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该是多么有趣、多么艰难的场景啊!
他来带她脱离幻境,她却在炎国的未来里执迷不悟,他觉
得生命重要,她却觉得与理想相比生命轻如鸿毛!
友谊对友谊,情绪对情绪,经验丰富、冷血淡漠的打碎了所有高灵感生命在黄泉中竭尽智谋形成的过去虚幻,把包含着他们或美好、或激昂期盼的幻想尽数敲碎的狂人会如何对待他陷入迷茫中执拗的友人呢?
烈火烧到评论员身上,他该作何回答?
“夕”很想知道。
在斗篷帽檐的阴影里,素雅清淡的美人嘴角越裂越大,露出不加掩饰的锋利尖牙和凶暴冷漠的猩红竖瞳,渴望和窃喜扭曲了祂的存在,无声的恶劣笑意在她脸上越扩越大,最终把夕整张淡然清雅的脸颊撕裂成无比渗人的模样。
然后,郝昭带着不解笑了:
“团队?朋友?战友?”
像是要把惊蛰能想到的势力都说出来一样,橘猫轻声陈述着这段幻境里惊蛰费尽心血都凑不齐的重要之物。
但他重复这些并不是为了列数接下来需要去做的方向,而是抒发此时最直接的想法:
“在十个里杀九个都有漏网之鱼的情况下寻找朋友……这种事发生时你就该思考思考是你错了还是整个团队错了——你错了就改,团队错了就润,惊蛰,在个人武力不曾设限的时代,类似这种歪门邪道、拉帮结派的手段,皆是不纯之物!”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任侠(八)
“喂喂,几位,初来乍到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就比如……你们都带了多少盘缠,能不能接济我们点呢?”
不出意料,没等惊蛰明白郝昭口中“不纯之物”指什么,几个披鳞带角的畜.生混混便恶形恶状招摇过市的堵住了巷子里两侧,不怀好意的靠了过来。
混混们每个人都穿着极具个人特色的改造款衣物,花花绿绿的奇怪条纹被他们不加掩饰的用在自身穿着上彰显不同,奇形怪状的蛤蟆镜以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被他们歪戴在头上,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头发仿佛在脑袋上明晃晃写着几个“我是混混”的大字。
然而与地球某个相似国家的社会小青年截然不同的是,这些出身大炎的本地种长.着丝毫不逊地球武林高手的匀称肌肉,把怪里怪气的衣服撑得雄壮如斯,手中更持着刀枪棍棒种种武器,一看就是能挥手就打让高手饮恨的熟手。
在源石技艺并不普遍的炎国基层,会几手刀枪棍棒就跑出来混出个名堂才是底层民众最朴素的认知,很明显,这些混混已经无师自通了该如何击败普通练家子和初出茅庐的源石术士,丰富的经验能让每一个来到这座移动城市的普通目标品尝到极致的体验口牙!
然而橘猫并不在乎这一点!
在所有混混靠近过来,连个望风的舌头都没有时,他就知道此刻就是立刻开始行动的最佳时机!
所以他没有犹豫!
在惊蛰几乎无法感知的时间尺度里,夕无比眼熟的炙蓝电光以恐怖极速闪过了所有试图做一笔无本买卖混混的胸口!
没有反抗、没有抵御,更没有棋逢对手的疯狂对垒口牙!残留在除开夕外所有人视网膜中的,只有稍纵即逝的电光,和突然改变姿势,两手交叉一上一下比在胸前、双腿一直一曲的郝昭罢!
剧痛!狂痛!痛不欲生!
暴虐之力的引动下,可怕的力量开始在所有混混体内生根发芽!
“啊啊啊啊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杀我口也!!!!”
“救命啊妈妈!!!!!”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一时间人仰马翻龙腾虎跃,不怀好意的花臂们排队在地上疯狂打滚,常年不打扫的黑胡同里满是秽物,本来该是这群混混糊在三人之中一看就不好惹需要最先解决的郝昭身上的东西,现在却全被他们用来黏在自己身上呀!
