙城“暴君”——那个时代的命定之人，朱雀城的空间异能者在一千多年前出过命定之人，也在七百多年前出过命定之人。
而如果从他自己来推己及人的话，命定之人的能力通常不是只有一项。
基本上是武道，异能，念力，三修。
并且每一项能力都达到了时代的最顶峰，别无二人。
能够“杀死”命定之人的只有时间，以及那不知何时到来的灭世天灾。
命定之人的实力太过强大了，而且肯定会在当时的时代为应对灭世天灾进行布局，这样又让苍龙城和朱雀城的巧合看起来并非巧合。
好像一切时代的变化，都脱离不了命定之人。
七百多年前的那个空间异能者很大概率是命定之人，他又在深渊布局了什么呢？
给魅魔留下七百年也用不完的空间道具？
与深渊的主宰大人进行“亲切友好交流”，毁掉深渊的中央圣殿？
还是其他？
这些问题都困扰着顾然。
不过这些问题短时间肯定弄不清楚了，顾然也就暂且把它们压在心中，反正他遇到的未解之谜多了，也不差这几个。
心中的问题问得差不多了，顾然在思考怎么处理德古拉。
而随着顾然审视的目光扫过，德古拉顿时心中一激灵，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很想求饶，不过他已经大概知道顾然是那种心坚胜铁的人，心中真正要做的决定不是可以被轻易改变的。
这让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拼死一搏，这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顾然本来是想问完话之后，就直接杀掉德古拉的。
虽然当初妹妹差点死掉的事故不能全都归结于德古拉，只是一个巧合，但是人类与深渊恶魔之间的杀戮，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理由，天生就是对立的。
而且吸血鬼家族，他本身就没有好感，对于吸血鬼家族的始祖，杀了倒是正好。
并且他也没有承诺会放德古拉一条生路，所以杀了就杀了，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德古拉活了这么久的原因。
最后，他决定给德古拉一次机会。
“你了解空间异能者一直传承的那句话吗？”
“——空间异能者是坐标。”
顾然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德古拉——这个仇视了空间异能者将近两千年的吸血鬼。
如果论这个世界有谁对空间异能者十分了解的话，那么德古拉应该算其中一个。
这个问题或许能够从德古拉的回答中得到启发，甚至是解答。
“空间异能者是坐标？”
德古拉一愣。
顾然眉头微皱，德古拉这个反应不像知道的样子。
这个和空间异能者接触了将近两千年的“敌人”不知道这句话吗？
从冷凤当初的态度来看，她虽然也保守着这个秘密，但也并不是太严格。
而且这句话，雪迎松也知道。
说明不止是在空间异能者中流转。
但是德古拉这个一直关注着空间异能者的长寿老妖怪，竟然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两界隔绝吗？还是因为空间异能者对异族保守秘密得很好，德古拉并没探查到相关的信息？
“这个不知道您是听谁说的？”德古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见顾然眉头一挑，他连忙补充道：“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别再用刚刚那个酷刑折磨我了，我只是下意识有些好奇，因为我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类似的说法？
还真有意外收获？
顾然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快说，我的耐心有限！”
“好好好，我马上说，我马上说。”德古拉见顾然不追究自己的问题，心中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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