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看板娘之野望 第205章

作者:殃清

  白夜小姐解释说道:“信鸽的记忆被人施加了禁制,鸽子的主人很可能是一名心灵魔法师,为防寄信者单方面读取我们这一边的资讯,我要再给鸽子的记忆多施加一层封印。不过,在我施加封印之前,乌鲁你们的样子其实也有可能已经被对方看见了。”

  ……

  ……

62. 回信(小蓝)

  (乌鲁-蓝农)

  白鸽先生的记忆被施加了禁制?

  想起来,白夜以前也被我的系统给坑了一遍。

  这也怪不得剛才她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然而对于白鸽先生的回信我还是多少有点少男情怀式的期待,就算是只觉着飘流瓶是一件破坏生态环境的蠢事,但当轮到自己是捡到瓶中信的那一个人却又会稍为有种被幸运之神眷顾的错觉,而且这次飞鸽传书的内容也确是非常有意思,能为我带来许多思考的空间。

  像是在旧日在地球时代那阵子,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考虑一封信件的写法。

  光是某些通讯软件的已读功能就令人十分烦恼。

  要是回覆慢了一点,某些正在等你讯息的人就会以为你是故意忽视他的存在,而其实咱只想要在喝牛奶思考人生的过程中顺便寻觅最适合用于回覆的句子,继而因为思考的回路实在太过曲折离奇,最后在一个没留神之下直接把回覆讯息的事情澈底忘却──

  嗯?等等?

  无论怎么想都是那个爱牛奶的拖延症患者自己有问题呃?

  可是……

  那个所谓的拖延症患者不就是我自己吗?

  呜……

  总而言之,比起即时的手机信息,我个人是真心比较喜欢亲笔信的感觉。

  要判断一封信件的好与坏,光是看笔迹就能够知道其中的诚意,再来是文句和格式,错字的多寡,押韵与平仄,插图与注解,纸质与墨香,透过书信中各式各样的细节,我们总能够读到文字以外的许多讯息,正因为有十足的时间,我们才得以为对方书写最完美的信件。

  而记得我上次回信的主要内容是:「你有想到比狼与羊更好的故事吗?」

  在白夜和拉芙坦的围观中,我好奇地阅读起对方的回信。

  「致有缘人:很感谢你的回信,有机会的话,我也真想试试看你所推蓦的红豆包,最近的天气又转冷了,柑桔和蜜糖会是很好的养生饮品。关于你上次提出的问题,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认为世界有许多不错的故事,但我自己并没有判断其中好坏的能力。亲爱的有缘人,你自己有想到这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与昔日同样,撰信者仍然处于迷惑的情绪当中,然而我在上次回信中提出的反问其实不也就是生命树法玛女士给予我们的同一个命题吗?

  记得当时候,法玛女士的问法是:你们喜欢这一个世界吗?

  除却狼与羊这一个故事的隐喻性,这两个问题乃是同一个相同的问题。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一天到晚思考这种无聊透顶的问题?

  难不成写信给我的人就是隔壁生命树的法玛女士吗?

  如果是出身神秘而又实力强大的法玛女士的话,那么白鸽先生身上的记忆禁制以及那高到离谱的神秘度也就自然而然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人与文字的气质是同源之相,自这两封信的文字当中我并没有感受到当日法玛女士带给我的感觉……

  「嘛,其实我对法玛女士也没有多了解,是不是她还真的很难说。」

  不过,既然这封信的主人采取匿名方式,那大概也是不希望让一名陌生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再者,乞丐说的真理仍是真理,这信件的内容出自谁的手笔并没有任何意义,我要做的就只是为着这萍水相逢的缘份写下自己的一点心得。

  由于我的思路已经是成年人的思路,除非遇上佛家所言的顿悟,否则像是这一种牵扯到宇宙世界的人生观,我的立场与信仰可不会在一时半刻有所改变。因此,我要在回信中写下的自然仍是当日我给予法玛女士的那一个答案。

