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崩坏，只是凯文 第29章

　　“我们无从得知卡莲对律者的态度从何而生，即使是从现在的角度看来，这也是有些不可理喻的，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本周的作业是针对这一时期事件完成一份800字的讨论，我们明天再继续。”

　　讲真，要不是有芽衣这个例子，凯文估计也会觉得她是中邪了，认一个拟似律者当妈，历史比想象中要更加离谱。。

　　但凯文依然有些好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的故事，他看向逐步走出门口的符华，赶忙追了上去。

　　ps：八重樱不再是八重樱了 猜猜八重村变成啥样了？

第四十二章 凯文的探索发现

　　凯文与符华的交涉不能说是轻松愉快，只能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两个热爱历史，有文艺范的家伙碰到一起，能聊个一上午都算是短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引经据典，押韵成对，要不是还有其他课要上，凯文还想在办公室里多待一会儿。

　　凯文觉得，这位大姐面相和蔼，态度诚恳，措辞犀利，一番交流之下处处为他人着想，为详细说明卡莲的问题，还专门送了一本天命中世纪研究史供他参考，这么好的老师可上哪找？

　　另外，符华还给了他一个建议，要想充分了解历史，必须舍弃现代的上帝视角，以当时经济社会的条件进行分析，如此才能明白各个事件背后的逻辑。

　　第一次崩坏发生于1961年，在此之前，天命对律者的认识完全来源于前纪元遗物，缺乏实践认识，仅仅根据数据记载判断，在人与崩坏对立的基础上，树立律者等同于邪魔的观念也不奇怪。

　　在这一背景下，身为圣女的卡莲公然宣称律者是自己母亲的言论就不仅仅是离经叛道那么简单了。

　　可以说，圣女就是天命信仰的象征，一个理想化的偶像人物，她带头发表异端言论，那简直翻了天了，完全等于是对整个教义的否定，直接动摇了天命教会的根基。

　　仔细想想，这应该就是卡莲被处死的根本原因了吧，以她卡斯兰娜家族第一继承人与圣女的身份，加上极高的名望，光是带走那个破方块应该罪不至死才对。

　　只需要稍微服个软，家族亲友帮忙求求情，以凯文在众多历史事件中总结的规律，往往都是能化险为夷的，最多也就调去赎罪军以示惩戒。

　　凯文觉得自己和符华讨论出来的这个结果，完全可以直接写进本子当成这周的历史作业，今晚就动手！

　　唉，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由于卡莲长得实在太像老妈，私德又无可挑剔，这就给了凯文很高的好感，如此人物居然不得善终，实在令人扼腕。

　　那段历史的境况只能说是相当悲观，总体而言，就是家族派别争斗不休，领袖人物毫不作为，滥权腐败屡禁不止，社会治理几近失败，很难与当今天命的地位与形象相提并论。

　　不过，凯文也注意到，卡莲·卡斯兰娜还有一个鲜少记载的未婚夫，除了能明确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其他都一概不知。

　　在卡莲死后的数年间，一场席卷全欧洲的反天命浪潮即刻爆发，阿波卡利斯家族的成员也逐个死于非命，唯独那位神秘的未婚夫没有任何死亡的记录，似乎成为了这场变故的唯一幸存者。

　　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复仇。

　　真酷，把害死恋人的凶手挨个抹杀，给整个故事增添了几分悲剧意味的浪漫色彩，也让凯文对那位神秘人产生了敬意。

　　考虑到自己家大姨妈也姓阿波卡利斯，而其他的阿波卡利斯人又全都死光了，应该，有很大概率就是那家伙的直系后代吧…

　　凯文忽然产生了一种历史人物就在自己眼前的荒唐感觉。

　　一天的课程下来，总体来说感觉还不错，下午放学后，凯文就被叫到了学园长办公室，推开大门，便见到在桌边露出一个小脑袋的萝莉教母。

　　“嗯哼，第一天在圣芙蕾雅上学，凯文你感觉怎么样呀？”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威严，德丽莎踢掉了短靴，穿着白裤袜的幼小双足踏上座垫，轻轻踮起，显得比凯文高了一点点。

