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37章

　　然而，当阿波高喊出那一句“跟上我！”的时候，小撒西尼公民兵们还是重新燃起了战斗的火焰。

　　“打开武器库，让公民兵尽快补充他们的武器和铠甲。”

　　阿波开始镇定自若地指挥公民兵队官们，一如他三年前带兵出征时的模样，只是如今他外表已经尽显老态。

　　“是。”

　　一名队官领命而去。

　　“通知停靠在码头的船主，让他们将船只全部驶离港口。”阿波又说道。

　　“是。”

　　“让桨手，水手登上战船，战船全部进入码头待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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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又一名队官领命而去。

　　阿波停顿了一下，才又转头对一位长老说道：“将内城所有居民尽可能多地撤到围山城上去，撤不进去的……就让他们自己向南逃去撒西尼，把牲畜也尽可能地带走吧。”

　　这位长老闻言一愣，犹豫地说道：“您是要……”

　　“没错，我打算将外城和内城全部放弃，只守一个围山城。”阿波点头道。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长老语气中情不自禁地带上了质问，因为一口气放弃外城和内城就等于是放弃了百分之八十的小撒西尼。

　　如果是以前的话，习惯于说一不二的统帅阿波是不屑于向他人解释自己的战略战术考量的，但经历了太多的磨砺与痛苦之后，阿波也改变了很多，他耐心说出了自己如此决定的理由。

　　“长老院大概也注意到了，安布拉图人这一次出兵实在是太快了。安布拉图公民被烧死的事情，直到现在才过去了五天罢了。消息传回去需要时间，商议需要时间，任命将领，征召士兵需要时间……这算起来，安布拉图人几乎是刚得到消息，就决定出兵，然后同一天就开始着手给公民兵们下达征召令了。他们这么着急想做什么？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便是安布拉图人想要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澜湾南岸的大段海岸线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安布拉图大军一路沿海岸线前来必定会被我军船只发现，我军的舰船不仅能够发现他们，还能够一路骚扰他们，延缓他们的进军速度。如此一来，他们的奇袭根本毫无意义。”

　　“我们明白这一点，安布拉图人肯定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奇袭。如果这不是因为安布拉图统帅过于愚蠢，那就只能是因为他们会走一条不被我军船只发现的道路。”

　　“不被船只发现的道路？”

　　小撒西尼的长老们也陷入了沉思。

　　阿波则将目光投向了小撒西尼城背后的比昂山。

　　长老注意到阿波的神态，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翻山而来？”

　　安布拉图与小撒西尼之间有两座大山，一座是靠近安布拉图的马首山，另一座就是小撒西尼身后的比昂山。这两座山虽然算不上什么世界级的高峰，但它们地形崎岖，多有直上直下的险峻崖壁，大队兵马行军非常困难。

　　接着长老的脸色也变了——难走并不是不能走，若安布拉图人真的是翻山而来，内城确实很难防守。因为内城的城墙本就低矮，安布拉图人翻山而来，更是以高打低，兵力虚弱的小撒西尼人如何能够阻挡？

　　“这我们该如何应对？”长老紧张地说道。

　　“我们兵力不足，内城肯定是无法防守的，撤离民众的任务就拜托长老院了，撤离民众的同时请尽可能多得在内城中布置柴草和油脂。”阿波依旧冷静地说道，“我们必须牺牲内城，以此来换取一个……彻底消灭安布拉图的机会。”

　　长老点了点头，立即去执行阿波的吩咐。

　　“桑德罗，迪恩。”阿波叫出了两个名字。

　　两个看起来同样饱经风霜的老公民兵站了出来，三年前他们曾跟随阿波一起被俘，也一起被释放，因为在公民大会为阿波辩护，也一起被驱逐出了小撒西尼。

　　“我有两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要交给你们。”阿波面色严肃地说道。

　　两个老公民兵对视了一眼，然后居然笑了起来。

　　“将军，你三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被称为桑德罗的老公民兵笑道。

　　“是的，当时您说的是十死无生，看来这一次要安全多了。”名叫迪恩的老公民兵也笑道。

　　阿波也被两人的俏皮话逗得一笑，然后才说道：“总之，你们二人的任务非常重要……”

