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拉斐尔这两天没做别的事，每天在封锁区的街道上走来走去，确认盖革计数器的读数，然后加以记录并进行整理。
这样做的效率很慢，但随着资料的逐渐丰富，她基本摸清了这片区域的辐射水平。
实际水平不高，但长时间停留还是会对人体造成严重的危害。
积累剂量足够大的话，人很容易患上ELID辐射病。
第39章 有序离开（求票求支持）
商场里很暗。
电力本该被切断，但断裂的线缆不时喷出电花，看上去有人重新升起了电闸。
不过没关系，谁让她不是人呢。微光视觉下，那些从窗户那传过来的些许微光，就足以让她找到前行的路。
根据地标右转，那便是商场办公区，一般来说那里找不到任何有趣的东西。因为这里面的人员流动率很高，因此没有人会把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东西放进去。
至于经理们的办公室，职员进进出出，没人有空瞒过所有人安顿下来。
不过，拉斐尔觉得这样推断没意义，万一真的有什么妙招呢。
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她冷漠地审视着一切。好像城里每个留下来的人都来过，把这个地方搜了个底朝天。
如果来这里的人是在找文件，那么看上去大概像是谁没找到所需的东西而恼羞成怒，逮着每一个小玩意儿狠狠发泄一番来弥补他们的损失。
敞开的保险柜，散落在地板上的抽屉，悬在铰链上的安全门，所有这一切都表明这些办公室不是被匆匆废弃，而是像着火一样被彻底搬空。
嗯，这些跟拉斐尔的推测有着极高的符合度。
尽管很仓促，但所有资产都有序完成了撤离。
她快速地搜索了一番办公室，但除了几包烟和随处都有的纸卷，拉斐尔只发现了一瓶还没来得及开封的XO级威士忌酒。
不过，这东西似乎已经不能食用了，她把酒瓶拿在手上时，盖格计数器的叫声变得更加凄厉了。
全部东西就这些了。
其他经理办公室跟第一间办公室没有太大区别，也许稍微没那么乱。
她还找到几盒巧克力，一些没开瓶的白兰地，还有两罐精酿啤酒。除了这些剩下的只有一堆没有用的破烂。在一个衣帽架上，拉斐尔找到一个装有笔记本的挎包。
明面上还很新，但按下开机按钮没有任何反应，它已经损坏了。
不是说瞧不起民用设备，在这严苛的辐射环境下，很多军用规格的设备放在这里都会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顺利离开办公区，根据经过的所有商铺，看起来似乎都是被匆忙抛弃的。意味着这里的人们曾经被疏散过，可能是以合理的有组织的方式。
所以说，那时候的纽约警察去哪了？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因此，商店被洗劫一空，显然是在没有警力时候发生的。每一次拉斐尔抬起地上的重物，都会激起漫天烟尘，这说明弃置的时间过于长久了。
就连拾荒者留下的脚印，都被新鲜的灰尘覆盖。
换句话说，纽约市政在当时更在乎维稳有序。也就是说，混乱和封锁开始前，这座商场的管理团队就已经在执行疏散程序了。
按照商场的规模，就算是最最顺利的情况下，也至少需要数天的时间来收拾杂物。
商场的运营公司在这种时局背景下，选中了唯一的生路。
那些选择安装铁条和防爆木板的商店就很惨了，大多都被搅得天翻地覆，被洗劫一空。
商场空荡荡的，只听见大风穿过破洞时发出的呜呜呼啸。
但有些东西不对劲，很多加了防护的商店都遭劫了，但有一家在空门大开时，却显得完好无损。
至少，在她看来，它没有被动过。看上去也不像是被遗弃了——明摆着有问题。
拉斐尔记下商店的位置，心里开始规划前去的线路。好奇心完全压不住，她就想去看看，那家店为什么保存得完好无损。
突然，远远地、闷闷地，有脚步声飘来。
还有别人在这座楼里，拉斐尔心想，不害怕辐射的吗？有些难以置信。
拉斐尔停下脚步，然后感觉到地板的震动。
——那声音来自下面，完全是另一层楼！
噢？我不是造访这里的唯一一个人了，她意识到。那间商店的秘密，她依然想要查清，也许曾经有人在这里释放了坍塌液呢。
好奇心，或者说猎奇的心理依然存在。
拉斐尔眨眨眼又眨眨眼，耐心耗尽之前，她决定了。
如此严重辐射环境下，能活动的东西除了穿戴防护设备的敌人，就是经受住了变异侵蚀，却没完全承受住的ELID感染者。
——胆敢挡路或阻挠者，杀！
拉斐尔拔下突击步枪的弹匣看了看——6.8毫米的子弹会是她最可靠的同伴，她举起枪，慢步轻挪，顺着走廊向前摸去。
“心”开始狂跳，拉斐尔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然后觉得奇怪，情感的模拟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受控制啊。她意识到，很有可能会爆发一次枪战了。
奇怪的预感，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沿走廊谨慎地向前走去。
……
细碎的声音没有被楼下巡逻的大高个放过，他同样停下脚步，抬起头凝视着天花板。
那种声音很特别，只有穿戴过战术背心的人才会明白，各种金属物件随着人体的运动而不断晃动，最后发出的那种细微却清脆的金属碰撞音。
尤里·卡斯特罗举起左手，并捏成拳头。
后方同样罩着防毒面具、手持武器的净化者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人很难被看见，尤其是他们不想被看见的时候。尤里仔细地听着，他发现自己正越来越信赖耳朵，而不是双眼。
可另一方面，听力也不是绝对可靠的。
无声的埋伏不存在，相对的，无声的行动也不存在。
除了那些跟老鼠一样的乱窜的拾荒者——只有他们会制造许多不必要的声音，挠挠痒打个嗝——但就算老手也会发出其他声响。
