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洛
第二十九章凡人的智慧
【买卖梦】
当有人做噩梦的时候，就会通过头发，把梦托付在钱上放在路边，有人捡到就表示买卖成立，而捡到的人就会坏事连连。
【间吊岛】
传说在宽永14年，在这座岛上潜伏的基督教传教士和教徒共8名在承受了酷刑拷问之后被处决了。
伊藤润坐在电脑前，注视屏幕上的信息。
网络发达就是有这点好处，想查什么非常方便。
只不过，查到的也不一定真实或者完整。
“只有这一点资料啊。”
伊藤润忍不住皱眉。
买卖梦也就罢了，在查询之前，他就猜到了大概是什么样的东西。最重要的间吊岛，却没有什么用得上的资料。
从模拟器的过程和资料上看，目前只能确认当初潜伏在间吊岛上的基督教传教士，信仰的主很可能是疑似克苏鲁的海神。
至于基督是谁，就不知道了，克苏鲁的儿女也不少，而且克苏鲁和海神究竟是不是同一个还有待商榷。
“算了，反正已经从模拟器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那个油纸伞怪……”
伊藤润回顾模拟器过程，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被油纸伞怪杀死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在星期天的夜里。
伊藤润有理由怀疑，排除伽椰子之外，还有怪异诅咒了他，而且是在伽椰子之前。
“今天是星期三，最迟下个星期一的凌晨，就会遇到油纸伞怪，还有四天时间。”
强烈的紧迫感让伊藤润喘不过气，但是他还真想不到，怎么对付那个油纸伞怪。
靠旧印吗？
主动攻击无用，只用来护身的话，又会怎么样？
伊藤润想了很久，拿出一管变色龙素，看见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将枪口对准了额头，扣下扳机。
幽绿色的液体注入前额皮层，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脑海中蹿了过去，伊藤润浑身颤抖，一闪而过的灵光让他的人格产生异变。
“真是凡人的智慧。”
伊藤润做出推眼镜的动作，却推到了空处。
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无奈。
“你凭什么以为找到研究所就能找到变色龙素呢？从头到尾都是想当然的设计方案，这种药剂，如果没有模拟器的干涉，真的有用吗？”
伊藤润自言自语，十根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电脑的荧光闪烁不断。
“本来没有作用，用欺骗和诱导让你以为有用，观察身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分明是这种心理实验，齐木楠雄的灾难不是有这种剧情吗？”
伊藤润自说自话，以极快的速度在电脑上复习了一遍计算机、编程、催眠技术。
“用时5分钟，还有25分钟……”
伊藤润设计了一个小程序，从网络中搜集各种怪谈，根据类型、地点、时间排列成表。
随后关闭页面，面对着黑色的屏幕，双眼直视屏幕中的自己，使用了催眠的技巧。
“极限45分钟……足够了。”
伊藤润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又查了一些东西之后， 伊藤润计算了一下现在的资产，总共20万日元，差不多够用了，还能剩下一些。
伊藤润起身离开网吧，通过各种渠道，备齐了材料。
就在学校的化学教室，他将二手照相机改造成了和州山上安倍崩虎彻，并且调制出了三瓶用照相机闪光灯触发的混合液体炸弹和两瓶76号燃烧弹。
总共用时23分钟，距离人格恢复还差22分钟。
该做的都做了，伊藤润会老老实实地等候人格恢复吗？
当然不可能！如果愿意的话，他怎么会通过自我催眠来增加人格的维持时间。
“凡人的智慧。”
伊藤润扶了一下眼镜，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在中古店顺手买的。
“逃避能解决问题？你为什么会认为平行世界比这个世界更安全？你要做的，应该是利用自己的优势。”
伊藤润忘记了一件事，楚轩是只要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五十，就会去尝试的一种人，至于成功率究竟有没有百分之五十，只有他自己知道。
“富江，有兴趣去约会吗？”
新风纪部办公室，伊藤润那张死板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诶？”
川上富江大吃一惊。
“突然有地方想去，可以陪我吗？”
伊藤润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古怪，川上富江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像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样子。
“混蛋！你在说什么？！居然敢在风纪部骚扰川上股长！”
风纪委员愤怒地站了起来，面孔变得狰狞，凶恶地走向伊藤润。
身为川上富江的爱慕者，怎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面前邀请川上富江？！尤其是这个混蛋，之前还让川上富江亲自去他家里，他们都没有这样的荣幸！
同处一室的另一名风纪委员也向伊藤润投来憎恶的眼神。
此时此刻，伊藤润完全可以感受到倾泻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负面情绪，两名风纪委员对自己的憎恶，距离想要杀死他只差一步之遥。
