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也想试试人形少女的铁拳吗? 第91章

作者:神性混合体

  在学术机构的实验室里,一些小型的人形和多足机器人纷纷诞生。

  这些作品大多数只是玩具大小的微缩模型,通常应用在设计赛事或对外展出使用,但他们的研究却成功的为人形的可动关节和平衡设计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这一时期发展迅速的更多的是固定的工业大型机器人和轮式载具平台上的诸多服务型机器人,此时的人形或者多足型机器人则大多停留在概念或者模型阶段。

  显然,比起资本所能直接看到效益的机械臂和轮式底盘自动机械来说,人形和多足机器人成本高昂,技术风险极大,短时间内难以收回成本。

  东瀛事件后,世界格局迅速又激烈地发生着变动。

  环太平洋地区在信夫山大爆炸中遭受重创,大量地区成为无法居住的重度坍塌液污染区,而升天的坍塌粒子云进一步污染了更多的土地。

  全球局势也随之异动,像是连锁反应般地引发了一系列的武装冲突、地区战争。

  对俄国人来说,数以万计的工业设施被遗弃在黄区中,而残余的地区工业无法支撑起正常秩序和物质生活的需要。

  面对残酷的现实和迫切需要解决的诸多危机困境,还有迫切的工业需求,促使缺乏工业人力的俄国率先扑向人形和多足机械的研究。

  不得不承认,正是该次灾难性事件,才促成了人形机械在自动机械领域独树一帜的发展。

  人类可能亲手创造出一个全新未来,这样的事实随着ALR-51C(T)多足机器人在黄区的使用,正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普罗大众的传统思维。

  俄国的动向让人为之惊讶,西伯利亚地区混乱的局面很快有了好转。

  只是有传言说,布尔什维克复苏了。

  没有人去证实传言的真假,起码美国没有,因为它同样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从阿拉斯加沿岸到南面的巴拿马,每天都有新的晶格出现报告,前文明存储的超高浓度坍塌液就此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机体维护的这些日子里,拉斐尔始终关注着联邦对西海岸坍塌晶格的处置状况,但他们对此好像非常不在乎。

  接手处理工作的不是陆军坍塌武器研究所的专业防化部队,而是承接了回收委托的民间私人企业。

  根据联邦政府披露的档案显示,一些坍塌液晶格被遗迹技术相关的企业打捞,运向了盐湖城和凤凰城这样的大型城市。

  在缺乏对坍塌液晶格了解的情况下,这些处置企业居然选择使用蛮力拆解。

  毫不例外的,这种这些自杀性的行为导致了晶格内的坍塌液大爆炸。

  离开西海岸的人们在半路上迎来了灭顶之灾,通往盐湖城道路上的幸存者瞬间成了爆炸的遇难者。

  非常讽刺的是,联邦政府的反应近乎瘫痪,就像多年前纽约市政的反应一样。

  总统干脆利落地在新闻招待会上道歉,并承诺说他已经命令州长派出警卫队前往救援。

  那场发布会结束后,当天晚上,这位总统就宣布了辞职。他从戴维营搬走后,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别墅中。

  身中三枪,左右胸口各一下,右眼下方还有个弹孔。

  美国总统非正常死亡可不是小事。

  境内坍塌风暴肆虐,联邦首脑死亡,让所有人都觉得时间流逝得极缓慢,就像沙漏里的流沙被黏住了,如同沥青。

  联邦调查局和特勤局共同发布了前总统死亡案件的调查报告,他们声称,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当天下午,新闻头条就是《美国总统威廉·巴布洛·莫顿不治身亡》。

  据报道称,由于庸医误诊,加之救治的医疗条件简陋,导致现任总统不治身亡,终年59岁。

  至于媒体舆论炒起来的彻查拆解企业和违规发放许可的机构及涉案官员的事情,则没有人再提起了。

  拉斐尔:“……”

  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果哈里局长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这里面的事……呵呵……”

  他低声道:“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只发现了右胸的子弹,便将伤口进行了缝合。”

  拉斐尔:???

