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要上三江
“受伤的有几人?”
“好像就陈爱兵伤的比较重,其他的不清楚,卫生院那边也没说。”
江队长十分果断,“通知他们,五分钟后随我一起出警,去一趟陈家墩。”
末了又指了指苏浩,“你们收拾一下行李,也随我们一起去。”
两人的对话苏浩听在耳中,心情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若是老二陈爱国的独子陈爱兵再来一次脑震荡,谭腿陈家族这边差不多就被人团灭了。
几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大厅,苏浩朝坐在外面玩手机的蒋小雅招了招手,“我们跟他们一起回陈家墩,那边出事了。”
蒋小雅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茫然的来了一句,“啊,怎么了?”
苏浩哪有心情解释,直接催促道:“先上车,后面再同你解释。”
由于不想节外生枝,苏浩并没有对外透露蒋小雅就是谭腿陈亲身闺女这件事,刚才做笔录时也没有传唤蒋小雅。
即便将她叫进去,她只会粤语,对方也听不懂,纯属于浪费时间。
很快,青木县公安局院内两辆车发动了,都是SUV,一辆大众一辆东风日产,苏浩和蒋小雅提着行李箱上了后面这一辆。
一起出警的警员足有四五名,苏浩敏锐的观察到其中有人腰间挂着一个枪套。
江队长和苏浩乘坐的并不是同一辆车,路上苏浩有心想打听什么,可惜车内开车的警员口风很紧,并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也有可能对方知道的还没有苏浩多。
SUV的车速开得很快,出了县城后又开了30分钟左右,路况变得颠簸起来,苏浩根据经验判断,距离陈家墩应该不远了。
车内中控台的对讲机中时不时传来一阵对话声,透露出陈家墩现在的一些基本情况,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已经被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控制在原地,县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提前抵达了现场,正在给陈爱兵清理伤口。
没有人员伤亡。
收到这些信息后,车内开车的警员明显松了一口气。
又开了十多分钟泥巴路,车辆停在了陈家墩村尾的一间三层小楼房门口,广场上挤满了人,粗略看过去不下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同村的村民。
剩下的就是靠山镇派出所的几位民警,以及后面赶来的青木县公安局的刑警,广场上停着一辆救护车,几名白大褂正在帮陈爱兵包扎伤口。
江队长很快走了上去,大声的在人群中嚷嚷道:“陈爱兵伤的怎么样?”
一名急救护士回道:“眉骨被打断了,流了很多血,我们刚给他清理好伤口,马上就包扎好了,其他的还要去医院做个全套检查才知道。”
江队长看了一眼板凳上的陈爱兵,脸色马上变得严厉起来,“已经够得上轻伤的标准了,你们几个将嫌疑人陈大虎和陈小虎铐起来带上车,回局里在审问。”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动手?”
“没有人动手的话,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不要在这里聚集。”
江队长快刀斩乱麻。
发生在这两家之间的恩怨压根就不用大肆走访本地群众,最多询问下靠山镇出警民警的口供,以及陈家墩村长的口供即可。
关键是后续如何处理。
万一处理不好,这件事肯定不会结束,想到此处江队长一阵头痛。
他根据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麻烦说不定才刚开始。
苏浩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像个小透明一般,他先是观察了一眼侧着头正被人包扎伤口的陈爱兵,发现他不到20岁,身子很消瘦,正抿着嘴满脸的不屈。
然后是被带上车的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年纪30多岁,皮肤黝黑,长得很敦实,国字脸,有着一副传统的农民相貌,不同的是,淳朴中带着一丝奸诈和凶悍。
县大队的人来得快去得更快,临走前江队长好似记起了苏浩,他指着苏浩朝现场的一名靠山镇派出所民警说道:“这两人是从港岛过来探亲的同胞,你一会将他们介绍给村长,让村长安排下,千万别让他们在咱们辖区内出了事,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
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一边观察苏浩一边连连点头。
很快,两辆警车和救护车离开了现场,楼房前的广场上一时间变得喧闹起来,还留在现场的村民仿佛开了一次茶话会。
这两家之间的恩怨,说起来话就长了,后面说不定还有好戏看。
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很快领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来到苏浩面前,将江队长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紧跟着扔下苏浩,也上车走了。
等现场的人少一些后,老村长试探的问苏浩道:“他们说你们是从港岛过来探亲的,我想问一下你们是谁家的亲戚?”
