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滚出泰拉 第364章

作者:言未尽

“也就是说,我们只是掀起了灾难,但造成了眼下这般景象的,并不是我们,对吗?”

郝昭没有被孔明繁复的话语迷惑,橘猫抓紧了心中的困惑,一字一句的问着青龙:

“我们并没有让流离失所的人们白白失去生命,也没有,也没有让他们不明不白的烂在地下,对吗?”

“……”

孔明沉默了一瞬。

“这不好说。”青龙龇牙咧嘴的说道:“毕竟经济案对移动城市的戕害更大,但移动城市受伤,从周围的城镇强行吸血补充消耗是必然的,会不会造成更多流民,世家对流民动手也是因为尤里掀起一场大饕盛宴,但炎国移动城市拒绝流民入内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怕尤里什么都没做,他们也很难活下来。”

“有,还是没有?”

郝昭问。

“有一部分,但不多。”

孔明给了一个相对圆滑的回答,但就是这个“不多”,让郝昭自看到地下惨案的现场以来就长久沉重的心情活了过来:

“不多就好,不多就好。”

他轻轻地说,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快神情。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我还可以再补充一些细节,比如尤里当初搞事搞到一半其实有聪明人看穿了,但他们没有阻止,而是找到尤里询问能否合作,再比如尤里的计划其实原本很小家子气,抓到一点残羹剩饭就行,但聪明人们专门掩饰身份跑过来为他出谋划策,推波助澜让假钞案愈演愈烈,以及,”

看他心里好受许多,还在漫宿的孔明又补充了些更详细的细节,青龙猜到郝昭在炎国一定见证了什么,以至于身上侠气越来越重,与蝇营狗苟的他们区分开来。

但郝昭是【乔仑】的一员,纵然有所改变,又有什么问题呢?

青龙并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认为郝昭不再是羽毛的一员,炎国官场上那一套并不适用于心连心的种族群体。

只是,或许是与郝昭聊天时过于专注,或许是被命名为【黄泉】的亚空间过于庞大,在漫宿中降临非常容易撞到什么,就在青龙要说些其他话时,漫宿澎湃的灵能突然鼓荡,肉耳不可闻但灵能者听起来如雷贯耳的轰隆一声巨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绵不绝的碰撞声接连不断,暴躁的碰撞掀起灵能流动狂躁的怒吼,破裂的空间碎片让回过神来的孔明手一抖,一个猛子向现实扎去,然而即使如此,当他出现在一脸懵逼、不明不白被漫宿的轰然巨响震得脑子发蒙的橘猫面前时,紊乱的灵能乱流依旧撕碎了青龙半只膀子,让一直以来都以文质彬彬形象出现在所有羽毛面前的孔明狼狈不堪。

“坏了,出事了。”

青龙抽动嘴角,绷着脸对郝昭说。

元旦快乐!

另外,休息一天,之后开始尝试恢复一天两更。

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紫薯布丁

第一百八十八章 某倒霉蛋的奇

妙冒险(一)

“咕呃……”

痛得能让聆听者毛骨悚然的呻.吟声在画卷里传开老远,青色龙尾黛色龙角的龙女悲催的趴在地上,一只角断了半根,一只胳膊断的奇形怪状。

这个有着清丽可人的面孔,现在却灰头土脸,无比狼狈地趴在地上伸不直身体的龙女是谁呢?

没错,就是我,炎国书画界常青树、炎国古往今来第一画家、岁兽化身中最沉静坚强的超级画家,夕!

夕一边丝丝地抽着冷气,一边自娱自乐。

虽然,可能,或许有一点点水分,但她自认确实是岁兽中最成熟稳重的存在。

虽然大姐、三姐以及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莫名其妙把自己切成二百五十多份的二百五也许比她强那么一点点,但比起那个咋咋呼呼、现在不知道去哪里浪去了的年兽,夕认为自己确实是冷静、成熟又稳重的存在。

所以她现在为什么会离开位于勾吴的画室小屋,从心爱的画纸里掉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还惨的一批呢?

这是个好问题,夕宝也很想知道呢!

“可恶!怎么回事?为什么画中界失控了?!”

虽然一个人自言自语如果被外人看到会显得分外傻哔,但把自己囚在画室几千年的夕毫不在意这点形象的损失——当然,这也和她确认周围空无一人有关。

对夕兽而言,周围没人是最舒适的生存环境,有普通人是环境恶劣,在闹市中央是头昏脑涨级别,地狱等级是周围有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弟姐妹,特指某个年兽、年兽以及年兽,这个哔人总是会在她倒霉的第一时间赶来嘲笑!

至于心肺骤停、怀疑人生的等级……得是被认可的故人或者炎国天师府的人包围!

“还好吗夕大家?地上脏,还请起来吧。”

??!!

噔、噔、咚!

