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这倒也符合法夫尔说过的，亚尔城内的人精神体都不是人类，因为赫斯特小姐以及她所在的德古拉一族，都被赶出了亚尔城！
她从根本上来说，不算亚尔城的人。
如果能把她这些血管全部弄没，是不是就能把她的腿治好了？
莱克特医生曾经分析过，赫斯特小姐的腿是心理问题，与精神有关。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莱克特他没能力治疗？
这怎么可能呢？
白邈想到这可能是莱克特故意不给赫斯特治疗的可能性后，后背激起了一身冷汗。
那我现在做的事情……
白邈不敢继续想下去，事情自己已经做了，莱克特就算有什么意见，问起来就说自己不知道。
赫斯特现在的情绪相较于之前已经稳定了不少，但她还是用手捂着脸，不敢直视白邈。
“莫里亚蒂医生……您刚才有没有听到我说奇怪的话？”
“有。”
白邈肯定地回答道。
“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我是个怪物？”
白邈心想，刚才的梦呓难不成是赫斯特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新婚之夜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为了引导赫斯特自己说出来，白邈诚恳地说道：“赫斯特小姐，我在深渊街跟不少怪物都成了朋友，他们大概都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外表，但他们的内心却十分热忱。”
仔细回想在深渊街的经历，白邈确实觉得那段人生是很宝贵的财富。
“更何况在我看来，您无论内外都是一位很美丽的人。”
“唔……”
赫斯特白皙的脸庞上升起一朵红晕，她悄悄地把捂住脸的手往下移了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邈。
“莫里亚蒂医生……您还真是绅士呢。”
“所以那天晚上的真相是什么？”
“……我要收回刚才的话。”
赫斯特小姐气鼓鼓地别过头：“莫里亚蒂医生，您这么好奇干嘛？”
“关系到德古拉一族的其他秘密，以及你们会不会成为猎人的目标。”
“这……好吧……那天晚上，的确是法夫尔杀了我未婚夫没错……但之后的事情……”
说到这，赫斯特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说出来吧，赫斯特小姐，不管是什么真相，我都会接纳的。”
这句话给了赫斯特极大的信心，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当时感觉内心大受震撼，但又感觉脸上的血液味道是那么香甜……
“于是我下意识地舔舐了一口嘴角的血液，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到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我顺着脖子的切口吸干了所有血液……”
赫斯特的目光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带着些许恳求与不安。
“我知道了，赫斯特小姐，这或许就是德古拉一族的秘密，您的祖父，当年渴血症恐怕并不是渴望动物血液，而是人血，所以亚尔城的人才会赶走他们。
“或许只有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低温环境加上远离人群，德古拉一族的症状才得以压制吧。”
“那……那你对我……会有什么看法么？”
赫斯特还是有些担忧自己会招来厌恶，自己是个嗜血的怪物这件事要是传开了，不管是招来猎人还是被赶回雪山，对赫斯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命运。
“我会有什么看法？别忘了我是猎人。您能控制嗜血的欲望么？”
赫斯特连忙点头：“能，我可以，除了那一次，我再也没吸过血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见到赫斯特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白邈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普通血瓶：“认识这个么？”
赫斯特吞了一口唾沫，随即有些警惕地说道：“您……您想考验我么？”
“不是，我只是想给你表演一下我们猎人平时都是喝什么的。”
说着，白邈对准瓶口，一饮而尽。
“嗝！赫斯特小姐，您怎么一副见到怪物的样子？”
“不……我只是……没什么……”
赫斯特眉间仿佛挂上了一丝阴影，要是双脚能懂，她恨不得抱着双脚缩进沙发的角落之中。
不过她也是彻底信任了白邈。
“既然这样……那莫里亚蒂医生，我愿意告诉你赫斯特先生他为什么想要娶我们德古拉一族为妻。”
白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在我曾祖父写的日记中，记载过他身体的一些变化……他说每次喝完血后感觉自己变得更强壮、敏捷了。以及他在耳边听到过许多杂乱的私语声。
“以及当初给曾祖父治疗的医生也在病历上写过，曾祖父的这种变化也改变了他的身体，让他的血变得更具有活性，可以极大程度减缓衰老。”
赫斯特小姐面带苦笑：“所以我未婚夫……他想跟德古拉一族生个孩子，等到孩子成年后，就定期与他换血，来让自己变得更加长寿。
“莫里亚蒂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明明知道他会对孩子做出这种事，还是嫁了过来，对未来的孩子命运不管不顾，很冷血？”
白邈轻轻握住赫斯特的手掌：“赫斯特小姐，冷血的是赫斯特先生，与您有什么关系呢？按您的话来说，就算您没有嫁过来，家财万贯的赫斯特先生也有千万种方法让您生下他的孩子，您是没有选择权的，您也是受害者呀。”
听到这里，白邈已经知道为什么法夫尔会找上门了。
要是真让赫斯特完成换血，他必然会变成足以危及亚尔城的怪物。
法夫尔这个危机意识做得还挺到位。
居然会以成婚当晚为时间点进行猎杀。
当然也可能是个巧合，毕竟法夫尔的猎杀时间是在十三声钟响的第二天晚上。
“谢谢你……莫里亚蒂医生……”
赫斯特眼角流出一滴热泪，这么多年来隐藏在内心的秘密终于倾诉而出的感觉让她好受了许多。
白邈也发现盘踞在赫斯特精神体上的血管又褪去了一半，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区域。
看来这些血管就是她不愿意面对，或者说那些带有创伤的回忆了吧。
但……剩下的这四分之一又会是什么？
白邈暂时没有头绪，银针对血管的影响不大，没办法用银针来强行剥离血管，那首先会伤到赫斯特的精神。