　　此时，马首山中一支军队正在前行着。

　　如果小撒西尼的长老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支军队走得虽然艰难，但却也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艰难。

　　安塔纳斯回头看了看队伍，又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黑色手掌状的佩饰，心中不由再次生出了几分激动之情。

　　这个手掌状的佩饰名叫“白头猿之爪”，是一件制作较为粗劣的人造奇迹物品。白头猿是列萨雷王国的一个特产物种，它们终生生活在岩壁上，能在几乎九十度垂直的岩壁上行动自如，如履平地。“白头猿之爪”的奇迹能力就像它的名字，可以赋予佩戴者更强的山林行动能力，列萨雷贵族就让奴隶佩戴上它来采摘悬崖上的珍稀药材。

　　翻越两座大山，奇袭小撒西尼，安塔纳斯自从第一次被选举成为长老时，就在谋划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不过，安塔纳斯也没有气馁，他一直在暗地里从列萨雷王国订购并积存“白头猿之爪”。

　　直到三年前，小撒西尼公民兵精锐尽丧的消息传来，安塔纳斯直到自己的机会要到了。

　　如今，自己筹谋了十几年的事情终于得以实施，安塔纳斯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唯一的遗憾可能是即使筹谋了十几年，安塔纳斯也就储备了四千多只“白头猿之爪”，这一次出征的公民兵则达到了七千余人，做不到人手一只。

　　不过，安塔纳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在他看来只要一千三百名超凡者突然出现在毫无防备的小撒西尼城后，那么就意味着战役已然取得了成功。于是，他不断催促着公民兵和雇佣兵加快行军速度，队伍后方时不时就有没有佩戴“白头猿之爪”的公民兵一脚踩空，摔下山崖，发出令人心痛的悲鸣。

　　行军队伍的氛围愈加沉闷。

　　实际上，这些人的死并不能完全责怪安塔纳斯，如果不是公民兵们在集结时拖拖拉拉，平白耽误了差不多一个白天的时间，安塔纳斯也不必如此心急，那么今天的主要行军时间也会是在白天，白天这崎岖难行的山路必定会安全很多。

　　经过一天一夜急行军，终于在第二日下午时，安布拉图的军队抵达了比昂山北面。

　　气喘吁吁的安塔纳斯朝山脚西南面望去，正好可以俯瞰到小撒西尼内城。一夜艰难跋涉，身体和精神上历尽折磨的安布拉图公民兵们也都露出了激动，畅快的笑容。

　　“冲下去！杀光小撒西尼人！”安塔纳斯拔出剑，老脸涨得通红。

　　安布拉图公民兵和雇佣兵高呼着胜利与复仇，朝山下冲去。

　　安布拉图人来得比阿波预估得还要快，小撒西尼内城中未能全部疏散。矮小的内城城墙完全没能阻挡从山上冲下来的超凡者，他们借助地势直接跃入了城中，然后开始了屠戮。

　　两座城邦两百年的矛盾使得他们根本不用在意什么道德与人性，安布拉图的公民兵们几乎是见人就杀，无论对象是老人还是儿童，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免不了被串成一串的下场，屠夫们那扭曲的面孔和滴血的短矛成了这些幼小短暂的生命对这个世界最终的记忆。

　　“关门！”

　　围山城上，一位长老咬牙下达了命令。

　　“长老，还有很多人没有进来啊！再等一会儿吧！”一位年轻的公民哀求道。

　　“来不及了。”那位长老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再不关门安布拉图人就要杀上来了。”

　　厚实的大门被关闭，沉重的门栓落下。

　　围山城城墙上的人只能痛苦地看着内城中自己的同胞被肆意屠杀。

　　作为统帅，安塔纳斯在屠杀之余还算保持了部分清醒，他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的部下在内城中几乎没有任何抵抗。

