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少女有些迷茫,沾染鲜血?我?
“哦?忘掉了吗?呵呵,可真是个善良的好心人啊。”
灰蛇微微侧过头,猩红的义眼瞥了她一眼,对她的状态了然于胸,意有所指地说道。
“……”
少女感觉到了羞辱。
“没关系,既然已经忘掉了那么多,那之后的事,你也同样会忘掉的。”
灰蛇的声音冷静,宛如无情的审判。
“你说……什么?”
少女有些茫然,而后快速反应过来,
“你要让我忘掉我的父亲?”
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女开始拼命挣扎,
“你还不如杀了我!”
少女将另一只一直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挥向灰蛇,手心里攥着一把普普通通的剪刀。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已经逝去的生命不值得留恋。”
灰蛇依然平静,完全无视这渺小无力的一击,只是将牵着她的那只手微微一用力,少女就浑身一僵,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量,
“这是用血肉筑就的长梯,以之攀登用名为‘生命’的砂砾捏成的通天之塔……孩子,这就是名为‘新生’的诅咒。”
灰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呵……呵呵……”
“哈哈哈……”
少女仿佛认命一般的低笑着,仿佛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而后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自言自语,
“原来……我这么值钱啊?”
灰蛇不言不语,只是牵着少女缓缓往前走。
“呵呵……所以说,你不会杀我的,对吧?”
少女仿佛彻底接受了现实,说话的声音也渐渐轻快了起来。
灰蛇继续牵着她往前走,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不言自明。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少女突然雀跃了起来,一直低着的脸庞也猛地抬了起来,朝着灰蛇露出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仿佛真的在迎接自己的“新生”一样,对自己的命运欢呼雀跃着,
“好啊,我接受!”
只是,从眯成一条弧线的笑眼下,却不停滚落着巨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宛如倾盆地暴雨,独独垂落在这张有些稚嫩的脸庞上,
“那,你们最好祈祷,永远不要让我想起来……”
“否则,我发誓……”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声音不再明媚雀跃,反而宛如厉鬼般凄厉。
只是,灰蛇依然平静,牵着少女的手甚至有些温柔,却又冷漠地无视了少女渺小的仇恨和诅咒。
“记住你今天的愤怒,孩子。”
灰蛇轻轻地说道,
“也记住你今天的渺小,孩子。”
“因为,这就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样子……”
第一百零五章:千般算计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任何人与美国总统之间,仅仅隔着五个人的距离。
这句话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和什么人亲近关系;只是用很隐晦的方式阐述了这样一个事实——
整个世界,是彼此相互联系的整体。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和事的联系紧密;而另一些人和事之间的联系微弱;
也因此,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孤立事件。
如果要用比喻的方式来形容的话,这个世界,就像一幅巨大而又潦草的多米诺骨牌。
有些牌之间排列紧密,联系复杂,只需要轻轻推到其中一枚,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引起山崩海啸般的连锁反应,瞬间垮塌一片;
还有一骨牌又排列得极其稀疏,被意外推倒的骨牌够不到其他的牌,即使勉强压倒一两枚,也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还有一些骨牌,看似孤立在牌局之外,貌似无关紧要;但它实际上却像是火药的引线,只需要一段时间的传导,就会将它的势能一点一点地传递到牌局的中心处。
而后,总有一刻,它会在无意中触及到某一枚处于关键位置的骨牌,只需要轻轻一碰,
“啪”
这局牌局上所有的一切,都会应声而倒……
灰蛇,作为五万年来一直观察着人类文明发展始末的观察者,他一直很期待这一场名为“多米诺”的社会实验。
“唯有变化,才能带来进步。”灰蛇如是说道。
而这,也是林蔚一直以来都想要尽力避免的。
一直以来,他都只想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看客,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与这个脆弱的世界两不相害。
不给这个世界捣乱,就是自己能够做出的最大贡献。
“给个机会,我想做好人……”
闲暇时,林蔚曾经用以前看过的电影里的一句台词,用略带戏谑的方式跟八重樱形容自己的心态。
即使想要与人为善,但这却不代表林蔚就像做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因为林蔚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和羁绊。
这些痕迹和羁绊,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线,紧紧地缠绕在林蔚身上,拉扯着他开始一步步往舞台的中心走去。
对此,林蔚在身前比划了个大大的叉,
“莫挨老子!”