惊蛰惊悚地看着这些混混在剧痛中疯狂打滚,散乱但还算干净的衣服迅速沾染浓的让人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各类秽物,然而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是在地上蜷缩、惨叫,痛的哀嚎遍地、满身满眼都是被剧痛撕开的狰狞扭曲。
这一个,青筋遍体,恨不得立刻用筋把全身骨头勒碎,那一个,牙关紧咬,只求立刻咬碎满口黄牙求一个痛快!
更有人屎尿齐流,给自己和其他混混加上一点奇妙小道具,还有人扭得酷似蛆虫,抽筋一样在地上盘卷肢体!
“你把他们……”
对混混们早已失望、知道他们是总督大人看不上、贵族也不怎么用、经常被扔出来灭门谢罪的脏手套的惊蛰并没怎么在乎这些个人渣的死活,她反而更关注郝昭,不明白橘猫为何要对这些人痛下杀手。
——这些个泥泞里肮脏丑恶的渣滓,惊蛰觉得亲手杀他们都是种耻辱,还是得叫来总督卫队,把他们挨个扔进黑牢里捡肥皂才是不错的结局,以黑牢的水平
,这些个大虾进去了就等着只要有洞就无比松弛地走出牢房吧!
处理那些个朝堂上搞事的庙堂大佬难,搞几个缩在城角跑出来找死的屁民还不容易!治不了那些官,还治不了你?!
惊蛰的疑问吸引了郝昭的注意,本来还在观察有几个混混能从疼痛中恢复的橘猫在失望地确认十多个人里没一个是痛苦不强后扭头看向惊蛰,举起一根食指:
“我曾经说过,再见到惊蛰你之前和夕大家一起在很多平行记忆里冒过险,在一次冒险里我参与的开解条件是参加食神争霸赛并获得优胜。”
夕确认似的隔空点头,仿佛在对惊蛰佐证郝昭言语的故事确凿无疑,早已从他们二人的交流里清楚食神争霸赛最后结果居然是荒谬地啃食号称全炎国辣度最高的龙息辣椒的惊蛰不解地看向郝昭,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在食神争霸赛里,食物带来的情感变化被极度扩大了,”郝昭解释道:“一道普普通通的面,若是被厨师加入一点‘厨心’,便能和食客达到心心相印,以食物破开心防的效果,让菜品味道连上数个等次——在参赛中期,我被这样的对手战胜了许多次。”
做菜居然还会让人心心相印?
惊蛰抽动嘴角,被厨神争霸赛雷人无比的晋升比试震惊到没了表情:她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吃下食物后老人爆衣女人喘,男人呻.吟女娇.唱的名场面——片刻后就被她自己直接扼杀,若是真如她想的这样,从做菜莫名其妙过渡到心灵碰撞,终赛大口大口不要命地吃龙息辣椒时得是什么地狱绘图啊?!
“虽然用了些不值一哂的手段拿了冠军,但我也并不是毫无收获。”郝昭接着说道:“在拿食客不断试…咳,品尝菜品后,我的源石技艺终于突破,记录了人脑中许多情感的电讯号,在之后的冒险里,我不断尝试完善,最终完成了这套名为‘七星点命’的手段。”
橘猫抬起一脚踢翻还在挣扎的混混,把他刚刚被点下一块血窟窿的胸口露给惊蛰看,此刻血已止住,干涸的血痂凝固在衣服上和秽物混合在一起,恶臭的气温让人望而生畏。
“七星点命的原理便是以重手法在目标身上点入七颗雷种,这雷种是我独门手段,一经种入便会顺着血流流遍全身,从一到七七颗雷种分别与人体脑海、磁场、神经连接,对应其中提前设置的情绪磁场,一边吸收能量,一边与雷种对应的情绪联动,若是中招之人心中此种情绪无法褪下,雷种便要发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我给他们种下的,便是与以杀戮、伤害他人为乐的过度兽性联动的雷种!”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七星点命(一)
“爷!爷!求您收了神通吧!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命!求您手下留情把我们当条狗给放了吧!!”