至于川上富江，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双臂搭在桌面上，捧着自己的脸庞，笑盈盈地注视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看热闹不嫌事大，没错，川上富江就是这样的人。
两名风纪委员靠近，伊藤润不假思索地拿出电击器，按在脖子上，一人一下，动作利落地让人反应不过来。
两名风纪委员先后倒了下去，伊藤润看了一眼挂钟，向川上富江伸出右手。
“从现在起20分钟内，我有和你约会的时间，5秒钟之内不答应的话，我就会离开学校。”
听见伊藤润这么说，川上富江有点急了，她快步走到伊藤润面前，将手掌搭在伊藤润的右手上，噘着嘴，不开心地抱怨着：“真是个不贴心的男朋友。”
“纠正，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伊藤润冷漠地说道，握住川上富江的小手，拉着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倒在地上的两名风纪委员看着伊藤润和川上富江离开的背影目眦欲裂，他们感受到了被当面ntr的痛苦。
然而，没有人在意他们。
第三十章恐惧函数
位置在距离学校不到两百米的居住区，伊藤润拉着川上富江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伊藤润按下四楼的按键。
当电梯抵达四楼时，伊藤润没有走出去，而是直接按下二楼的按钮，然后是六楼，简直就是在输入密码，以乱七八糟的顺序指定楼层。
“真有童心呢？”
川上富江饶有兴趣地轻笑。
“网络上有一篇怪谈，名字就叫通往异世界的门，在进入电梯之后，按下4、2、6、2、10、5、1、3、8、2、7、10这几层的按钮，就会来到异世界。”
伊藤润背对着川上富江，淡漠地说道。
“哦？是这样吗？”
川上富江不是很感兴趣地接话。
四楼、二楼、六楼、二楼、十楼……电梯不断上下移动，每当抵达指定楼层后，伊藤润就会立刻按钮把门关上。
当电梯抵达五楼时，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走廊对侧有一名女性正朝着这里跑过来。
她的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黑发，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伊藤润不假思索地按下关门键了，并且把照相机的镜头揭开。
“嘭！”
扣下扳机，伴随着一声闷响，四发弹丸从照相机的镜头发射了出去，穿过电梯正在合拢的门缝，打到那名女人的身上。
攻击无效，女人只是顿了一下，就加快了速度。
不过，电梯门已经合拢，将女人隔绝在外。
“果然不是正常人。”
伊藤润放下照相机，淡淡地说道。
“这是枪？”
川上富江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挂在伊藤润胸前的照相机。
“和州山上安倍崩虎彻，足以名列刺客列传的名枪。”
伊藤润看向川上富江，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奇怪名字，难道伊藤是御宅族吗？”
“你对我刚才突然开枪，没有任何看法吗？”
伊藤润问道。
“好可怕！突然开枪什么的，把人家吓了一跳。”
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川上富江抱住伊藤润的手臂，怯生生地说道，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仿佛在发光。
她就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如果伊藤润还是伊藤润，恐怕会心疼地抱住川上富江好生安慰，然后被川上富江一脚踹开。
然而，伊藤润不是伊藤润，看着川上富江的表情，他的心中毫无波澜。
说哭就哭，情绪控制能力真厉害。
一边在心中感叹，伊藤润把手臂从川上富江的怀里抽了出来。
电梯停留过一楼、三楼和八楼，从开启又关闭的电梯门缝间看去，大楼走廊就宛若幻灯片那样不停切换。
接着又停留过二楼、七楼与十楼，在闪烁的萤光灯之下，能看见毛玻璃门被拉开，从中伸出一只穿着女鞋的脚踏进走廊。还有一名背对电梯往前走的高大男子，在停下脚步后准备回头望来。
明明电梯往来于有限的楼层之间，却从来没看见相同的光景。每当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一条陌生的走廊在眼前延展开来。
电梯门敞开的速度越来越快，伊藤润瞄了一眼操作面板与楼层显示灯。
原本应当是写着一般的阿拉伯数字，但在不知不觉间已变成从未见过的文字。
真是奇妙的现象。
伊藤润凝视着操作面板上的文字，并非中文也非日语，更不是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同样也不是楔形文甲骨文哈拉般文圣体文，
……不，变化的真的是文字吗？
“川上，这是几？”
伊藤润指着操作面板的文字，向川上富江问道。
“7。”
川上富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伊藤润仔细盯着川上富江，看不出她有撒谎的痕迹，便理解到了真相。
“原来如此，并不是文字发生变化，而是我的大脑发生了变化……认知能力受到影响吗？”
根据已知的情报，伊藤润推测出了现状的真相。
“麻省理工学院曾采用风格转变和生成性对抗网络，开发出一款名为恶梦制造机的影像加工软体，这个程式会借由深度学习，利用将人脸扭曲，或是在风景中添加可怕的色彩，描绘出会给人带来诡异感的图像。只需透过根据一定法则运算出来的滤镜，就可以轻松用来吓唬人。”
“麻省理工学院的人那么闲吗？开发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川上富江倍感无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