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现在是雷法系在上课?
惊蛰推断到。
可是我不是在勾吴吗?才刚刚调查完牵连众多的假钞案,见证了太多朝堂上的龌龊龃龉,心里正疲惫着,现在居然到了天师府讲堂?
她偷偷在视线余光看那些莫名熟悉的同学,发现他们对一位大炎司岁台长官突然出现在课堂上毫无反应,有几个甚至还在做笔记,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麒麟更迷茫了。
地点不对,这间教
室早就拆迁了,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学生不对,这些人的面孔她太熟悉了,如果是那些和她一起毕业的人的亲戚,怎么也不可能又重组成一个班吧?这概率比惊蛰成为大天师都小!
时间……时间?
惊蛰缓缓注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掌,脑袋里仿佛有电光划过:
这双手白皙,娇嫩,带着初出茅庐时未经风雨的柔软,没有茧子,出身书香门第的她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母亲每天都要惊蛰用牛奶泡手,涂麟家故老相传的药膏,把惊蛰的身体保持在美丽优雅的状态。
它们当然是大小姐麟青砚的手,是该捏书页、写记录、弹琴弦的手,但不会是炎国密探惊蛰的手。
她成为炎国密探已经快十年了,十年来风里雨里都闯过,受过伤、杀过人,惩治恶徒,收治囚犯,娇嫩的双手最凄惨时要抵抗挥舞过来的兵器,被割裂得血肉模糊,手指哪怕事后经过精心治疗,也带着些微只有惊蛰自己能看到的畸形。
她的手如今已经长了许多茧子,相比曾经的贵族小姐,密探惊蛰的手宽大厚实了许多,她们或许有相同的大小,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同。
可现在惊蛰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手又变成贵族小姐的手掌了?
第二百零八章 一生顺遂(二)
“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回去之后把雷法符箓自己写个几百遍,要求不高,至少写出两枚能成功的符篆术式,能两遍成两遍就行,若是听的不认真,几百遍也不成,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抽出时间再给你们讲一遍。”
代表下课的嗡鸣声响起,恢复年轻的讲师停下讲述,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最后挥挥手,在一种学生面前留下了今天的课后任务,雷法科的学生们大多点头——能进入天师府的预备天师,就算是贵族出身,也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外界人看来复杂艰深的雷法,他们学起来只是有些吃力。
导师临走前看了惊蛰一眼,发现这位麟家小姐已经恢复正常还跟着做了笔记后,也是点点头便离开。
‘麟家教育果然严苛,把一个大小姐养成什么样了?!每天都要学到半夜,听她同学说,哪怕回到宿舍,麟青砚的灯都要很久才熄灭,这么极限的压榨,现在才出问题已经算好的了,回去之后和她父亲说说吧,别给女儿这么大的压力。’
他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在心里如此想着,眉心因经常皱眉而出现的三条纹路又一次挤在一起,让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投注来畏惧的目光,离得更远了。
·
惊蛰把随手画满分析图的笔记收在背包里,满怀疑惑的背起背包走向食堂,一路上,正值中午的学生们成团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只有她形单影只,但看周围天地,只觉景色正好,风华正茂。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应该是陷入了环境,回到了曾经在天师府求学的过去,至于什么时候中的幻术,被谁种下的幻术,还有待观察。’
麒麟细细打量周围人物,果不其然认出了不少未来炎国官场赫赫有名的人物:
张居朝,张家这一代最优秀的人杰,毕业后很快进入炎国朝堂,在家族长辈同辈的帮助下迅速站稳脚跟,先是从地方县令坐起,就任期间政绩斐然,每年粮产收获提高至少五成,所在地方人人交口称赞,迅速获得了炎皇青眼。
随后一路高升,直至移动城市长官,我成为雨露台密令时,他已经成为一地长官多年了,最近朝堂上一直有声音要调他入京,做京中高官。
可我调查过,他在天师府读的是政治,并非农业,在地方时是以张家收购的粮食收买人心,代缴粮产连续三年,地方居民是因为他连续代缴而交口称赞,并不是他做出了什么厉害的农业改良,县令换人后,亩产很快就降了下去——接替他的人是寒门,哪有钱购买粮食为县内百姓代缴?
他就任的移动城市是张家盘踞的大本营,他就任期间,不知为张家扫平多少障碍,铺了多少路,一座城市的喉舌都被张家操控,当发声器官都被人控制时,哪里会不赞扬他呢?