有混混哭爹喊娘的求饶声在巷子里响起,郝昭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一张尖酸刻薄三角脸的烂人匍匐在地,痛的涕泪横流,裤子下湿了一大片,此刻磕头如捣蒜,额头被磕得破了皮,血水顺着汗水从脑门上往下淌,全身上下尽是狼狈。
都说相由心生,虽然总有不少特例,比如装模作样伪君子或者自在洒脱真小人,但不少时候这句话总有几分道理,就比如此刻这个倒在地上没命求饶的倒霉蛋,哪怕跪在地上满身秽物求爷爷告奶奶,与他本人心中残忍恶毒兽性紧紧相连的雷种依旧在刺激下大量榨取电流,不断成长的同时极力破坏这个人渣每一寸身体发肤。
“你看,”郝昭发出一声嗤笑,一步步走向求饶的混混,注视这个人抖如筛糠的脊背,剧痛让他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溻湿,配合其他秽物难闻无比的气味,脏乱到像个乞丐:“有些渣滓还能救,有些渣滓连救都不用救,这个渣滓就是不用救的。”
“我才说一遍七星点命的雷种是与人体情绪相连,却总有蠢蛋觉得自己是漏网之鱼,只要扮个可怜就能逃过制裁,却不知道我郝昭就究竟是什么人,而他们又该不该被饶恕。”
“小杂碎,”
橘猫一脚把这个痛的浑身发抖却死死跪在地上不敢动的混混踹倒在地,踩着他的小腿细心碾磨,冷酷的力道和冰冷的眼神直把混混看得冷汗涔涔落下,一动不敢动。
或许是郝昭带给他的压力太大,混混在剧痛中饱经折磨的神经居然有了一点放松,但片刻后便被郝昭逐渐加力的靴子加了回去,年轻混混睁着一双眼睛无比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只有一只肌肉鼓胀的小腿被郝昭踩直,犹如一只被固定的实验青蛙,痛不欲生地发出无声惨叫。
从他那鼓起到恨不得从眼眶里跑出来的眼睛、全身绽放恨不得满上破裂的青筋和扭曲狰狞到看不出人类模样的丑脸上,惊蛰看到了一个被剧痛和压力反复刺激的污秽灵魂,但他无疑是更加恶毒的:
郝昭点下的雷种陡然发芽,在混混的惨叫中青蓝发光的雷种把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血管点亮,激烈而无情的电流顷刻之间与磁场相互影响,在与大磁场的不断切割下,高压电流一触即发……
“啊啊啊啊啊啊!!!!!!”
凄惨无比的惨叫终于响起,郝昭抬手一扬便阻断了声波流出这条乌黑恶臭的小巷,暴虐雷光无声无息中占据每一个参与者的视野,最后,一声绝望的呜咽伴随雷光引燃的恐怖火光陡然消失!