  「致有缘人:谢谢你的贴心意见,我这里刚好有上好的蜂蜜和柑桔,今天晚上我就会来去泡上一杯试试看,近来自然之怒已经包围了我所身处的城市,让白鸽先生继续捎带信件只怕不太安全,咱们可没有必要为著狼与羊的故事来牺牲一只白鸽。」

  「我从来都不是一名完美主义者。我与你同样,无法判断故事与故事之间的优劣,因为我明白自己是无知和主观的,正因为我的视野狭窄,所以我努力学习,在我的周遭同样有著许多发奋上进的友人们,她们都在努力寻觅两全的方法。」

  「然而因为这是这个星期之内我第二次回答同样的问题,故此请容许我离题些许,进一步回答我自己所提出的疑问。假使必须让现阶段的我作出抉择,我认为保留狼与羊这一个故事会是一个比较好的作法,毕竟这是一个经典的好故事好题材。」

  「那么,不知何方的有缘人,眼下的你又有著怎么样的见解?」

  笔至此处,本来就不大的信纸已被我写满了文字,由于鹅毛笔的笔法较为生疏,所以我又再当场把回信的内容仔细誊写一遍,如此一来,信中的字体才勉强与信中的成年人思维沾上边角,不至于让人看了困惑,认为这是小孩子手笔。

  而当我写好了信件以后,天台上已是没有了白夜的身影。

  我一边把回信放入匣子,一边向拉芙坦询问:“白夜人呢?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掉了?”

  闻言,拉芙坦尴尬地抓了抓脸颊。

  她回答说道:“不是白夜小姐一声不吭走人,而是蓝农小姐你写信写得太过专心,对我们的话儿充耳不闻,白夜小姐见你不应人了,便嚷着不想浪费时间先行回到房间去了,另外她又叫在下帮忙传话,说是有个东西让你看,叫你今晚不要四处溜跶,早点回去找她。”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跑掉了?

  我把信鸽放到天空飞翔,打趣笑言:“啊啦,这样就生气了?她意外的小器呢──”

  此时,拉芙坦抬头望了一下天色,自星星的位置分辨出现在的时间,点头笑道:“时间差不多八点正了,接下来该是由白夜小姐接手保护蓝农小姐了。现在,请让在下尽快把你送回房间,否则让我们家索菲自己一个人等得太久的话,她可是会一整个晚餐时间都黑著脸。”

  “谈到索菲小姐,拉芙坦你的心情总是会特别好呢──”

  “谁叫她是我最宝贵的妹妹?”

  在拉芙坦的护送之下,我回到了白夜的房间,此时的怜儿已经完成了伊莎贝拉的家课正待在房间与小斑玩耍,我们没有让她知道我的危机,只让她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但就是她自己会对于其他人的变化感到疑惑,为我的疏离而更显亲近。

  一瞧见我回房休息,这小妮子就马上丢下小斑不管,飞扑到我的身上。

  望着怜儿的这一个破坏力十足的举动,力量只有五点的我立即扎好马步,像是一名美式足球的中锋一样全力把怜儿的突击硬抗了下来──

  “呃,好重!怜儿,我不是跟你讲很多遍了吗?不准对同年龄的朋友飞扑,你的力气太大了,会把我们推倒弄伤的!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嗯,等等!不要,那里不行,笨蛋怜儿!别……別一直蹭我的胸部,呜唔,好痒,唔哈哈哈,别搔我痒,我投降!我投降!”

  也不知道是跟那一个混蛋家伙学坏的,我家怜儿竟然用出了毛手毛脚的那一套绝技,小孩子灵活的手指头一下子就把我身上敏感的笑点全部戳了一遍,直把我戳得笑不可竭到满身大汗她才一脸自豪地停住了动作,而一旁的白夜则是带着玩味的笑容把这情景尽收眼底。

  “这小不点似乎是知道你的事情了。”白夜笑說。

  “啊呜!啊呜!”怜儿双手插腰,接连点头。

  “欸?!你是怎么样发現的?”我惊讶问道。

  作为问题的回答,怜儿用把自己的头发捉起了两条短短的双马尾。

  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多嘴的古山萝莉无误。

  不过……

  “等一下,我记得古山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一件事情的呀?”