这一次的治疗，白邈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效。
“那……我们周日再见。”
赫斯特在轮椅上对白邈挥了挥手，嘴角洋溢着笑容。
“嗯，周日再见，赫斯特小姐。”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面包与饼干
给赫斯特小姐的治疗结束后，白邈只是浅浅地睡了个午觉，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凯尔曼家里给黛米进行治疗。
这是黛米最后一次治疗，结束后白邈可以保证她接受过手术的那条腿可以完全恢复，甚至于还会更加强劲一些。
“凯尔曼小姐，治疗就告一段落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再次伤到腿了。”
“莫里亚蒂医生，您真的没有考虑过跟我去约会么？”
黛米已经不止一次对白邈明示了好意，不过白邈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
“凯尔曼小姐，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未竟的事业，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也就是说等你手上的事情忙完后就可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还是说你想学莱克特医生打一辈子光棍？”
黛米疑惑地打量着白邈：“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不要乱想了……我以前是个猎人，我不希望把您给牵扯进来，您应该也知道玛格丽特小姐家里发生的事情，亚尔城绝非您所见到的那样安宁。”
白邈摆摆手，彻底告别了黛米。
凯尔曼医生送白邈到门口，有些遗憾地说道：“莫里亚蒂医生，我原本以为亲眼见证到一个医学天才崛起，还以为自己能够有幸当这个引路人……可没想到您从一开始就是位医学大师，想来这些都是您在猎人生涯中的积累吧。”
凯尔曼是带着些许私心的，如果自己可以引领出一位优秀的医生，那这份功劳足以让他更进一步，加入医学伦理审查会的上层。
但谁知道白邈出道即巅峰，根本没有任何成长的过程。
白邈自然是想不到凯尔曼还有这点小心思，还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跟他女儿之间的事情遗憾呢。
“凯尔曼医生，虽然治疗结束了，不过我跟您之间的朋友关系依然保持着，您以后有什么术后恢复困难的患者，还请多多往我这边引荐，我会优先考虑治疗的。”
优先啊……
凯尔曼听到这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单从他这里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白邈这位帮人快速恢复的康复科医生名头已经完完全全地让亚尔城的上流社会信服。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名字出入各种上层宴会，并被视为座上宾。
要不是高昂的出诊费，恐怕白邈的诊所门槛都被人踏烂了。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做到其他医生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好，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尽量帮，毕竟我也在亚尔城内多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很多细节了解得还算是比你清楚的。”
“有需要肯定找你。”
两人寒暄一番后，白邈便坐着马车回到家中。
今天的治疗后，白邈的灵值也是直逼50大关，增长速度十分骇人。
周三的下午，治疗结束后，白邈总是能体会到下班后那种放松的心情。
不知道还会在这个副本当中生活多久时间，白邈也还是尽量过好每一天的日子。
酒窖中的库藏在白邈这段时间的选购下也逐渐变得丰富了起来，至于品牌都询问过赫斯特跟莱克特两人。
在他们刁钻的口味下，白邈也花费重金购买了最佳的陈酿。
趁着晚饭锅中炖着肉汤的间隙，白邈也整理起了房间。
而就在白邈收拾旧报纸的时候，凯翠丝跟肯特这一对倒霉鸳鸯的新闻再次出现在了白邈的眼前。
对了……还有这个凶手的下落。
白邈其实没有太大的期望能找到凶手，毕竟这东西太玄乎了。
可报纸上的字眼却让白邈停住了打算折叠起来的手指。
“两人的死法是被抽干了血液……”
老实说，白邈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赫斯特小姐。
但随后白邈便摇摇头，感觉自己是多虑了。
赫斯特小姐双腿根本无法行走，怎么会是凶手？
不过她或许能从这种作案手法中察觉到什么？
天已经黯淡了下来，白邈也不好意思打搅可能已经休息的赫斯特小姐。
于是第二天一早，白邈便拿着这份记载着凯翠丝与肯特案件的报纸拜访了赫斯特小姐。
“莫里亚蒂医生，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赫斯特还在家里喝咖啡，她的佣人则拿着面巾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面包屑，之后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你还记得凯翠丝这个案件么？”
“记得，媒体都认为你是凶手那个吧，不过最后不了了之。”
“他们的死法是被抽干了血液……”
赫斯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莫里亚蒂医生，您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不是，我希望你能给我点建议，能做到把人血液都抽干，这样的能力，谁更可能会有？”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白邈补充道：“赫斯特小姐，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冒昧，但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线索就是德古拉一族了，毕竟你们跟血的联系很深。”
赫斯特轻笑一声，对佣人说道：“给莫里亚蒂医生倒杯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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