夕吓得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纤秾合度的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身体都绷得紧紧的,才意识到响在耳边的女声分外熟悉,渐渐放松下来: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黎。”

她看着眼前黛青色上衣,黑色棉布裙的女性,明明想说些什么,却下意识转移视线——她幽居在画室太久,连当面和人说话该说些什么都要忘了。

黎被她描进画前,陪了她将近一百年,她带着她游历炎国,天灾人祸、所见经年,黎被她描进画后,她明明冷着脸说不再关心她,却偷偷投注灵性进入存储黎最后灵性的《婆山镇》里,化作说书先生,遥遥看她。

说书先生能优哉游哉与黎谈天说地,互道早安、午安、晚安,她面对黎时却有口难言,说不出多少息息相关,只能冷着脸继续扮演一直以来的角色:闷在画室里画画的老冰块。

“这里是婆山镇?”

她嘶哑着嗓子问黎,忍不住四处看看。

这里确实是婆山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她画中的模样,可黎却惊讶地看着夕,似乎不解她此刻的迷茫奇怪:

“这里确实是婆山镇,可现在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我还以为是夕你终于打算从画里出来看看,做些改变,你居然也不知道吗?”

“?”

夕不明所以的看着黎,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迷惑:

“改变?我受了伤……”

她喃喃自语:“可这里应该还是镜中花水中月,画中人日升月落,没有改变啊?”

夕呼唤自己的权能,试图用从诞生以来就与她一体相关的力量解释眼前这一切,她的灵性不断擢升,从渺小的人躯里脱离,与漫宿中的巨兽形象相关联——岁兽因真龙而撕裂,从祂那破碎身体中重生的化身们继承了祂的力量,也从祂身上继承了相似的特征。

让她惊愕的是,漫宿中的力量全所未有的活跃,它们翻滚、奔腾,以夕不敢置信的速度回应了她的呼唤,力量在身体里涌出,自信也紧接着由内而外。

夕直起身体,挺拔脊梁,灵性的活跃让她全所未有的好,纤细的手掌轻抬,顺着断裂的尖角向上眼神,那截可怜的、破碎的黛青尖角就像画出来一样重新生长出来。

咔嚓。

夕奇形怪状的断臂像被描摹的墨画般如墨散去,这些墨汁在黎眼前升腾旋转,活物一般在空气中游动,很快就重新汇聚到夕的手臂位置,一只带着青色花纹的美妙手臂很快就出现在黎面前。

巨兽化身始终是超出凡人的,与普通人需要养护的美貌相比,她们天生丽质,瑰丽曼妙,无论年夕,都是素面朝天便世间少有的美人。

力量带来信心,信心带来坚定,夕终于能平常地对待数百年前陪着她的黎,岁兽化身冷着脸看向女孩,像千百年前照顾她时一样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岁兽化身分布在不同地域,她们影响着落脚的地域也被地域影响,最显而易见的,是她们身上各有不同的衣饰,

年总是穿着一身嫌天气太热的抹胸装,露出热辣的小腹,夕则常穿黛青薄衫,带着水乡常见的水汽温和。

而当她们开口,地域带来的第二个影响便更加鲜明,年和孔明聊天时一个激动便是热辣辣的川音,柔软的嘴唇抿个不停,软软的分外可爱,每当她这么说,卡兹戴尔丞相总忍不住轻轻吻她一口——然后被激起激情的年热辣辣的一口吻回去,连口腔带舌头都黏在一起。

年如此,夕也如此,她的口音是勾吴水乡的软绵柔糯,带着股她性子里的孤冷淡然,却丝毫不改一口软绵绵的乡音给她形象上的柔化。

就比如黎听到夕熟悉的语调,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呢,夕大家。”

她陪着夕从孩童落难到无悔而终,在黎还是个孩子时,根本不会养孩子的夕冷着脸给她擦身体、做饭、画衣服,偶尔不会,还要偷偷抄路途中遇到的、带着孩子的母亲的作业。

年少的黎不理解夕背地里的难堪,岁相化身接触的多是思想坚定、意志坚强的人杰,他们被困在夕的画里,可能只需要三天三夜的思考,便能打破虚妄,从画中脱身。

可黎却是个孩子,纵然被灾难锻打成坚强的钻石,却仍旧易碎,会被夕的态度吓得满身冷汗,迷惑不解。

只是那时的夕脸上冷硬,嘴上却是软绵绵的勾吴软语,虽然表情常常不耐烦,却会为黎画出世上五彩缤纷的一切,让年幼的黎无比崇拜。

后来黎长大了,渐渐能看穿夕一脸冷硬的背后软绵绵的温柔,开始明白她就和她的口音一样,带着水乡的温柔眷恋,不会随便扔下她,那时,夕的口音就像她的性情,总让黎不自觉的靠近。

现在,又听到熟悉的声音,黎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某倒霉蛋的奇妙冒险(二)

“夕大家,婆山镇还是原来这幅样子,一毫未变,可这里发生的剧变比婆山镇的一砖一瓦剧烈得多。”

黎苦笑道,脸上带着对现状无法理解的困惑,与此同时,又有无法诉说的欣喜在她脸上恋栈不去:

“夕大家还能看到月亮吗?”

