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在九千米的高空,在惯性作用下,他的飞行速度达到800公里/小时。
稀薄的空气吹打着他,特殊防寒材料制成的防寒服似乎也无法阻挡刺骨的寒冷,冻得他浑身发麻。
一般情况下,在寒冷而稀薄的空气中跳伞,最好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下降到4000米高度再开伞。
因为在这个高度上,周围的空气显著变暖。
但这次是HALO高跳低开,完全不同以往。
下方不远处的空中,突然爆发“嗖”一声响,尼龙伞绳激流般从大型伞包中冲出,随后“嘭”的一声张开了。
物资货柜已经到最低开伞高度。托尼看了眼腕表,读数逼近预设高度。
队长艾伦·布莱特拿出低可见红光指挥棒,反复挥舞发出指令,紧接着先拉开降落伞。
背带被勒紧,可控坠落立即终止,剧烈的拉扯让他感到了一阵恶心。
天空之中,除他以外,还飘着6朵尼龙花苞。很好,全员顺利开伞,没有意外。
高开低跳要是遇上意外,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高空跳伞危险性也很大,供氧设备出问题会使人换上缺氧正,保暖衣物破损会被冻伤,当然,最危险的是伞包故障。
例如缆绳缠绕引发的半开伞、不开伞,乃至开伞了却发现降落伞有破损。
这时,留给队员的自救时间只有短短的十余秒。若未能完成割断缆绳的动作,就得扑向大地母亲坚不可摧的胸怀了。
两分钟后,半人马小队和他们的物资货柜在降落场着陆,没有人员受伤。
“阿波罗-1,我是半人马-1,通信检查。”
“半人马-1,我是阿波罗-1,信号良好,接下来的9天我们将会保持联络,祝你们走得愉快。”
“阿波罗-1,我是半人马0-1,收到。”
“Comms Check.”
“Check.”x6
确认通信设备和通信状况良好后,艾伦马上分配人手收容物资,同时带人去设立一片伏杀区。
即便现在是夜晚,有没人看到从天而降的大型货柜或降落伞还难说。
货柜的物资很多,算上他们应该有的负重,把货柜里的东西全部带走要花上好几个小时。
艾伦重新打开电台,轻声呼叫起来。
“阿波罗-1,我是半人马-1。”
“半人马-1,我是阿波罗-1,请讲。”
“货柜预定物资搬运时间需要延长,我们需要长期的周边地域动向监视。”
阿波罗-1回答说:“明白了,半人马……”
隔了一会儿,那声音接着说:“你的请求被空军驳回了。”
“理由呢?”
“两天前,这里遭受过一次严重的EMP电磁脉冲打击,直接导致一架MQ-20复仇者无人机坠落。
空军认为,这是一次针对该装备预谋已久的袭击。所以在确认空域安全之前,他们不愿意增派任何空中单位。”
乔伊·丹尼顺着机身朝外看出去,这架运载他们的C-17早已进入了停机坪。
“没想到这次拖后腿的是空军啊。”
艾伦在无线电里调侃说:
“每次出任务,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都怀疑半人马小队里是不是有脏东西。”
“要不……这次回来后,我替你找个神父看看?”
“没必要,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艾伦边说着,双腿发力背起沉甸甸ALICE背包。
这东西全称叫“通用轻型个人运载装备”,在越南时期被称作M1972,是个相当古老的东西。
他背上的大号包中塞满了口粮,总共9天7人份的量,得来回数次才能全部安置完毕。
好在他们有夜色的掩护,也携带了轻量化的PVS-31双目夜视系统,能在夜间环境下获得他人难以企及的战术优势。
艾伦马上打消了拥有“优势”的想法。
因为这里活动的武装力量不只是偷渡来的难民,还有多方披着PMC身份的军事人员。
而且影视剧、小说里的角色通常在战斗前发表这种说辞,或心里有过这种想法,编剧或作者给他们的结局都不太妙。
“半人马-1,我是半人马-4,坏消息,今晚我们有伴了。”
“你和你的小组在周围戒严,确保没人跟过来。”
荧光表的指针已接近后半夜两点,自从他发布自由猎杀许可后,半人马-4所在方向的枪声就没有停歇过。
不是激烈的交战,而是冷不丁地响一下。
搬运工作仍在持续,这些东西迫使他们的体能逼近极限。
咻——
那种子弹破空的声音又响了一次,这让艾伦困惑无比,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他自认为见识过许许多多残酷的事,在非洲、中亚等地区也见过大屠杀,但就是无法理解这种零星的、疯狂的自杀式尝试。
那些人似乎完全不在乎生死,一心一意穿过火力封锁,就像思维都被传染了一样。
他试图找出合合理的解释来阐释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景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艾伦开始担忧。尽管都是一击毙命,但持续的开枪就是信号,没准会惹来对这里感兴趣的真·武装人员。
他们也想了解这边的情况。万一能从中分一杯羹,那就撞大运了。
事实上,队长艾伦的估计没有错,的确有身份不明的小队正朝这边赶来。
第47章 坠落
绿辉伏在灌木丛里蹲守。
除去零散的枪声外,几乎没有人造访这片树林。
几个小时里,她只听见一个匆忙的脚步和稀里哗啦的刮草声,还有股微薄的血腥味顺着林间晚风飘过来。
这位慌不择路的逃难者身负重伤,逃命途中没有考虑过清扫痕迹,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Comms Check.”