  对于我的疑虑,白夜猜测说道:“当日目睹你受袭的冒险者那么多,公会内部自然会有着不少传言,古山她们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让她们知道我们目前的状况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我们已经这一连串反常的安排,不会再受到冒险者们的怀疑。”

  确实,在看见生命树的三位强者出现时,我们的冒险者们都有一点负面的声音。

  主要都是一些不好的猜疑,认为我们公会上层对他们隐瞒了某些巨大的危机。

  但只要让他们明白这件事情只是个人层面的冲突,而并非公会层级的战斗,那爱胡乱联想的他们便会随之而放下戒备的心态,继而选择性漠视这一个事不关己的麻烦与危险,享受于他们那藉由奋战而得到的和平时光,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我们願意看见的情况。

  用白夜的说法就是猪队友愈少愈好,不帮忙就不会帮倒忙。

  然而……

  “白夜,你真有信心你撒下的诱饵可以成功钓出莉拉?以我对你的认识,你可是非常善长潜水的类型,等到她真的上浮冒泡了,只怕已经做到万全的准备了吧?”

  ……

  ……

63. 新玩具(小蓝)

  (乌鲁-蓝农)

  “白夜,你真有信心你撒下的诱饵可以成功钓出莉拉?以我对你的认识,你可是非常善长潜水的类型,等到她真的上浮冒泡了,只怕已经做到万全的准备了吧?”

  听见我的质疑,白夜一边施展法师之手把怜儿捉到小斑那儿,一边说道:“别把人家说得好像那些深海怪物好不好?而且相比起这件事,我还有一件更有趣的玩具要和你分享,只要有了这件道具,以后你出门买东西就不用时时刻刻带上小斑了。”

  玩具?道具?

  “武器!是武器吗?白夜!是武器吗?”

  迅速利用白夜的话儿加以联想,我一颗黯淡无光的战斗魂马上就重新燃点了起来。

  只要能够战斗,上帝你就算要让我做魔法少女我也甘愿!

  「嘛,反正现在我都已经是以卖萌为生的看板娘了……」

  「总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完全接受这一种与小丑相似的角色定位了……」

  「但话说回来,能够为娱乐他人而主动戴上面具不也是一种值得尊敬的想法吗?」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白夜打开了放置在房间一角的储物箱,箱内有着许多原本被摆设在床下底的鬼灵娃娃,而除了这些娃娃以外,还有其他一些杂物,在这看似杂乱无章的小山包之内,白夜探手挖出了一个左轮手枪状的物品。

  Gun!I need a Gun!

  看见左轮手枪的出现,我马上就心花怒放了起来。

  在这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玩具,也没有一个男人在真正喜爱的玩具面前不会变回一个小男孩,我登时就快步从白夜手中抢下这只左轮手枪,兴奋地问道:“白夜!白夜!你是那里搞来这么一只左轮手枪的?为什么有这么好玩的玩具不一早拿出来和我分享?”

  看见我这么高兴,怜儿和小斑顿时也一起围了过来。

  围观中,本着探究精神的怜儿大胆地眼睛放到了枪管口上往内窥看。

  见状,我立即把左轮手枪拿回来,喝道:“怜儿,这东西危险,别乱搞!”

  被我喝到的怜儿旋即委屈地嘟长了小嘴,然后用会说话的眼神控诉我的罪行。

  「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摸,怜儿我就不可以摸?」──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it’s for your own good!”

