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酪吐司
奥托有些无奈，只好给她画起了饼，
“这样吧，等幽兰戴尔能腾出手来，参与这场战斗的时候，我可以允许你与她一同参与行动。”
奥托微微一笑，
“毕竟，凭幽兰戴尔的实力，即使你届时真的失控，她拥有随时将你重新制服的能力——抱歉，也许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刺耳，但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由乃，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你、对安娜，还是对其他人而言，都可以有一个最好的结果，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
由乃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地解决方法，不过她还是重复起了那句话，
“但是，我不相信你。”
她再一次梗起脖子，倔强地为自己争取权益，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跟在你的身边，等幽兰戴尔队长回来之后，我就会和她一起离开！”
“好吧，那一言为定。”
奥托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幽兰戴尔出现，所以这自始至终就是一张空头大饼罢了。
但是，他也并没有说谎——幽兰戴尔只是没有腾出手来，不是吗？
于是，奥托信心十足地转身离开，他对自己身边多一个临时跟班倒是并不如何介意。
单纯的由乃倒是没有领会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为自己争取到的一点小小的胜利而感到开心，看到奥托离开，自己也赶忙跟在他身后。
同时，她在心里还是期待幽兰戴尔的再次出现。
她相信，以幽兰戴尔还有自己的实力，两个人联手，即使无法解决全部的危机，也一定能够保护安娜不受到伤害。
而这就足够了……
这个身世可怜姑娘，她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但想要的东西其实却一直都很简单。
第一百七十章：风暴
神州南部，沿海某地区。
本应是风平浪静的季节，可今天的风浪却显得格外的澎湃。
它们在轰然的巨响之中狠狠地撞碎在礁石上、拍碎在堤岸上，溅起无数白色的碎末，打湿了一大片区域；还不等积聚的海水流干，新的浪头紧接着又打来了，前赴后继地怒吼着、跳跃着。
大海的远方天色阴沉的吓人，渔民们早早地靠岸回家，新闻上也紧急播报出了气象局的最新天气警报，苦口婆心地提醒广大市民珍爱生命，远离海边。
因此，以往无比喧哗热闹、游客、钓客云集的海岸栈桥上，此刻几乎空无一人，显得无比寂寥，只有海浪的拍打声，伴随着海鸥饥饿的鸣叫。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这里到底还是有一两个人在的……
“呵，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慈悲心肠？”
胡狼撇了一眼一手撑着标志性黑伞，一手捧着一束鲜花的灰蛇，讥讽道，
“你忘了，那片大海之上现在发生的一切，不都是你亲手促成的吗？这个时候装什么好心肠？”
不久前才刚刚得知了一切的胡狼对于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极为不满，因此话语间极为夹枪带棒。
“呵呵，这不冲突，胡狼。”
灰蛇对胡狼的讥讽四号不以为意，用他那一贯瓮声瓮气的声音极有耐心地说道，
“在第一只动物真正在陆地立足，呼吸空气之前，在第一只鸟儿真正长开羽翼，翱翔蓝天之时；它们应该看一看四周、看一眼脚下——沙滩上到处都是渴死的鱼儿，山谷中也塞满了摔死的来不及成为鸟儿的动物；那都是为了让它们登上陆地、翱翔天空所付出的代价。”
他轻轻地将手中捧着的花束抛进海中，只是一个浪头就消失不见，
“世界的法则一贯如此：只有先献出生命，才能得到更长远的生命——一如今日，一如将来。”
“呵，你可真是个思想家……”
胡狼嗤之以鼻，皱眉道，
“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
“通往量子之海的门扉重见天日，只待世界本身的能量提升，就可以正式打开那扇门扉，迎尊主归来。”
灰蛇转过身看着激动起来的胡狼，认真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胡狼，圣痕计划的实验工作，可以正式开始着手准备了。”
“真的？太好了！”
胡狼心中的不满一扫而空，心中再一次充满了**与斗志，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想了想，她又问了一句，
“计划还是不变吗？”
“神城医药在天穹市的工业园区早已落成。有天命和神州政府的参与和背书，我们在天穹市的行动不会有任何阻碍。”
灰蛇的视线重新看向波涛汹涌的海面，语气平缓而不容置疑，
“那座城市是蛇早已选定的试验场，不需要有任何更改。”
世界蛇在这个世界的布局之深、之广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天命如此忌惮世界蛇、如此费尽心思想要挖出世界蛇；但世界蛇依然能在奥托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成为天命在某一领域的官方合作伙伴。
在这个基础上，神城医药以医疗救助的名义，将来想要在那座城市做些什么，根本不会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吧，胡狼，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灰蛇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大海，转身从容地离开，
“为了计划能够进展顺利，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你还是不要再公开露面的好。”
胡狼在马尼拉那局游戏之中参与的太深、暴露的太多，极其容易被人盯上，最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雪藏起来。
“哼，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胡狼撇了撇嘴，迈步跟上。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尊主回归，她基本都不打算离开天穹市了，本来也没有再抛头露面的打算。
二人就此离开，只留下在他们的身后依然波涛汹涌的大海。
至于在大海的深处究竟在发生些什么、会发生会什么，这些他们都已经不再关心；
毕竟世界蛇已经从一开始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事实上，在这片大洋深处所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不仅是猝不及防的天命和林蔚；甚至同样包括亲手引发这一切的逆熵、以及幕后导演这一切的世界蛇。
