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港综世界抓诡 第216章

作者:我要上三江

苏浩也不去管眼前狂热的两人,此行任务完成,直接打完收工。

……

一天后的下午,苏浩领着蒋小雅出现在吉林省青木县公安局门口。

他只知道谭腿陈的全名叫陈建国,来至青木县下面的陈家墩,像陈家墩这种名字,苏浩估计整个青木县没有七八个也有五六个,若让他一点点找,恐怕花费个十来天都不一定找对地方。

找人这种事儿,当然是来公安局或者派出所最方便了。

“你好,同志,我是来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下人的,我要找的人叫陈建国,他是本县居民,四十多年前离开家乡去了港岛,在港岛去世,我是他的一位朋友,特意将他的骨灰盒送回老家安葬,也好让他落叶归根。”

苏浩来到公安局大厅负责户籍管理的一个窗口前,透过玻璃窗,发现后面的女警一手握着手机不停划着屏幕,用的还是目前最为时尚的苹果手机,另一手正在往嘴里递瓜子。

此番被苏浩打扰,女警满脸的不悦。

她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骨灰盒,脸上表情瞬间晴转多云,“拿走拿走,这东西拿出来干什么?找人不归我管,你去大厅综合服务台那边去问问。”

苏浩满脸错愕,指了指柜台上面的‘户籍管理’几个大字,“找人就是查户籍,不正好归你管吗?”

女警颐指气使的指了指附近墙上的闹钟,“跟你说你怎么不懂呢?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下班了,所以让你去综合服务台那边问问,明白了吧?”

苏浩一路走来,靠着英俊帅气的相貌,外加礼貌得体的言谈举止,加上毛爷爷开路,所过之处都是笑脸相迎,没想到在这儿吃了瘪。

他顿时换了一个嘴脸,从怀中掏出港台身份证朝着对方举起,口音也从普通话变成了粤语,“我系港岛来的啊,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要投诉你啊。”

女警见了苏浩手中的港岛身份证,脸色马上变了,连忙起身道:“哎呀,原来是港岛同胞,你等一下,我叫我们科长来。”

苏浩点燃一根烟,郁闷的留在原地。

很快,一名穿着制服的男警出现在苏浩面前,他疑惑的接过苏浩身份证扫了一眼,问道:“你们有入出境申请书或者回乡证吗?”

苏浩朝蒋小雅使了个眼色,后者将入出境申请书递交过去。

男警看完后指了指墙边的一个不锈钢垃圾桶,义正词严的说道:“同志,这里是警务大厅,不能抽烟,请你先将烟头灭了。”

苏浩照做,紧跟着他和蒋小雅被男警请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男警将他们此行的目的重新问了一次,面色微微和蔼了一些,随后叫来刚才的女警让她去查询下陈建国的户口所在地。

等待的过程中,男警主动介绍他姓蒋,是户籍管理科的一名科长,同时解释类似陈建国这种名字,全县估计有几百号人,想要查到真的户籍所在地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还是四十多年前就离开了本地的居民,说不定户口都被注销了。

期间主动给苏浩发了一根烟,又解释外面是公共场合,抽烟影响不好,像苏浩这种千里送骨灰盒的义士他一向是很尊重的。

同时询问苏浩,这位陈建国还有没有其他信息可以提供的。

苏浩想了想如实说道:“陈建国是我师傅,他会功夫,擅长谭腿,老家好像在陈家墩。”

听到‘会谭腿’和‘陈家墩’几个字样,蒋科长脸色马上变了,“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她查的怎么样。”

蒋科长扔下这句话离开了办公室。

蒋小雅虽然听得懂几人的对话,可她不会普通话,只会粤语,没法和本地人交流,这会安耐不住好奇问道:“这内地的警局比我们港岛还要气派,师兄,你干嘛不说你也是警察咧,说不定他们会热情一些。”

苏浩给她上课道:“内地和港岛情况不同,港岛的警察在内地办不了案,如果公开我警察身份后反而会受到一些约束,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你爹办理后事的。”

蒋小雅又问道:“你说到了我爹出生的地方,会不会有一些堂兄堂妹阿伯阿婶,要是见了他们我该如何称呼咧?”

苏浩琢磨了一下,谭腿陈去世时六十多岁,未娶妻,即便在老家有哥哥姐姐,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那个时候的农村人每家每户都是孩子一大堆,不可能是独生子女,谭腿陈大概率会有兄弟姐妹在。

不过这和蒋小雅有什么关系?

她到目前只是接受了谭腿陈是她亲生父亲的事实,并未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亲爹有什么好感或者好印象,对待谭腿陈的亲戚那就更疏远了。

苏浩心里一直在琢磨,谭腿陈20来岁时只身前往港岛肯定有什么内情,搞不好是闯了祸跑过去避难的,若是单纯为了发财或者出人头地,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和内地联系?

