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飞鸟睁开双眼,看到拉斐尔的长笛包吊着不知道该说是可爱还是不可爱的钥匙圈。
长歪了兔子脸上,看起来相当廉价的双眸正直勾勾地盯着飞鸟。
“数目分毫不差,子弹种类确认无误。”
“爽朗得有些过分了。”
“是的,那支MK12 SPR似乎是局长专门交给你的,他留言希望你能使用它。”
拉斐尔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她的想法更是无从判起。
飞鸟认真地点点头,带着笑容说:
“他所期望的内容,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只有确保了你的安全后,我们才能放手施展,不用顾忌到拉斐尔的安危。”
“嘛,毕竟是我们的主机啊。”
铃音对湿透的衣服全然不顾,径自跳起来抱着拉斐尔,用脸颊蹭着脸颊,无比亲昵地说道:
“保护好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不用有太多负担。”
心智核心的算力和内置存储空间很难确认具体的大小,甚至难以彻底想象出来。
拉斐尔倾听着飞鸟和铃音的劝说时,心里很清楚,她们的所有顾虑都是正确的。
作为主机的延伸终端和“人格”碎片中诞生的她们,所有对外事情上都会以拉斐尔的活动为核心。
“好了,我知道了。”
拉斐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作嫌弃地推开粘人小猫似的铃音。
“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把衣服换了。”
“一起嘛。”
“可以哦。”
拉斐尔没有抗拒,任由她们推着走进浴室。
盘着头发坐在浴池里,眺望西方的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雷鸣震天撼地,尽管只是瞬间释放的威能。
可是,拉斐尔仍能在想象中感觉到它——感觉到它的温度、它的宏伟,它穿梭在天空的速度。
这道雷光奔向西面的天空,最终消失不见。
拉斐尔转身趴在浴池上,打开手机,关注起俄乌战争和外高加索混战了。
战争的规模扩大了。这里的白天对于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就意味着新一轮的交火。
那里在进行战争,弥漫着汽油味、烧焦的烟尘味、燃烧的铁味和火药味。
坦克履带发出“喀喀”的响声,机枪“突突”地扫射,不时有人倒在草地里,在火力支撑下又撑着胳膊肘和膝盖爬了起来。
他们嘶哑着嗓子叫喊,骂着粗话,倒在地上时轻声地唤着“妈妈”,接着成为草地上留下了一个斑点大小的人影。
对于此刻战事正酣的人们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和平,他们干脆把和平的日子忘了。
拉斐尔刷过新的网页,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经过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说:
“啊,我们这儿还是一片寂静……”
“这么快就厌倦和平的日子了?”飞鸟问。
“好啊,那你就上前线用机枪扫射呗。至少可以在你的回收报告上填上这么一笔:积极的军事行动,我们战斗着,我们没有沉默,我们没有丧失斗志……”
拉斐尔嘲讽地说:
“我只是对国防先进研究计划局的态度和国防部对待我们的态度烦恼而已。”
真要说的话,这样不甘寂寞的行为只不过是一种孩子气罢了。本不应该以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危险为代价来证明你的勇敢。
即便此刻身处的地方没有战事,也不应该去幻想这样的事情,好像嫌战火没有品尝够似的。
“哦,独联体国家今天集体宣布了扩军计划。”
拉斐尔发现今年好像流年不利,欧洲极右翼逐渐回归政坛,中东、印度、东南亚也变得摇摆不定。
再往前倒腾两年时间,谁能相信美国对全球的掌控力会出现严重的下滑。
“是吗?”
铃音慢慢靠过来,贴在拉斐尔身边浏览手机屏幕:
“除了俄乌、外高加索外,好像还有好几场正在向战争演化的冲突。”
“博科圣地叛乱,塞尔维亚与科索沃的边境战争,也门内战……这些地区的死亡人数已经上万了。”
拉斐尔不以为意地摇摇手,这些地方每年都要来上两三次,光看资料就能让人习以为常的频率,算不上世界大战的征兆。
再说了,全世界存有数千枚核弹头,将全世界裹挟进去的战争几乎不可能再发生。核武器的摧毁能力的确可怕,但它对于地下掩体的破坏力实在有限。
轰炸东京每次需要数百架B29,来来回回炸了几十次才达到了预想的结果,而广岛和长崎加起来才出动了两架B29。
核武器突出的是性价比,而不是别的花里胡哨的东西。
但真正让它成为和平基石的原因却很简单,因为核武器的最大威力在于给了世界上层结构无限的恐惧,它可能让顶层集体瞬间面临生死威胁。
这种无形的威慑比常规战争死掉几千万上亿的平民,带给世界顶层的恐惧感要大得多。
所以在如今的时代,比过去的任何时代都要懂得“妥协”的艺术,然后互相形成了大国间少有的和平时代。
要是换成百年前,今天再武装,明天进军莱茵兰,后天闪击波兰,宣战就跟吃饭喝水似的频繁。
如今这个时代还算好了,拉斐尔心想,随后觉得这个想法也不对,只能适用于核武器没有替代物之前的状况。
那些始终推进着遗迹和坍塌技术研究的国家,可从来不会这样想。
“不要把心思耗费在没有意义的思考上,”铃音忽然夺走了拉斐尔的手机,“很遗憾,我们不是创生万物的神明。”
“这是我们最容易获取信息的渠道了啊。”
拉斐尔叹了口气,把脸沉到水面下方,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等下去检查货物,然后还得弄台车。”
“中情局的人实在吝啬。”飞鸟恶狠狠地说,“就一台破车都要回收了去。”
“毕竟是登记在册的资产,短时间借用还可以接受,直接赠送的话,未来东瀛情报站撤销时,会导致账目不平的现象。所以呢,回收是必然的结果咯。”
拉斐尔晃了晃脑袋,让前面白花花的纤弱身躯从视野里离开,但脑袋上盘着的头发却一下子散落开来,全部落进了池子。
这下难受了。
得重新洗和保养头发,起码得浪费半个小时,吹干头发也要花费时间。
送来的并非她心心念念的XM5突击步枪和XM250班组机枪,但HK416和特别拨付的AP穿甲子弹搭配起来,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第134章 墨菲定律
“这回主动打电话,很罕见呢。”拉斐尔问。
“是的,”电话那端传来肯定的声音,“很抱歉,你的求学生涯就要结束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这样吗?”