甚至让他入朝为官的声音,也都是张家长辈的弟子门生摇旗呐喊,或者其他名门与张家利益交换,为他提前造势,走向朝堂。
至于惊蛰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麟家在张居朝进入朝堂的运作里也出了不少力,从张家人手里换来不少东西。
严山高,地方望族出身,会写一手好清辞,炎皇办飨天大典时,他的清辞入选,并借着东风迅速扶摇直上,是未来十年相当得宠的红人,他弟弟严世潘借着哥哥的机会紧跟着往上爬,我调查假钞案时,据说他们两个已经快要合作扳倒京城望族徐家的徐介徐阁老了。
看着带着点卑微地笑容跟在张居朝身边一群人后面的严山高,惊蛰眼神暗了暗:
雨
露台、司岁台的长官并不看好严山高严世潘之流,认为这几个奴颜屈膝的媚上小人必不能长久,可谁能想到严家兄弟才是本届政治学生里能和张居朝打擂台的狠角色?
惊蛰远走勾吴时,他们二人已经在朝堂隐隐组建出一股小势力,甚至能向太师拜帖。
想来不久后,他们甚至就能借着太师的东风走上高位——哪怕那个老辣无比的上司,也叹息着自己看走了眼:
“不曾想这二人才学竟如此惊人,各地数据、城市建设,甚至连军事堡垒都……”
老人一声叹息:“终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厉害后辈多又多。”
他又看了惊蛰一眼:“可又有你这样死心眼的,何必呢?调查那件事有什么好处吗?惊蛰,一路做到雨露台密探,自此再无寸进,不可惜吗?”
惊蛰盯着这些个未来的“成功人士”看了几眼,被太多簇拥在张居朝身边的人遮住了目光后,麟家大小姐很快便转移了视线,快步向食堂走去。
裹着白丝袜的美腿踩着秀气的高跟鞋,奇怪的行走姿势让已经担任密探多年的惊蛰很不适应,她辛苦地挪动脚趾,让做了几步路就好像要断掉的脚腕放松些许,浑然未注意到人群中张居朝、严山高、乃至其他望族出身的男子看过来的炽热目光:
她还被困在密探的职责里没有走出来,并未意识到在这个年纪,云英未嫁、英气坚韧的麟家大小姐麟青砚能为试图走入朝堂的年轻人带来何等助力。
第二百零九章 一生顺遂(三)
“我还不打算嫁人,以后从天师府毕业我要进入炎国官场,去雨露台试试。”
惊蛰轻声对突然提议由他做东去和张家小子吃个饭的老爹说道,眼神无悲无喜,似乎对自身以后的婚事毫无兴致,麟家老爹止不住叹息一声:
“也是,张家未必合适,他们最近太嚣张了,看似风头正盛,其实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占了很多另外大家族的位置,利益却没给足,早晚要惹上一群大敌,倒是我考虑不周,差点把青砚往火坑里推。”
惊蛰只是笑笑,瞪了老爹一眼:若是她露出一点软弱的地方,这老头又会巴拉巴拉一堆合适正当的理由,把张家吹得天花乱坠,最后舔着脸问她一句——“青砚,你看那个张居朝是不是很不错?要不要老爹给你介绍介绍?”
这是真正历史中并不成熟、心智对其他大家族子弟依旧停留在同学认知时惊蛰得到的回复,那时的年轻麒麟根本没多想,以为老爹是和张家有什么应酬,带上她和张居朝做借口,虽然厌恶这一点,但还是答应了老爹的意思。
结果双方长辈把人带到就互使眼色哥俩好的跑掉了,只剩下两个年轻人坐在餐厅雅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居朝噗嗤一笑,文质彬彬的说她“灿若斗虚雅若兰”,“反倒是我唐突了,见到如此美人,心旌旗摇,一时忘了招呼”。
张居朝有两个浅浅酒窝,笑起来就是世家公子久经熏陶的文采奕奕,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着痕迹的化用许多典故,和那时对古文挺感兴趣的惊蛰聊的不错。
他们聊了一会儿后气氛正好,张居朝便向她递了拜帖,请她交给伯父,来日等他从家里取来珍藏的古文,定会前去麟家拜访。
心思单纯,并不识人心套路的小惊蛰就这么很开心的回去了,虽然疑惑父亲不是说要和张家人聊聊,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张居朝扔在一起,但被张家隐隐的当代第一年轻人挖空心思讨好一段时间,年轻惊蛰终究还是有点开心的。
然后父亲就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把她以为遇到古文同好的热烈心情一口气全部熄灭成冰冷:
“青砚,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不如以后常走动走动,多踏青,多交往交往,老爹看你们两个年轻人聊的很开心,不如试试……”
中年人一阵挤眉弄眼,惊蛰却从脚底开始,一点点浑身发凉。
——这是名门之间很常见的年轻男女交往信号,惊蛰自然也受到过这方面的待遇,轻易听出了父亲的意思。
随后哪怕是她拼命拒绝,也被巧妙地认为是女儿家的害羞,“张家小子很优秀,你和他之间聊的不是挺好的吗?”,中年人聚在一起寒暄时乐呵呵的,伸手不打笑脸人,那时的惊蛰满嘴说不清楚,张居朝更是笑而不语,默认要把和惊蛰之间有好感的事做实。
其实麟家老爹哪里看不出来惊蛰根本没兴趣呢?他只是对张家愿意分享的利益很感兴趣,也很想在朝堂上更进一步,但计划临进行前还要看看惊蛰的意思——只要不讨厌,就都可以披上一层遮羞布,把这层关系进行下去。
世家贵族总是喜欢这样的联姻,未必多有意义,中间也未必掺杂什么感情,只是强强联合,互相巩固地位,甚至更进一步。
而惊蛰这次早早看穿了老爹的目的,只是挂着微弱
又威严的微笑瞪着老爹,眼眸中十足十的意志毫不客气地让中年人意识到她已经做出决定,不要妄图更改,直接从源头上掐死两个名门望族出身的中年人利益交换的可能。
连谈都不谈,我看张家能用什么诱惑麟家?