这里面的破绽十分明显,先前苏浩只是没往这方面深挖。

至于曹达华给他的那个联系人身份,据说是吉林省某市公安系统里面的一个领导,苏浩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

这位领导和曹达华估计也就是泛泛之交,苏浩贸然找过去等待他的说不定是一番假客气,这种虚头巴脑的应酬苏浩是最反感的。

除非这次行动遇到了什么绕不开的困难,苏浩轻易不会主动联系他。

苏浩回答刚才蒋小雅的提问。

“你都不会讲普通话,你怎么和人家打招呼?你还是省省心吧,我觉得你继续装哑巴更好。”

两人在办公室内斗了一会嘴,门被人推开了,一下子从外面涌进来好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领头的蒋科长面色严肃,不等苏浩询问主动解释道:“找到陈家墩陈建国的户籍了,40年前他在老家和人斗殴,将同村的一个叫陈大炮的村民踢得半身残疾,最后畏罪潜逃,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追捕他,没想到他跑去港岛了。”

苏浩虽有些错愕,但并不意外。

自古就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若是他前世年轻时有谭腿陈这等功夫,家门口的老树都要被他踢散架,路过蚂蚁窝都要踩上一脚,想要不飘很难。

做出一些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实在是稀松平常。

苏浩没想到的是,陈建国居然是一名重大刑事案件的逃犯。

他悻悻然道:“我是陈建国在港岛今年上半年才收的徒弟,他犯了事和我没啥关系吧?”

蒋科长面色松了松,解释道:“自然和你没关系,就是请你进去和我们一起做个笔录,等笔录做完你就可以走了。”

“如果陈建国真的死了,这个案子自然就结案了。”

第244章 一仇传两代

审讯室中,两个男警察坐在苏浩对面,因为是做笔录,苏浩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犯罪对象,全程的气氛显得有些轻松。

期间两名警察还好奇的问了一些港岛那边的工作生活情况,以及苏浩一路过来花了几天时间,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路费多少钱,港币和人民币的兑换汇率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甚至一名年轻的警员还好奇地问港岛是不是明星特别多,有没有遇见过谁谁谁(某明星)。

通过聊天得知,这两人是县局刑警大队的,和港岛的重案组类似,一般负责出过人命或者性质比较恶劣的案子。

苏浩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40年前陈建国打伤人跑路的大致经过,同时得知陈建国在陈家墩还有两位兄弟。

陈建国是老大。

下面两个弟弟,老二叫陈爱国,老三叫陈爱阳。

只不过这两人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老二陈爱国在20多年前矿洞中遭遇矿难去世,老三陈爱阳则在一起同村的斗殴中被人用木棍打中了大脑,对方赔了5000医药费,出院后脑子好像一直不太好。

被人说有神经病,而且是一个老光棍。

其中老二家剩下一子一女,大的叫陈爱娥,嫁到了邻村,小的一个是男孩叫陈爱兵,在市里上大学,现在正好放了暑假应该在家。

苏浩不由得咂了咂舌,这老陈家下场也贼惨了,差点绝了后。

其中一名男警好似看穿了苏浩心思,主动介绍道:“你知道我们县局为什么对陈建国一家的情况这么了解吗?”

苏浩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很好奇。”

男警员满是欷歔的晃了晃头,给出了最终答案,“那是因为打伤陈爱阳的同村村民叫陈大虎,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陈小虎,原本和陈建国的家是挨着的,四十年前,老大陈建国和老二陈爱国都在附近的一家矿场上班,与同在矿洞的另一位陈家墩村民发生了矛盾,陈建国仗着自己会功夫,将别人踢得半身不遂下半身残疾,一辈子坐轮椅,而这个残疾的村民就是陈小虎和陈大虎的父亲。”

“当时陈建国犯事后跑了,别人连医药费都没有讨到,两家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过了二十来年,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长大了,又和陈建国的弟弟也就是老三陈爱阳互殴,将后者打成神经病,当时这个案子就是我们抓的,再然后,陈建国家的老二在矿洞出了意外。”

“这两家的仇恨从父母辈延续到了儿子辈,一切的源头都是从陈建国跑路后开始,早就在我们县局挂上了号,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陈家墩的事这么熟悉了吧?”