  “还能这样的?不是……对尸体进行抢救?”她彻底震惊,美国政坛这帮人玩的也太花了。

  “不是有三个枪口吗?”

  哈里双头一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从解剖结果看,是三枚子弹,两枚穿透了总统的双肺,另一枚则留在右脑室并未被医生发现,但医生宣布了手术成功。”

  “你是怎么知道解剖结果的?”拉斐尔反问。

  “这又不是秘密。”

  难怪如今的美国人充斥着反智、阴谋论,要说这里面没点儿阴谋,实在很难说得通。

  更何况整这些低级错误,就差明着告诉别人这里面有猫腻,然后一群蠢驴还得意洋洋的认为自己是耍阴谋的一把好手。

  关注这事的民众也不是傻瓜,都有猜到里面存在常人难以企及的纠葛。

  当现有的信息无法解释时,说得通的阴谋论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

  其结果便是,一方用低级手段洋洋得意,一方雾里观花捋不清全局而简单归为阴谋论。

  “我手下的人也不是纯吃饭不干活的。总之,总统的死因是那三颗子弹。”

  拉斐尔沉默了。

  她要不沉默,还能说什么呢。毕竟“环境医疗水平有限”,不打开脑子,谁都不能准确诊断出总统脑袋里子弹的存在。

  死因也必须是“自杀”,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位总统必须要以“畏罪自杀”的名义来平息盐湖城大爆炸导致的民愤,这是最合理也最合适的处置方法。

  总要有人牺牲点什么,不是吗?

  拉斐尔主动问道:“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保护你?”

  “不,你也太小瞧安保力度了吧,虽然下面大小猫三两只,指挥他们没什么问题。”

  “嚯,蛮有自信的。”

  总统都能随便干掉的时代,对人身安全有充足自信的家伙,不是蠢就是真有本事。

  那局长是什么水平呢?

第167章 采访

  完成必要的关节零件替换和素体维护后,拉斐尔得知有一位客人在等着她。

  就在DARPA新总部大楼的会客室里,那是个陌生的中年人,他带着金丝半包边框眼镜,身上套着裁剪合身的西装。

  拉斐尔走进来的时候,陌生人和另一位坐在里面等候的官员都站起来。

  “让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路易斯·巴纳德,从加利福尼亚过来的,华盛顿邮报的通信记者。”

  “加利福尼亚不是已经完蛋了嘛?”拉斐尔心直口快。

  会客室里两人的脸色僵硬了片刻。

  她好像没有看到两位瞬间的诧异,接着进入状态寒暄说。

  “你好,从加利福尼亚州过来很久了吗?”拉斐尔关切说。

  这种关切的语态让路易斯记者僵直了,他恨不得站起来朝桌对面的便服少女咆哮一番。她这是拿灾难当什么了?取乐的工具吗?

  把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完全没有道德可言。

  这跟出去对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说,要想身体好每天最好早起出门,用脚跑上两圈。

  不如考虑下对方为什么坐轮椅。

  “昨天早上刚通过检测通道,”路易斯记者说。

  “哦,那你挺幸运的。我们没去过西海岸,那里的情形怎样?”

  路易斯苦笑了一下,强装出的硬朗风格消失不见,他无论碰到多少人,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住不问这个问题。

  “完全变了,糟糕得一塌糊涂,”他说,“从前的模样以后只有在过去的录像中看见了。”

  他永远用回答这个问句的那一句话回答说:“怎么,您是加州人吗?”

  “不是,我的休假履行计划打算过去的。”

  “那真是……”

  “是谁派你到我们这里来的?”

