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开眼界?花间派不是最擅长这个吗?”宫怜雪不解。
“……”
“怎么?”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是很擅长这种事。”
“装!接着装!”
少女不信。
李清茶也没法解释,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楼下。
此时,六扇门的人已经落座了,
嬷嬷挂在捕头身上,一边伺候糕点,一边打探情报,“爷,飘雪可是乖孩子,这么多年了,就没惹过事儿,您得为她做主!”
赵捕头摸了两把,回答:“倚翠楼一直守法经营,咱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
“但是”之前的话,都是毫无意义的,
嬷嬷竖起耳朵等后文。
赵捕头轻笑,“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搞什么包夜项目,青楼女子吸引眼球,不出去什么都好,可一旦出去了,就容易招是非,不是有个词叫红颜祸水吗?”
嬷嬷愣了愣,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昨日,飘雪去的是周员外家,今早才回来,这也是飘雪现在还在屋里歇着的原因,需要补觉。
难道是周员外出事儿了?
“爷,您就别跟奴奴打哑谜了嘛~”
嬷嬷没招,老脸豁出去了,继续撒娇套情报。
赵捕头又吃够了豆腐,相当爽,
“不是我打哑谜,实在是事涉人命的案子,我不能……唉……跟你说了吧,那周员外的夫人,今天被发现死在了房间里,就在镜子前,勒死的。”
这点儿信息,说了等于没说,
嬷嬷现在看出来了,赵捕头银子拿了、糕点吃了、茶水喝了,还在这么挤牙膏,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尼玛的,LSP!
她心里心里不爽,却只能赔笑,
忽然,
“嬷嬷,是谁找我?”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妩媚的女子站在楼梯口,正是飘雪。
嬷嬷眉头大皱,
她确实差人去找了飘雪,但不是叫她下楼,而是让她稍安勿躁,待自己摸清了事态再做打算,
现在出现不是自投罗网吗?
赵捕头因为飘雪的出现不能继续揩油,有些恼火,上下打量她一番,说道:“你就是飘雪?来得正好,六扇门请喝茶。”
六扇门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客人们抻着头看好戏,
嬷嬷和其他倚翠楼的姐妹则心急如焚,想骂飘雪傻,但知道飘雪是不想连累倚翠楼,又于心不忍。
正焦灼间,
“我看,六扇门的破案水平好像不怎么样嘛~”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第7章 镜子
李清茶长身而立,从上而下俯视,颇有气势。
赵捕头皱眉,
儒生?
那可就麻烦了。
这帮读书人自诩风流,好管闲事,同科、同乡跟牛马一样成群结队,骂人特别狠,何况还有儒家出身的那些修士背书,更得罪不起。
赵捕头咽了口唾沫,试探道:“先生有何指教?”
啪——
李清茶一开折扇,
“指教不敢当,就是有些许不解想求赵捕头解惑。”
她绕过栏杆,走向楼梯口,
宫怜雪在后面亦步亦趋。
基层工作最练眼力,赵捕头一眼就发现李清茶没有玉饰,有违“君子佩玉,熠熠其德”的原则,不可能是儒家修士或者有功名在身的儒生,
但跟在李清茶身后的宫怜雪艳冠倚翠楼,明显是花魁,
花魁招待的客人,身份怎么可能低了?
此人不知深浅,须小心应对!
赵捕头对李清茶的身份更拿不准了,思维迪化,
“先生,我们就是办差的,很多事身不由己,您可莫要为难我们呐。”
李清茶:???
她有点儿懵,不解对方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地放低了姿态。
一旁的宫怜雪巧笑倩兮,装作无事发生,小碎步跟着李清茶,低眉顺眼,看着就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赵捕头的表情变得更恭敬了。
李清茶走下楼,右手拖着下巴,略作思考后问道:“赵捕头刚才说周员外的夫人是死在镜子前,莫非,她死前正在化妆?”
赵捕头问:“唔……这……”
他回头,扫了一眼正在又吃又喝的小弟们,
立即有人代他回答:“死者手里紧握着梳子,应该是在梳头。”
李清茶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果然,梳头的话……那遇害时就是面对镜子的姿势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听到她的话,众人不由得陷入疑惑,
梳头?
镜子?
这小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到底想说什么?
忽然,旁边的宫怜雪猛一拍手,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原来是这样!”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少女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得意洋洋地摇手指,解释道:“那把小梳子,就是死者留给我们的死前讯息啊!”
李清茶被“死前讯息”这个词弄得有点儿晕,“我怎么没……”
话还没说完,
“竟然是这样!”赵捕头突然大吼。
李清茶:???
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被两人的反应弄得有点儿自我怀疑了。
一众顾客仍然不明就里,
“赵捕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死亡讯息应该怎么解释?您就别卖关子了!”
“没想到来倚翠楼,还能见着神捕破案。”
……
七嘴八舌,
怡翠楼内乱糟糟的一片。
赵捕头嘿嘿一笑,故作谦虚地指了指宫怜雪,说:“其实,还是这位姑娘厉害,若不是她把梳子刻意叫成‘小梳子’,我也不会想到。”
他还在那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小,梳,子……
小叔子!?
众人回过味来了,
瞬间,无数深宅高门的爱恨情仇涌入脑海,变成了一本小说,《哥哥抢走了她,我只能杀了她,这是我最后的救赎》,
“原来是小叔子干的,贵圈真乱。”有人嘀咕。
李清茶听到这句话,差点儿当场喷出来,心说跟这帮八卦人士比,自己的想象力根本不够格,
她扯了扯宫怜雪的衣服,“你别乱说。”
宫怜雪疑惑,“哎?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小叔子吗?”
“当然不……唉,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小叔子干的。”
“那不就完了?”
“没,我的意思是,确实可能是小叔子,但跟你说的‘小梳子’没有任何关系。”
“……”
宫怜雪看傻X似的看着李清茶。
李清茶无奈,解释道:“真正的问题,在于遇害的地点,你试着想象一下,如果你正在梳头,有一个陌生女子进屋,你会怎么做?”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假设你不是修士。”
宫怜雪更疑惑了,“我若不是修士,五感就和寻常人一样了,不见得会知道有人悄悄进屋。而且,你说的陌生女子应该是代指飘雪吧?飘雪擅舞,脚步轻盈,就更不易被发现了。”
“别忘了前提,你正在梳头。”
“梳……啊……镜子!”
“对的,被害人是面朝镜子被勒死的,说明一定是熟人作案,否则根本讲不通嘛。”
“就不能是她转身,然后被勒死,再由凶手摆成面朝镜子的姿势。”
“如果凶手是从正面强上的,那么,死者的后背就会顶在梳妆台上,你想想,当时的运动那么激烈,后背怎么可能不留下横向的淤伤?”
“……”
宫怜雪沉默,在脑海中模拟当时的情况,
良久,
“镜子……”她喃喃自语,“师兄好生厉害,只靠着镜子这一个情报就能帮飘雪洗脱嫌疑。”
“怎么了?”李清茶一脸不解。
“没……没什么。”
宫怜雪嘴上这么说着,但看李清茶的目光完全变了,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好奇、崇拜、欣赏……
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李清茶解释道:“说句实话,我是因为相信飘雪不可能是凶手才这么推理的,所以没考虑房间有遮挡物、梳妆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些情况。不过,这种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本来就大,如果真是小叔子干的,我也不会觉得有多出乎意料。”
宫怜雪点了点头,说:“好想知道凶手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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