　　“嗯…除了全是女生有点奇怪之外，感觉还不赖。”

　　凯文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向面前的德丽莎，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新的班主任符华老师也非常不错，授课风格很讨人喜欢，历史讲得超赞！”

　　“那是当然，符华可是咱们这儿多年的模范教师呢，之前好几届学生对她的评价都很高，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文史类感兴趣？”

　　这让德丽莎十分意外，要知道，这小子的父母双方堪称没头脑和不高兴，结果生出来的儿子居然走的是文艺青年的发展方向，往符华那边去了。

　　考虑到凯文是被琪格菲那个笨女孩带大的，还有早年在荒野求生的经历，不得不说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但凯文就不这么认为了。

　　“怎么了？我觉得历史听故事挺有意思的呀，上午我还跟符老师探讨了一下中世纪的圣女卡莲相关的问题，大姨妈，你应该也知道这号人物吧。”

　　“这个嘛…”

　　德丽莎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捧起脸颊，碧蓝的眼眸转了一圈，桌下的两条白丝纤腿前后摇摆着，有些苦恼该如何作答。

　　岂止是了解，她名义上是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孙女，实际上是卡莲的克隆人，对卡莲的故事几乎是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了。

　　不过这种黑科技实在不太好解释，要装傻吗？还是直接告诉他算了？反正估计对方弄清楚这些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事实证明，德丽莎还是低估了凯文的探索精神，就在她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的大侄儿又抛出了个重量级的问题：

　　“还有，大姨妈你不是姓阿波卡利斯吗，如果我的分析没错，应该就是卡莲的未婚夫那一系的后裔了，关于那个人的事情，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感觉他这人还挺猛的啊！”

　　“好吧…你真想知道？”

　　“那是当然。”

　　凯文点点头表示同意，这让德丽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奥托感兴趣的。

　　明明以前的事情都没多少记录，结果居然还是给这小子推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位到底不是琪格菲的亲儿子了，一个卡斯兰娜笨蛋和一个躁狂症患者结合的产物怎么会这么有心眼？

　　于是，凯文又开了个大眼，原来那位神秘的未婚夫正是当今天命大主教，一位活了500多年的老古董，还是自己教母的爷爷。

　　没想到自己的“曾姥爷”背景这么大，这还真是缘分啊，研究的历史人物居然就在自己身边，看起来之前的想法并不荒唐。

　　“真令人震撼，所以说他掌控了天命整整五百年，我还以为这种事只在奇幻小说里才会出现呢。”

　　“对啊，还有还有，爷爷在你小时候也特别喜欢你呢，只可惜…”

　　说着，德丽莎像是想起了什么，眉毛略微上抬，显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接着道：

　　“唉，算了，陈年旧事就不多谈了，有机会我带你回天命总部去转转，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他肯定有得开心啦~”

　　“好呀！”

　　ps：妈妈的爷爷，当然就是曾爷爷啦

第四十三章 西伯利亚往事

　　恰好德丽莎再过几个月还需要回天命总部一趟，凯文跟她说好了，到时候也要顺便把自己也给带上。

　　凯文很期待与自己的“曾姥爷”之类的…见个面，总感觉对方应该也属于那种硬核狠人，而众所周知，狠人之间总会相互吸引的。

　　除此之外，他还是很好奇自己父亲相关的事情——除了那块黑金色的骷髅面具之外，凯文对那个男人几乎一无所知。

　　作为主教直属的沙尼亚特家族，对外公布的情报几乎没有，当然，相比于问问德丽莎，他也更倾向于自己去寻找答案，也许回到位于天命总部的沙尼亚特本家后，许多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从德丽莎的地盘出来后，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当凯文回去拿书包的时候，课室里几乎已经没人了。