拉斐尔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而后直奔布置在车库的军械库。
她惊讶地发现飞鸟早就在了,躲在里面记录着全世界国家之间的互动情况,并进行基础的地缘分析,尝试了解那些举动背后的行为逻辑。
“到底怎么回事,哈里。”
“是遗迹管理署的事,”局长回答说,脸上的怒火十分显眼,“那些恶心自大的遗迹学家居然私自打开了封闭的遗迹入口……”
“怎么会?不,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做了吧。考虑到我曾经在纽约ELID感染区无维护长时间超长活动的历史,想必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内部探索咯。”
“有这方面的考虑,但这事我和国防部去年就讨论过。他警告说,你是我军的宝贵资产,不能因为一时的事件而草率投入到危险任务。”
“所以?”
“结果便是,那位部长建议将你布置到远离战场的和平世界,接受环境的浸染。”
哈里手里拿着拉斐尔坐在窗边练习长笛的照片,觉得防长的建议确实不错,修生养性。比起刚从纽约撤离的杀胚,还是这般模样看起来养眼。
同样,为了不让“拉斐尔”的手艺生疏,他们指使中情局按照一定的时间段提供一次行动任务,确保她的战斗本能和意识都处在合适的状态。
这哪里是可以随意消耗的廉价战争机器,而是需要他们精心呵护养护的非生物后代。
好在“拉斐尔”的诞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现在的路径正确了。
只是受限于人类的科学水平和认知能力,暂时没有办法完全理解遗迹科技的完整细节而已。
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或许是十年后,或许是二十年后,当人类能够理解遗迹存留的科技之后,他们就会迎来新的科技和生产力的双重大发展。
拉斐尔的声音在哈里局长的耳中,好像是轰隆声,像是从很久之后世界传来的、动人心魄的、越来越大的某种声音。
为了实现他们规划的宏伟蓝图,就必须在这条目前崎岖、未来也很崎岖的道路上持续投入。
否则现在所想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说不用进入遗迹内部,那我需要替你完成什么?”拉斐尔询问说。
“暂时保持观察吧,还不一定出事。”
“那肯定要完蛋了。”
这就是所谓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遗迹管理署那帮人是怎么敢的,直接炸开福岛市信夫山遗迹的入口。爆炸产生的动静瞒不过外面游行的人,本来有所缓和的反遗迹游行重新变得狂热起来。
“总之,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是,明白了。”
拉斐尔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派上用场呢,结果要求她继续维持现状。
从京都出发北上赶往福岛市,两地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超过500公里,真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事,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地图距离不等于实际公路行驶距离。
即便人形可以不眠不休,按照每小时100公里的极限速度奔驰,道路完全处于畅通的理想状态下,她抵达在福岛市区都在16小时之后了,根本赶不上趟。
“该死、混蛋,都知道肯定要出问题了,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拉斐尔一拳砸在了墙板上,石膏墙壁留下了深深的拳印。
“都是混蛋!”
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气息绵长悠久。
前段时间跟着管乐社练习养成的呼吸节奏,已经完全被这具机械身躯所接受了。
飞鸟摘下耳机,朝拉斐尔问道:“还是被拒绝了?”
“是的,现在是DOD国防部不允许我们介入,只能继续在京都‘维持现状’。”
“你有没有试图说明情况呢?”飞鸟问。
拉斐尔摇摇手,没有必要把答案说出来。
哈里对她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依旧保持了缄默她相信,只要哈里局长愿意去说上两句话,这边的境况必然会有所改善。
不说对联合国遗迹管理署的疯子痛下杀手,起码能在出事前进行一些挽回性质的尝试。
战术人形小队驻扎在京都,等候时机和命令,而能看到全局的人却在推波助澜。
战争没有预演,不可能先做实验,不对了以后改成对的,但战争可以被预测。
越权会导致流血,而必要的时候不用权也会导致流血。拉斐尔此时无比期望那些政客高官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利用权限的尺度是否能把持到位。
这天11月7日,俄国总统在电视上对俄罗斯国内宣布:
“……世界即将迎来重大变革,我们所熟知的世界即将走向终结……”
俄国人兴许收到了什么消息,远东军区管辖的军队全都调动了起来,集结在铁路枢纽和交通枢纽处,相当一部分军力开始向欧洲转移。
俄军在乌克兰战场的“钝刀割肉”策略被取消,数个装甲箭头开始突破乌军的防线,全然不复之前软弱无力的景象。
显而易见,俄国人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要尽快结束战争。等到远东军区的兵力就位后,俄乌战争应该就会落下帷幕了。
谁最凄惨呢?
当然是战败方最惨了,各行各业的青壮年消耗一空,经济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粮食生产也因为战火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拉斐尔可以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战败方在未来二十年内都没有恢复的可能。
俄国人的最终目标很明确,他们要解散乌军,清算乌克兰境内的所有纳粹人员,还要解决北约东扩带来的生存空间压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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