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白邈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这一个上午让白邈感觉跟一大群人激烈大战过一样。
午饭白邈没心情做，反正有丰壤碎片在，自己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
“我现在应该算是在第二层的水平……解决治愈教派内的噩梦事件能说明我到达了第三层，钟塔那边是第四层，法夫尔跟莱克特都在第五层……而他们都想要对付的那个存在，或者说是亚尔城内瘟疫的源头，应该是第六层或者更高的存在……”
白邈躺在沙发上，大致梳理了一下亚尔城内的战力划分等级。
老实说现在这个位置很尴尬。
让白邈有些纠结接下来到底该全力寻找亚尔城的暗面，还是说去搞治愈教派这条支线。
对于亚尔城的暗面，白邈也有了一些猜测。
就跟深渊街一样，并不是处于现实维度，而是需要高灵值才能瞥见的高纬度空间。
现在的灵值已经接近三十大关，如果以后每接手一个患者都对患者进行一次精神分析，白邈估计自己的灵值短时间内都能突破到100点。
灵值太高也不见得是个好事。
知道的信息越多，白邈才越能体会到自己现在的渺小。
换成虚无缥缈时期的自己来，是不是能直接把莱克特的鸟嘴面具薅下来？
可深渊街相关副本门的出现又不是由自己确定的，出现后多久会消失也没人说得清楚。
这跟叩门者面对每一扇未知的门都是一样的。
就算门比较光滑，表示其中的难度较低，但谁也说不准是否会栽在里面。
每一次副本都是未知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像白邈这种知道后续发展的连续性副本，反倒能够借着前面副本积累的优势来攻略。
就是白邈已经可以预想到亚尔阴影这个副本的后续会做什么了。
多半是要求解决瘟疫的源头吧……
而自己选择法夫尔还是莱克特来当帮手，也是亚尔阴影这个副本交给自己的助力。
要是能把治愈教派也拉进来，应该也不错。
当当炮灰使挺好的。
但想拉治愈教派入伙，首先就得让他们信服自己，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解决困扰他们多年的噩梦。
逻辑理顺后，白邈对接下来该做什么也有了计划。
那就治一治这个教皇的噩梦好了。
在距离给赫斯特做定期治疗前，白邈零零散散地接待了几位病人，同时也一一进行了精神分析。
给一般民众做精神分析大概只会消耗白邈5-10点精神力，消耗不算大。
白邈也确认了莱克特的话。
即亚尔城内的人，没有一个人精神表现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非人特征。
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场怪物展览秀。
同样白邈还记得莱克特医生说过的话，想要解决更高层的精神问题，单靠物理角度是不够的，而是要用自己的精神去触碰对方的。
而这个的前提是要对自己做精神分析，掌握住自己的精神体。
白邈并没有草草地进行尝试。
精神分析还没有完全熟练起来，给自己做分析风险是未知的。
到了跟赫斯特约定好的治疗时间，白邈提前吃完了早饭，在房间内等候。
“叮咚！”
房门外，赫斯特与她的佣人准时地出现。
“赫斯特小姐，早上好。”
“嗯，早上好，莫里亚蒂医生，您看起来已经彻底在亚尔城内站稳了跟脚，把您的康复科宣传出去了呢。”
赫斯特恭喜道。
“让我们开始这一次的治疗吧。”
白邈将赫斯特扶到沙发上躺好。
“治疗开始前，我想告诉您我已经见到法夫尔了。”
白邈开门见山地说道。
赫斯特直起身子：“那……那有没有……”
“有。不过我想知道德古拉一族是什么。”
赫斯特躺回沙发上，眼神闪躲着说道：“跟……杀他的原因，跟德古拉一族有关吗……因为娶了身为德古拉一族的我……所以招来杀身之祸的么……”
“不是您想的这样，法夫尔的意思是赫斯特咎由自取。跟您无关。”
白邈看得出赫斯特小姐情绪不太自然，安抚道：“放心好了，法夫尔他没有想对德古拉一族下手的意思。法夫尔让我来询问你关于德古拉一族的渊源。”
赫斯特叹了一口气：“其实……渊源，不如说是耻辱……”
她顿了一下，瞥了白邈一眼，轻哼一声：“真是一点都不绅士，我明明都这么说了，你居然不会体谅我，说一下如果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这样的话。”
白邈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轻轻捏起了她的脚。
“看来你是真的很好奇啊……其实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的祖先，德古拉一族的族长，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来到亚尔城内寻求治疗。
“最后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输入正常人的血液，但在当初根本没有人愿意提供血液来治疗祖先，于是那个医生突发奇想，分析了血液的成分，人造了血液出来……也不能说纯人造，他用了一些动物的血液当原料。
“结果……我祖先的血液病确实被奇迹般地治好了，但在那之后他也得了一种渴血病，每天必须要饮用一千毫升以上的血液才行。
“这件事祖先他们瞒了很久，但最后因为这个医生被审查会给逮到了，连带着查到了祖先饮血的事实，于是亚尔城就没有德古拉一族的容身之处，祖先只能举家搬迁到雪山上，用低温环境来压制饮血的欲望。”
赫斯特说着家族历史，突然吸了一口气：“但我们谁都没想到……祖父的这种病症，居然会遗传给后代……”
白邈也愣了一下。
作为21世纪这个生物世纪的人，白邈清楚地知道遗传病是基因方面的问题，输血后得病是肯定不会把病遗传给后代的。
难道这个病其实本来就有，只是输血后让他恶化了？
“那……赫斯特小姐，您其实也……？”
“不不不……我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对血没有什么渴望，但是我不能触碰银质的物品，我的皮肤对银会过敏……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知道德古拉一族的事情……既然法夫尔他没什么意见，那我应该也不用担心你把我当猎杀目标了吧……”
白邈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她打死都不接受针灸的原因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赫斯特的内心创伤
