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她嘴里说着“砍”,手上却做着“剪”的动作。
古灵精怪……
李清茶回以核善的微笑,表示已经看开了,反正啥也没有,要剪也只能剪空气。
宫怜雪扮了个鬼脸,“我让人带你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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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李清茶引路的是倚翠楼的红倌人,自称飞絮,
她走在前面,只领先半个身位,时不时好奇地偷瞄李清茶,但因为李清茶似乎很得宫怜雪的欢心,所以不敢搭话。
两人默不作声,来到一座小楼前。
“公子,这是停云楼。”飞絮停下脚步。
“多谢姑娘。”李清茶回话。
她观察四周环境,
停云楼的小院十分僻静,满院子的翠竹和芭蕉更添了几分幽雅,
茂林修竹间有一座热气蒸腾的人工温泉,温泉四周雾气弥漫,有霭霭停云的感觉,想来停云楼便是以此来命名的。
飞絮追着李清茶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温泉上,
“可要奴家服侍公子沐浴?”
李清茶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就帮我准备一桶热水,再就是一套换洗衣物。”
看她反应激烈,飞絮呆了一下,接着便掩唇而笑,“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翩然而去。
没过多久,果然有婢女送了干净衣物过来,还帮忙把热水烧好了,
李清茶将她们打发走,然后推开窗,让风把屋内的热气抽走,这才脱下衣服,站到水桶前。
水很清,如同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一张完美绝伦的脸,
传统意义的女性,是少女感、是女人味,往往意味着精巧、妩媚、柔和,所以比例匀称灵巧,面部线条流畅,五官形状柔美,
但眼前这张脸,除了具备这些特点,还有典型的男相——
薄嘴唇、挺鼻梁,颧骨尖锐英朗,
亦男亦女,两者相辅相成,充满雌雄莫辨的魅力。
李清茶叹气,“是游戏中的那张脸没错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视线下移,越过可怜的机场跑道,落在两条白如新雪的大腿上,
果然,断肢没有重生。
虽然已经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要做好准备,但当残酷的事实降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二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竟然不见了。
谁受得了?
李清茶郁闷至极,跨进浴桶里,用热水洗去身心的疲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宫怜雪的声音,没有任何前奏,直接就是:“师兄,我进来了。”
紧接着便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李清茶赶紧一矮身子,将肩部以下完全浸到浴桶中。
与此同时,一道曼妙的身影绕过屏风,出现在李清茶的面前,同时优雅地转了一个圈,
“师兄,看我在布庄找到了什么!”
少女穿着白色道袍,头戴青莲花冠,腰间玉带的搭扣是一对咬合的阴阳鱼,
这是……
“这是灵韵宗的制服!”
“我在布庄看到了灵韵宗订的成衣,便暗取了一套回来。怎样,是不是很好看?”
少女又转了一圈。
原来只有一套,
李清茶长出一口气,真诚地说:“很好看。”
宫怜雪之所以顺手牵羊,是因为李清茶之前对她的天魔销魂舞无动于衷,她这才想试试灵韵宗的仙子风有没有用,
但是看李清茶这样,少女恶作剧心起,用细弱箫管的声音说道:“看来师兄喜欢正经的,难怪能想出制服的点子。”
她轻轻咬住下唇,极尽魅惑,“我要不要再准备钦天监和金莲观的制服呢?”
李清茶发出一声鸽子叫:“咕……”
她将脑袋沉入水中,在水面留下一串气泡。
宫怜雪眼儿弯弯,像夜空中的月牙儿,
师兄实在是太可爱啦~
第6章 六扇门请喝茶
“啧,最近倚翠楼的姑娘们都太敬业了。”
“我也有所耳闻,她们推出……嘿嘿……我竟然见到了带发修行的女尼,你甚至可以在听《大慈大悲咒》的时候做运动。”
“这也行?听心经的时候你能立得住?”
“怎么会立不住!对方可是女尼,多刺激啊!”
