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如果拒绝的话，我们会被视作叛国者，而我们的家庭和亲人，乃至朋友都会遭到牵连。”
“这样啊，”拉斐尔陷入沉思，这算是威胁吗？
第54章 重启
依照拉斐尔对DARPA的官僚和美国政府的尿性，这种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那么，他们有告诉你们进入暗区后要面对的险境，以及你们应该做的事吗？”她问道。
道格回答说：“他们说有核辐射，任务目标是协助你完成辐射材料的回收，就这样。”
“就这样？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是的，就这样。”
拉斐尔就知道DARPA的人缺德，他们为“百眼巨人”提供的任务简报中，一个字儿都没提到坍塌液、坍塌辐射和ELID辐射感染，以及人类持续暴露在那种环境下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想到他们曾经以免费打疫苗的方式给大量无辜者注射梅毒的过往，顿时就能理解这种缺德劲儿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下开始清点物资吧。”拉斐尔召来“百眼巨人”小队的队长道格·萨顿和另外三个队员：身形瘦削的东尼·加吉亚，矮小以可爱著称的瑟希莉雅·安特和安静的、身材魁梧的阿尔基·胡博斯特。
拉斐尔要求他们在半小时之内清点手中的所有物资，然后拿出抗坍塌辐射注射器说：“这是ARA-11029（A），能让你们暂时抵抗坍塌辐射的影响。如果……”
她话还没说完，瑟希莉雅就悲伤地吵闹起来：“我们没有这个ARA什么的注射器。”
“药片呢？”
“没有……”
拉斐尔看向道格、东尼和阿尔基，他们都摇了摇头。
下命令的人可真是傻逼啊，她感叹道，拿出纽约的旅游手册，将卡在书页中的城市导游地图摊在4人面前。
“哦！这张地图我也有！”
爱波本来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但看到拉斐尔拿出的小册子和地图时，她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份这样的东西，尽管那本旅游手册已经被人修改得面目全非了。
她把地图拿出来摊开在旁边，只是地图的抬头标题变成了“曼哈顿：幸存者的真相指南”。
“这是你记下的？”拉斐尔扫了眼，随口问道。
“嗯，这是我收到的生日礼物。”
“这份生存地图和生存手册应该帮了你很多忙，但我们有这个。”
瑟希莉雅掏出她的个人终端，ISAC还以离线状态运行着呢。
“ISAC，调出暗区地图，污染区域高亮显示。”
ISAC：“已显示高亮区域。警告，系统已离线18日，请特工……”
没等离线ISAC助手说完，瑟希莉雅先人一步关掉了电脑的声音。失去了网络支援的ISAC受限于普通电脑的计算性能，处理复杂事务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几个层级。
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脱离了国土战略局的管辖呢。但是，依照最近半个月收到的消息，绝大多数第一波特工无非两个结局：任务中失踪和叛变。
“贵族”小队在系统中肯定被认为“失踪”了，这个不用怀疑。叛变倒算不上，严格来算的话，他们的行为应该算是“跳槽”。
老东家从国土战略局（SHD）变成了国防部先进研究计划局（DARPA），本质上还是为联邦政府服务。
DARPA是国防部属下的一个行政机构，负责研发用于军事用途的前沿技术，并将其成功应用到军事领域。
互联网就是该部主导开发的经典技术，互联网的前身是阿帕网，又称ARPA网，是世界上第一个运营的数据包交换网络。
DARPA的基本任务是专事于“科技引领未来”，开拓新的国防科研领域，为解决中、远期国家安全问题提供高技术储备。
研究分析具有潜在军事价值、风险大的新技术和高技术在军事上应用的可能性。按下达的科研计划的目的和要求，对国防部长批准的跨军种的重大预研项目进行技术管理与指导。
DARPA归属于美国国防部，却独立于各军种，且与美国陆、海、空三军都是客户关系。
这个独特的地位，让不明真相的道格·萨顿等人对其有不少先入为主的好感。
“最近半个月的空投物资数据，谁有记录吗？”