  “国防部授予了许可,他们准许我向你了解东瀛的情况。”

  “是吗?”拉斐尔说。

  “是的,据我们了解,你是我军最后从九州岛撤出的现役人员。”

  “噢,原来如此。”

  拉斐尔微笑了一下,她努力将她升起的怒意掩藏在微带粗鲁的笑颜底下。

  “那边派你到这里来的时候,他们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她率直地问,“这点有必要弄清楚。”

  “他们说,你在赶往鹿儿岛机场的途中,接到了中情局的求援信,果断掉头返回,前往指定区域解救被困城中的重要人员。

  你很厉害,不仅击败了叛乱的自卫队,还带着我们的要员穿越上百公里的污染区。”

  要员?那俩连真实姓名都没有透露,只以“莉莉”和“萝丝”相称的姐妹怎么到了记者的嘴里,就变成联邦政府的要员了。

  “这倒是真的,好在有惊无险,没有让叛乱的自卫队得到什么,”拉斐尔坦然承认说,“如果你想了解路上的经过,这些告诉你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路易斯笑了一笑。在他的随军记者生活中,不知道有多少次听到过这句话:“……这些告诉你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人们永远觉得,仿佛他们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吐露出来的东西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那我洗耳恭听了,”路易斯说,“我希望能详细些,搜集材料。”

  “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你想聊多久都可以。”那位局里负责招待的官员提醒说。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下。

  “哦,请问你打算以怎样的体裁向邮报的读者讲述东瀛的故事呢?”拉斐尔装出一副怀着一个好久没有读报的人的贪婪问。

  “能以回忆录的风格展开吗?”路易斯说,“这样可以说得更详细、更多……

  不久之前我在西海岸临时收容营地,那边的许多灾民都精疲力尽了,他们说:‘我们坐在这里,这时候不知道家怎么样……’

  而且在大多数的情形中,你知道,他们虽然毫不怀疑这里是地狱,但是他们仍旧真心想要回到熟悉的家园,回到熟悉的生活中去。”

  “这种体会我也有就是了,能理解。”

  上个能称为家的地方已经被划入高位级别的黄区了,那里不会有正常生物,只有硅化的骸骨。附近的邻居也有不好相处的人,但更多的普通人都愿意与周围的住户打好关系。

  就连作为外来人的拉斐尔、铃音和飞鸟三人,都经常受到邻居老奶奶的关照。哦,那位老奶奶在睡梦中被飞鸟击毙了,拉斐尔想起来了这回事。

  她开始回忆,从夜里看到光柱那一刻开始。

  回忆这种东西真的很不好,对于人类来说如此,对于有了自我的机器人来说同样。她至今未能明白情感的运作机理,因为心智核心的诸多模块没有解释的义务,只是默默地运行着。

  勤劳的小蜜蜂,勤劳的好核心,姐姐爱你哟。

  呸,这都什么鬼东西。拉斐尔暗地里“呸”了几句。

  站在事后的角度重新审视东瀛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拉斐尔忽然觉得有些东西她的确做错了。所以,她才会对泷本游月学姐的事情上心。

  “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鲁迅先生这话说得真对,她不禁想到。

  不知道在那个国家适应得怎么样了,听说学业压力会激增,还有天然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东西。想必对游月学姐来说,适应起来会比较困难吧,尤其是语言的学习。

  不过,泡在那样的语言环境里,张口闭口都得是中文,分分钟就练就一口地道的口音。

  拉斐尔设想了一下,要是她强行带着游月学姐来美国,怕是几天后就变成了遇事满嘴“What fuck are you doing”了,只有加拿大人才满嘴“sorry”。

  “Hol——ly fu——uck……”她出神时嘴里蹦出来拖延音的常规骂街词,“哦,这个不用记录。”她提醒记者路易斯说。

  “这个不用担心,要发表印刷的文本大多会踢除不必要的脏词。”

  “是吗,那挺好。”

  “要休息一会儿吗?”路易斯知道剖开内心的回忆对亲历者而言,是个非常残酷的过程。

  “不用担心,像这样的复盘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第168章 处理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