　　在这个时间点，要么是去社团活动，要么就是去晚饭了——也不知道圣芙蕾雅有没有社团活动一说，但总算是有个安静的氛围了。

　　虽然能和大姨妈相认是挺高兴，但在这个鬼地方上学，无论走到哪都会吸引女孩子的目光，这对有些社恐倾向的凯文而言简直是场灾难。

　　对此，德丽莎的说法是：

　　“这些好女孩们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投身于伟大的事业，压抑了太久的少女心爆棚也很正常嘛，多体谅体谅她们啦~”

　　问题是谁来体谅自己呢？

　　凯文很郁闷，为什么天命作战部队是只有女性的女武神，都说女性的崩坏能适应症偏高，可第一律者瓦尔特不就是个男的嘛，还有自己老爹…

　　好吧，也许这些都只能算是个例，自己这样的人大抵确实就跟稀有动物似的，非常容易成为焦点瞩目。

　　虽然课室里的人大都离已去，但凯文也注意到，在自己的座位周围，一粉一银两位少女仍在，看起来相谈甚欢。

　　“哎…布洛妮娅以前这么厉害呀，可是雇佣兵什么的，听起来就好危险呢，不会害怕吗？”

　　“布洛妮娅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布洛妮娅机械地摇了摇头，语气冷静得不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坐在前桌的由乃宠溺地揉了揉她的手背，回眸一瞥，注意到了快步走来的凯文，水蓝的瞳中映出欣喜之色。

　　“嘿嘿，凯文你终于回来啦，应该没有什么急事吧？稍微来这边一下。”

　　由乃笑眯眯地上前握住凯文的手腕，在得到他的默许后，将他拉到座位上坐下，转向后方的银发女孩：

　　“我刚刚和布洛妮娅聊了一会儿，她的故事真的非常离奇呢，难得有深入了解她的机会，一起来听听吧?”

　　谈到这，凯文将目光移到了布洛妮娅身上，只见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显得更像是个真正的面瘫患者，让人不禁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文对这个小不点的了解甚少，除了知道对方是驾驶大机器人袭击自己的人，全然不知她的动机，背景，以及为什么能一直保持这种缄默状态。

　　这不会觉得憋得慌吗？

　　反正也没什么急事，自己又不是雷电芽衣那种究极卷王，继续坐下来听个故事也未尝不可。

　　“愿闻其详，所以你们刚才讲到哪了？”

　　“唔，应该是两年前布洛妮娅去当雇佣兵的时候吧，那时候她在西伯利亚人称‘乌拉尔银狼’，非常厉害呢。”

　　“雇佣兵？慢着，我真的没听错吧，她？！”

　　听了由乃的回答，凯文眉头一挑，又转眼看了看布洛妮娅，脸上写满了惊讶，他很难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居然会去当雇佣兵，而且似乎还颇有名气。

　　哪怕对方显然不属于一般小孩的范畴，也未免太离谱了点，那些个兵王小说的主角至少也得是退役军人什么的，可要是一个小姑娘…

　　只能说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嗯。”银发的幼小女孩点点头，“和很多其他孩子一样，布洛妮娅因第二次崩坏成为了孤儿，被军队收养，培育成少年兵和杀手。”

　　第二次崩坏，那是一场噩梦，本就环境恶劣的西伯利亚在那之后几乎化为了人间地狱，受灾范围之广，影响的人数之庞大，至今仍是一道难以抹平的伤疤。

　　尽管扩散的崩坏能辐射被某种力量爆发抵消，并未造成重大伤亡，但在此之前，第二律者投下的四块陨石已夺去了上千万人的生命。

　　律者的分身，那三个拟似律者同样加入了这场屠杀，仅在第一波攻击中，就有数座主要城市成为了历史。这比任何天灾都要可怕，伤亡之惨痛，足以让这个建立在冻土之上的国度蒙受灭顶之灾，将那一望无际白雪染成血腥的深红。