麟老爹能说什么呢?
他看着惊蛰眼中宛若灯火的强韧意志,只觉得惊喜:
“确实、确实,吾家有麒麟女,他张家哪里配得上!来,青砚,和父亲说说,为什么打算去雨露台?”
“先以雷法毕业,进司岁台,再从司岁台转入雨露台,其后……”
女孩坚定的声音毫不迟疑,在这场父女交谈中,惊蛰毫无疑问把握住了主动,麟老爹听着女儿越想越可能实现的愿景,脸上的笑意终于止不住,越来越大。
‘还好没和张家人见面,最近这些个豪族在朝堂上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了,若是见了,只怕是要被逼到悬崖口,把我这麒麟女舍出去!哼,张家什么歪瓜裂枣,张居朝一个借着张家手段才能进天师府的子弟,也配和青砚比?’
中年人心头的想法越来越坚定,撇开张家保持中立的倾向也在他心里越来越鲜明。
·
“麟青砚,满分!”
讲师笑得前所未有欢快,他递出卷成一筒的推荐书,向来严厉的脸上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在我执教的十多年里,你是成绩最好的,恭喜你,麟同学,你的努力每个人有目共睹,愿你未来前程似锦。”
他难得的多说了两句好话,雷法系的总讲师出了名的关心学生,可以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大家都对他又敬又怕,没想到面对成绩如此耀眼的麟青砚时,男人会难得说出赞扬。
“多谢讲师,青砚必尽己所能,坚持己心,从无更易。”
惊蛰向讲师鞠躬,素来庄重平静的脸上同样挂起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带着止不住的辛酸意味:
三年后,当她们这一届学生在炎国闯出一片天时,讲师鬓角已生白发,五年后,惊蛰时任炎国密探,因调查案件重回天师府校园,却发现曾经的雷法讲师苍老的厉害,坐在空落落的教室里一个人闭眼,哀悯的神情仿若在参加一场葬礼。
“讲师,您这是?”
“啊,青砚啊,怎么重新回天师府了?难道过来看我了?”
相比对预备天师们面若冰霜、格外冷酷定下课下目标时的权威,讲师看到重回天师府的学生时,不觉温柔许多,他看着惊蛰披着密探的绯红斗篷,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眼睛明明是在看惊蛰,金发麒麟却觉得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过来查些案子,最近……有一两件不太好说的要案需要查。”
密探不能透露机密,惊蛰便语焉不详的说了些目的,讲师却瞄了惊蛰一眼,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不必说了,估计又和几件咱们雷法部出去的天师做下的事有关吧?这群小崽子,走之前和我说信念不改,要还大炎朗朗乾坤,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太平,可从天师府出去了,却看上了蝇营狗苟的玩应,唉……”
他的脸上浮现出深刻的懊悔,瘦下来的皮肤带着苍老沟壑,原本意气风发的微圆面庞快瘦脱了形,可见学生的堕落在他的内心带来何等挣扎。
“哦?倒是不错的想法,可这事古往今来不知难住了多少人,青砚真能做到?”
儒雅的男音打断了惊蛰的回想,麒麟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讲师,嘴角微翘:
“我辈中人,纵粉身碎骨,又有何做不得?”
“哈哈!好!”
讲师大笑着冲她鼓掌,以双方行师徒礼,至此,分别!
第二百一十章 一生顺遂(四)
余下的日子很顺遂,一切都走在惊蛰的预料中:
身为雷法科最优秀的天师毕业生,她很快就通过炎国官员考试进入体制,加入司岁台工作,又因为办事牢靠、手段老练,迅速转变角色,从初来乍到一片天真的新手成为目光精准、政绩斐然的神捕。
一切都在一年中完成,她用过往十多年的经验在一年中尽情的展示,极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和雷法压制让惊蛰迅速进入司岁台上级部门雨露台的视线,他们看看惊蛰的履历,又看看这位小姐的家世,以及如今正当年、入朝为官的麟老爹——因为惊蛰早早交底,麟老爹已经向雨露台的长官示了近两年的好,这样亲近的关系下,有谁能拒绝一位有能力的熟人亲戚呢?