拉斐尔照着电脑终端显示的暗区坍塌辐射影响范围在地图上划出好几个规则不整的圈子，然后分别标注了100、300、500伦琴的字样。
“我这里有。”东尼举手回答：“中城区东32街有4次空投，”
“那就不着急，下次空投物资到来时，我再进去替你们把抗辐射药物取回来。”拉斐尔说。
这麻烦死了，要带4个无法抵抗坍塌辐射的人进入危险区，没准走着走着就变成ELID重度感染者，然后倒戈一击。
ELID感染者虽然脑子已经基本完蛋了，但它们留有些许生前的记忆和习惯。
像这种接受了基础作战训练的特工，变成ELID感染者后肯定会变成那些会用枪的神经病。
还是那句老话，就像不建议人类进入核辐射影响区域一样，她同样不建议人类进入坍塌辐射区域，更别说在里面长时间逗留。
拉斐尔要在地图上找到合适的位置，不仅要让百眼巨人小队接受坍塌辐射，还要让他们能以人类的身份活下来。
“就在这里……”她展开曼哈顿城区1:10000的旅游平面地图解释道：“是一块广场，东面和北面的房屋都是致命区域，你们的任务是占领广场的东北角，那里有两座公园管理员Ja建筑。”
拉斐尔说的时候，只是在每一个字后面停顿一下，好像加着逗点，来加强这这些字的意义……
人手还是太少了，只能把特工小队拆分为两个小组，道格和他的队员要绕道广场夺取两座房子，并将其布置为暗区前进基地。
拉斐尔自己笔直穿过广场，确保空投物资的安全，顺便将食品、弹药和抗坍塌辐射的口服药片取回……
百眼巨人的队员们默默地听着，爱波·凯勒赫站在外面，认真听着拉斐尔的安排。
“你，”拉斐尔对爱波说，“回收任务开始之前，我会拜托朋友把你送去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有返回暗区的理由，但那里已经成为实质意义上的生命禁区。明白吗，爱波小姐？”
“明白，”爱波带着几分苦恼地说。
第55章 分别（求票票(〃'▽'〃)）
离出发还有半小时，拉斐尔趁此巡视了全部在黑暗中忙碌的小队和爱波小姐，并且一个一个的回忆起与他们初次相遇的全部经历。
她依次把他们唤出来，希望他们在接下来的回收行动并且还是极度危险的环境当中，尽量配合她的作战安排。
即使在行动中要损失人手，不过假如她没能完成空投物资的回收，在第一阶段回收任务失败的时候还要继续进行的话，全员阵亡是可以触手可及的结果。
半小时后，拉斐尔和百眼巨人小队押送着爱波趁夜开始在雨中沿着被火烧光的、弥漫着毒性烟气的街道慢慢地向前推进。
途经一桩公寓时，爱波抬头仰望，心道：我那甜蜜的家啊！她连房贷都还没还清呢。
如果银行追着要还债，那就只能让他们去见鬼了。
公寓的窗户仍然还是一块完整的，所有楼层都是。这意味着那群刮地三尺的坏种还没能搜刮过来。
但这样豪华的公寓迟早会被盯上。
财产损失太令人心痛了，爱波双手贴在胸前，F**K，前景看上去一片灰暗。
她一点都不想变成这样！
“前面就到了，爱波小姐，你跟我来。”拉斐尔指着前方戒备森严的桥头，“我负责送你过去。”
一分钟后，得到接应消息的威利斯·切斯特上尉带着几个士兵从桥头的关卡跑出来。
他看到拉斐尔的时候，呼哧呼哧地出着气，一面破口大骂，那顶浅色的FAST头盔扣在脑瓜上，看起来有点狼狈。
“就是她吗？”威利斯看着爱波·凯赫勒说：“把湿衣服都脱了，换上这身。我不希望部队里出现惹人现眼的民间人，尤其是女人。”
“衣服属于污染物，当然要换掉。”拉斐尔解释说。
爱波看了看拉斐尔，见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走到一旁去把身上脏兮兮的鸭绒防寒服脱了下来，赶快把迷彩服换上。
一个士兵把自己的大衣给威利斯披在肩上。
“给我们的医务兵女士弄一件大衣，”威利斯说，“她在哪里？”
爱波就坐在离他们几步的地方，已经有人给她披上大衣。她好像忘记了她全身都湿透了似的，将她的长发绕在小拳头上，怀着女性的勤勉把它绞干。
拉斐尔想到她跟前去，最后交代点注意事项，可这时威利斯却轻轻地拍她的肩头。
“怎么了？”
“你来得真凑巧，”威利斯低语说，他的脸上出现了解脱的表情：“马上就能从这鬼地方抽身了。换防命令下来了，我们从布鲁克林区撤出，这两座桥和附近的城区由第82旅接手。”
“这是好事，恭喜你了，”拉斐尔说。
“你准备怎么办？82旅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大概不会配合你的行动。”
威利斯挠挠他那本就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咧着嘴吸入寒冷的空气。