　　安塔纳斯没看见，就在安布拉图人肆意屠杀的时候，海边，一支由十几艘战船组成的小撒西尼舰队已经驶出了港口。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屠杀太过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于是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围山城。

　　“集合，夺下围山城。”安塔纳斯再次下令道。

　　安布拉图公民兵迅速集结，成功攻破小撒西尼内城的成功让他们士气大振，行动也不再拖拖拉拉。

　　然而，见到安布拉图公民兵准备攻城，比昂山上如同雨点般射出了大量火箭，火箭落入内城很快就点燃了那些几乎没有防火措施的贫民棚屋。

　　昨晚一夜时间，小撒西尼人不知运送了多少草料和羊毛进了内城里。内城中的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并且变成熊熊烈火。

　　围山城建在比昂山上，只有一道城门就位于城池正面，通往城门只有一条路，正对下方的内城。内城的大火封闭了通往围山城的道路，使安布拉图公民兵的攻城企图被打断。

　　安塔纳斯尝试让公民兵和雇佣兵们救火——至少清理出一条进攻的通道来，奈何城中的易燃物实在是太多，他们的努力仿佛杯水车薪。没过多久，整个小撒西尼内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安布拉图的公民兵和雇佣兵们都被迫撤出了小撒西尼内城。

　　安塔纳斯看着面前冲天而起火墙，面色难看，他不明白那些小撒西尼人在想什么？仅凭大火拖延的这么一点时间就能改变他们覆灭的结局吗？

　　澜湾上空。

　　被安排了哨探任务的杰克·摩尔骑士骑着巨鹰，又越过澜湾中线飞了一趟。

　　他打了个哈欠，感觉这一趟又要一无所获。然而，正当杰克摩尔打算返回时，他忽然注意到一支二十桨战船舰队出现在海面上，它们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航速飞快。

　　“那是来自小撒西尼的舰队？目的地……是安布拉图！”

　　杰克·摩尔吃惊不小，立即调转巨鹰，返回澜湾子爵领向夏洛特报告。

　　PS：感谢世界之汗与vento，前文错误已做修改。

　　PS2：感谢大家的月票，刀片，推荐票，谢谢大家！qun一⑥巴二17⑦一6

第一卷 : 第59章第51章 夏式救援

　　澜湾子爵堡。

　　暖色的灯火轻轻摇曳，带着淡淡甜味的熏香装点了少女的闺房。

　　刚刚沐浴完的蕾妮正坐在床边叠着衣服，打算待会儿就睡觉的小女仆只穿了一件单薄宽松的淡粉色睡裙，睡裙无袖，只用一根丝绸吊带在脖子后面打了个结。

　　忽然，蕾妮背后隔着睡裙感觉到了一种湿润温热的触感，就像有一只猫儿在舔自己的后腰。蕾妮先是条件反射式地肌肉紧绷，然后想起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也就只剩下某个大小姐了，她无奈地放松了下来。

　　这种触感从腰间沿着蕾妮的脊背逐渐上移，最终舔到了蕾妮的颈部。蕾妮颈后的吊带也被某人用牙咬着拉开。

　　蕾妮连忙用手按住滑落的睡裙：“小姐，你在干什么？”

　　“发情？”夏洛特下巴搁在蕾妮细嫩的肩膀上，温热的娇躯贴在蕾妮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小姐，”蕾妮气笑，在夏洛特额头上弹了下，嗔怪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夏洛特皱皱鼻子，并不在意蕾妮不疼不痒的弹指，轻轻吹着蕾妮的耳郭，娇声问道：“来一起玩嘛？”

　　“不，我要睡觉了，小姐你自己玩吧，明天早上我帮你换床单。”

　　“我在你旁边玩，你会嘴馋的。”

　　“我不会馋的，小姐你放心吧。”

