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可是，在这种时候，睡意却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肯再回来了。
泰勒只得坐好，抽起烟来，第一次注意地环顾他的容身之处，他在这上面已经待了两天的空间。
夜深了，世界重归寂静。
这里听不见虫鸣，听不见鸟叫，只有“夜行者”意外惊醒后，寻找猎物时制造的异响。
“活见鬼的烂地方。”他自言自语。
第二天，泰勒从座位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突击艇尾部，抬头仰望天空。
天气不妙，看不见阳光的昏暗，上空积了厚厚一层雨云，细线般的雨丝不停从云层间落下。
第172章 合适的程度
泰勒盯着起伏不定的水面出神。
“这是今天的。”
肩上突如其来的拍打，泰勒吓的回头，只见穿着深色短袖的少女正看着自己。
从容貌上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谢谢……”
他顿了一下，迟疑地说道：“今天的安排……那个，我还是不能上岸？”
“是，卑尔根很危险，在清理出安全区之前，我们不会冒险。”
“你没有开玩笑？”
拉斐尔点头确认，重复道：“我们不会冒险。”
泰勒·莱昂纳德的双重身份对于美国而言很重要，既是遗迹学家又是核物理教授，在拉斐尔看来，这位就是回到安全区的门票。
铃音怀疑他是遗迹署信标派的人。
拉斐尔对此表示赞同，可是话又说回来，泰勒在遗迹署的立场定位与她们无关。昨天早晨小队汇合后，她便在观察这个人。
泰勒看见飞鸟她们在高浓度的坍塌辐射环境中行动自如时，眼神闪烁的模样，全都落在了拉斐尔的眼里。
搞不好，他已经“确定”她们来自已经终止的“GAVIRUL重现计划”。
当然，要是泰勒的消息渠道可以深入美军最核心机密，他会考虑自律人形。
但以遗迹核心仿制品的初代试作机只有1个成品，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目前小规模列装的第二代自律人形在“拟人”方面的表现不佳，单纯的是个执行命令的工具，机体性能和武器的适配性优良，称得上合格的填线宝宝。
可是，运营这样的自律人形花费并不少。
比起可再生生物机器人的工资、训练和装备开销，自律人形的各种养护配套装备的起步价都是千万美元，而普通大头兵几万美元就能满足了。
在人形研究基地时，拉斐尔和飞鸟私下算过一笔账，最关键的问题是费效比。
已经有人发现了费效比的问题，这种自律人形投入需要发挥“自觉能动性”的战场，还不如去送去工厂打螺丝。
就像俄勒冈的凯撒海军造船厂，让自律人形去做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重复性工作。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学习俄国人，直接设计搭载了AI的战车和装甲车辆。
作为应急手段，陆军抽调了一批自律人形前去装甲部队接受训练，让它们承担填装员的角色。
拉斐尔得知这条消息时，表情控制程序差点失控。
明明自动装弹机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却塞个自律人形进去充当自动装弹机。
“那请问，要清理到怎样的程度？”
面对泰勒的疑问，拉斐尔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我哪里能告诉你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合适的程度。等我们把港区的危险排除干净的时候，你就可以上岸了。可是什么时候排查完毕，我不知道……”
闻言，教授在她面前露出如孩童般无助的表情。突击艇最安全不过，但容身的地方只有狭窄的过道时，对他来说就很煎熬了。
留在突击艇上女人给驾驶舱的所有设备都设置了解锁密码。他想要偷着使用高频无线电都做不到。
对于字母、数字和符号组成的12位密码，理论上是不可能破解的。
他莫名感到绝望，就像上了贼船。
泰勒觉得身体不舒服，但说不上是来自哪里不舒服。总觉得头很重、肩膀僵硬，有时还会有眩晕的情形发生。
他没有告诉拉斐尔或负责照看他的铃音。
小艇携带的物资里，有对应的医疗用品。他知道拉斐尔接受过医学院的培训，但不相信她有可以出诊的水平。
军方给士兵提供的医疗训练是战地创伤急救。
泰勒知道拉斐尔是不受限军官（Line officers），而非接受了完整医学培养和训练的参谋军官（Staff corps officers）。
如果她是军医，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拉斐尔没有说谎。在这种事上，她没必要说谎。筹码的生命需要得到保障，这点是人形小队的共识。
“不，不是这样，”他想，“我是自愿来的。无论有过的打算是怎么样，或是现在有多难熬……自愿是无可辩驳的伟大。”
泰勒在小艇的尾部又踱了一次，体会他微不足道的重量对船身倾斜的微妙影响。
