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约莫三分钟后,人形小队带着“俘虏”离开了卑尔根港的仓库区。
回到码头的临时驻地后,泰勒见猎心喜,看着坐在地上的俘虏幸福地快要晕过去。
他围着男子绕来绕去,双手反复搓揉,跟苍蝇似的。
铃音利用码头找到的弹壳工艺品,做了个简易的燃油灯。
弹壳的上端被压得扁平,里面装了根手工制作的灯芯,当中略高的地方钻了个小孔,用塞子堵着,燃料就从小孔里倒进去。
灯芯发出的微弱火光跳来跳去。泰勒身后的影子,也跟着放大缩小,来回不定。
弄好了照明,检查完临时容身驻地周围的简易警戒装置,她才走回来张罗今晚的吃食。
“这人怎么回事?”铃音站在旁边轻轻地说:“能把自己照顾得这样好,不容易。”
“不知道,他突然冲进据点,还带过来好多ELID变异人。”
拉斐尔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没有通过破坏屋门的方式就进入了公寓,说不定他就是那间屋子的主人。
另一边,俘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醒了?”绿辉盘腿坐在他对面,手里把弄着一支手枪。
飞鸟找来一张凳子,但她却将凳子举起来,又咚的一声放在地板上,使绿辉和俘虏两人不禁震了一下。
“我们是美国海军特种部队,如实报告你的身份和年龄。”
飞鸟拿着平板电脑和电子笔,提醒道:
“只有配合我们,你才有离开这里的希望,能明白吗?”
她担心这个人听不懂,特意用挪威语复述了一遍。
这时,绿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
这下难蚌了,日子过得好不好,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和精神面貌便可略知一二。
“还不错。”男子嘴唇微动,用沙哑的声音回答说:“你们呢?”
“卑尔根的居民太热情了,差点让我们接受不了。”
铃音骄傲地张开了手,仿佛周围的一切果真证明着他们在这里得到了热情的款待。
“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家庭住址,最好是可以提供驾照信息。”飞鸟接着说。
“出事到现在,过去了五年了吧。”
“六年。”飞鸟说。
“六年,谢谢。”男子说:“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来这里。”
“你的名字。”
“克努特·蒙克,职业是码头装卸工人……”
他们聊起来后,男子的各种身份信息在飞鸟的指引下,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起先,他还说得磕磕绊绊,越往后,断续、口吃的情况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绿辉弄了点吃的送过来。
“先吃点东西,吃完后我们再继续。”拉斐尔简单地说。
“好,谢谢。”
“绿辉,”拉斐尔喊道:“再拿点吃的东西来,最好弄成适合消化的糊状食物。”
“那不就是,”绿辉来了说,“这通心粉都煮烂了,还要糊成哪样啊。”
“啊,就这样,不错……”拉斐尔顺手把餐盘推到克努特·蒙克面前。
“你们呢?”
“我们稍后吃的,这都是MRE军用口粮煮出来的,味道可能不会很好。”
“总比没有吃强。”克努特说完,端起餐盘开始往嘴里送。
这些外来人哪体会过饿着肚子到处找东西吃的日子。若是不慎把被污染过的东西吃紧肚子,这个人就完蛋了。
MRE口粮的威名他听说过,能量很高,满足士兵一天的热量需求,但成品的口味和卖相很糟糕。
但口味和卖相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不重要。
这简直就是美味!
“你平时怎么消遣日子?”泰勒忽然提问道。
“从前有吉他伴奏着稍微唱唱……”克努特沮丧地说:“自那事以后,吉他就没有了……我是本地人,”他补充说。
“本地人”这个字有一个明确的意义,是他们五人都能了解的:既然是本地人,那就说明东西全都没了,什么也没有了……
“哦,你在害怕吗?记得我们一开始谈话,我们是美国海军的调查部队。”
“我知道,但是它们真的很可怕,”他说,“我从来没看到过有谁可以跟它们肉搏。被它们抓到的人都死了,所以我怎么会不害怕呢?你们的人太少了……我以为,你们的人会更多。”
克努特沉默了一会儿,补充说:
“枪械对它们根本没用。我那只打猎用的步枪,明明能一枪打死熊的。”
“每个ELID变异个体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泰勒接过话来说,“这种东西,给它的时间越长,它就会变得越强大。不过,时间也是制裁它的武器。”
“为什么?”