　　蕾妮笑着就要推开自家大小姐，但夏洛特抱着小女仆的腰肢不肯撒手，一幅今晚必须得要吃到嘴不可的赖皮模样。

　　正当蕾妮挨不住夏洛特的腻歪，终于态度软化，将要妥协时，忽然，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卧室的房门。

　　“有什么事情吗？”夏洛特语带不耐地问道。

　　门外传来了塞西莉亚的声音：“巨鹰的侦查发现了小撒西尼军队的踪迹。”

　　“小撒西尼人？”满脑子缠绵缱绻的夏洛特骤然清醒。

　　蕾妮贴心地下床帮夏洛特换衣服。

　　很快夏洛特便见到了一身戎装的老杰克，杰克·摩尔将他在澜湾上空的所见所闻简单地说一遍。

　　夏洛特本想让老杰克监控安布拉图方面的动向的，结果老杰克没看到安布拉图公民兵，却发现了小撒西尼的舰队。

　　“十七艘二十桨战船，”夏洛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就算一艘船上只有一百名步兵，那也有一千七百步兵啊。”

　　“安布拉图能抵挡住这支奇兵的袭击吗？”夏洛特沉声问道。

　　老杰克稍作思考后，摇头道：“不好说。我没有看见安布拉图公民兵的踪迹，若是安布拉图公民兵还能够及时回援的话，这一两千人的奇袭还是能够抵挡住的。安布拉图公民兵在兵力上无疑是有很大优势的。”

　　夏洛特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小撒西尼人已经来偷袭了，那就表示安布拉图公民兵主力已经抵达了小撒西尼，只不过他们走了我们不熟悉的道路罢了。”

　　“那安布拉图就危险了。”老杰克说道。

　　夏洛特皱眉沉思，然后下令道：“召集领地卫队，准备出兵救援安布拉图。”

　　“是！”老杰克立即去传令。

　　澜湾南岸，十七艘战船组成的舰队已经在安布拉图海岸边靠岸，全部武装的重装步兵们陆续下船。

　　这支重装步兵的将领正是领受了阿波命令的老兵桑德罗。步兵下船后刚站稳还没有来得及喘气，桑德罗就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这支步兵共有两千兵马，但其中超凡者只有一百余人，这正是阿波说九死一生的原因。阿波无法确定安布拉图还有多少防守力量，只要安塔纳斯在安布拉图留下了两三百超凡者，那他们就能让这只偷袭部队有来无回。

　　但桑德罗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率领军队，趁着夜色的掩护摸到了安布拉图城下。

　　孤月高悬的夜晚，大火照亮了安布拉图的天空。

　　毫无预兆的混乱在城中突然爆发。

　　“怎么回事？”

　　正抱着娈童睡得正香的哈维·谢尔文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吵醒，急忙掀开被子，冲出房门。

　　如今哈维·谢尔文在安布拉图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凡有点脸面的安布拉图权贵都想和这位奥兰帝国贵族攀上些关系。为了维持自己与哈维·谢尔文的“最好朋友”的关系，马丁·克莱默也不得不追加了投资，他将自己在安布拉图城内的一处住宅无限期借给了哈维·谢尔文居住，还从教会的孤儿院买了个漂亮男孩儿赠送给了哈维·谢尔文改善生活。

　　哈维·谢尔文刚出房门，就见到了同样慌慌张张跑出来的罗宾·曼奇尼。

　　在安布拉图的权贵们面前，罗宾·曼奇尼都是自称哈维·谢尔文的护卫的。哈维·谢尔文住到了这个新居里来，罗宾·曼奇尼自然也跟着搬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哈维·谢尔文又问了一遍。

　　“有敌人夜袭！”罗宾·曼奇尼指着冲天而起的火光，说道。

　　“敌人？什么敌人？怎么会有敌人？”哈维·谢尔文满脸迷茫。

　　“还能有什么敌人？”

　　罗宾·曼奇尼感觉很无语，这位大哥莫不是把脑浆都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