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醉
房间之中,无风自起,吹起沈月的长发,释骨此刻正在收拾椅子,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处。
沈月缓缓转身,眼神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望着释骨,却是看着释骨身上那件黑色长衫。
“看来,我做的衣服还是合身的吗。”
语气轻幽,似是藏着无数的喜意与欣慰,这熟悉的语调,让释骨身子一震,霍然转身,望向沈月。
轻风散去,黑色长发重新落下,沈月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过身来。
释骨怅然若失,心中像是缺了一角,可看着沈月傻乎乎的样子,他心中的空缺又迅速被填满。
“丫头你傻站着干什么?”
沈月闻言,猛然惊醒,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身之后,沈月的表情的却变得极为精彩。
无人知道,此刻正有一个声音,在沈月的耳边,用蛊惑的声音悄悄说道。
“小沈月,加把劲,别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我教好的徒弟,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第四十章 武典大会(一)
日至正午,释骨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他手中握着一支笔,随意的在纸上写着,待到他发觉时,才看到纸上写满了罗敷二字。
释骨神色一黯,望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悄悄的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在角落中,他靠在窗边,闭上双眼,安静的像是一个哑巴。
师傅,已经死了两百年了,再如何写她的名字,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一个罗敷。
他还记得,当年罗敷死后,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想要找到传说中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法子,但最终他找到那个法子时,却发现哪怕自己复活了师傅,也只是一个伪物,一个假人。
真正的罗敷,在两百多年前便已死去,为了所谓的大业,为了天下苍生,就那么一声不响的死了。
释骨依在窗边,望向楼下想要将那些记忆淡去,却是看到一座长桥,搭过绿水,桥上聚着几对年轻男女,说说笑笑。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望着那些年轻男女,释骨更觉烦闷,他从不曾觉得自己和师傅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此刻看着那些年轻的男女,心中却满是烦闷。
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释骨当即取出一枚丹药,对准了桥下的男女。
释骨当年学习炼丹时,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而更要命的是,他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
比如说,他曾想过紧要关头中,若是想把治疗用的丹药给伤者,但若是距离过远,便有可能延误时机。
若是把丹药做成投掷后爆开,化成一阵药雾,不就能让伤者吸收药雾,直接治疗了吗。
释骨经过多次尝试,终于做出了可以直接爆开化作药雾的伤丹,但这个丹药继承了释骨炼丹常有的副作用。
药雾爆开以后,确实可以治疗伤者,但与此同时,这药雾还有着催吐的作用。
明明药雾不臭,但闻到药雾的人,会立即呕吐个不停,于是一枚好好的伤丹,成了催吐的丹药。
释骨瞄准那几对年轻男女,想着能拆一对是一对,毕竟因为呕吐就能拆掉的,那显然不是什么真爱。
正是此时,一道黑光掠过,直射而来,释骨反手握住黑光,仔细看去,却是杀生回来了。
杀上刀上附着一封信,正是佛业的笔迹,回信到了。
释骨叹了一口气,不再试图拆散桥上的情侣,收起杀生,将信纸摊开,仔细看了起来,
佛业大师写的一手好字,龙飞凤舞,他在信中告诉释骨,他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察觉不对,便会立即赶到汇隐城。
对于先天境的佛业来说,这个坐船四天才到的汇隐城,不过是可以转瞬即至的前院。
不过佛业大师放不下古城,觉得僵复活的位置,也有可能是在古城,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来的。
其次,佛业大师在信中问释骨,他的佛堂丢了一些银子,不知道释骨有没有头绪。
释骨看到这里,便直接把信给撕了,这老和尚简直是在问释骨什么偷得一样,根本是在冤枉好人。
信纸被释骨撕的粉碎,反手一挥,一团黑色火焰燃烧而过,将信纸的碎片彻底燃烧成了灰烬。
随即,释骨再次把头探出窗外,却见那几对年轻男女已是没有了踪影。
释骨一脸扫兴的关上了窗户,起身去看自己的那两个徒弟,有没有在为武典大会准备什么。
苏雪与沈月的房间,两人都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释骨进入房间后,沈月像是吓了一跳,把头埋的更低了。
苏雪则皱着眉头,盯着白纸,愁容满面。
释骨凑上前去,先看了一眼沈月的画,却见沈月画的是一幅美人图,栩栩如生,竟是画的不错,释骨轻轻点头,这个水准拿到资格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般想着,释骨又转头望向苏雪的画,随即他便皱起眉头,望着那黑漆漆的一片,扭头向苏雪问道。
“你是在怪石图吗,这种选题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闻言,苏雪却是羞红了小脸,径直扑在画上,凶巴巴的说道。
“师傅,你不许看。”
释骨一怔,反应过来,问道。
“你画的不是怪石?那你画的是什么?”
苏雪红着小脸,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而一旁的沈月却落井下石道。
“师傅,小雪画的是你。”
“……”
释骨想起刚刚看到那个奇怪的模样,嘴角一阵抽搐,怪不得苏雪不肯给人看,把人画成那个德行,哪怕是释骨自己也不好意思给人看的。
“不是,你是百劫门的千金大小姐,难道就没学过琴棋书画吗?”
苏雪羞耻的将那副画揉成了一团,然后望向释骨,说道。
“我爹很疼我,从小就给我找了很多老师,学习琴棋书画。”
释骨点头,这种事是应当的,大门派的子弟不必精通琴棋书画,但一定不能一窍不通,否则会被人耻笑的。
“既然学过,那你怎么画的是这么个德性?”