“你知道吗，”他说，他与其说是打算对旁边的拉斐尔述说心绪，不如说是答复自己心里的思想，“你听我说，女士。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死，简单地无论如何不能……”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该死在这里。”
前去侦察回来的飞鸟只说了一句：“ELID丧尸在活动，朝我们来了。”
拉斐尔马上拿起步枪，匆匆卷起沾了水花的裤腿，轻轻一跃跳上岸。
“铃音，交给你了。”
她对走出来运送弹药的铃音说：
“老要求，照看好突击艇，不要错过通讯检查窗口。”
“唉，要是有‘墨提斯’系列的人形就好了。”
绿辉在检查携行物资时，小声嘀咕说：“笨是笨了点，做些固定线路巡逻的差事，还是能应付得过来的。”
拉斐尔抬手敲了敲小绿的脑袋：
“要能送来的话，我相信陆军没有那样吝啬。”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绿辉耸耸肩，抓起两把子弹，挨个压进弹匣里。
拉斐尔撩开海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回头对泰勒说道：
“等这边结束了，我可以给你瞧瞧。”
瞧什么？你是医生啊？泰勒不想说话，他觉得没必要给对方难堪。
于是，他善意地点头，领受了好意。
目送拉斐尔三人离去，泰勒走到突击艇驾驶室门边，静心聆听电台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
随着短促沉闷的枪声从远处响起，刚才占满他思绪的一切不快在“ELID丧尸朝我们来了”面前，却是不太重要了。
小雨淅淅沥沥，不知不觉中，四周漫起了水雾。
两道枪声扩散开来，丧尸的硅金属脑壳如同敲碎的西瓜那样，带着里面硬化的脑组织一下子四分五裂。
第173章 办公室政治
“刚才你糊弄教授的话，真有意思。”
飞鸟的手指快速扣动扳机，明明是在点射，看起来却像在全自动泼水一样。
她瞧着丧尸被子弹戳得千疮百孔的样子，带着充分确信是这样的表情，又补充说：
“肯定是糊弄。”
显然，现在的港区清理进度比那位教授的评估要好上许多。
拉斐尔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回事，给出模糊不清的答复理所应当。
“检查一下，是否还有伪装的尸体。”她拿出便携盖革计数器，记录着卑尔根老仓库周边的读数。
坍塌辐射勇攀高峰，传统放射性元素衰变产生的核辐射读数只是略微超过本底辐射数值。
或许核弹爆炸时得到了充分的链式反应，使得大量衰变周期极长的物质都消耗得差不多的了。
但坍塌辐射的读数就很难界定是存在严重的坍塌液污染，还是说来自于那些未被她们发现的ELID丧尸或其他变异生物。
“飞鸟，找个位置开饭了。”
“是，跟我来。”飞鸟说，率先从临时容身的临街小铺中走出来。拉斐尔和绿辉紧随其后，在仅供两人并排同行的巷子中钻来钻去。
两分钟后，三人在一幢三层小楼中落脚避雨。
在雨幕中，可以听见她们把锅子和食品弄的很响。雨声听起来不大，但它的确有效地混淆了那些可以让丧尸们从沉睡中醒来的声音。
“今天除了惯常的通讯检查，冰岛的指挥中心有别的指令吗？”拉斐尔沉默了一会儿，问绿辉说。
“有，是关于空投补给的信息，他们还在计划投送修缮发电机需要的零件设备。”
绿辉烦恼地皱了皱眉毛，她的脸上随即露出凶狠的表情。
“地下那两台破玩意儿，飞鸟拆开来看了。”
“我知道，她对我说过……”
“不，里面的情况更糟糕。感应线圈都烂了，不是人为损坏，就是货真价实的年久失修。
你猜怎么着，维护日志记录上面说，发电机组工作正常，最近的一次启动运行在34年10月。
一派胡言，根本就没有进行维护保养。那两台机组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产品，在严重锈蚀的情况下，能动起来才见鬼了……”
“维护日志有签名吧？”
“拉斐尔，你知道的。”
绿辉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网络下线前，尽可能地将线上服务器存储的资料收集了起来。
可是，找到做假记录的人有什么用？他早就跟着爆炸后的次生灾难翘辫子了。
那两台机器根本就修不了。从地下室备件库的水腐蚀情况判断，埋设在墙壁内的线路还有多少能工作的都很难说。”
她又回到最初谈话的题目：
“另外，留在冰岛的任务指挥中心好像陷入了办公室政治的情况，三星将军们在显摆谁的权威更大……”
“你开玩笑呢吧？”
“我也想。”绿辉肯定道。
“正常情况下，运送补给的飞机都该起飞了，带着这里最需要的东西。”
“我已经尽力了。”
绿辉放下步枪，从锅中倒出三份烧成糊糊的意大利面条。MRE口粮的品质就这样，再难吃也的吞下去。
吃着东西的时候，她都习惯性地关闭了味觉感应系统。
绿辉懒洋洋地用随餐配套的塑料叉子在碗里戳了几下。
她不想吃。
口粮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呢？或许因为决定采购MRE口粮的高层觉得，在地面跑的大头兵只配吃这个。
“拉斐尔，你之前有参加过安全局的监视培训吗？”飞鸟忽然问道。
“那些家伙魔怔得过分。”
“怎么说。”
“你知道的吧，我在计算机领域算是有点名声。”
“是的。”
“他们弄得我有点害怕靠近我的电脑和手机。”
上一篇：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