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乌拉爱吃芥末酱
阿乌拉之所以告诫人类男孩不要宣称她的存在,还是怕她魔族的身份会给伏拉梅带来麻烦,但由于魔族跟人类表达方式的不同,男孩是怎么理解的,她也没时间去深究了。
——
当阿乌拉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踉踉跄跄的走回这个村落时,已经是深夜,在夜色之中,她也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存在,而是顺着自己在伏拉梅身上所留的印记,找到了伏拉梅所在位置。
一个村民房子里,伏拉梅躺在床上,之前撞见的那个男孩正给她端去水喝,应该是才醒不久,正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
“我的家。”
“是谁把我送到村子里来的?”
“不知道。”
这样吗。
伏拉梅记忆的最后是一场激战,战斗的双方,一方是那个抢她食物吃却又教她魔法的怪人,另一方则是……
“魔族!!!”
嗤——
伏拉梅的双目猛然瞪大,眼瞳中爆发的杀意与愤怒骇人无比,连帮她端水过来的男孩也被她吓得哭泣起来。
“欸,别哭。”
“呜呜呜呜——”
她本想起身去哄孩子,却被胸前一股剧痛牵扯,又瘫在了床上,痛呼声惹起了小孩的担心,他眼泪汪汪的注视着伏拉梅胸前溢出的一道血迹,哭声渐渐熄了下来。
“那道伤口,我以为你死了,是妈妈说你活着,把你背回来的。”
“这是你做吗?”
伏拉梅指着处理好的伤口。
“不是,是一个紫头发的大姐姐。”
“这样啊,是她救了……”
“她还长着两只角,特别大。”
“……是她伤了我?”
“好像是,她还恐吓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来过这儿。”
“该死的魔族!!!”
伏拉梅目狰欲裂,又忽的想起什么,将男孩拉近仔细瞧看,确定身上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一般来说,魔族对人类弑杀的欲望会使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眼前的人类。
但不知为什么,那个魔族放过了这个孩子。
连她都没来得及杀死。
“是阿乌拉吗,那个裹头遮面的怪人,是她牵制了魔族。”
“可她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两只魔族。”
伏拉梅心中一阵悲恸,她掀开自己胸前裙衣,看了眼伤口处理情况,用于吸血的布匹正是那个怪人裹在头上的红布。
而直到现在那怪人都没回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父亲、母亲、村子里的乡邻……所有人,都被魔族给杀了!我的所有亲人,都被夺走了。”
“直到最后,连你,也被魔族杀死了吗!”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那怪人,的确是亲族死后,第一个对她表露善意的人,或许这“善意”有些奇怪,但教授她魔法,又从魔族手中救她性命的举动,做不了假。
伏拉梅痛哭流涕,涌现的情绪却不是悲哀,而是越发旺盛的杀意和仇恨。她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个性,血的债,必定以血来偿,从今往后,伏拉梅会以灭族魔族为己任。
为此,就算她献出一生也可以。
“所有魔族都该死!!!”
“阿乌拉,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杀光魔族的!!”
阿乌拉背部紧贴在仅有一墙之隔的房外,额头冒汗,连一丝一毫的呼吸都不敢发出。
她表情呆滞。
我真傻,真的,早知道伏拉梅的父母亲族已经被魔族杀死,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费力改变她对魔族的印象。
早知道就把伏拉梅留在那儿,让魔族将军将她劈成两半好了。
“胸前的这道伤口,我会永远铭记,必定要扭断紫发魔族的角以报此仇!!!”
阿乌拉不由得捏住自己的双角,顿觉一阵寒意从头顶泛到脚尖。
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出现在伏拉梅的面前。
就算违背魔族嗜血特性的救人行为能让伏拉梅错愕一刹,但最终……
“一定会被当做魔族的间谍的好吧!”
阿乌拉用聪明的头脑一刹那理清了此刻的情况。
然后作出了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
她,逃走了。
阿乌拉会逃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直到伏拉梅老死为止。
第五章 要被做成实验品了
魔力消耗空了。
阿乌拉只是随意找了个方向远遁,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为止,她才停下。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她在与魔族将军对峙中消耗的魔力恢复缓慢。
一般来说,她作为七崩贤,魔族中的极上位,赢一个魔族将军是很轻松的事。但此刻的她,不是全盛状态,最引以为傲的服从魔法,因为失去了祭炼的魔法道具“服从天平”无法发动,百年来积累的强大战士躯体也因为穿越到这个时代一个都不在。
作为一个操纵位没有限制,且还能卡bug跟战士比拼魔力的召唤师,居然沦落到要去肉搏的地步。
特么的,怎会如此凄惨!