……
楼下的声音不见了，拉斐尔知道自己走动的声音被觉察，所以立即选择了进入静默状态。她记下先前脚步所在的位置，转身朝反方向奔去。
楼下听到这动静时，顿时也都散开了。空荡荡的商场全是稀里哗啦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呼气声音。
与此同时，拉斐尔选了个2楼的好位置，枪口正好对准1楼的的人流汇聚点。
如果他们打算上来的话，除了这半边的自动扶梯，就剩下被杂物占据，难以行走的上行通道了。
第40章 净化
移动打靶时间开始了。
拉斐尔本来就是优秀的射手和机枪手，当她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就可以发挥出恐怖的压制和杀伤力。
咚、咚、咚……
脚步够沉的，拉斐尔心想。她趁着开火前的机会巡视了全部笼罩在黑暗中的商店。
……
尤里·卡斯特罗走在最前面，开始在凌乱的走廊慢慢向前推进。
再往前是一个室内小广场，那是个非常漂亮和棘手的狙击位。
他左右看了看，选中了进入商场前跟他有过谈话的中年工友。
卡斯特罗想这个年纪不轻、留着小鬓、态度镇静的汉子从前大概是个大胆的猎人，在商场复杂的环境里干起来一定很敏捷。
“柯钮科夫，”他喊道。
“柯钮科夫在这！”被叫到名字的人突然冒出来，在他耳边大喊着。
“你挑个机灵的，”卡斯特罗对这个俄裔说，“从后面的员工通道上去……”
两人叽叽咕咕地谈了一阵，然后果断分出一个攻击小组，打算从两个方向强攻神秘的闯入者。
几分钟后细碎的脚步在头顶响起，卡斯特罗闻声立即率领手下继续往前推进。
他的人虽然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然而他和闯入者存在无可挽回的高度差和距离。
室内广场看起来很小，但唯一的掩蔽所就是前面中心黑漆漆的咨询台。
开始进攻之前，尤里·卡斯特罗想要说点什么，但嘴唇微微动了动，什么声音都没挤出来。
可以对他们说什么呢？说叫他们冲锋吗？这是他们知道的并且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叫他们不怕死吗？他们反正跟他一样是怕死的。
告诉他们要烧死的不洁之人，十分重要吗？
但是如果这不是十分重要，难道人们此刻会在一团漆黑之中迎着情况莫测和死亡走过去吗？
当然，这是非常需要的。
所以这些话他一句也没说，只是用很快的动作默默地抱了抱身边的同伴，然后将他们推到身侧靠后的位置。
可他的举动让卡尔·文森特很不满意，于是文森特绕过身披重甲和燃料罐、手持喷火枪的卡斯特罗。
现在可不是谁照顾谁的时候，而是所有人要齐心协力突破敌人封锁的紧要关头。
文森特想到那些讨人厌的特工，每次遇到那些臭虫都要打上很久。
麻烦死了，他认为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按自己坚信的正义行事。
烧死不洁者是必要的，在暗区内尤为重要。
那些腐烂到破相的变异人，用枪都打不死，只能用凝固汽油和火焰把它们点燃。
只有烧成灰，变异人才会消停下来。
一分钟后，上下两队人默契地出发了。卡斯特罗默默地在走廊上继续走了三四十步，他由于激动的缘故屏住呼吸，好像怕敌人听到他似的。
还没真正走出长廊，他便扣动扳机，让一条火龙冲着二楼飞去。
火光突然这么一亮，卡斯特罗的左膀右臂立刻冲出长廊，然后向两侧分散奔跑。
楼上的双人小组也开火了，劈里啪啦一阵乱打。
卡斯特罗随即把持着喷射器，疾步往前冲。
楼上的武器噗噗噗噗地响着，双方交战后战斗立刻进入了白热化。
卡斯特罗发现头顶上暴起一窜空气的啸叫，使他头脑里不禁突然略过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他觉得子弹会不会在空中来几个碰撞。
往后生命长度都要用秒来测量……
他继续喷射火焰时，侧眼看了看侧向展开的净化者同伴，却只看见了叫他目眦尽裂的场景。
凯伦·马斯洛打算扔出简易燃烧弹时，身子忽然一阵抽搐，然后跪在地上。
没能掷出去的纵火手榴弹顿时砸在地上，一团烈焰瞬间将他吞噬。
哐当……
他极度敏锐地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响，刚想朝远处的净化者工友说点什么，剧烈的爆炸在室内广场中央炸开。
四溅横飞的弹片击碎了中央咨询台为数不多的完整玻璃，引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紧接着，“恶哇哇哇——”哀嚎从右手边传来。
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轮流地响，有一个爆炸的地方非常近。
卡斯特罗知道自己必须要往前走，起码得走到室内广场的中央，不然他的火焰在敌人面前就是笑话。
这也没办法，火焰发射器完全是民间手工制作，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能给制造它的工程师带来无上的荣誉了。
另外燃料的喷射压力有限，开到最大射程也不会超过15码（13米），而军用火焰喷射器随随便便就能突破55码（50米）。
要是能有这个射程，卡斯特罗敢拍胸脯打保票，仅凭他就可以烧死躲在楼上打黑枪的胆小鬼。
然而他们没有这样的技术不是，于是局面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窘境。
因为横向展开的操作，又没能组织起足够的火力强度进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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