苏浩如实道:“陈建国是我师傅。”
苏浩话音刚落,老村长脸色骤变。
他左右观察了一眼,发现现场的村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楼房门口新出来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
苏浩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这位轮椅老人身上,不轻易间的一瞥,瞧见老人的一双眸子中满是阴鸷和狠毒的目光。
苏浩第一时间猜到了这位残疾轮椅老人的身份,四十年前,就是他和谭腿陈发生了矛盾。
老村长一把拉过苏浩,催促道:“别留在这里,赶紧走,跟我走,我找地方安顿你们。”
第245章 拨云见月
老村长领着苏浩和蒋小雅朝人群外走去,远离这个是非地。
陈家墩的村子地形走势很奇怪,村头高,村尾低。
村尾之后是一道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大片林子,远望去郁郁葱葱一片绿意。
苏浩一面走一面打量陈家墩的情况,发现整个村子楼房极少,惟独陈大虎陈小虎家的三层小楼鹤立鸡群,就连门前的广场都是用水泥砌成的,十分平整气派,其他村民家大部分都是土墙堆砌而成的三间泥瓦房。
用青砖砌成的平房都不多。
整个村子大约七八十户,在这一片也算人丁兴旺了,村委会就设在陈家墩内。
就在苏浩打量陈家墩村子情况时,突然瞅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一个人影,那人影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大虎家的方向,起先苏浩并未在意,后面又走了几十米后回头望,依然瞧见那人影像一棵松树般立在山坡上一动不动。
若是一般人只能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苏浩如今五感觉醒,视力惊人,他不仅看出对方是一名男人,而且还能看出对方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
此人大概率是陈家墩的村民,就算爱看热闹为什么不走近了看,而是选择在山坡上独自远观?
苏浩给村支书散了一根烟,主动搭话道:“书记,那村尾的山坡上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好像在朝陈大虎家方向观望,他是哪个?”
老书记朝着村尾山坡方向瞥了一眼,毛都没看到,这并不妨碍他根据经验判断男人的身份。
老书记悄悄瞅了瞅苏浩,石破天惊道:“既然你是陈建国的徒弟,自古徒弟能当半个儿,我猜测那个站在山坡上的人应该是你三叔啊,也就是陈建国的三弟陈爱阳。”
苏浩心头一震,旁敲侧击道:“听说我这三叔被人用木棍打坏了脑子,精神有问题?”
老书记眯着双眼一语双关道:“谁知道呢?或许有或许没有,至少我没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苏浩若有所思。
果然是兼听则明,在青木县的资料中陈爱阳就被定性为一个神经病,属于那种病情较轻生活能自理的神经病。
苏浩意识到眼前的老书记怕是知道的内情不少。
苏浩瞅了一眼蒋小雅手中提着的礼品袋,有意讨好道:“这次回来比较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就随便买了一些日用品,里面有村书记用得上的电动刮胡机,一会到了地点拿出来给你看看,书记若有看中的随便挑,反正不值几个钱。”
老书记脸上马上乐开了花,也选择投桃报李,道:“俺们村子不大不小,条件肯定比不得城里,这年月马上就秋收了,家家户户也没有空余的房子,我领你们去村委会的会议室凑合一下吧,里面有空调有沙发,至于住宿费啥的就不用给了。”
“对了,还没问你们这次回来是干嘛来着?陈建国在港岛那边还好吗?”
“依我看他现在有家不能归,就算赚了钱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回来自首好了,到时候使点钱找人托下关系说不定不到3年就能出来,又是一条好汉,皆是直接在陈家墩养老多好,有他在陈大虎和陈小虎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嚣张了。”
苏浩抓紧时机从老书记口中套话。
“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平时在村里行事比较嚣张?他们靠啥为生?我看整个村就他们家的房子最气派。”
老书记道:“可不是吗?陈大虎在家种了几亩水田,没啥本事,闲时去矿场打工,平时在家照顾他那残废的爸,陈小虎则常年在附近的煤场打工,很早之前就混成了一个包工头,手下有好几口人跟着他混,这附近一代能惹得起他的人真不多。”
“就算是煤矿老板,平时也得仰仗他呢。”
苏浩继续问道:“一般能承包下私人煤矿的都是有本事有能量的人,煤矿老板还要仰仗陈小虎?是不是过于夸大了?”
村书记瞥了一眼苏浩,双目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泽。
他哪里听不出苏浩是在找他套话?
许是苏浩承诺送的礼物起了作用,也或许是苏浩身为谭腿陈徒弟的身份起了作用,还可能是……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的行为方式太过霸道,已经影响到了他这个村书记的利益和权威。
总之,村书记在苏浩面前表现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书记吸了两口烟,叹息道:“城里娃,你不懂啊,我们青木县有100余座煤矿,基本上都被私人承包了,人人都知道承包煤矿能赚钱,所以一个个宁愿倾家荡产卖房卖地到处拆借,甚至不惜拿高利贷,哪怕与人合伙也要拿下煤矿的承包权。”
“然而僧多粥少,就拿我们靠山镇来说,一共就几座煤矿,十多个村子哪里够分?那些竞争失败的人看着别人得意洋洋拿下煤矿5年承包权,自然是一个个恨得牙痒痒,你以为最终没有中标就没有开销吗?错了,请镇上干部吃饭喝酒送礼洗脚要不要钱?”