嗤——
绝不悦耳、一听就叫人浑身颤抖的声音在巷子里徘徊、萦绕,所有试图呼救、叫骂的声音都停止了,混混们像是被他们卖到人贩子贼窝的小孩子一样战战兢兢止住了嘴,哪怕痛到扭曲肢体萎缩如煮熟大虾,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吸引郝昭的注意。
郝昭脚下已经没有混混了,或者说,那一坨连焦炭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灰尘的东西恐怕连人都算不上,七星点命的雷种向所有见证者展示了与之相连的情绪会激发何样恐怖的陷阱,而他们这些受害人该有什么样的结局,已经毋庸置疑。
无形的恐惧在巷子里翻涌,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心惊胆战的听着郝昭继续述说,即使惊蛰,也在分外沉闷的气氛里止住话头,和夕一般窝在斗篷里关注郝昭会对混混们做出什么样的审判:
“很好,看来你们都清楚反抗和哀嚎会引来什么,我很讨厌重复一句话两遍,也很讨厌把一些事藏着掖着说不出嘴还用云里雾里的蠢话来搞人,所以我会把七星雷种的效果说一次,在你们带着我去见你们的老大时,不要让我失望,把我重复的话再告诉他一次。”
郝昭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分外响亮,他本就是认真起来威严极重的那种人,离开龙门时总揽上下二城区近卫局局长更助长了这份寻常人难得的气势,如今说起话来每个字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力,极烈的冷漠甚至让不少混混不敢呼吸,把整张脸憋的通红。
“七星雷种被我认定为与你们心中的恶毒狡诈紧紧相连,一旦你们在脑子里有想法,哪怕只是一丁点想要陷害他人、残害他人的想法,雷种都会汲取你们的生命,在你们的身体里不断发育,最终爆发,将那个执迷不悟的倒霉蛋变成这样。”
他踢了踢脚边因为不流动的空气而沉积的灰尘,脸上毫无剥夺他人生命的愧疚,反而带着无所畏惧的不屑:
“恃强凌弱的,现在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强,勾心斗角的,现在我监控你们的思想,不堪折磨的,现在我就是你们痛苦的控制者,你们可以试图去求救,试试七星雷种会有什么样的反馈,你们也可以自以为是,认为我说的只是谎言,自顾自去试试我是否会说到做到。”
“你们中有不少人做过祸及家人、恩将仇报的事,不用反驳、不用承认,你们脑子里沸腾的电流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啊,看样子真不少,每个人都是大恶人呀。”
郝昭碾磨地面上的灰尘,如此感叹道,躺在脏污无比地面上的混混颤抖着捂住嘴,不敢把任何声响制造出去,但肉眼可见,当郝昭提到这些为人不齿的事情时,不少人身体抖如筛糠,不少人浑身僵硬,身不由己。
然而对一个已经开始读取他人脑中电流变化乃至由此判断浅层思维的磁场橘猫而言,他们的身体动作滞后且无聊:
“我不是好人,是的,我不是好人,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祸及家人、伤天害理,我会让你们中所有试图谋害我的人痛不欲生、家破人亡,背叛者们可以试一试,你们的脑子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家人在哪里,又有谁是你们珍如生命的。”
“现在,”橘猫虚着眼睛,俯视所有不敢看他的尘埃,金色的瞳孔带着渗人的威严:“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不论势力大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七星点命(二)
即使一座城市中大部分人都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不得不走向衰落,总有人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榨取花天酒地的财富供养自己。
移动城市总督如此,城市贵族如此,看似低人一等,实际作为总督和贵族擦掉脏物手套的黑帮或者说流浪帮派,也是如此。
家养的驴和猪不干活不吃饭不创造价值了怎么办?
一种方法是让外部群狼环伺,以生存压力逼迫他们竭尽全力生存下去,另一种则是用鞭子狠狠抽在他们身上,逼他们明白谁才是主人!
然而鞭子抽多了是要遭到反噬的,打得太狠、吃得太难看,是真的会让驴和猪反抗的!
此时,黑帮和混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作为一座城市阴暗的牛皮癣,就像暴雨过后烂木头上不断生长的蘑菇一样,若不及时清理,就会一茬一茬往外长,最终形成不容忽视的大片瘴群,让城市默认的主人家不得不腾出手来清理。
但蘑菇未尝没有其他作用,比如它们很容易就能毫无缘由不问理由的从驴和猪以及外来野兽身上肆无忌惮地榨取财富,富集城市默认的主人们非常需要的营养,最后作为餐桌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鲜美的蘑菇风味带给辛苦做汤的城市主人。
哪怕这是朵毒蘑菇,也可以废物利用作为清扫城市的范例典型嘛!