黎问道,若是外界人听她这么问,只怕是要脸色连变,最终满怀同情的拍拍黎小姐的肩膀,替她联系最近的精神病院。

但作为画卷《婆山镇》作画人的夕知道黎的意思:

画面终究是静止之物,纵然她能凭借权能使画中人栩栩如生,动作如常,也无法创造日升月落、水满盈亏的奇景——那是这片名为泰拉的大地上固有的奇观,是和尘土归于大地、水势注定向低同等的真理,不是区区岁相化身的权能就能复制的。

所以为了体现日月变换,夕便在婆山镇东西两边各画一方大日,一轮明月,以此让黎体会与活着时差不多的景色。

婆山镇是黎记忆里最熟悉的地方,是承载夕、承载黎、承载最深刻记忆的景色,夕没法子让日升月落天体运转,便同时构建日月景观,黎喜欢哪一边,就能去哪一边看看,重温那些年最熟悉的景色。

——黎是念旧的人,她会保存小时候夕画出来送给她的礼物,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做着越来越精进的相同菜色,会重复买一模一样的东西带在身上,一直如常。

所以夕只是保持原状,不会在《婆山镇》上不断填笔,大炎这些年来一日千里的诸多景色一一复现进画中去:

她知道,黎喜欢的便是这小小的婆山镇,这里是她和她那段时间经常待在一起的空间,窝在这里会让黎安心,而若是多添几笔,未免会让黎心生不安。

可这是怎么回事?

夕清楚记得自己根本没有用权能涂抹画作,也根本没对《婆山镇》偷偷添笔,为什么……

为什么月亮不见了?

仰头望天,还是婆山镇里一如往常的青苍颜色,可、可为什么只有一轮大日凌空,光芒万丈?

月亮呢?她特意画出、清辉不输骄阳的圆月去哪里了?!

还有、还有,为什么……云朵会动,会变,会转瞬之间从聚集如山…翕忽错落稀疏散开?

这、这是?!

夕下意识要使用权能重新规划画中世界,她要让月亮重新升起,云朵恢复成记忆里《婆山镇》最美的那天,溪水应该潺潺流动,阳光应该只占半边!

可最让她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无效?权能居然无效?!”

夕无比惊愕的盯着天空中耀武扬威的骄阳,愕然地环视眼前一如既往的婆山镇,可在她眼里,这些原本熟悉万分的景色此刻无比陌生,周围一切平平无奇都开始险恶万分,想藏着虎穴龙潭:

这里、这里不对劲!为什么权能毫无用处?为什么连灵能都狂躁万分?

夕用灵能影响身体时轻易的像是举起画笔,可影响婆山镇时,痛苦地像是面对那个好像患了多动

症加躁狂症的年!

到底发生什么了?

夕看向黎,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动容神色。

在黎看不见的地方,其实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冒了汗。

她讨厌变化,讨厌不安,所以讨厌那个总是给自己世界带来种种其他色彩的年,婆山镇发生的一切未必能伤害到她,可数百年前,岁兽化身也从不认为天师府只是一个小队,就能把祂们一一降服,不得不窝在各自的地盘。

那年窝在原地并没怎么拓展权能参与战斗的夕被打得很惨,画中天地的手段被炎国天师一一破坏,再不复昔日强悍。

她试图使用其他手段,却悲哀的发现,因为常年在岁相比斗中划水休战,此刻的她毫无继续斗争的本事,只能狼狈的开始逃窜。

甚至因为随着交战升级,岁相本体对祂们的呼唤越来越直接和无法抗拒,夕甚至一度生出投降服软的想法,准备服从炎国的安排,躲在一处地盘再不现身:

反正她的生活一直就是这样,只要不被岁相抓到,或者与其他长生者正面搏命,夕就能一边画一边活下去,不似年那般需要反复腾挪躲闪。

所以婆山镇一旦失控,她就开始不适地流出冷汗,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某种古怪的刺激让她全身发紧,哪哪都不舒服,无法接受周遭所有的景观。

“夕大家,月亮不是消失了。”

黎对夕说,脸上同时掺杂了担忧和喜悦:

“这里发生了异变,开始出现日升月落,白天黑夜,婆山镇里的人也不再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举止,他们开始记得每天发生的一切。”

“作物开始成长,孩童开始长大,画中人死去后不会重生,甚至还有人最近几天怀了孕,求医师过去诊断。”

“就连阿咬它们,都、都开始成批出现智能,不再是画中那般。”

“夕大家,婆山镇、婆山镇像是活了一样!”

黎轻声的描述让夕毛骨悚然。

这就好像画师画了一卷画,本来觉得画工精巧绝伦,接近画仙,可就在下一瞬间,画中人突然活了过来,从画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恐怖场景?!

夕背后流下的冷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