特斯拉对此的计算结果极其悲观。
她绝望地认为，自己的失误将会直接造成不亚于第二次崩坏的巨大损失，那些海量的崩坏兽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潮水一般地淹没东南亚所有岛国，这个可怕的后果已经没有人能够挽回。
然而，事实却并没有如此发展……
若是有人站在上帝视角，用他深邃的目光穿透海水的阻隔，就会发现一个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那些潮水一般的崩坏兽，除了一小部分在行进过程中向四面八方分散开以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沿着马里亚纳海沟笔直地朝着东南亚方向席卷而去，
而后正面地撞上了恰好拦在面前的菲律宾。
一部分崩坏兽被汹涌的海啸所裹挟，直接登陆滨海的城市；
更多的则依然猬集在海洋深处，绕开这座已经无处落脚的岛屿，继续向南海深处进发。
而后，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仿佛在那片大海的深处，存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将这些深海的怪物统统吞噬殆尽一般……
也正因如此，东南亚诸国在茫然无知之中，极其幸运地躲过了这么一场惨烈的浩劫；
但是，除了菲律宾。
………………
马尼拉，作为菲律经济最发达、人口最集中、甚至还好死不死的，是拥有一个极其优越的天然良港的海滨城市；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整个菲律宾受灾最严重的城市，甚至没有之一。
那些在以往帮助城市快速发展的正向BUFF，此刻全都成了致命的的催命符，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
“救命……救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怪物出现？！”
“你们有谁看见我家先生了吗？”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谁看到了我的孩子？”
“爸爸……妈妈……呜……你们在哪……”
有人在悲愤地怒吼，有人在绝望地哭泣，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拼命地穿行，一边大声地喊叫着自己每一个亲人的名字，一边焦急而徒劳地在里边寻找自己亲人的脸庞……
有些人得偿所愿，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如同抱住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事物；
更多的人，则是在一无所获之后，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神情麻木地颓然倒地，甚至有人因为万念俱灰，直接停止了呼吸。
甚至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在绝望中自杀，血溅当场……
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可以摆脱绝望的现实、与自己的亲人重新团聚，也不一定呢？
……
入眼所及，尽是人间惨况；
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一个现实——这已经是这座城市最后的人间净土了……
这里是一座相对比较偏僻的体育馆，是雪莲小队正在拼命保护的“安全堡垒”。
因为其地势较高、且相对靠近内陆，因此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海啸直接波及，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被踏浪而来的崩坏兽们直接淹没，因此被洁尔在一片糜烂的局势之中一眼相中，将其作为最后死守的据点。
在体育馆之中，拥挤着女武神们在附近搜罗、以及自发汇聚而来的上万名幸存者……
上万。
这个数字听起来巨大，但是与这座城市原本拥有的数以百万级的总人口相比，又是显得那么的渺小。
但这，已经是雪莲小队在仓促之间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甚至，哪怕是如此微小的局面，她们都已经维持的岌岌可危了……
在体育馆的外围，雪莲小队的女武神们挡在临时搭建的防线之中，苦苦地应对着崩坏兽对这里的疯狂进攻。
没有轮换、没有援兵、没有后勤……
这是一场几乎绝望的战斗，每个女武神都已经筋疲力尽，但崩坏兽却依然无穷无尽，仿佛潮水一般，誓要讲所有人淹没为之。
渐渐地，开始有女武神受伤，而后受伤的人越来越多；
又渐渐地，开始有女武神战死，防线出现缺口，其她的战友们压力陡然增加；于是，战死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
于是，她们不得不且战且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狰狞的崩坏兽们不停地挤压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存空间；
这其中，也有一些勇敢的幸存者们站了出来，想要加入这场艰苦的战斗。
他们有些人鲁莽地冲上第一线，然后转瞬间死于崩坏兽的利爪之中，而洁尔她们根本抽不出人手去阻止；
剩下的人则快速认清了现实。
他们有的人勇气褪去了，恐惧了，大叫着狼狈逃回去；
还有一些人，他们看到了这些女武神们步步后退的身影，明白了自己能做什么，于是也回到那座体育馆内，喊来更多的人。
他们搬来各种各样坚硬的东西、伐倒所有还在安全区域内的大树，把它们用各种方式垒成一个个简陋的工事，形成一道简陋的防线；然后第二道，第三道……
这些工事虽然简陋，但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却显得异常地珍贵，洁尔带领着队员们正是依靠着它们的存在，才得以步步后退、勉强维持住战线不至于崩溃。
但渐渐地，连它们也淹没在崩坏兽的大潮之中。
于是，这些早已身心俱疲的女武神们的内心也开始渐渐绝望了起来……
“队长……我们是不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一名半个身体都被崩坏兽撕裂女武神躺在洁尔的怀里，依然开始涣散的两眼无神地看着昏暗的天空，泪眼迷蒙地呢喃着，
“我还……不想……死……”
每一个字的声音都越来越低，乃至微不可闻，直到最后连气息也彻底失去了。
“……”
洁尔握着她已经冰冷的手，喉咙哽了几哽，强行压下心里的悲伤，用一贯温柔的声音微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安娜副队长马上就来与我们汇合了，周围其他城市的女武神小队，也会马上来支援我们；还有总部，还有幽兰戴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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