“全身金属化的ELID感染个体,没有运动能力。”
泰勒忽然想起来说:
“你知道吗,CIA在90年代做过类似的实验,他们弄了个长期观察项目,分别测试感染体在6个月、1年、2年、3年时间段肉体的变化程度。”
“中情局又开始不当人了。”
第176章 检查
“开玩笑,中情局在这方面何时当过人?”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泰勒自身就是业界的相关人士,听说过太多类似的事件。
比如军方使用水炮机将含有致病菌的溶液喷洒至旧金山,以证实美国沿海城市没有抵御生化攻击的能力。
相关计划策划者欣喜若狂,借此机会申请更多资金,继续展开研究。
塔斯基吉梅毒实验。这项实验开展于1932年,地点是在亚拉巴马州的梅肯县,实验对象是当地穷困潦倒的黑人。
实验人员以免费医疗计划,以及免费的午餐、体检等引诱招募了大量参试人员,为了实验效果不惜给正常人注射梅毒病毒。
据大部分参试人员被种植成功,但却被告诉是发现他们有“败血症”,使用维生素等进行安慰治疗,甚至宣传相互按摩就可以……
总之就是没有实际的治疗,取而代之是不断的抽检,以便发现在不治疗的情况下,人体的反应将会是怎么样的。
当实验宣布结束,只有74人幸存。被欺骗参加实验的有399名患者,201个健康的志愿者。
实际上,当时已经发现了针对梅毒的药品,只是为了实验效果,一直没让参试人员得到真正的治疗。
还有费城霍姆斯伯格监狱事件。
实验针对非洲裔男性,将他们暴露在药品、病毒、细菌、石棉,甚至二噁英之中,以便于做一些皮肤、生物化学和制药的研究。
泰勒最熟悉的遗迹领域,也有大量相同的案例。
最广为人知的应当是美军在越南战场投放的“橙剂”炸弹。
核武器方面集中在内华达和比基尼环焦,但也有比如在49年美国原子能委员在汉福德场区主动释放的碘131和氙-133。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50到70年代的那20年里,前后进行了239次。
抓几个ELID受害者进行长期观察实验,比起前辈们的“丰功伟绩”,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这时,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拉斐尔走过来,对泰勒说道:
“早上出发前记得你说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好要给这人做个基础的体格检查,顺便瞧瞧你的问题。
除了身体不适、头痛、肩膀僵硬和偶发的眩晕外,还有别的不适嘛?”
“你是认真的?”
“别害怕,我不是在开玩笑。”
拉斐尔打断了他。
“这里距离冰岛的医院有上百公里,突击艇的航程到不了,而且就算设法开过去,你也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她做了个开花的手势。
“死,永远是最快却最没用的方式。往好处想,我不是你熟知的那种恐怖医生,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
“这样啊,都是常有的症状,五六年的老问题了。”
拉斐尔拿出小手电,在泰勒的脸上照了照,观察他的脸色,诊视他的眼、舌、咽喉,接着做颈部的触诊、轻轻敲打心脏部位。
结果,她发现泰勒的左心比正常人大出两个半指幅的宽度。
“你真的接受过完成的训练?”
熟悉的流程和娴熟的动作,让泰勒有种在医院心脏内科接受诊疗的错觉。
“对,很奇怪?”
“按我的理解,是,很奇怪。不受限军官的发展方向都是朝着更有权势的方向,而不是寻求获得医学院训练。”
“人各有志。”
“理解。”
“我这里有个坏消息,你应该在之前的职业体检报告里有听医生说过,你的心脏问题。”
她说着,把听诊器紧贴泰勒教授的心脏,仔细聆听有无杂音。
“声音清晰,第二肺动脉瓣的心音比第二大动脉瓣的心音略高,至于肺则没有问题。”
“老毛病了。”泰勒对此习以为常,他接着说:“说老实话,人上了年纪就会这样。”
“你还很年轻,该控制的控制,该治疗的治疗。”
拉斐尔从药箱里拿出来电子血压测量仪,“戴上吧,放松些,看看你的血压水平。”
两分钟后,测量仪的电子合成音冷冰冰地报告说:“高压149毫米汞柱,低压90……”
“怎么样?”泰勒担心地望着拉斐尔。
“还算能接受的范围。”
“要是不能接受会怎么样?”
“只能提交呼叫空中巴士了,宣告第一次探索行动失败。”拉斐尔摊开手。
其实这个血压已经是危险区了,属于需要定时服用药物进行控制。若是无法控制的话,极有可能引发肾脏、心脏的损害。
“要是在常规的医院,他们会要求你做验尿和血液检查,顺便再拉个心电图。”
“这里是卑尔根。”
“我更好奇,以你的身体状况,用什么说服了他们同意你参加这次探索调查任务。”
泰勒言左右而顾其他,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拉斐尔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把话题转回来。
“血压的问题不用担心,那是药品的副作用,10人里面可能会有2到3例,服用配套的降压药就能缓解。至于心脏问题,这里结束后最好去积极的处理。”
“这下,我可以放心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位先生吧。”瞬间,泰勒的声音里充满了学术带头人该有的自信与魄力。
“在工作方面,希望你能加以节制,良好的作息有助于稳定身体的情况。”
说完,她把注意力转到“俘虏”身上。
“该你了。”
克努特依旧畏缩,就像害怕被看出来什么似的。
“你用不着不安,”拉斐尔说,“查体工作很快,不用担心。如果有坍塌辐射病,我会给你配置对症的药物,最起码保证你的身体状况不会恶化。”
“我不需要这个,我很健康,”克努特说:“不健康的人都死了。”
“活着不等于健康,人能得到今天的绝对优势地位,依靠的不是身体的蛮力,而是学会使用和发明工具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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