　　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无数孩子流离失所，整个国家被彻底摧毁，交通通讯完全瘫痪，经济活动几近停滞，灾难过后，留下的是一个绝望的深渊。

　　“噢…天啊，这简直…”

　　由乃伸手掩面，指缝间传出几声呜咽，一时间难以用言语形容自己的震撼，在第三次崩坏之前，她未曾见识过此等人间惨剧，如今更是刷新了三观。

　　“没错，第二次崩坏是一场噩梦，真实的情况比教科书上的模糊记载要可怕无数倍，有很多像布洛妮娅这样的孩子都在那时候成为了孤儿。”

　　语毕，凯文叹了口气，看向布洛妮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就算是他，比起对方都算得上是家庭美满的了。

　　可想而知，这位银发小萝莉的童年肯定不会愉快，这让由乃感到有些心疼，在布洛妮娅的脑袋上轻抚了一下，令她享受地咕噜一声，有意识地凑近些距离。

　　但布洛妮娅的遭遇只是第二次崩坏无数受害者的一个缩影，在大众视野触及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这大概是因果报应，凯文还记得琪格菲跟自己说过，正是天命在巴比伦塔惨无人道的实验催生了第二律者，然后，她为自己所受的苦难展开了复仇。

　　但果真如此吗？在第二次崩坏中死亡的人数高达数千万，其中大部分都是无辜平民，他们又何罪之有呢？

　　也正因如此，凯文对所谓“复仇”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只不过把苦难带给了更多的人，创造出更多和她一样的悲剧，不幸的命运并不是作恶的正当理由，也许第二律者有自己的可怜之处，但当一个人从受害者成为加害者，就再也不值得同情了。

　　一想到这，凯文就愤慨地握了握拳——他的父亲就是在与第二律者的对抗中牺牲的，这也更坚定了他铲除崩坏的决心。

　　要是还有第四次崩坏的话，他肯定要狠狠地踢那个律者的屁股！要在她酿成大祸之前。

　　ps：第四律者：危

第四十四章 吼姆爱好者养成计划！

　　在第二次崩坏过后，有不少孤儿被圣芙蕾雅收为学员，但整个俄罗斯有多少难民？百万？千万？上亿？其中的孩子又有多少？那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天命不可能顾及所有人。

　　而更糟糕的是，在这片严寒的荒土上，秩序已然崩毁，当局无力维持稳定，一个军阀争霸的混乱时代开始了。

　　事实证明，没有了道德与律法的约束，人的底线可以无穷拉低，这一点凯文在研读非洲历史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在战乱时期，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接下来的事情是可以预料的，人口的锐减导致兵源紧缺，各路军阀们收养了大量儿童，但绝对不是为了慈善事业，而是为了代价低廉的战斗力——那些懵懂的少年少女们非常容易被训练成高效的杀人机器。

　　布洛妮娅也是其中之一，尽管年纪尚小，但也因其强悍的战斗技能与凶狠的行事风格而名声大噪，“乌拉尔银狼”的外号也是由此而来。

　　这个小姑娘就像一匹孤狼，残忍而高效，做事从来干净利落，不留活口，比起某些成年人，缺乏义理观念的幼童可能更加危险。

　　布洛妮娅更换过许多任雇主，暗杀，绑架，劫掠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每天过着刀口外{群=５/=1&-7&8}8-*0$７>@6/1#

舔血的生活，或多或少地造成了她性格的冷漠。

　　“好吧，布洛妮娅，这也许能解释你异常…淡漠方情况，但我还是很好奇你的大机器人是怎么来的。”

　　“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凯文哥哥…”

　　一次暗杀行动失败被俘，布洛妮娅落入了名为可可利亚的军阀手中，与其他主人不同的是，这一位似乎有些特立独行，她建立了一个孤儿院，与那些被收养的孩子们母女相称。

　　在那里，布洛妮娅结识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希儿，也逐渐沾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温婉气质，但一切都随着一项实验的到来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