“我会从哈德逊河方向离开。”
“那边可是海岸警卫队的地盘，他们对河口方向的管控很严厉，上周才打死了8个尝试从水路离开的家伙。”
“我知道。”拉斐尔对此完全不在意，她肯定是水下潜水离开了，毕竟她不是需要呼吸才能生存的人类。
不夜城深处，爆炸和枪声趁着夜色跳出来作乱，附近曼哈顿大桥方向布置的M2HB正哐哐作响。
威利斯知道城里混乱得可怕，还是被友军防区激烈的动静吓了一跳。那挺重机枪就在这里不出两公里的地方射击着。
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毛盖大雪，四周的一切好像是一副故意画得非常阴郁而怪诞的图画。
在桥头，拉斐尔目送威利斯和爱波·凯赫勒一行人穿过哨卡内侧的消毒走廊。
“嘿，拉斐尔，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威利斯在铁蒺藜网后大声问。
“让我们在因果的十字路口再会。”
拉斐尔朝爱波和威利斯上尉点点头，转过身朝不夜城褪不去的黑暗走去，最终被大雪遮住身形。
爱波在很后面的地方注视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少女。
本来她还带着忽然少女无情抛下的气氛，但看着那个背影，一下子就打消了置气的想法。
薄薄的雪花飘过，那家伙的身形若隐若现，看起来就像被城市的黑暗吞没了一样。
那样子给人真是遥远无比，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拉斐尔在一团黑暗和混乱之中，回到了百眼巨人小队占据的建筑，把干粮摸索着发给她的“下属”。
差不多没有地方可以躲避风雨，可能是因为靠近桥头生命线的原因，这条街的建筑损毁程度都挺严重，以至于木板、屋檐和室内，什么都是湿淋淋的。
天亮之前，拉斐尔把所有人叫醒。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只烟盒，里面放着几根珍藏的香烟，她散给了百眼巨人小队所有人，只留下一支，以备在事情完结后抽一下。
虽然人形体会不到尼古丁的乐趣，但看起来不挺帅气的。
拉斐尔默默地朝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支，第五支用自己的牙齿紧咬着。瑟西莉亚也没拒绝，同样把香烟咬在嘴里。
道格和东尼先蹲下来，用他的衣服边缘遮着，轮流把烟点着。
后来道格、东尼和阿尔基三人全站起来，用手遮住火抽烟。
“咳咳咳……”瑟西莉亚呛咳起来，把点燃的香烟放在眼前反复观察，“你们怎么喜欢这个？呛死我了。”
拉斐尔体会不了烟草的味道，表示这东西不过是为了营造气氛的道具；而道格三人则毫无原则地享受着同伴出丑的快乐。
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道格看了看背靠墙壁，眺望天空的少女，回头看着他的同伴。
可以对他们说什么呢？说叫他们向前去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难道叫他们不怕死吗？他们反正跟他一样都是怕死的。反而有谁拍胸脯说自己不怕死才可疑呢，往往这种人是最害怕的。
告诉他们说，只有占领了那两座房屋，他们的生命才能向前延伸一段吗？
如果拉斐尔无法顺利取回物资，或空投当天她去晚了，没能拿到足够的食物和抗辐射药物，他们同样没有未来。
太多未知因素了。
第56章 激烈反应
拉斐尔带着百眼巨人小队从下水道维修通路越过暗区高墙的封锁，爬过炸开的缺口，在稀疏瘦小的绿化树木中间隐藏着跑到临近的屋子里去。
显然没有人立刻发觉他们，所以只有几粒零零落落的雪花在他们头顶上飞过。
盖革计数器滋啦滋啦地吵着，虽然电子显示屏彻底翘辫子了，但这声音足以让道格等人把心提到嗓眼来。
前面，拉斐尔破窗翻进临时歇脚的房子，他也跟着翻了进去。
确认室内安全状况时，他在一个房间看见有人躺在地板上，头底下枕着两只皮包。他的腹部还在流血，不知道什么原因弄破了他的腹部。
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像一条休眠的鱼一样静静地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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