这位警员口中的话信息量很大。

苏浩下意识的掏出香烟点燃,理了理思绪。

老大陈建国和老二陈爱国是两兄弟,与同村一名村民在附近矿场上班,发生矛盾后把人家打了个半身残疾坐轮椅,老大陈建国选择了跑路,去了港岛当起了双花红棍。

可能当初也曾偷偷和家里联系过,估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自己闯祸后跑路,让家里的兄弟接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在他们这一代,陈建国家里三兄弟,老大陈建国还有一身武艺在身,同村民的矛盾中占据了绝对上风。

然而好景不长,时间过去二十年,这位残疾村民的两个儿子陈大虎和陈小虎长大了,又在一次斗殴中用木棍将老三陈爱阳的脑袋打中,赔了5000元医药费。

之后老三就被人说有神经病,也因此成了一个老光棍。

至于老二陈爱国倒是娶妻生子,但是结婚比较晚,有了一儿一女,后来在矿场上班中出了意外,挂了。

所谓风水轮流转,到了儿子辈这一代,陈大虎和陈小虎长大成人,而老二陈爱国家中只有一子一女,局势一下子倒转过来。

苏浩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一处关键点,那就是他们上班的矿场。

老大陈建国把人打残是在矿场,二十多年后老二陈爱国出事也是在矿场,而那名先前被打残的村民也是在矿场中上过班,这其中很难说没有因果联系。

苏浩突然开口问道:“青木县下面有很多小煤矿?”

警员点了点头道:“很多,100余座。”

“老二陈爱国出事时,陈大虎和陈小虎多大?”

“好像二十五六岁吧。”

“老二陈爱国结婚时多大?”

“好像有三十岁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晚才结婚,应该是因为穷。”

“他们当时都在矿场上班吗?”

“在,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陈爱国出事后也是我们县局出的警,当时我们的人下去检查过,确实是一起矿难,受伤的还有同时下井的另外一名工友,只不过陈爱国伤势比较重,没有抢救过来。”

“我们在现场一一走访询问过,当时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并不在井下面,而是在上面休息,就算陈大虎和陈小虎有动手的动机,但我们并没有找到证据。”

苏浩又换了一个角度,想到了另外一处疑点,“老三陈爱阳和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的那一起斗殴案件呢?打坏了脑袋就赔了5000元?”

警员咳嗽了一声,“当时在县医院做过全套检查,只是中度脑震荡,并未检查出有精神问题,这是后来村民传的,说老三陈爱阳性格孤僻,寡居,经常对着一头牛自说自话。”

苏浩继续问道:“老三陈爱阳靠什么谋生的?”

“他家有两亩水田,另外周边有一座林场,他在林场当看护员,每月有五百元工资,现在不知道涨了没有。”

掌握了这些信息后苏浩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他几乎可以断定,老二陈爱国的那一起事故肯定不是偶然。

至于现场勘察后找不到证据,想要办到这一点并不难,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脑子提前安排就成。

警察对现场其他人的问询中也没有找到线索,这一点就更简单了,是人就会有私心,收买或者威胁一个人实在太容易。

老二陈爱国的矿难发生在20多年前,再想一想那时候的检测手段……

苏浩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怪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隐忍20年后赶尽杀绝?先是打伤了老三陈爱阳,后来又弄死了老二陈爱国?

若换位思考,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也只是为父亲报仇,只不过罪魁祸首跑路后,将这段仇恨转移到了陈建国下面的两兄弟身上。

要怪,其实应该怪老大陈建国,也就是苏浩的便宜师傅谭腿陈。

而且苏浩现在听到的信息不一定全面,只能当一面之词来判断,苏浩的立场天然会偏向于谭腿陈一家,与此同时他还是一名警察,也要讲究证据,做事并不能仅仅凭借推断和个人喜好。

这里是内地,不是港岛。

苏浩暗暗给自己提了一个醒。

这一切仇恨的源头还是在于谭腿陈的那一次出手,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冲动,可能后面的所有事都会变成另一个轨迹。

这时做笔录的警员突然问苏浩,“你说你是陈建国在港岛收的徒弟,这么说你也会功夫咯?”

苏浩如实说道:“会一点。”

这名警员脸色骤变。

“我一会亲自陪你去一趟陈家墩,你安葬完陈建国后最好尽快离开,另外我提前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内地,不要在我们地盘上惹事,现在不比当年,闯了祸想要跑路千难万难。”

“还有,你是港岛同胞,我也不希望你在我们地盘上出事,明白吗?”

苏浩点头道:“我懂。”

笔录即将结束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名女警员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喊道:“江队长,陈家墩出事了。”

几人刚才还在聊陈家墩的事,哪想到一转眼就出了事。

给苏浩做笔录的男警员姓江,年纪二十七八岁,青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成员,他当下推开桌椅站起身,“你慢慢说。”

女警员喘了两口气,重新组织思路,“我刚才接到县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他们接到了靠山镇派出所打过来的电话,说陈爱国的儿子陈爱兵在家和陈大虎两兄弟起了争执,现场动了手,陈爱兵头部被木棍击中,流了很多血,镇上卫生院条件有限,让直接给县急救中心打电话。”

“然后县医院急救中心听说是恶性斗殴事故,就给我们这边打了个电话,我们要不要出警?”

陈家墩属于靠山镇范围,原本归靠山镇管。

但靠山镇下面好几座私人煤矿,出警多,靠山镇的警力有时候压根管不过来,所以会将一些性质略微恶劣的案子移交给青木县公安局。

加上陈家墩的事已经在青木县挂了号,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人命,靠山镇派出所索性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