闻言,苏雪有些得意的再次强调道。
“我爹很疼我。”
“这我知道啊,然后呢。”
“然后我不愿意学这些,我爹也就没有逼我继续学下去。”
“……”
释骨一脸黑线,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惯子如杀子,但眼下还是得让苏雪获得武典大会的参赛资格。
“画你不行,那你会弹什么乐器吗?”
苏雪想了一下,然后问道。
“我会吹唢呐……算吗?”
释骨脸色一黑,伸手揪住苏雪的耳朵,恼道。
“……不是,你不会弹琴就算了,你为什么会吹唢呐啊?”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家千金大小姐吹唢呐啊?”
苏雪捂着自己耳朵连连求饶,解释道。
“我小时候听唢呐感觉挺喜庆的,就特地找人了学的。”
释骨松开苏雪的耳朵,长叹一声,再次问道。
“那棋呢?棋你总会下吧。”
苏雪捂着耳朵连连点头,说道。
“会下会下。”
这个时候,一旁的沈月拆台道。
“小雪是一个臭棋篓子,师傅你别指望她下棋能赢了。”
苏雪闻言,顿时恼怒的瞪向沈月,怒道。
“没义气!”
释骨闻言则一阵绝望,摆了摆手,对着苏雪说道。
“没救了,你这次武典大会就看个热闹吧。”
第四十一章 武典大会(二)
日落黄昏时,天水楼处。
天水楼距离释骨居住的客栈不远,但却是汇隐城中最大,也最为气派的客栈,客栈的老板是宗明府的人,过去仗着宗明府的势力,规矩极多。
但在一年多前,宗明府突然势微,众多产业被其他门派瓜分,这间天水楼也成了玉林盟的产业。
那一日,天水楼的那名宗明府弟子叫嚣着,想要拿到这天水楼,便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果不其然,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名宗明府的弟子。
只是在码头的海水下,多了一具沉尸。
如此光明正大的强取豪夺,并不光彩,若是换作平常,其他四大宗门少不得找一找玉林盟的麻烦,但那一次其他的四大宗门居然默许了这桩事。
从那时起,江湖中的人们便猜测,宗明府多半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五大宗门默许了对其的瓜分。
而在如今,天水楼便成了此次武典大会热门选手的首选之地。
玉林盟的沈追,自然也住在天水楼中,且主持着天水楼的大小事物,宗门的意思便是要沈追去拉拢那些还没有归属的年轻俊杰。
这是一件美差,若是做不成,无人会去责怪沈追,毕竟那些人都是有傲气的,拉拢不成,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可若是做成了,便是一件大功,本就声名鹊起的沈追,会在玉林盟中更有威望,这显然是在为沈追接任盟主一位所铺的路。
但沈追不喜欢这样。
天水楼三楼处,沈追靠在窗边,俯视着过往行人,眼中却满是杀意。
他的弟弟死了,死在了青城释骨手中,如今青城释骨就在汇隐城中,他却不能为自己的弟弟报仇,这让一直以来便顺风顺水的沈追颇为恼怒。
至于交好拉拢那些年轻俊杰一事,沈追根本没有去做,沈追每次想起此事,都忍不住嗤笑几声。
这些废物,有什么拉拢的价值吗?
他们有谁能胜的过自己,有谁比的了自己?
不过是一群庸才废物,为什么要去拉拢,不如说,他们有什么脸面敢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天才。
沈追颇为不屑的想着,在他眼中,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入自己的眼。
从小到大,周遭发生的事,都在告诉他自己是天之骄子,生而不凡。
幼时一起的玩伴,如今只是玉林盟扫地的仆人,少年时教他的师兄,如今需要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
那些人一辈子求不得的丹药,自己可以随意取用,那些貌美的女子,也会主动脱下衣物,躺在自己床上。
从小到大,沈追想要什么,便可得到什么。
权势,地位,美人,在他看来都是可以随意得到的东西,哪怕是那些人难以破开的武境,他也可以随意破镜。
他是最年轻的八品武者,比那位号称尘世最强的魔教教主破境八品还要快一些。
沈追便是这样的人,世人只说他温润如玉,但只有玉林盟的弟子与长老知道,在那温润如玉的模样下,藏着怎样的轻蔑与暴戾。
正因为看不起你,我才愿意让你一步,愿意对你礼貌一些,这是强者对弱者的仁慈,也是真正的傲慢。
“沈追公子。”
忽的一声轻唤响起,沈追转头望去,却见一名容貌秀美的青裙女子,施施然的行来,巧笑嫣然,毫不掩饰自己的讨好之意。
沈追思索片刻后,还是没有想起这名女子的姓名,但他并不在意,像这种主动上门的美人,他经常会遇到。
“这位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沈追藏起自己的轻蔑,对着青裙女子抱拳行礼,声音温和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青裙女子闻言,妩媚一笑,微微低头,却是从手中拿出一块玉来,玉石雕成了令牌的模样,刻有一只猛虎。
沈追望着那块玉牌,眼神一变,这是玉林盟专属的令牌,最重要的是这块玉牌是玉林盟三大长老才有的。
三大长老在玉林盟的位置极高,哪怕是盟主也要顾及他们的颜面,更别提沈追这个还不是盟主的弟子了。
青裙女子轻声笑着,却是压低声音,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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