她很快便成为雨露台的密探,极快的升职速度和极强的个人能力甚至在司岁台成为新的传说,顶替了不少老前辈成为后来人的偶像,只是惊蛰知道,她的成就不过是把十余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堆积在一起带来的质变而已,一旦升入雨露台之中,这些积累便捉襟见肘,她需要更进一步的充实自己。
于是,肉眼可见的
,惊蛰和自家老头交流多了起来,而有哪位父亲能拒绝打小就自立自强的女儿投注过来的崇拜目光呢?
麟老爹很多时候宁可推了酒会都要和惊蛰秉烛夜谈,把这炎国官场数不清的弯弯绕绕给她讲个通畅明白:
时代变了,炎国已经不是真龙时代了,从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信条在当今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甚至要被所有人抛弃。
惊蛰一时无言,她多想和父亲说,自己要把持真龙那时的操守啊!
可未来九年处处碰壁、连为受灾百姓请求援助都请求不来的无力现实已经把谁对谁错讲的明明白白,很多时候,正确的事不一定对,错误的事也未必不能大行其道。
她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开始走老爹的渠道认识许多厉害的年轻人,与他们交好,认个脸熟,这样以后有人受灾,请求调粮援助时,好歹有人能站出来做些什么。
五年后,天灾漫漫,受灾炎国人前所未有的多,惊蛰预感到了这场无法躲避的劫难,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可当灾难降临时,她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太少太少,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然而她依旧救了许多人,和她熟识的年轻人们都知道这位司岁台出身的雨露台密探总司性如烈火,总是要求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囤积粮食,大家都是场面人,自然也就听着她的意思,稍微囤积了些微不足道的余粮。
当天灾降临、遍地饿殍时,这点余粮就是政绩的保证,是所治人口上涨的大好事,于是借着一点麟大小姐的光,与她关系良好的年轻人们纷纷有了机会——连带着自然便是惊蛰个人前景的提升,至少在麟家没落前,麟青砚大小姐永远都会有人不吝支持。
只是……不好的事还是有的。
“什么?卡兹戴尔现在早已没落,萨卡兹人遍地流浪,特蕾西娅被刺杀身亡,摄政王特雷西斯带着萨卡兹军团不知所踪?”
惊蛰听着收集外部消息的手下传来的消息,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怎么会呢?在这个时节,泰拉大地有谁不知道卡兹戴尔第一帝国和祂的皇帝雷桑德拉尔?
两周之内打下八成卡兹戴尔、堪称泰拉历史上最短暂、最一锤定音的惊世战役,同意感染者进入卡兹戴尔生活、允许感染者持有基本工资并研发价格低廉的矿石病抑制剂……这位特立独行的王者在这个时间段的泰拉大地早该名声远扬了才是?!
更何况哪怕不提雷桑德拉尔,反魔同盟这一由拉特兰牵头,乌萨斯、莱塔尼亚、卡西米尔、维多利亚、哥伦比亚、雷姆必拓参与,几乎联络了半个泰拉力量的攻守同盟也早该随着卡兹戴尔第一帝国的建立而开始组建了!
为什么他们都消失了?
惊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给司岁台打通讯——虽然早已离开司岁台,但雨露台本就是囊括司岁台的上级组织,惊蛰作为雨露台密令总司,联系司岁台询问随手近况合情合理,然而,从下属那里传来的情报让她一阵愣神:
岁兽现在都很安分,乖乖窝在炎国犄角旮旯里不出来,没兽敢无视天师府的禁令,也没兽敢无视炎国律令离开这片土地。
终究有区别吗……
麒麟安静的卧在坚硬的办公椅上,摸着这只自己特意要求做工硬实的木椅把手,思绪万千。
她都差一点要忘记自己是在幻境中了,只以为这里才是现实,过往那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历才是一场幻梦,然而陡变的外部幻境告诉她,这处幻境里终究与现实是不同的——哪怕它唯秒唯俏,甚至连惊蛰的亲人朋友乃至并不熟悉的同僚都模仿的栩栩如生,可它终究是假的,一切都是虚幻。
真的是虚幻吗?
抚摸着同样坚硬的办公桌,惊蛰想到这两年在炎国各地微服私访看到的种种故事,悲惨的受灾流民,高压的移动城市环境,窝藏在黑暗中的罪恶,展露在大庭广众下的慷慨……
这些真的是虚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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