“刑啊,兄弟,口味独特。”
……
只两天,倚翠楼的新项目就已经在京城中的淫人志士中传开了。
李清茶也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
她预想的,不过是姑娘们换上制服,在客人面前站成一排,“我是XX,来自XX宗”,然后任君挑选。
但宫怜雪举一反三,做戏做全套,不光是衣服,还要求神态、气质也跟着改变,举手投足必须符合那些正派弟子的身份,
就比如飞絮,别人拉她小手都要冷冰冰地回瞪过去,轻嗔薄怒间就将大把的银子赚到手。
制服→cosplay,
算不算某种程度的进化?
由于玩法新奇,倚翠楼对京城中的其它服务业形成了降维打击,客人包罗各个阶层,上至官员商贾、下至贩夫走卒,门槛都快踩烂了。
这也造成了困扰——
房间不够用,招待不了那么多人。
倚翠楼只能开通包夜项目,可以让姑娘们登门服务,
当然,价钱至少翻两番。
温柔乡,销金窟,诚不我欺。
身处顶楼的李清茶看下面门庭若市,有些担心,
“所谓‘树大招风’,咱们这么招摇,不会真把人家正主给引来吧?”
她之前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态,
男人,或多或少有些臭显摆的基因,喜欢在跟狐朋狗友吹牛时故意隐藏某些细节,把倚翠楼的遭遇当成真事,说自己泡到了某宗的仙子,
如果再进一步把“泡”说成是“炮”,
确实会损害人家的名誉。
“没想到那些名门正宗竟然这么有吸引力。”
听李清茶自言自语,宫怜雪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又在骗人~
花间派弟子最擅长的就是把妹了,怎么可能想不到?
少女伸个懒腰,柳条抽枝般舒展美好的曲线,然后弯腰趴在栏杆上,单手托腮,“安啦~安啦~,不会有问题的。”
结果,刚说完这话,门口就冲进一票人,看服装是六扇门的捕快。
李清茶看宫怜雪的眼色都变了,心说这姑娘真是个狠人,
“你竟然准备了他们的衣服?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才没有!”
宫怜雪不满嘟嘴。
两人正说话的当口,下面已经风云变色。
秦楼楚馆在这个年代属于合法经营,可欢场终究是欢场,在衙门口当差的正义使者面前,客人们自认为矮了一头,瞬间噤若寒蝉,
为首的捕头环视一圈楼内,
“接着奏乐,接着舞。”
当然没人敢舞。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向嬷嬷,问道:“飘雪姑娘可在楼内?”
尽管压低了声音,却因为倚翠楼内足够安静,这话还是清晰地传遍全场。
众人窃窃私语,
“飘雪不是咱倚翠楼的红倌人吗?”
“什么红倌人,人家现在可是公孙世家剑舞传人,一舞剑器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有模有样得很呐。”
“那就是个噱头,你还真信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更喜欢剑舞传人这个身份。”
……
倚翠楼又变得有些乱哄哄的。
捕头清了清嗓子,再次问嬷嬷:“飘雪姑娘可在楼内?”
嬷嬷为难,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顶楼,见宫怜雪微不可察地对自己点头,这才回答:“回官爷的话,飘雪确实在楼内。”
捕快是吏不是官,
嬷嬷用“官爷”而不用“差爷”,不声不响地拍了个马屁,
之后,她摸出了一钱银子,悄默声地塞进捕头手里,又让跑堂的小厮给六扇门的人看茶,
从上至下,打点得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捕头捏捏银子,又回看一眼等着喝茶吃糕点的众小弟,脸上的冰雪消融,换上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多谢款待了。”
嬷嬷立即贴上去,轻捶对方的臂膀,“官爷刚才不怒自威,可真是吓煞奴奴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但飘雪姑娘……”
“我已经差人去叫了,对了,还不知道官爷尊姓大名。”
“我姓赵。”
“原来是赵爷,真是大好男儿。”
双方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嬷嬷自称“奴奴”,这种老树新芽式的撒娇让李清茶猝不及防,
“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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