“没力气了。”
路也到了尽头。
阿乌拉跪坐在一个崖边,山崖下是流淌的溪水,她瞭望着远处,朝阳二度升起,心中难掩悲哀。
一事无成啊,阿乌拉。
该杀的人,没有杀死;该改变的人,也没法改变。
难道我真是七崩贤中最废物的魔族吗?
“不不不,阿乌拉你怎么可以怀疑你自己!”
“一定是被算计了!”
“该死,从我穿越到这个时间前,一切事情都非常奇怪……是思维,我的思维方式变得奇怪了。该死的芙莉莲,还有在天平上加秤砣导致服从魔法的反噬……我的头好痛……好痛痛痛!!!”
阿乌拉抱着自己的头,卷缩成一团,头裹在双膝里,只有两只角露出来。
好一会,剧烈的疼痛才从她的大脑里消逝。
“角,松动了。”
阿乌拉忽然发现这件事,在从魔族将军的斧下救伏拉梅时,她的左角被斩到了根部,后来又在背着伏拉梅逃窜过程中被伏拉梅握住扭到,然后直到刚刚,她在痛苦中捂头,触碰到了左角。
感受到了松动。
“我要成残疾了吗?”
阿乌拉双手抱头,小心翼翼的触碰自己受伤的角,对于魔族而言,角是很重要的器官,某种程度上也可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如果断掉,就相当于人类的毁容。
不过,如果是目前这个情况,毁容,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如果把角断掉,阿乌拉就可以完美的融入近人类的群体里,无论是隐藏,还是搞事,都极其轻松。
“甚至于,如果我在芙莉莲和伏拉梅面前,是以无角的,酷似人类的形态出现,是不是,也更能牟取她们的信任,诱导她们去向对魔族更有益的未来?”
一根线锯的铁丝已经被阿乌拉握在手里,锯掉自己的角,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想过,在之前人类村庄里,她看到这个线锯,顺手就拿走了。
小心翼翼的将线锯卡在自己的左角的缝隙中,阿乌拉双手死死握住,为接下来要经历的痛苦而剧烈的喘息着。
“为了魔王大人,为了魔族的事业而献身,我,阿乌拉,有这个觉悟!”
说罢,阿乌拉双手一扯。
眼前发黑,白眼翻出,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
玛德,魔族的事业、魔王大人什么的,还是全部消失好了,什么东西,都比不过角重要。
太痛了!!!!
——
说实话,无论阿乌拉如何嘴上花花,如何控诉其他魔族贤者、乃至于全知修哈拉特的傻逼行为,但对于魔王,她始终是尊敬的。
应该说,所有的魔族,对于魔王都是敬畏的,那是一千年来,唯一一个统一了所有魔族意志的存在,无论是魔法侧的魔族贤者,还是战士侧的魔族将军,魔王都以绝对的实力和学识将其压服,将魔族前所未有的凝聚成一股绳,向一个方向前进。
这般前无古人,后未必有来者的功绩,连以崇尚理智的魔族都忍不住为此赞叹、为之动容。
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辱骂此等伟大魔王的魔族!
——所有魔族都这么认为。
就是就是!
——阿乌拉极其赞同。
为了魔王的意志,魔族的伟业,阿乌拉愿意献上自身的一切……除了自己的角。
“呼啊——”
“不要割掉我的角,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乌拉从床被中惊醒来,发现自己位于一个树屋之中,一颗直径约十米的大树,内部被掏空了,摆放着家具、桌子、床,墙壁上还长出一两根枝丫,点缀绿叶。
这颗内部被掏空的树还活着,真是顽强。
“我在哪?”阿乌拉惊魂未定,向头上摸去,两只角还在,左角受伤的部位还被包扎了起来。
这就完蛋了。
魔族的身份在任何种族中都是禁忌,无论是精灵、人类、矮人,都对魔族有水火不容的敌意。
再往身上摸去,两条腿,两只胳膊都没有少,肚子上也没有缝合的痕迹,器官应该也没少。脖子上呢,也没有禁魔的项圈,呼——看来还没有落到沦为阶下囚的境地。
“你醒啦。”略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古怪,明明是少女的嗓音,却有老太婆的声线。
转头一看。
一头金发的矮个子精灵,头发跟衣服一样长,短裤子,两条胖腿露了出来,还戴有金色的脚环。
哎呀,这不是赛丽艾吗。
看来我的处境比阶下囚还糟啊。
“要被做成实验品了。”
呜呜——
阿乌拉流出鳄鱼的眼泪,装作受难良家女那般的苦楚表情,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她的外貌还算可口,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魔族就不要装出这幅样子了。”
那金发矮个精灵浅浅一笑,虽然嘴角向上,但阿乌拉却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笑意,只是一湾平淡如镜的湖水。
“你流那眼泪,自己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吗?”
“不太明白。”
“其实我也不明白。”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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