毕竟驴和猪是意识不到总督乃至其他权贵与蘑菇们是如何共生的,只要知道蘑菇被清理掉一茬,露出貌似清爽干净的地面,他们就会非常快乐的认为自己生存的环境变好了,再次热情的开始新一轮的拉磨长肉,为城市主人下一轮的营养富集提供完美的培养基。
在温情脉脉的面具撕掉前,蘑菇们总会以为与驴和猪们不一样,他们暗自窃喜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享受从城市主人手里漏下,专门用来打赏一群好狗的烂肉,沾沾自喜于迫害他人带来的丰厚利润,以至于很多时候,这些个精神上已经异化的狗奴才开始把自己摆在城主人的位置,丝毫不去想他们也是城主桌前微不足道的一盘菜。
聪明人看出来了,但一列狂飙突进的火车一旦开始,除非到达目的地,否则就很难让它再停下来,在炎国陷入北境战争的泥潭时,能当一盘蘑菇已经是这些没法上升的倒霉蛋难得的出路,因此哪怕看开,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做了最不容易被收割的蘑菇群。
然而今天一切都改变了。
先是驼龙帮——老帮派了,最初始的老帮主据说和总督有关系,直到现在都在帮里挂着虚职,现任帮主遇到解决不了的大事就得提着贵重礼物像个乖儿子一样跑到老帮主家里去,腆着一张丑脸求人,逢年过节时的礼物就更不用说,从帮主到帮内重要成员,没一个敢错过给老帮主送礼的机会的。
今天的老帮主难得来了兴致,居然跑到驼龙帮总部看看徒子徒孙,老人家毕竟是老人家呀!心里清楚着呢,他叱咤风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帮里又有不少年轻人蠢蠢欲动,他得蹦出来寻点存在感啦!
然后……驼龙帮所有重要成员现在一起团聚在珠花帮的会议大厅里。
一群人左看看,右看看,成功看到了注入辣手帮、血刀帮、黑蜂帮之类在浩浩荡荡的时代浪潮中翻起来的新兴咸鱼,此刻所有人战战兢兢,缩着被点下七个窟窿的胸膛等待大马金刀坐在会议大厅最前方的男人对他们的审判。
珠花帮,一支名字文质彬彬,干的完完全全阴狠恶毒的帮派,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帮会成员惯会欺诈唬弄珠翠花玉,拉被他们自己或其他黑帮逼得走投无路的良家或者买卖其他黑帮拐来的女性奴隶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黑窑和红灯两处城市里不可或缺的销金窟更是珠花帮主最自豪的作品。
然后现在这个笑起来一团和气、最开始就是用这笑容为自己赚下第一桶金的黎博利女人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滚哀嚎,尖利的惨叫至今都仿佛依旧回荡在会议大厅,她痛不欲生到处磕头,血流玷污了不知被她要求帮派成员清洗过多少次的地板,为这光可鉴人的地面增添一抹肮脏腥臭的血色。
最后,在郝昭不耐烦的讲解下,始终无法熄灭心头恶意的珠花帮主成功激活七星雷种的效果,在痛苦的尖鸣中化作一滩平摊在地的灰白尘埃,像那些得了病被她抛弃的小姐们一样默默无闻死在阴暗角落里——对眼前丝毫不紧张、甚至一只脚压在满身冷汗跪倒在地的总督私卫身上的男人来说,这处珠花帮主辛苦建造的大厅确实只是个配不上他的阴暗旮旯。
这里灯火辉煌,璀璨的水晶灯把地板映得亮晶晶一片,瑰丽橙黄的华美光彩把庄严肃穆的会议大厅装饰的别具一格,已经在所有人面前沦为一滩最常见不过灰尘的珠花帮主曾经满脸自豪地向他们宣言过,当灯光亮起时,珠花帮会议大厅的华贵仅会稍逊总督府。
当然听她谈起这句评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实意思:
在这个做皮肉生意起家,而且非常快意地打算把这项事业推向巅峰的女人眼里,她的会议大厅必然比总督的宴会厅更加华美,只是碍于总督手下杀气腾腾的私卫,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而已。
然而就在这处大厅里,珠花帮主和被她忌惮万分的总督私卫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男人靴子地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倨傲变成卑微,一个接一个的从胸有成竹打算惩戒愚蠢之徒变成磕头如捣蒜生不如死,只是因为那七颗穿过胸口的窟窿,而这样的窟窿在在座所有黑帮重要成员的胸口,都有。