“给县里干部塞红包要不要钱?有些钱不管最终能不能成功都要送,省不得,不送你连参与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平白损失了一大笔钱,最后毛都没有捞到,看到竞争对手吃香的喝辣的赚大钱,换你,你忍得下去?”
苏浩顺着老书记的口风往下说,“看别人赚大钱比自己亏欠还难受,尤其是那些不对付的竞争对手,所以他们会在对方承包期间想尽一切办法捣乱,最好让对方钱赚不到还惹一身麻烦。”
书记回道:“就是这么一个理。”
苏浩继续道:“最好的办法是在对方承包煤矿期间,弄一出矿难来,弄死几个人,将事情搞大,迫使政府和新闻媒体介入,将对方的承包权收回去。”
书记白了苏浩一眼,“我可没这么说,这些全是你自己臆想的。”
苏浩呵呵一笑,明白眼前的老书记愿意向他透露一些信息,但是一旦牵扯到他身上那就直接来一个矢口否认。
坚决将自己摘出去,摘得远远的,一点点麻烦都不想惹到。
真是一头老狐狸。
苏浩又说道:“陈小虎为人下得了狠手,将陈爱阳一木棍打成了神经病,在周边肯定是凶名远扬,在加上还有一个并肩作战的哥哥陈大虎,两兄弟合起来确实是一股势力。”
如今的农村,年轻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大多是老弱病残。
一对三十多岁的兄弟联合起来,打架又狠,力气往一处使唤,确实值得拉拢。
“在加上陈小虎还拉拢了一批矿场的打工人,这些人联合起来足以让煤厂老板忌惮,不管是为了稳住他们,还是指望他们来对抗那些竞争失败对手的捣乱,都值得拉拢。”
老书记幽幽道:“城里娃,你想的太简单了。”
苏浩冷不丁问道:“20年前,陈爱兵的父亲陈爱国在煤场出了事故,重伤而亡,究竟是煤矿的竞争对手下的手,还是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下的手?”
老书记浑身一震,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不见,他一改之前和蔼可亲模样,警惕的瞥向苏浩,“你究竟是回来探亲的还是查案的?”
苏浩道:“我回来的目的之前和青木县公安局的江队长说过,我将我师傅的骨灰盒带回来,是为了在老家祖坟安葬的,也好让我师傅落叶归根。”
老书记脸上再次一惊,失声道:“什么?谭腿陈死了?可惜啊可惜。”
苏浩道:“为什么说可惜?我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功夫全部交给了我,不是我吹嘘,寻常几个成年男子都近不了我身。”
老书记没由来的呵呵呵发笑起来,他望着眼前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的一根分支,道:“年轻娃,你到底是年轻,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仗着一身功夫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年代了,就算你的功夫比陈建国当年还厉害,现在也有能制住你的家伙。”
苏浩顺着老书记的视线看去,发现这颗歪脖子树的分叉上多了一个步枪的形状。
苏浩微微一惊,“难道陈氏兄弟手上有枪?还是长枪?”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若不是有枪,煤场老板为什么依仗他?
若是有枪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苏浩奇怪的是,陈氏兄弟若手上有枪,哪怕悄悄藏着,肯定也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镇上派出所举报?
不对?
不是没有人举报,而是举报了也没用,反而会迎来两兄弟的暗中报复。
苏浩又想到刚刚那名将他介绍给老书记的派出所民警。
这人大腹便便,压根没把江队长的吩咐当一回事,而是十分敷衍的将苏浩扔给书记就走。
陈氏兄弟既然有钱有实力,没道理在镇上不找个靠山或者合伙人来着。
苏浩又问道:“刚才那名大腹便便的警察应该是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把?他怎么称呼?”
老书记脸上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似乎在无声的夸奖苏浩心思灵通一点就明白,若是这样的话,他不介意多透露点信息出来。
“那人姓姜,是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长,我们平时都称呼他为姜所长,他和陈氏兄弟认识很多年了。”
果然是这样。
老书记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多,仅仅一个‘认识很多年了’就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当时这名姜所长匆匆忙忙的扔下苏浩,一方面是他的位置无需忌惮县局刑警大队的一名小队长,另一方面可能是关心被带走的陈氏兄弟。
所有的一切慢慢圆了起来。
苏浩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老书记,我一见你就觉得你和蔼可亲,是个善良有公正心的人,我就想知道我二叔陈爱国在矿洞的那次事故,究竟是人为的还是?”
“你若是不方便说,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事后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也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老书记狡黠的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再次呵呵呵的笑了两声,答非所问的回道:“你是从港岛回来的贵人,看你的着装就知道你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您需要我答应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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