“Loud and Clear.”
“报告周边状况,”拉斐尔问。
“三小时前,有个重伤的家伙从我们附近经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了解,半小时后换班。”
两人的无线交流刚结束,深色不见光的天空隐隐传来轰鸣,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绿辉爬离隐蔽位置,仰头看向天空。
一架造型怪异的航空器以近乎贴着树梢的高度飞行。
那是……MQ-20“复仇者”无人机?它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呢?而且这个高度,绝对超出了安全规则的范围。
无人机忽然抬起机头,稍微爬升了一点高度,马上又压低机头向下俯冲小段距离。它就这样勉强维持着高度,向西北方向飞去。
绿辉看呆了。
这东西最终消失在远方的空中。
她困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操控它的人有特别的计划?绿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
那种维持高度都异常艰难的姿态,使她很难用“刻意的计划”来说服自己。
“拉斐尔,刚才有MQ-20复仇者无人机从我们上方经过,通讯设备烧毁前,我们有类似的计划吗?”
“没有。”
拉斐尔言简意赅,“怎么回事?”
于是,绿辉把她刚才所见所闻简练地告诉拉斐尔,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解答。
拉斐尔没有答案。
忽然远方隐隐传来巨响,使得她转口询问怎么回事。
“它坠毁了。”
“什么?请重复一遍,绿辉。”
“是的,它坠毁了。我们要去看看吗?”绿辉提议道。
“不,那不是我们的工作。”
“真的不用去看一眼吗?那应该是很宝贵的资源吧。”
“那种程度的撞击,无人机内部的设备早就四分五裂了。
再说了,我们西北方是连绵的密林,它坠在里面的结果是碎得七零八落,零部件的分散距离最少有几百米……
有这个搜寻的时间,我们都能抵达美茵河畔,没准都开始寻找合适的渡口了。”
拉斐尔说到这里,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小四其实不担心无人机关键零部件的安全,而是希望能活动活动。
伏在灌木丛中数个小时的感觉可不好受,每分秒都是煎熬,特别是对心思活络的人而言,不亚于施以酷刑。
看来要提前换班了。如果继续放任事态如此发展下去的话,小四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提前换班,绿辉,你可以回来了。”
“啊?”
“我们人手有限,所以在设计时特意拉长了值班时间……抱歉呢。”
“完整的休息很重要。”绿辉回答。
“很难熬,不是吗?”拉斐尔说,“这对于才醒来的你来说,是个很沉重的负担,不用给自己压力。”
她向她解释了人形的性格、品行特质的模拟很完善,这都得益于对原始核心的完全模拟。
尽管傀儡人形使用的心智核心存在缺陷,但得到主机的算力支持时,基本上能将原本核心应有的功能恢复正常。
这便是傀儡人形的心智以惊人速度成长演化的根源。
从拉斐尔不愿提及的角度来说,第二代自律仿生人形的项目必然会出现。
人类必定会选择另起炉灶,从头开始设计、制造核心运算模块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太“自我”的人工智能就是个危险的存在。
绿辉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接受拉斐尔的好意,然后把自我提升的事项放到最重要的位置。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5点钟方向过来,声纹对比显示,那就是拉斐尔的脚步。
这是个只有人形才有的小技巧,通过耳朵记录声音频率,然后对收到的声音进行比对。
但很可惜,这种手段的局限性很大。
假如拉斐尔换双鞋,声音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又不是行走体态,那种体态是全身上下所有肌肉和神经,以及大脑共同完成的,根本无法改变。
脚步声就不同,声音大小、频率等,不仅受限于鞋底的材质和形状,还有不同地面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
就在她们进行交接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拉斐尔和绿辉结束交谈,同时抬头朝空中看去,难不成又有无人机要坠落了?
“那个是……?”
“啊,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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