虽然内心抗拒,但林蔚也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一味地躲是没有意义的。即使侥幸苟安,也会让今后的余生因此而变得提心吊胆,惶惶难安。
这个道理,早在去年,在发现自己即使费尽心思,终究躲不过崩坏侵蚀的那个早晨,林蔚就已经明白了。
那是一场痛彻心扉的觉悟。
也是因此,当林蔚决定入场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再犹豫,反而全力以赴,争取将整个事情的发展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中。
只有这样,林蔚才有底气将因为自己而带来的变化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快刀斩乱麻,
而后,功成身退,回去享受自己闲来无事去海边钓鱼的悠闲生活。
此时此刻,林蔚并不知道远方的一系列变化。
“奇怪,怎么还是联系不上?”
数次与逆熵博士的通讯无人接听,林蔚也渐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恰好在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事情有些麻烦了……”
林蔚收起通讯器,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
会是谁从中作梗呢?
灰蛇,只能是你!
林蔚遍数着脑海中那一长串的名单,很快锁定了最有可能的目标。
可是……
“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在阻止自己和逆熵汇合,用这种方式为胡狼打配合吗?”
林蔚摩挲着下巴,
“还是说,他的真实目的恰恰相反,逆熵才是他的目标,而我,才是他要排除掉的干扰?”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
林蔚继续顺着思路往下思考,摩挲下巴的手不由得停住了,眼睛紧紧地眯了起来,
“胡狼,其实是个吸引我注意力的诱饵?”
可是也不对啊?
如果灰蛇在这个时间点为逆熵出手的话,那为什么原本的世界线,逆熵却一直安然无恙,甚至一直到灰蛇主动现身之前,她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林蔚站起身来,从一旁翻出纸和笔,铺在桌子上,把自己知道的线索一条一条地列了上去,逐一审视,然后又一条一条地划掉。
八重樱安静地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林蔚不停摆弄纸笔的双手,还有那两条紧紧锁在一起的眉毛,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她知道,现在不是打扰他思路的时候。
“……樱,在这个时间点,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除了马尼拉即将发生的大崩坏。”
旁观者清,林蔚想听听八重樱的意见。
毕竟,自己的身份和记忆,对于八重樱而言都不是什么秘密。
在铃回归之前,在符华拿回她的记忆之前,这甚至是八重樱一个人独享的秘密。
八重樱想了想,摇了摇头。
林蔚头也没抬,继续问道。
“……那你觉得,马尼拉的崩坏,会和逆熵有关吗?”
即使这个问题是自己问的,林蔚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原因无他,可可利亚在长空市制造大崩坏,是为了用征服宝石制造雷之律者;
在时间线的下游,她在得到静谧宝石后,是为了在新加坡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得到新的律者,在奥托横插一脚后被符华阻止。
可是马尼拉的崩坏,这里的灾害的确惨烈,可是并没有新的律者诞生;这种风格更像是成功版的天穹市,而与逆熵的作风大相径庭。
甚至连世界蛇本身的嫌疑,都已经被胡狼亲口排除了。
樱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起了另一件貌似并不相干的事情,
“如果胡狼是诱饵的话,那她应该在什么时候被你注意到?”
清冷好听的声音宛如清泉流淌,让林蔚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
只见他轻轻地放下笔,把那张纸拿在手中,对折,然后撕成两半,
“樱,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林蔚轻轻笑着把手中的碎纸烧成灰烬,
“即使胡狼真的是针对我的诱饵,她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我发现,现在这个时间,太早了。”
过早地获知了太多的信息,固然让自己有了先知先觉优势,但也不自觉地落入“知识的诅咒”之中。
“更何况……”
自己是因为同时知道了胡狼和奥托的存在,同时洞悉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起了与逆熵联手的心思。
“奥托的存在,胡狼不知道,灰蛇应该也不知道!”
从死胡同走出来后,林蔚的思路豁然开朗,
“否则,如果奥托隐藏在这里的事情被发现,那幽兰戴尔是不可能还能安稳地隐藏的!”
幽兰戴尔此前满世界,一个人镇压全球崩坏的造型实在是太高调了,这种人的存在就像是屋子里的大象,一旦被注意到到就很难隐藏。
所以,反过来想,就很容易得出相反的结论——之所以她还能隐藏得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奥托没有暴露,所以没有人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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