“赫斯特小姐，您把我想得也太黑暗了。虽然我是猎人，但我也不会随便见到特殊的存在就拿刀去砍的。”
白邈倒是能够理解赫斯特的心情。
只不过现在亚尔城的人，恐怕都会把她当成一个运气好点的寡妇吧。
毕竟谁也想不到，赫斯特先生会娶雪山上住着的德古拉一族。
不过说回来，赫斯特先生娶德古拉一族，又有什么不妥的？
至少白邈没从赫斯特小姐的话中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是白邈对赫斯特小姐使用了精神分析，想看看德古拉一族的精神体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一下直接扣除了白邈近40点的精神力，脑袋内隐隐传来刺痛感。
好家伙……
精神分析某种程度上也能鉴别出一个人当前处于何种层次。
像是一般的亚尔城民众，恐怕连第一层都到不了，白邈也只会扣除少量的精神力。
而赫斯特一下让白邈扣了40点，比起眷属还要高。
这说明她很可能是达到了第三层甚至是第四层。
她还有事情瞒着。
但最让白邈意外的是，赫斯特小姐的精神体居然是自己这段时间见过最接近人类的一个。
起码整体外形与赫斯特自己的外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大半边身子覆盖着血管之外，倒是没出现什么畸形。
于是白邈又问道：“法夫尔说过，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难不成他想要利用跟你结婚来达成什么目的吗？”
赫斯特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刚好到了年纪，而且也不想在雪山那种地方住，就自告奋勇嫁过来了。雪山上环境太差了，根本没办法吃到太多精致的食物。”
赫斯特对白邈说道：“莫里亚蒂医生，您以前最开始当猎人的时候手里应该也不宽裕吧。”
白邈点了点头：“最开始的确身无分文。”
这话不假，在深渊街买肉的钱还是从瘟疫医生那里拿的。
后来做了点小投资，把手上这点血石翻了百万倍罢了。
“那您应该能理解没钱时候的心情吧？不管买什么吃什么都得精打细算，即便如此一年到头你也发现手里根本攒不下来几个钱。我真是受够了那样的日子。”
说着，赫斯特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祖父最近也给我写了信，询问我的近况，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家里人都接到城里来住，但一直担心进城后德古拉一族会成为猎人的目标。法夫尔先生那边既然表了态，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心接他们进城了？”
白邈面露难色：“赫斯特小姐，这件事还得再考虑一下，您嫁到亚尔城内，跟德古拉一族全部搬回亚尔城，这不是一个概念。除非您告诉我德古拉一族有什么被赫斯特先生看上的理由，我才能给出判断。”
白邈说着，神情有些严肃：“法夫尔先生他选择猎物的原则是会不会给亚尔城带来灾难。赫斯特先生被他盯上了，那足以傣说明他内心想依靠你完成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被法夫尔察觉到，猎杀了。
“所以我担心，如果你们德古拉一族全部搬回亚尔城，你又有所隐瞒的话，很可能会引来法夫尔本人。”
赫斯特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那一晚法夫尔的行为给她留下来了很深刻的阴影。
原本她的内心相当矛盾，赫斯特先生并不是一个样貌俊秀的人，身材肥胖五官扭曲，要不是为了钱她是绝对不会嫁过来的。
可就在她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打算熬过新婚之夜的时候，法夫尔出现了，并且取下了那个人的首级。
灼热的血液与自由的晚风一同洒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当时自己内心深处某样东西觉醒了。
我好像……忘掉了当时的一些细节……
白邈看到赫斯特小姐的精神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被血管覆盖的那半边身子，突然涌出了一阵阵黑色的浓雾，赫斯特小姐本人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我没有杀他……不是我……”
赫斯特喃喃说道，额头上渗出汗水。
“冷静点，赫斯特小姐，是法夫尔先生猎杀的赫斯特先生，我知道。”
白邈轻轻拍打着赫斯特小姐的肩膀，安抚着她。
但是此刻的她却陷入了更深的呓语之中，精神体上弥漫出来的黑雾也愈发浓烈。
“你说他的尸体为什么干瘪了……我不知道……是法夫尔干的……”
赫斯特嘴唇颤抖着，扭动着上身，白邈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把赫斯特给按住。
她力气还挺大！
白邈估计赫斯特小姐的力量能有20点！
咬了咬牙，白邈从背包中拿出银针，扎在了赫斯特小姐的脑袋上，同时也分出几针向着精神体上蔓延的黑雾射去。
银针碰到赫斯特皮肤的瞬间，赫斯特小姐的皮肤就开始冒出青烟，对黑雾的杀伤效果更大，精神体被银针扎到的地方，黑雾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不敢靠近半分。
白邈干脆一股脑把所有银针都扎了上去，等到缓解之后，又迅速地取了下来。
“啊！呃啊啊！！”
赫斯特抱着脑袋哀嚎起来。
而等到黑雾完全消散之后，赫斯特也逐渐地睁开双眼，有些愧疚地看着白邈：“莫里亚蒂医生……我……我这……”
“没事……看来当晚的确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创伤……我现在也能兼职精神科医生，刚才已经给你做了点应急的治疗。”
白邈惊喜地发现，原本覆盖在赫斯特精神体上的血管，也跟着褪去了一部分。
原来是超过一半的身体区域覆盖着血管，现在只剩下一半区域了。
也就是说这些血管其实是异化的部分？而赫斯特她原本的精神体是纯粹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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