  因为拿到有可能适合自己的武器,所以我有点儿得意忘形了起来,就连是怜儿她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也无法让我自左轮手枪上面挪开目光。

  我一边感受着由枪身传来的冰冷触感,一边雀跃地向白夜问道:“白夜!白夜!你是怎样弄来这把手枪的?子弹呢?你有准备跟这把手枪配套的子弹吗?”

  与兴奋不已的我不同,此时的白夜却是恬淡极了。

  她没有像是平日那般满足我一切的欲望,为我送来子弹,而是双手抱在胸前以令人发毛的眼神凝视着脑袋发热的我:“乌鲁,这一件武器是我透过古代遗迹文字重现出来的魔法产物,在三个星期前,它根本不存在于现时的文明之中,你为何会把它叫作手枪?”

  「糟糕,因为太兴奋,所以不小心露出破绽了。」

  「虽然白夜她应该老早就猜出了我没有失忆,但是,地球的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

  面对白夜那冷淡的表情,我的笑容僵硬得慢慢变成了一道沉默的水平线。

  “我……”

  我尝试想要说些什么,但脑袋却是一片混乱。

  望着犹疑不决的我,白夜叹了一口气,一边把看不懂状况的怜儿拥入怀中抚摸,一边以忧心不已的语调直接挑破阻隔我们彼此沟通的暧味屏障:“乌鲁,你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失忆的吧?你是知道自己的过去的,请告诉我,为何你的过去会跟这一把武器有所连系?”

  我……

  我害怕回答白夜的疑问。

  总感觉自己一旦回答了她的疑问,那就等同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异类。

  我一直以人类自居,但系统却说我是迷之妖精。

  只要我向她们说出了其中的一个秘密,她们就会接连不断问出更多深入的问题。

  好煩惱……好煩惱……

  烦恼中,白夜的言语也持续在敲打着我的底线:“乌鲁,莉拉之所以会选择袭击你是因为你的身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有为你挺身而出的人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就算是你不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公开,我想你至少也该把它们告诉我。”

  白夜的建议是有道理的,要对付莉拉,情报自然愈多愈好。

  但是……

  “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再被人占据身体吗?事实上,就算是身负灵魂契约的你也未必可以百分百替我保守秘密,而除此之外,在我自己看来,纵使我的身世真是莉拉袭击我的原因,但它也无法成为这场战斗的助力。换言之,我的过去是你们不需要的情报。”

  最后我决然拒绝了白夜的提案,让秘密继续成为我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闻言,白夜流露出理解的表情,重新牵起微笑:“好吧,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会再一次失手,但既然你有着保留秘密的理由,我也不会勉强你把它完整交代。而根据古代文献的表面记载,现在被你握在手里的武器并不叫作手枪,而是魔法丸子发射器。”

  「魔法丸子发射器?好奇怪的名称。」

  纳闷不己的我当下就往着手中的铁管子拍了一个鉴定术。

  大概是因为我本身对于这项物品已经存有一定的认识,因此这次的鉴定并没有被系统小姐直接宣报失败,而是得出「不完美成功」的结果。

  【白夜的复古魔法丸子发射器(可以重新命名)】:

  某失落文明的初期特色科技武器,能够透过发射填充了特殊魔法阵图的子弹瞬间释放各式各样的魔法,此武器的使用方式非常简单,只要解开保险,扣动板机即可,就算是等级一的哥布林也可以顺利使用。武器的威力主要视乎魔弹的强度以及使用者的命中率。

  看罢了鉴定结果,我秒速动手就把道具的名字改成:M29左轮手枪。

  把手枪改好了名以后,我装作一名枪械专家,背诵起在FPS游戏裡学到的知识:“M29左轮手枪,八又八分之三英寸长枪管,口径10.9公厘,六发弹巢,三点式准星,发射速率每分钟12到18发,是一把属于威力强大但射程较慢的双动操作式左轮手枪。”

  “……”

  听了我的话儿,白夜掐着怜儿的脸颊为我的发言而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