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暗卫浑身颤抖一动不动的伏低身影,坦然地看着这代表移动城市最高长官的暴力机构成员,最后慢条斯理的把靴子踩在他脑袋上,一点一点把她的尊严和勇气碾碎,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像条对新主人效忠的狗一样卑
微可怜。
第二百八十章 七星点命(三)
“我本来是想要提前和某几位和善的先生聊聊,再寻找各位在本城黑帮领域威名赫赫的大佬的,只是……各位之中貌似没有一位能满足和善的条件,于是不得已,我只好请各位一起来这里聚会了,顺便还吸引了一位有趣的小姐。”
寂静的厅堂里,郝昭开口的洪亮声音好似引发了整个房间的共振,无形气魄压制着所有人的心思,一切蠢蠢欲动都消失在虚弱浮躁的心灵里,本该凶神恶煞、和颜悦色杀人全家的黑帮大佬们一个个成了乖宝宝,瑟缩在橘黄明亮的灯光里。
没人敢再说话了,总督私卫一声叱喝的下场大家有目共睹,爆裂的雷霆从她体内被打入的雷种开始蔓延全身,炽蓝电光闪烁的前一刻所有人仿佛间看到了她那深藏于身体内部的完整骨骼。
那一刻起无论郝昭和善还是凶悍都无法阻止他的恐怖深入每一位在场人的心思,让他们清楚认知到这个菲林男人对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天灾是让移动城市躲避的噩梦,他就是架在所有人脖子上的人祸!
“怎么没人说话?”
似乎不满意在场诸位的沉默,郝昭的声音不自觉重了些许,一位黑帮副帮主一时忍不住心中恶念,立刻引动打入身体的雷种,痛苦的跪了下去,痉挛的身体在地上反复抽搐,却没一个人敢去扶他,只能让男人凄惨的倒在地上青筋爆绽,整个身体憋成紫红色。
无声地剧痛从他脸上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思浮动的黑帮老大们立刻控制住狂飙猛进的思维,鼻观嘴嘴观心,不敢分配一点关注给这个因惧怕连哀嚎都不敢的男人身上。
他是毒手赛洛,在黑帮里也以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疯狗作风著称的男人,祸及家人、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做过多少,凭着一股狠劲跟了黑蜂帮的老大,现在替他看六个场子,算是帮里最顶级的双花红棍。
最近不知哪位贵人看上了年纪幼小的女孩,赛洛跟着黑蜂帮主不知闯了多少人家的家门,踏破人口黑市不少贩子的门口,找到二十来个好货色,全送进了不愿透露姓名的贵人府里,如今得了好处风头正盛。
然后就在喝酒庆祝期间被郝昭直接逮到,所有小弟被当着赛洛的面一个个按照顺序拔了脑袋,颈子里喷出的血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冲了赛洛一身,又被郝昭蘸着鲜血点了七星,经历无止境的疼痛升级后,跟着就在更大酒楼花天酒地的黑蜂帮主一起进了珠花帮的会议大厅。
现在这个男人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哀嚎,连眼神中的怨毒都不敢对着郝昭尝试,珠花帮主已经非常形象地替所有人证明了郝昭的心狠手辣,面对根本不在乎生命和道德的恶棍,一群作为弱者的恶棍非常从心地把自己调.教成为羔羊。
但转移注意哪是那般容易的?
进了黑帮哪有心里不狠毒、手上没人命的?要让他们止住心中恶念,比让瘾君子戒瘾还难!
就在赛洛哀嚎的档口,即使已经感知到胸口即将爆发的雷种,还是有几位不堪受辱的黑帮老大一脸绝望地注视郝昭,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碎尸万段。
然而郝昭并不在乎,他只是对着他们一伸手,于是所有人全身一震,在无比畏惧的目光中,几位毫不掩饰怨毒的黑帮老大直接被摘了眼睛,在酷似水囊破裂的炸响中哀嚎着引动雷种,和赛洛一起趴在地上成了滚地葫芦。
更不敢有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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